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生》君逍笑

15、第十五章

　　“要飞的鸟留不住，即使砍断双翼留在身边只是变向的让其等死”

　　“我知道。是她让你来游说我的？”此话一出潇衍之看见林琪苦笑着摇头，赶紧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只是他这一句话让林琪觉得自己好傻他还不如山茶了解自己“我一直以为她是被捆了翅膀的鸟，今晚我才发现她一直是翱于天空之上的鹰。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林琪说完见潇衍之不说一语就点到为止没有继续了“好了，就送到这吧，茶苑灯火通明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没问题”

　　“这……”

　　“你要是太晚回去她该等急了”

　　“那行，你注意……”

　　“知道了。潇衍之，我马上要去往M国了，临走前抱一下吧”

　　林琪张开双臂等待着，见潇衍之愣了一下就自己主动抱紧了他。就连身高两人都是恰到好处，林琪低声在潇衍之耳旁说完“再见”就转身哼着小曲离开了，那模样活脱脱像一个小女生，可潇衍之凝望她远去的背影觉得凭空多了几分……决绝和孤傲。

　　鹰翱翔于天，困于身旁不仅是徒增怨恨也是让其死，若是放了或许它会感谢遇到用情深的或许会跟着你；要是说山茶是鹰那她林琪是什么呢？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刚才那句再见是不再见……

　　“回来了，喝牛奶我都弄好了”

　　潇衍之接过杯子放在桌上看着山茶说“我们不结婚了，我让你走”

　　“嗯？你说什么胡话”山茶脑子有点懵了，一直想要的近在眼前反而不敢信“她劝你的？”

　　“不完全是，我想了很久，我爱你不是为了改变你也不是要把你留着我身边受委屈，这些年你一直活得不开心，我希望你羁傲不训我希望你露出锋芒我希望你能在自己热爱的世界里耀眼夺目，如果我是你的束缚那我现在愿意放开”

　　潇衍之一直都知道山茶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他越清楚就越不敢面对。如果有施展拳脚的地方如果能像他一样有这个身份和条件，他的女孩应该会超过他吧。林琪只是点醒了他，给了他勇气说出了

　　山茶泪眼婆娑的保住潇衍之要哭，潇衍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我是来爱你的，不是来困住你的”

　　他不该也不会成为她的羁绊。

　　“谢谢，我……”

　　话说到一半就停在了，潇衍之刚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抽动，山茶一口鲜血吐出沾染了他半身随即无力昏过去。

　　潇衍之慌了大喊缘识，见缘识房门打开直接抱起山茶冲上楼。缘识走出来看见这一幕隐隐觉得心不安也赶紧走过去。所有人几乎都被潇衍之这几声叫喊出来了，此时围在一起看傅源把脉

　　“怎么样了？”

　　傅源眉头紧锁看着潇衍之说“毒蛊发了！”

　　“有没有生命危险？”

　　“来势汹涌，三天之内不解毒一命归西”

　　“怎么可能！”潇衍之双眼通红转向缘识，作势要扑过来，嘴里吼道“你不是说没事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缘识后退一步，檂灵手上闪过一把似月牙状的弯刀瞬间挡在缘识前面刀架在潇衍之脖子上，眼神凛冽的说道“你在敢上前一步她归西，我让你们生死不离”

　　“我当时说的没事关我现在什么事。再说谁让你们磨磨唧唧的扯这扯哪搞这么久，你要是早结束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毒发，怪不得我”

　　“不可能不可能！龙君呢药是他吃下去的应该是他毒法才对呀”

　　山茶回来那日当晚缘识回来萧衍之找过他，缘识明确告诉他毒蛊不会对山茶有影响的。眼看着萧衍之双目通红有些发癫的状态，缘识一闪而到他身后一掌劈下去将他打晕，吩咐道“把他抬回床上放着”

　　檂灵撇撇嘴，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扛得动他这么个大汉”

　　“要我来？”缘识看她一眼说出这么一句檂灵就知道此时最好不要自找不痛快，对旁边的傅源说“诺，他不是你兄弟吗，你来扛进去”

　　“我？”

　　“对呀，本姑娘心善可以搭把手。你要是愿意看着他在这冰凉的地上躺着也不是不可以”

　　傅源看着半躺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山茶说“那她呢？”

