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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之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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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部练习,从扑被子开始 章之十一
面对死亡骑士深情款款,东方清水表现得非常杰出。他面上的表情不变,只有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看得骑士先生心痛非常。
死亡骑士向前走了一步,低喊道:“别哭,吾爱。你的泪让我心碎。”
看见带着庞大阴寒邪气的死亡骑士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移动,林瀞砂一直拧着东方清水的大腿没放的手下意识的又加了一份力。
他一边朝不远处的赫连卷耳和呼延蔓儿打手势,让她们趁隙赶快离开,一边继续紧张的低声下令:“继续喊珀伽!哭!求他不要伤害你的同伴!”
在这个指令(或者说暴力)之下,东方清水的眼泪已经不是“流出”而是在“喷涌”了。
泪痕很快涂花了他精致柔美的小脸,让死亡骑士越发心疼。只听他哆哆嗦嗦的半哽咽着声音低声乞求道:
“请你、请你,不、不要,呜……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们……”
虽说哭成这样,但是东方清水那双比最晴朗的天空更碧蓝的、在泪水的洗涤下显得越发明亮动人的双眸却没有一瞬移开视线,重头到尾都一瞬不瞬的直视着死亡骑士,仿佛就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不舍得错过一秒钟时间来看着自己的所爱一般。
这只能让死亡骑士更加心痛,同时胸中的爱火也燃烧的更加炽烈,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惹人心怜的小人儿抱在怀里细细安抚好好疼爱,又恨不得答应她所有的要求、把全世界都打包送给她来逗她开心。因此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自然是答应的爽快无比:
“当然!”死亡骑士挥一挥手,满地不断围上来的骷髅兵立马停下了动作,仿佛雕像一样安静的站在原地,“克莉吾爱,只要这是你的要求,我必当遵从!”
躲在石墙后的林瀞砂听到这句,回头观察又发现赫连卷耳和呼延蔓儿已经离开,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东方清水接了一句惊悚得让他简直想撞墙的话。
“对、对不起……你给人的、的感觉很熟悉,可、呜呜……可是,我并不、并不认识你……呜……”
东方清水抽抽噎噎的说着,
“我想…呜…我应该、不是那位‘你的爱’……”
林瀞砂额角一抽,刚想把松开的手指重新拧上东方清水的大腿,就听见绿发的牧师甩出一句更劲爆的发言:
“骑士大人……您、您……一定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
“不许凶她!”
两个男声一前一后的响起。
前者是死亡骑士满含痛苦自责的低吼,后者是见事情开始脱控而不得已挺身而出的魔法师的状似义正言辞的发言。
“是你!”死亡骑士的声音在看到林瀞砂的一瞬间立刻由深情转为愤恨,显然是想起这家伙就是了前两天打扰他的宁静的人,“无力的闯入者!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吼叫!”
“请不要伤害他!”东方清水为死亡骑士的怒吼再次瑟瑟发抖着哭起来,“他是我的朋友!”
“就凭我是清水(Cleanwater)的朋友!”魔法师则是一脸严肃正义的大声说,“先不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作为一位骑士,对一位淑女如此凶恶,这样对吗!还是这样的无礼就是你的爱的表达?!”
死亡骑士被堵得噎了一下,然后才声音沉沉的转向依然在哭泣的绿发牧师说道:“我很抱歉……你不记得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沉默了一会,叹口气放柔了语气,换了话题,“你可以继续叫我‘珀伽’,清水小姐。如果不妨碍的话,能否请你来我家做客呢?我等你已经……我很期待你的光临。当然,还有你的朋友。”
“你保证你不会伤害她?你保证不会伤害我们?”林瀞砂半侧身做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似乎想拒绝的东方清水前,挡在石墙后的脚跟一下踏在东方清水的足面上,阻止了水妖接下来的话语,“你愿意以你的骑士荣耀起誓吗?”
死亡骑士似乎苦笑了一下(事实上,他就是真的苦笑了也看不出来),回答道:“当我改变信仰的时候,就没有所谓的骑士荣耀可言了。但我愿意向我的神发誓:我永远不会与你们为敌。这样可以吗?”
红袍的魔法师沉默了一下,看起来就好像在考量死亡骑士的话的可信度,但看不见的脚底下就狠狠碾了身后的牧师几脚,警告他不要乱说话。然后仿佛认同了骑士的信誉,魔法师稍微偏过头,询问身后的牧师的意见:
“清水,你觉得呢?”
