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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为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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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珍姨拽着蓉儿姐的头发回到家,一把将她扔在堂屋里。蓉儿姐披头散发地跪着,珍姨胸口起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煞白道:“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扫把星啊?”
蓉儿姐低着头喃喃道:“我知道错了,阿妈你要救我,我害怕。”
“现在才知道错了?你祖父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勤勤恳恳治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丹江土司的名望,全让你毁了!”
“是我的错,我该死,我对不起祖父。”
“人死如灯灭,死有什么用,你干的那些蠢事就有用?”
“我只想认真活好每一天,拥有自己的爱情,到老不遗憾,只是没想到他不见了,我找不见他了……”
珍姨又缓了口气,道:“蓉儿姐,别害怕,有方法解决的。”
苗疆地处湘鄂渝黔边,这里民族众多,交通闭塞。自秦汉以来,被中央王朝视为“化外”之地。苗疆作为“蛊”盛行地区,向来云、贵、川、广以及楚省各土司,僻在边隅,肆为不法,扰害地方,剽掠行旅,且彼此互相仇杀,争夺不休;而于所辖苗蛮,尤复任意残害,草菅民命,罪恶多端,不可悉数。是以命各省督、抚等悉心筹划,可否令其改土归流,各遵王化。念边地穷民皆吾赤子,欲令永除困苦,咸乐安全,并非以烟瘴荒陋之区,尚有土地人民之可利,因之开拓疆域、增益版图而为此举也。从周代开始关于“蛊”行为和“蛊”的历史传闻便有不同程度的传承和记述,汉朝曾有“巫蛊”大狱,隋律、唐律有对“造畜蛊者”行为有刑罚规定,以后历代法律都把它作为犯罪内容处罚不尽相同。在清雍正年间征辟苗疆前后,王朝对苗民的区分除了因居住地域与自身习性不同而被冠以不同名称,又因其自身与汉人的交流程度与受王朝管辖程度的不同而被分为“生苗”和“熟苗”。熟苗,是指被汉化了的苗人,除了还保留着自己的服装,自己的饰物,其它的几乎与汉人相同了;生苗,是指未被汉化的,一直生长在苗寨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苗人,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他们彪悍,血性,义气,能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家园,至今不与外族通婚。但仍有极少数的入赘郎。
“蛊惑”一词在古代是指男子被女子迷惑而失志,神情恍惚,不能自制,后来指迷乱人心,引喻为毒害之意。在苗族地区“放蛊”多女性“所为”,“蛊”只有妇女才有,只能寄附在妇女身上,传给下一代女性。那么他们的下一代,凡属女性,均要从她母亲那里将“蛊”承传下来,并代代相传。“蛊”的传承一般是长女或独女,家中有儿无女即传给儿媳,若儿媳妇多,传给最漂亮的或传给虽不漂亮但却最能干的儿媳。因此,巫蛊之术通常由生苗掌握,且苗族的蛊女多是面容姣好、才艺出众、家庭富裕的女性。
“仙娘娘,这是我的女儿,麻烦了。”珍姨把蓉儿姐悄悄地带进了“蛊妇”朵阿婆的房间。
朵阿婆其实是一个颇为好看的小女子,看上去要比传说的六十岁年青些,眼角也是红的,颈根粗大,发髻大得吓人,里边不知道藏了多少蛊虫。环视周围,朵阿婆家里房间干干净净,茶几桌台被打扫得一层不染,纱布罩子盖着还未吃完的午饭,一个人四碟菜,菜肴种类多样,饭菜香气浓,油水气味十分浓重。
“你的事,你自己说吧。”
朵阿婆不紧不慢地问着蓉儿姐,淡淡的语气似乎并不想知晓整件事,又仿佛她已经知道了整个过程。
蓉儿姐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酒量很大,她一个人喝个一两斤都无所谓,是我很羡慕的女人。大方豪爽的性格让表叔王标十分中意她,毫无保留的教她拉弓射箭,想留住蓉儿姐,让她与自己的儿子结为连理。蓉儿姐总是笑笑说,自己还不想结婚,现在只想跟着表叔一家去山上打猎,打完猎再出寨子去卖皮子,卖了皮子的钱换酒钱,乐乐呵呵过完二十岁再说。直到一个叫“程毅”男孩的出现,打破了这场梦。