　　温满蹬下去接过他怀里的人说“你去帮她吧，山茶姐轻我抱去床上”

　　檂灵还防着温满，但她力气不够眼下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连拖带拽的将萧衍之弄上床吧，况且山茶已经毒发可不能让萧衍之这边再出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缘识站在床前望着山茶的娇容陷入了沉思，这张脸千年以前他见过，那时她不叫山茶与烈山无关也与这场布局无关，那时候她叫林清苒是一个肆意潇洒的江湖儿女，也是一个认定了就不回头的痴情种。她的劫早该在千年前就渡完了，就因为自己的出现帮了她也害了她，一个在地府受了千年炼狱一个在人世间投胎轮回却世世不能善终。为什么会找上她呢，缘识不知道，或许是宿命吧逃不过，只是这心里多少有点觉得对不住她。

　　“她怎么样？”

　　温满问起无人搭话全都陷入一片死寂，良久温满起身道“我回去找锦玉问问这毒，不知道管不管用总比坐着不动好”

　　温满刚走傅源也嘱托道“我先前在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我现在回去在翻阅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方法，这边就拜托你们照看了”

　　山茶醒来的时候觉得心口的位置很疼，抑制不住的难过。檂灵端着热水进来说“本来想给你清洗脸的，现在醒了就自己动手吧”

　　“他呢？”

　　“你指谁？”

　　“萧衍之”

　　檂灵放下热水将脸巾递给她语气轻松的说“哦，我还以为你会问龙君呢。两个人都挺好的，一个在空间里吸收灵气，一个在床上躺着，只是你不好了三日可活”

　　山茶抬头对上檂灵的双目，看着她略带戏虐的眼神心里感觉很不好，穿上拖鞋刚走到门边就听见身后的檂灵说“喂，虫蛊有母虫和幼虫，杀了母虫就是唯一的解毒方法。母虫在你身上可为何是你毒发龙君却相安无事，你不想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你们种的是以虫蛊练取的灵蛊，即使人死也会随着魂魄转入轮回生生世世存在。本来该是龙君毒发，但他为了活命也为了得到你不知找了谁帮他抽取你们身上的灵蛊交换，现在母虫在他身上你若是对萧衍之越用情毒发的越厉害”

　　山茶隐约猜到了她的用意却不说话想看她能说出什么。

　　“你若是想活命，要么跟龙君走抹去记忆斩断和萧衍之的情我们可以替你抑制毒发，要么就是杀了龙君让母虫死”

　　山茶笑了，开口道“谢谢你替我操心，我现在想去看看萧衍之。我昏过去他肯定担心会守在床边，你说他躺在床上应该是昏过去了”

　　等了这么久才见他们行动，她怎么可能如他们如意。三天可活?她倒是要看看这三天里能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山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虽不易察觉但也怕人看见快速恢复神情。

　　山茶在床边看了萧衍之好久，握着他厚实的手很有安全感，就是这双手拉着自己长大有事发生就将自己拽到他身后保护。细细端详他的眉目，双眉之间鼻骨之上有一条隐约可见的一条疤痕，那是自己被潇家小孩推下楼梯他拉住自己也被拽下楼梯滚落却把就在护在怀里伤到的；左脸有一条明显的竖着宛如一节指骨长的疤痕，那是自己被潇家四爷找了莫须有的罪名用极细的金竹条打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些已经破皮渗血，他放学回来看见冲上来护住自己那金竹条打在他身上反弯了一下误伤了脸；还有他上唇极薄可左上唇却略厚是因为自己被人绊倒他护着自己垫在身下冲击力太大磕破了头也咬破了唇养了半年才恢复的……

　　山茶想到很多东西，如果没有萧衍之她可能长不到这么大吧至少不会有现在这么幸福，林琪说得对，他遭的罪都是自己带来的……

　　萧衍之一醒看见山茶双目含泪的坐在床边有些心疼连忙问怎么了，山茶摇摇头说“没什么。你刚醒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萧衍之点头看着山茶擦拭完泪水下楼后也起身去往了缘识的房间……

　　山茶回来见萧衍之不在房里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一间一件看过去在缘识房外听到了声音，门没关她听得很清楚

　　“既然是两难的选择那就我来选，你也不用再劝说了放他出来让我动手”

　　“再怎么说也是她上一世的恋人该让她知道，你执意杀了他就不怕山茶知道恨你”