一直在哭的牧师根本不能回答出有意义的句子,只能抽泣着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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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单纯就身体素质而言,身为金刚狼的拓跋旭麟其实是雷组之中最好的,再加上前来寻他的两位女性也没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他本不该没有发现她们。当两位女性走进洞口的时候,拓跋旭麟正埋头伏在在伏婴师身上勤勤恳恳的“工作”,并且双手不断的在伏婴师的身上上下游走,希望能让对方更加快乐。而伏婴师雪白的长腿则配合的圈住拓跋旭麟的腰背不断摩擦,表情显得很是舒适,喉咙里不断发出舒服的哼声。
不得不说,金刚狼战士当时对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太投入也太兴奋,实在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的心思在周围的环境上。
因此,他的两位女性同伴发出的兴奋尖叫声是确确实实的惊到他了。
褐发的高大男人以超乎常人想象的敏捷身手从伏婴师身上弹起来,锐利的钢爪已经弹出了指间,如果忽略他惊吓又尴尬的表情,还真的颇有点准备杀人灭口的意味。等到下一秒看清进来的是他的同伴时,拓跋旭麟才稍微镇定下来,收起了他那尖锐得可以撕碎一切的恐怖钢爪。再下一秒,这位素来安静的沉稳战士才越发尴尬的发现,刚才还在他身下陪他做“运动”的伏婴师正完全赤裸的躺在地上,迷迷蒙蒙显得神智不太清晰的蓝绿色眼睛水汪汪的朝他看过来,向他伸出白皙的手臂,微微撑起身子,低语到:
“好冷……别走……”
高大健硕的男人瞬间脸红了,再次发挥出他那迅捷的速度扯过依然架在一旁烘烤的半干大氅又扑回去给伏婴师盖上。但那种半湿不干的微凉潮气显然让伏婴师不满,他一边随手拉扯着覆在自己身上的大氅想扔开它,一边环住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战士的肩背以一种极为挑逗而主动的姿态在战士的怀里磨蹭。
拓跋旭麟的脸在他的两位同伴兴趣盎然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哦~”中越发的红起来,他一边努力想把被伏婴师拉开很多的大氅盖回去,一边紧张的、结结巴巴的劝导:
“被、被子,别这样,有、有人来了……”
但是战士因为害羞而升高的体温却让依然被囚禁在寒冷感觉中的伏婴师更加爱不释手,他干脆也不和有力的战士拉扯盖在他身上的大氅,而是把原本拉着大氅的另一只手也腾出来环上战士的腰身,同时用他那纤长白皙的腿卷住大氅的边角打算把它踹开。
拓跋旭麟哪里见过这么技术的手段?他又想把不断被抽开的大氅拉回来,又想把伏婴师不断在他身上点火的手拉下去,两样又都不敢太用力蛮干生怕伤到了伏婴师,当下就给狡猾的异度鬼族弄得手忙脚乱。
而一旁的两位女性,黑发碧瞳的那位已经一边捶墙大笑,一边断断续续的提点慌乱的金刚狼“宝宝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再陪被子玩吧”;银发妖娆的那位则两眼发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在地上纠缠不休的两人,一边背景粉红桃心四处飘的摆手一边“哦呵呵”的笑着兴奋道:“没关系没关系,儿子你别管我们,继续继续!”