程毅是八丈坪寨的人,与丹江寨隔得不太远,和蓉儿姐一样,他们都是黑苗。黑衣带刀是他们的标志,黑生苗情性凶恶,以广植树木为业,其寨多富,汉人在内,往来熟识。与汉人通商往来,称曰同年。这位多情的男孩,一次他来到丹江接生意,认识了大方漂亮的苗家女孩蓉儿姐,她身上黑色服饰与白色银饰相配,衬托着高山流水,有一种十分特别的美。
两人很快便打得火热。一天晚上,程毅抱着蓉儿姐要与她肌肤相亲时,蓉儿姐坚决地拒绝了他。蓉儿姐说她的贞洁要交给可托付终身的人,问程毅能否会一辈子都与她相守在一起。那时,程毅□□攻心,两腿之间硬硬的,直冒火,他什么后果也不考虑了,急切地说他会一辈子爱着她。蓉儿姐说:“你这样表白我也没看到你的真心,你敢接受我给你放的‘心蛊’我才完全相信。”
“什么是心蛊?” 程毅不解地问。
“我也说不清。”
“就是把一些东西给你看一看,闻一闻便完成了。但我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绝不能对我变心,更不能抛弃我去和别的女子结婚。如果你还和别的女人牵手,你的心就会痛;如果你抛开我与别人结婚,你就会在结婚的当晚死去。除非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这样做了才相安无事。我这样说了,你还敢让我‘下蛊’吗?”
听蓉儿姐如此一说,程毅觉得她是在编故事,他自小打猎也未曾听过“蛊妇之言”,一点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为了尽快拥有眼前的美女,程毅没有半点犹豫,答应了蓉儿姐的要求。
蓉儿姐的心涌起了无比的甜蜜,深情地说:“那好吧,给你‘下蛊’后,我就是你的新娘。” 蓉儿姐从抽屉里拿出拿出一只小盒子呈到面前,神情十分庄严地把盒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香味突然弥漫开来,钻到了程毅的鼻孔,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接着,程毅看到盒子的底部有细小的东西在动。那东西开始呈暗红色,它的形状好像是一个人的心,它的动作也像人的心在跳动。它的颜色渐渐地变化,由暗红而变成鲜红,一直红到像要滴出血来。程毅看着蓉儿姐虔诚的样子,感觉可笑极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蓉儿姐转过身,含情脉脉地望着恋人,羞涩地说:“程毅哥哥,我对你‘下蛊’了,我已是你的人,你想要什么我不再拒绝你了。” 程毅把蓉儿姐抱起来放到
了床上,慢慢地解去了蓉儿姐的衣服,听着缓慢的呼吸声……
就这样日子还是像寻常一样的过,蓉儿姐照样跟着表叔上山,照样和同伴们笑闹,可眼角眉梢,总是带着那么点惆怅。我那时还小,不懂蓉儿姐,就只能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蓉儿姐很重的叹了口气,说,“你不懂,反正,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东西。”以后的一小段日子,程毅总是找遍理由来丹江,与蓉儿姐眉来眼去,蓉儿姐洁白的胴体更是让程毅幸福得眩晕。
蓉儿姐眉梢的惆怅并不是心病,她明白,一向追求自由自在的程毅终有一天会受不了这种单调的生活,一时的温存并不能让他整个心安定下来。他开始两日一次、三日一次、七日一次……一月一次,往返于八丈坪寨与丹江寨。
这一日,皮子又积攒到了一定程度了,蓉儿姐和表叔又出寨子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只看见表叔一个人。寨里的人都在问表叔说蓉儿姐呢,表叔却不说话,他知道她有心上人了,却碍于娃娃亲的面子只好随意撒了个谎瞒去。一直过了三天,蓉儿姐才回来,回来后的她,好像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明丽,骑马射击打猎,喝酒,就是酒喝的一次比一次多,甚至还经常喝醉。
珍姨觉得不对劲,就问她碰到了什么事情,蓉儿姐很神秘,一脸带笑的说,不告诉你。我问她,她也不说,只叫我人小不要管大人的闲事。再后来,大家都看出来了,因为也遮掩不住了。
她的肚子大了。
朵阿婆听完蓉儿姐的经历,抓起一把瓜子,嘴巴咧咧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