　　“宁愿她恨我也不可能让她跟龙君走，况且只要龙君死了山茶活着留在我身边就有很多方式，或者你们抹去她的记忆忘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皆大欢喜不好吗”

　　见缘识还要说什么劝说的话，萧衍之语气不容反驳的说道“这些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只要告诉我给多少钱你愿意帮我做就行”

　　山茶越听心里越觉得诧异，推开门进去也不顾萧衍之有些惊讶的表情对缘识说“让龙君出来吧，我有些话想跟他单独说”

　　“你想好什么时候跟我走了吗”

　　龙君说出这句话山茶觉得好笑，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跟你走”

　　“你这么不甘心平庸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去”

　　山茶抑制不住的笑，笑着笑着眼里流出泪却还笑着说“你们每一个人都好了解我呀，只可惜人离死亡越近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珍惜什么，所以我现在要好好跟萧衍之在一起了，三天足矣，够我们做很多事情”

　　“你……”龙君欲言又止像是想到什么，道“那我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

　　“你为了活换了灵蛊，我们就不相欠了。况且我是山茶不是清苒长得再像都不是，这张脸和你的情我拿命还你”

　　说完山茶擦身而过的瞬间被龙君一把抓住手腕“死在他怀里岂不是让他痛不欲生，不如让他知道你还继续活着更好”

　　“你有实体了”山茶有些惊讶见龙君不说话就说“这种事情太脑残我赶不出来，珍惜当下才是真的。你有了实体可喜可贺，我也祝你离开以后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别开龙君的手，山茶离开房间去找萧衍之吃东西，耽搁这么久再不吃东西该凉了。

　　山茶刚下楼就看见潇衍之和龙君在拉扯，心里奇怪龙君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怎么下来这么快。加快下楼的速度山茶走过去将潇衍之护在身后说“我想我刚刚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还不懂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很清楚，但现在是他要杀我，还不允许我反抗吗”

　　山茶懵了看向潇衍之，还不等她开口潇衍之就推开她说“你为了离开做了这么多准备，现在怎么会放过活下去的机会。别在我面前演了”

　　说完潇衍之拿着刀冲向龙君，两人扭打在一块，山茶想去拉架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檂灵掐住脖子，在她耳边说道“本姑娘极有兴趣看两个男人为了女人拼命，不如我们一起看看谁先死吧”

　　山茶站栗了一下绝对有些阴冷，却还是保持冷静说“缘识呢，叫他出来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哈哈，可惜你的钱被潇衍之冻结了。不过他们俩给我的承诺是只要弄死对方我都有钱，既然这样不如看尽兴了再拿钱”

　　不知何时缘识出现在楼上，此刻正在扶手旁饶有趣味的看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山茶内心极为不信现在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所有的都太反常了，她很慌却还是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保持冷静。痛觉在一定程度下能让人保持清醒，指甲掐进肉里不够那就咬破嘴唇。

　　山茶没有选择咬破嘴唇而是选择口腔内壁的肉，狠狠心一口咬下去出了一块肉，刹那间嘴里的血被她有意的溢出来。山茶突然想到付冷说过檂灵依附于白槎树枝而生善于制造幻境。

　　下一秒山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龙君将萧衍之打到在地，手里多出一把刀直插他的心口。山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出。檂灵松开手让她奔向萧衍之，触及他身体的那一刻山茶感觉到萧衍之身上的余温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是不是幻境还是就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潇衍之潇衍之！”

　　“他死了，你现在该想什么时候跟我走了”

　　一滴滴泪滑落山茶做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在龙君走近她的瞬间一气呵成的站起来反手将手里的匕首插入他的喉咙。动作快的没人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

　　“你该杀”随着龙君生命体征的衰弱周围的空间慢慢开始分裂成碎片，山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手里的匕首沿着他的喉咙撕破薄薄的一层皮肤里面是各种大动脉像切豆腐般滑动了半圈

　　幻境由人心所为引拉动周围空间形成跟现实世界几乎一样的世界，也可以说成是一个虚拟的平行世界，世界里的一切由施术者根据入局者内心所铸成所以入局者会沉迷深陷于此。也就是说从一定意义上说幻境是能帮助人完成现实世界没有完成的愿望因此也会成为人的心魔。山茶看着龙君倒下去开始消失，抬头如胜利者一般和缘识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