“娘亲!棺材!”拓跋旭麟半恼火半尴尬的喊了一声,一边又忙不迭的抓过自己扔在一旁的衣服背对着两女慌慌忙忙的套起来。
等拓跋旭麟好不容易一边阻止被子掀开大氅,一边把裤子套上,他才有了能够好好和两位女性同伴谈话的余裕。
在叙述他和伏婴师落水后的情况(当然是删减版)的过程中,拓跋旭麟把孜孜不倦的不断想缠到他身上的伏婴师抱在怀里,努力的给他穿上已经烤干了的里衣和外套。伏婴师显然对此很不领情,半点也不配合拓跋旭麟的动作,反而不断想扯开自己的衣襟好贴在尴尬得连胸口都红了的金刚狼身上。因此,叙述中一直夹杂着类似“被子,你听话点……把衣服穿上……”“不要……你好舒服……”这样令人囧囧有神又兴奋异常的话语。金刚狼战士如果不是出于对于伏婴师那种莫名的责任感而坚持把情况叙述完,在两位同伴亮闪闪的目光下,他恐怕都要在地面上打个洞钻进去了——以他的力量和钢爪的坚固度也确实能轻松做到。
“你是说,自从被子醒过来就一直喊冷?”听完拓跋旭麟的陈述,呼延蔓儿总算收起了那种让高大的战士尴尬无比的暧昧鼓励且欣慰的眼神和粉红桃心四散的背景,显得稍微认真起来。
“嗯。”拓跋旭麟点头。
受到感染,高大的战士也恢复了冷静淡定的神情和声音。但他手底就把不断扭动磨蹭、致力于脱掉彼此衣物的伏婴师牢牢按在怀里,尽量减少两人的摩擦——他倒是尝试过在给对方穿好衣服之后丢给赫连卷耳照顾,结果对方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连连摆手摇头说什么“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马踢”“朋友妻不可戏”之类的鬼话,抱着之前捡回来的他的铠甲躲得远远的。至于呼延蔓儿,别看她现在表现得还算正经,拓跋旭麟毫不怀疑要是把会往别人怀里钻、不断脱自己和别人衣服的伏婴师放到她身边,她不出三秒就会鼻血四溢的软倒在地任伏婴师为所欲为。
呼延蔓儿闻言看了在拓跋旭麟怀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的伏婴师一眼,马上又把视线转回拓跋旭麟的脸上:“那恐怕很麻烦了。被子他是被冻字真言打中——记得好友前两天的样子吗?——他会冷说明他的生命力在流失。”
呼延蔓儿说着站起身来,朝抱着拓跋旭麟的铠甲躲在角落、色迷迷的看着抱得紧紧的两个男人的赫连卷耳勾勾手指,道:
“棺材,跟上,我们回去了!得赶快给被子治疗才行!”
说完银发的空间术士就干起她的老本行——开了一扇直通拓跋旭麟旅馆房间的空间门,当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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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阳光是否会对它们造成伤害,不死生物都不喜欢阳光——当然,通常它们更厌恶生者,这从来往的幽灵怨恨的眼睛里可以明显看出——因此索兰男爵的城堡不论白天黑夜都是阴森森昏暗暗的。但如果不考虑光线问题,其实索兰男爵的城堡还是很漂亮的,至少装饰华美精致——如果扣除那满墙的鬼爪怪的话。
索兰男爵走在最前面引路,所有的不死生物看到他都恭顺的弯下腰,表达它们的敬意。
有他的引导,城堡内的不死生物们都清楚东方清水和林瀞砂的地位显然和平日的擅闯者不同,倒也没有不识相的上来挑衅的,只是索兰男爵走过以后它们黏在两人背后贪婪又仇恨的目光实在让两人浑身不适。跟在死亡骑士身后的东方清水更自进入城堡以后就没有停止过落泪,只是从可怜的抽噎变成了无声的哭泣而已。
“拜托……阿纠,没有这么恐怖吧。”林瀞砂稍稍加快脚步,凑近东方清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不用演到这么夸张吧?”
“我不是演……”东方清水也用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回答,“是你下手太重了,整理,我脚一定淤青了……”
“呃……抱歉。”林瀞砂被堵得汗颜无比,“我下次会注意手劲……”
“还有下次?!”
“呃……”
就在林瀞砂在想怎么转话题的时候,索兰男爵突然停下来,侧身推开一扇门,对东方清水说:“到了,清水小姐,你今天可以住这里。”
然后这位由盔甲和死亡黑雾组成的男爵大人再次在看见牧师的泪的时候手忙脚乱了。
“啊,请别哭泣,”他说着想要像许多年前对他的妻子那样给东方清水递上一条手绢,却发现自己无法携带那样的东西已经很多年了,“你的泪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存在,不应该让它如此随意的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死亡骑士伸出手,想要以手为东方清水擦掉眼泪,对方身上却在他靠近到半尺的范围时发出一层淡淡的白光——那是杜拉的神光,自牧师的额饰、项链、手镯和神杖上散发出来,是善良阵营的圣物对不死生物的天然抵抗。那光微微灼痛了索兰男爵的手指,让他讪讪的收回手来。而索兰男爵太过靠近的气息显然也让属于善良阵营的东方清水极为不适。因此最后索兰男爵也只是让一只骷髅仆役送上了一盆干净的水和一块柔软的布巾,然后要求林瀞砂留下安慰依然在哭泣的牧师,便满身萧索的离开了。
关上门,确定死亡骑士确实离开了,林瀞砂又施展了一个“法师密室”确保无人可以窥视偷听,才慢悠悠的道:“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呢,阿纠……”魔法师单手抚胸,学着死亡骑士的语气说,“吾爱,汝之心意即为吾之命令。啧啧,真感人啊~”
水妖牧师愤恨不过的一个枕头砸过去,恨不得敲掉林瀞砂脸上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打死你!他那不过是以为我是他死掉的恋人!”
