《梵音如是》深巷

16、桃之夭夭（2）

　　正在危急时刻，猛听一声巨响，密室的墙竟被炸开了，一个人影飞身而出。影到针飞，速度之快，众人尚未看清来者何人，其已落于碧桃之前，牢牢将她护于身后，而银针早已反射向蒙面人。待得人影落下，众人从震惊中渐渐将一颗心落了回去，才发现正是满身血迹的梵音，而随后相继从残破的墙洞里出来的正是其余的人。

　　“什么人，胆敢夜犯我桃叶度。”梵音少有的严肃。此时，飘飘与碧波最先奔向碧桃，一个眼泪涟涟，一个冷静阴沉，二人将碧桃扶起坐于尚存的椅上。“无意冒犯度主，只是希望度主可以让我们带走南宫鹤。”眼前的梵音虽然粗衣烂服，但不掩国色怒发冲冠，蒙面人已有些吃不准。“真是笑话，桃叶度是你随便想带走谁就可以带走谁的。你们不是能打嘛，那就打吧，今天就用拳脚说话。”说着，梵音一凝神，拿了碧桃手中的剑，一招“落英神剑”瞬间亮出，碧桃使起来时冷峻萧瑟，梵音此刻使将起来却是潇洒出尘，众人皆有落英缤纷之感，而此刻梵音当真是怒了，这片片花瓣也格外饱满张扬起来，如疾风呼啸而过，虎虎生威。

　　那边南宫与众人自然也纷纷亮了招，蒙面人刚刚尚不能得了好处，此刻暴雨梨花已用尽，又见顷刻间多了这么多高手，暗忖是讨不得便宜了，保命要紧，自然不敢恋战，一揖已退后数步：“今日打搅了，还望度主见谅，来日再来拜访。”说着，众蒙面人连瞅都没瞅南宫一眼，瞬间消失于茫茫夜色，像是不曾来过。碧落追出被梵音叫了回去：“让他们去吧，碧桃要紧，今日大家也累了，无必胜把握。”接着转向碧玦道，“查，务必尽快弄清整件事。”碧玦带着碧玖躬身而退，碧玖是负责江南的。

　　梵音急切地问碧波：“怎样？”“关节断了，又牵扯到以前的伤，怕要......”就是嘴硬如碧波此刻也不忍说下去。“到底怎样？你说吧，我承受的住。”倒是碧桃自己开口了。“以后怕是要靠轮椅了。”碧桃听后一直强忍住的痛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那边飘飘早“呜呜”抽泣开了。幸而碧桃晕了过去，她再也想不到梵音这样失态，她一直摇着碧波的手臂：“真的没有办法吗？真的没有办法？你可是碧波啊，我都那样了，你都有办法救回来。”碧波却黯然低头，默默开了养着的方子。

　　众人皆感悲伤，南宫上来安慰，梵音渐渐镇静下来，先让众人安置了伤者歇息去，自己静静守在碧桃房里。南宫一直陪在身边。飘飘自然是不肯离去，立贞也随之在一旁。望着床上紧蹙双眉的碧桃，梵音的心一刻也不得平静。碧桃跟着自己的时间最长，在南宁的街头，遇到身染重病孤苦无依的碧桃，本不欲多管事，自师傅辞世后又特别害怕离别的梵音明明已经留了钱离开了，可怎么也忘不了那双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没有哀求，只有求生的欲望，那样漆黑，那样富有生命力，怎么会是一个重病的人所有的。于是，天意注定，梵音再一次手脚不听大脑指挥，走了回来了，寻了碧桃，带上她，碧桃默默不语，既不感谢也不反抗，只是从此都默默跟着她，跟着梵音。

　　碧桃一直都不爱说话，直到后来姐妹们渐渐多了，才好些。其实她不会表达自己情感的，这几年历练一下，渐渐也有了大管家的样，对外人实则依然冷漠的很，而对于那些她认可的姐妹们则两肋插刀再所不辞。这些年，她已不知为多少姐妹受过伤挨过痛。

　　梵音陷于记忆，痛苦自责，南宫一直陪在身旁默默不语。夜深露冷，碧桃一直未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