“不是哦……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他爱的绝对是你。”林瀞砂表情严肃起来,摇了摇食指否定了东方清水的论调,并抢在他发飚之前解释道,“好友那一瓶药我记得。虽然制药的思路进了女性思考的误区,做成了一瓶纯精神影响类药物,时间长了可能被受试者发觉端倪,但就药效本身来说无可挑剔并且非常猛烈。如果服药者原本有爱人或者热爱的事物存在,那么就会导致情感转移;如果服药者原本没有这样的存在,那么便会直接以目标为对象创造出极类似‘爱情’的情绪。事实上,你在和索兰男爵相处的时候根本不必委屈自己。考虑到他对于自己妻子的强烈情感和那瓶药的药效,他作出任何你不情愿的行为,你都可以用让你感到‘不适’‘恶心’‘难受’之类的借口拒绝,除了明显会致他死亡的要求,他会尽他一切努力满足你的愿望。”
一说到这类学术性问题,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一位严谨的科学工作者的林瀞砂就变得极有气势,还硬是把东方清水镇住了。
外形柔美的牧师只能呐呐的说出一些“恶心这样的话人家怎么说得出”之类毫无力量的反驳,被林瀞砂毫无自觉的打断,继续解释下去:
“刚才进入城堡范围的时候那个感觉你记得吗?你知道我族的诅咒——看见了就明白,接触了便了解——那个感觉绝对就是辰溯的效果!我毫不怀疑如果你提出需要辰溯的话,索兰男爵会将它扎上缎带为你双手奉上。想想看,有这么容易就能达到我们的目标的途径,为什么要放弃?”绿发的牧师才刚皱起眉头,露出一点想要拒绝的端倪,就被进入狂热状态的魔法师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嘴唇。他子夜般玄墨的眼睛闪着自信光芒,“不要质疑我家好友的制药能力,也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推测能力,更不要质疑知识之神的诅咒。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留到晚饭之后。晚饭的时候你可以提几个比较任性的要求——当然要注意方式和态度——然后你就明白我所言非虚。”
东方清水被闪得愣了好几秒才重新抓住林瀞砂话里的疑点:“等一下,你说‘留到’……?”
“唔……嗯。”林瀞砂点了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很担心被子和小试毒的情况。虽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我没看清,但是试毒最后喊的那一声你也听到了,凄厉到那个程度,再加上后面那个落水声……我担心他们出什么事。”
“呃……我当时好像看到索兰男爵朝被子他们的方向射出了一道绿色的光线……”
“绿色?!你确定?”林瀞砂很是头痛的抚额,“我的上帝……是冻字真言。所以,第一声是被子君被真言打下水,第二声是小试毒JACK上身,YOU JUMP I JUMP了是吗……我的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别天啊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被子那里不能拖,你先过去看看吧!”心性善良、素来关爱他人的东方清水上前一步就想拉起林瀞砂,让他回去看看情况。
“不,不……还不着急……好友肯定要去找被子他们的。她那里有一瓶浓缩圣水,如果真的是冻字真言,那么给被子喝下去能很好的缓解他的情况。我毕竟不是牧师,其他的就是我去了也没有什么作用,至多只能知道他情况糟到什么程度而已。”林瀞砂冷静下来,分析道,“我还是先留在你这里,至少等晚餐以后,你熟悉一下情况之后我在离开比较恰当。——实在不行浓缩圣水我还有一瓶呢,总能让被子撑到能见到你的时候。”
“我的那瓶也……”
“不行。”林瀞砂很清楚东方清水想要说什么,拒绝得毫不犹豫,“你至少要有一瓶浓缩圣水保底。索兰男爵不会对你做什么,不代表这个城堡里的其他不死生物都不会对你没有动作。虽然有神泣在我不觉得它们有谁能确实伤到你,不过留个退路总是好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敲响房门,接着一个空洞的、带着诡异嗡嗡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清水小姐,林先生,主人邀请两位与他共进晚餐。”
东方清水赶忙回答她梳洗一下马上就去,外面便安静了下来。
“Well,上帝保佑,但愿索兰男爵不会拿活人的血肉来招待我们才好。”林瀞砂这样说完,抬手解除了法师密室术,跟在东方清水后面出了门,与她一起由一个穿着十八世纪繁复管家服的骷髅领向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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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餐过得很顺利也很令人愉悦。其实忽略索兰男爵那诡异的形象和声音的话,他算是一个风趣幽默的晚餐主持者,而晚餐的餐点也意外的非常美味——最重要的是它们并不是什么让人难以下咽的奇特材料制作的。
而他对于东方清水异常宽容宠溺的态度也让人放心不少。这顿晚餐牧师同志给索兰男爵找了不少麻烦,但索兰男爵全都甘之如饴的为他的爱人一一解决了。
牧师先是隐晦的告诉男爵大人他的这位朋友因为种族原因只能吃素——一半是谎话,林瀞砂这样的吞噬者只是不屑于食用动物的尸体而已——二十分钟后林瀞砂面前的餐点就换成了全素的。
然后牧师提出晚饭后想要男爵大人陪他逛逛这座城堡,让他了解一下这里的地形的要求——虽然用词委婉,但以一位初来咋到的客人而言这个要求无论怎样也并不适合——男爵大人却用一句语气感动的“清水,我很高兴你愿意开始重新了解我”来做结,欣然同意了。
接着牧师告诉男爵大人他是杜拉的牧师,每天都要在阳光下做祈祷才行——这根本就是谎话,没有太阳的日子杜拉的牧师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但男爵大人虽然明显也明白东方清水的话里有不实的成分,却只是用略带伤感的声音告诉对方“我明白普通生物对于阳光的渴求,你对于我无需隐瞒”,然后毫不犹豫的告诉对方可以想要的时候自由进出城堡——“我的城堡和我的心一样,它们都永远为你而敞开。”男爵大人最后这样回答东方清水。
最后牧师告诉男爵大人他另外的一位朋友受了伤,需要林瀞砂在晚饭后前去探视,如果有必要牧师希望能够把他的朋友带回来治疗——好吧,这不是什么任性的要求,何况还能留出一段空间给男爵大人和牧师单独相处,男爵大人自然是满口答应,当场就给了林瀞砂通行证明。
总而言之,这顿晚餐索兰男爵用他吟诗一样的美妙用词很好的表白了自己、娱乐了林瀞砂、酸倒了东方清水。但被杜拉女神光辉包围的优秀牧师还是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跟在索兰男爵的身后把林瀞砂送出了城堡。
看着林瀞砂消失在他召唤来的传送门的另一边,东方清水知道,考验他智力、记忆力、体力,尤其是耐力的时间开始了。
由骑士全身铠甲和死亡黑雾构成的死亡骑士大人回头对东方清水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礼,道:
“我最美丽的客人,请问我有这个荣幸为您领路,介绍敝居吗?”
“当然。”东方清水虽然在心里不断的吐酸水,但依然保持着完美的温柔微笑,客气的行了一个牧师礼,“感谢您的体贴,珀伽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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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瀞砂的传送门定位在村庄的边缘地带——他的魔法定位在有同等信息量的情况下准确度比呼延蔓儿的空间术法差得多,定位在在这里可以有效预防突发事件——一迈出传送门的范围他就先发动了一个生物定位术寻找拓跋旭麟的下落,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魔法给出的反馈方位居然指向村庄之中。
“这个方向和直线距离……旅馆?!”
分析出如此结果,林瀞砂挑眉,不由得暗自感慨一声拓跋旭麟救人的强大行动力。然后他不敢再耽误的给自己加上一个“脚底抹油”,趁着生物定位术的效果还没过去,以极快的速度向旅馆跑去。
有生物定位术的指引,寻人变得极为容易。不消一刻钟时间,林瀞砂就从村边跑进了旅馆,接着毫不犹豫的跑向拓跋旭麟的房间,最后在敲了两下门意思意思一下后,一点也不绅士的一个开锁术强行打开了房门。
然后,门内的景象立刻让俊美的魔法师兴奋着后悔了。
“……这是小情人在庆祝劫后余生?”
俊美的魔法师摘掉太阳眼镜,微喘着靠在门边一挑眉,看着房里毫不避嫌的深情拥吻的拓跋旭麟和伏婴师,半调侃的笑问,
“需不需要我们暂时回避一下,试毒?”
闻言,拓跋旭麟红着脸一把推开伏婴师,但是对方就很不配合的再次凑上来,不依不饶的伸舌把拓跋旭麟嘴角的液体也舔进口中。伏婴师的动作让褐发战士的脸轰的一声红得几乎冒烟,但他毕竟没有再做什么后续动作,战士这才没有窘得仓惶逃走。
林瀞砂这时才发现伏婴师的眼神在慢慢的变得清澈起来,但对于自身的处境却露出一种微带疑惑的神情。觉得不对的魔法师左右看看,最后选择了好歹还有点儿思考能力的赫连卷耳小声询问:
“被子君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之前的样子好像不太清醒?”
赫连卷耳瞬也不瞬的盯着依然靠得很近的拓跋旭麟和伏婴师,啡啡啡的奸笑着小声回答:“被子给死亡真言打中了嘛,门妞给他吃药,他耍别扭不肯好好吃,宝宝就发挥一个好小攻的素质,亲自上阵喂给他啊~~”
“……MOUTH TO MOUTH?”
“YEAH~!”
“难怪了……”林瀞砂抚额,开动真知之瞳上下打量了一下伏婴师,然后越过依然缩在门边啡啡奸笑的赫连卷耳,绕过满眼冒桃心基本没有行为能力的呼延蔓儿,忽略脸红得可以煎鸡蛋体温足够烧开水的害羞金刚狼,朝伏婴师伸出手,道,“手给我,并请照实回答我的问题,我需要确定一下你的情况。”
伏婴师转过脸看了林瀞砂一眼,非常合作的亮出自己的手腕,让对方可以方便的摸上他的脉门。
林瀞砂只是刚刚碰上去就皱了眉,切脉以后则更是颦得紧,沉声问道:“你冷吗?”
伏婴师乖巧点头,回答道:“很冷。”
“持续很久了吗?”
“吾之前意识不清,具体时间并不清楚,但的确一直都感到冷。”
林瀞砂听到如此回答,默默放开伏婴师的手腕,转身走了两步,抓住呼延蔓儿的肩膀狠命摇了起来:“麦花痴了!赶快准备出行!被子要死了要死了!”
“什么!”呼延蔓儿瞬间从花痴状态中清醒过来,尖叫道,“谁说的?!我家被子活得好好的!!”
然后呼延蔓儿便看见她家好友握着她的肩膀,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一,我说的;第二,被子君目前还不是你家的;第三,你再不带我们去找阿纠,我保证五小时之内他死定了。”
“那还不快走!”呼延蔓儿拍开林瀞砂的手跳起来,就想上前拉住伏婴师使用空间跳跃,却被林瀞砂一下拦了下来。
“不急在这几分钟。你先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药物,有魔力活化的迷药和其他对死灵有效的药物都带上。”林瀞砂攥着呼延蔓儿的手腕,回头嘱咐只穿着背心长裤的拓跋旭麟,“试毒,穿上衣服铠甲,准备好武器。把被子君包严实,你抱着他走——他生命力不足,现在基本全靠刚喝下去的生命圣水维持,别让他再浪费体力。”说完也不理拓跋旭麟的反应,转头又和赫连卷耳说,“天劫你也是,去准备装备。如果阿纠那边顺利,我们今晚上大概会有一次城堡大探险的机会。”
被点名的三人也了解事态紧急,二话不说立马各自回房准备装备。林瀞砂坐回拓跋旭麟的床上,自空间镯内翻了几张白纸出来魔法显影,然后才转头又问了伏婴师一次:“你冷吗?”
异度鬼族不明其意,但依然点了点头。
林瀞砂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左手递过去给他,表情认真正经的说道:“你可以先握着我的手,在找到阿纠前暂时没有什么解决方案,但是生物的温暖能让你舒服一点。等一会准备出发的时候你可以改握着试毒的,他是兽人,应该比我更暖。要是觉得不够也可以试着搂着他,面积大的话热传导的效率也高。”
此话一出,在一旁套铠甲的金刚狼哐啷一声绊了一跤,差点儿摔倒。
林瀞砂平日不如拓跋旭麟或呼延蔓儿这两个被子本命那样喜欢伏婴师,或者说,他对于伏婴师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同伴意识,伏婴师在他只是一个“好朋友喜欢的路人”这样的角色。但林瀞砂对于病人或伤者意外的有同情心,何况那个伤者还是自己熟识的人,他的态度就更加友好体贴起来。因此他把拓跋旭麟卖给伏婴师可谓是卖得严肃正经又心安理得。
这个会让呼延蔓儿大呼“GOOD JOB!”的发言和行为让伏婴师的笑容一瞬间有点僵,而旁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的金刚狼战士则尴尬着半警告的大声喊魔法师的名字。
魔法师疑惑的眨眨眼睛,原本几十年身为女性——尤其是腐女的经验让他对于同性之间的亲密行为相当无感,此时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一句“你紧张什么,我还没让你少穿点儿给人家生物取暖呢”就把拓跋旭麟堵了回去,让心虚的褐发战士直接红着脸抛下一句“我去看娘亲她们准备好没有”就忙不迭的逃了出去。
林瀞砂看着夺门而出的拓跋旭麟,很有自省意识的把自己刚才说的话从头捋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任何问题,只得转头向刚才貌似表情不对的某位鬼族求解:“你也不愿意?”
伏婴师这个时候早已恢复了平时的表情,很是客气的微笑感谢道:“多谢林先生美意。”
那种关于让两个无甚关系的大男人彼此拥抱的古怪提案被伏婴师有意的忽略过去了。
虽然是道谢,但是林瀞砂也听得出伏婴师显然不是那么满意自己的提议。林瀞砂完全不能理解的偏了偏头,半是自言自语的问下去:
“那就是不愿意了?这是在逞强?要是我受伤了的话,就会很高兴有人代步。你的情况并不乐观,执意消耗自己的体力只能加速生命力的耗散,减少你等待救援的时间而已。死亡真言造成的寒冷除了生物的温暖无法缓解,越到后面你会觉得越冷,行动力也会越差。何况阿纠那边的情况并不确定,未必能在第一时间为你治疗。病人还是要有病人的自觉,你……”
“林先生,”伏婴师轻声打断林瀞砂的病号专用碎碎念,用眼神示意他的背后,“呼延小姐他们来了。”
林瀞砂当然知道伏婴师是在暗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并转移焦点,不过就算是他对于伏氏病号同情心大爆发也抵不过对自家朋友的关注度,也就顺水推舟的不再劝解对方,转头招呼起依次走进房间的三位同伴。林瀞砂把先前抓紧时间魔法显影的城堡详细地图展示给四人看,稍加讲解划定今晚需要探查是否存放有辰溯的区域,然后五人讨论着约定了行动暗号和联络方式、暗语等等。处于决定地位的雷组四人出于各自的考量,致使这次讲解兼讨论一反平日插科打诨、离题万里的风格,迅速在十五分钟内得出结果,可以启程了。
林瀞砂用思维共享的法术给呼延蔓儿指明了开启空间门的方位,体态妖娆的空间术士超水准发挥,一个挥手就筑起了空间之门,当先走了过去。
按照平日练习积累下来的默契,赫连卷耳迅速跟上了呼延蔓儿的脚步,紧接着跟上的是身为咒杀师的伏婴师。再接下来该轮到组里第二位战士跨入空间之门的时候,褐发的战士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走过去,而是拖过站在一旁的魔法师,神情显得很是担忧焦虑。
“你刚才和被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拓跋旭麟的口气里有一种压抑的焦急,严重程度甚至让林瀞砂不适的皱了皱眉,但也明显增加了回答的详细度:
“……你是说关于被子的身体状况吗?”看到拓跋旭麟肯定的表示,林瀞砂继续说下去,“当然,我没有必要骗他。他的情况很不好……别说召唤式神什么的,哪怕是轻微运动都会很快的透过消耗他的体力而消耗他本来就不多的生命力,从这个方面考虑,对他最好的就是乖乖给人家抱着走,否则三小时之内他肯定要冷得失去意识。阿纠那边的神术在我离开的时候依然在封冻状态,也不知道现在恢复了没有。由此考量,对被子本身最好的还是……喂、喂,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啊!没礼貌……”
林瀞砂对着甩开自己的手臂、大步跨过空间门的金刚狼战士的背影不满的撇撇嘴,抬手戴上墨镜,紧跟着跨进了空间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