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冯嫩韬

5、第4章（2）

　　终于放假了！
　　沙澄已经将过年的行程安排好了。她打算先去哈尔滨体验趟冰雪之旅，再去段誉的故乡美丽的大理转转。她上网找资料，查路线，甚至在哪儿要吃什么都已经记在了脑子里，就等着过个充实的假期了。
　　却在沙澄准备出发的前天，接到了李铭城的电话：“喂，沙澄。收拾东西，准备明天跟我去趟奥克兰，有个合作机会，要过去谈。假期补贴可是相当丰厚的哦，而且能顺便玩玩，公费。哦，还有，那边现在是夏天，不用带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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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飞机，正好是傍晚时分。
　　奥克兰夏季的傍晚很是凉爽。带着隐隐花香和海水味道的空气轻轻拂在脸上，像情人的手，温柔的抚摸，很是惬意。
　　坐上出租车，李铭城飞快地报了一串英文地名，沙澄没听清楚，大概是酒店的名字。
　　酒店坐落在海边，外型像一艘巨大的轮船，在灯光映衬下仿佛正欲启航，充满了动态感。沙澄新奇地环顾四周，打算一会儿要来好好逛逛。
　　李铭城好笑地看着沙澄不安分的脑袋，笑笑说道：“先上去休息一会儿。等会一起下来吃饭，那边的露天餐厅景色不错，到时再看。走吧。”话语里竟微微带点宠溺。
　　沙澄乐滋滋的去房间了，因临时被魔鬼上司勒令出差而不快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叮咚~~~叮咚~~~
　　沙澄被持续的门铃声惊醒。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看表，已经深夜11点了。糟糕，居然睡死了！
　　她匆匆跑过去开门，李铭城正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不耐烦。
　　看到沙澄刚睡醒的还带着氤氲气的脸，李铭城不自觉地柔和了面部表情：“你还真能睡，飞机上睡了一路，一到酒店又睡死了……我在楼下大厅等你，10分钟，你收拾一下马上下来，带你去吃晚饭。”
　　没发火？沙澄心里小小的讶异了一下。快速洗了把脸，匆匆下楼去也。

　　看到急急忙忙向自己走来的沙澄，李铭城戏谑道：“9分55秒，时间扣得刚刚好。为了奖励你准时的好习惯，晚餐我请，随你点。”
　　沙澄看着李铭城容光焕发的脸，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总监，您最近有喜事？”
　　“没啊……”李铭城不明所以。
　　“我还以为传说中的那位XX电视台之花被您攻克了呢。”沙澄挤挤眼，八卦道。
　　“敢情你们没事就聚在一起聊这八卦呢！嗯……其实，我已经被甩了，呵呵。”李铭城学她挤眼，半真半假地回道。
　　“原来是真的！”沙澄暗自嘀咕，抬头暗暗打量李铭城。
　　“快走了！你这个小八卦！”李铭城揉了揉沙澄快要齐肩的头发，大声笑道。动作不自觉中透着亲昵。
　　子夜，晚风微凉。餐桌旁慢慢吃着晚餐的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海水在脚下轻轻的哼着歌，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和谐。
　　这个温馨而微凉的夜，多年后也仍然会出现在沙澄的梦里，徘徊不去。

　　三天，已经来了三天了。
　　这哪是谈公事？明明就是出来玩了！
　　这几天，李铭城租下了海边的一条帆船，并聘请了几个当地的帆船手，说是打算参加下周的帆船比赛！
　　沙澄晕船，所以每天只能在海边晒晒太阳，或是无聊了自己出去逛逛。在公司里忙得跟陀螺似的，一旦闲下来还真是无所适从，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她在心里感叹。
　　这会儿，沙澄正躺在沙滩的长椅上，穿着被李铭城嗤之以鼻的连体泳装，戴着大墨镜，惬意地端起冰镇饮料喝了一口。
　　远处李铭城的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沙澄将浴巾搭在肚子上，又开始迷糊起来。
　　睡梦中，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脸上。下雨了？沙澄睁开眼，被李铭城的脸部大特写吓了一大跳。
　　“我看某人都要变猪了，这一天到晚的睡，看看这臃肿的身材，都要靠连体泳衣来遮掩，啧啧……”李铭城故意瞄了瞄沙澄的腰，摇头。
　　“要你管！”沙澄说着，抬脚在李铭城腿上踢了一脚，却被他闪开了。
　　“哈哈！别跟这儿养老了。我带你去船上感受一下，那种感觉棒极了。我让他们开慢点，不晕。”说完不由分说拖着沙澄手腕，把她强行带走。
　　“你看！天水都连成一片了。这样看起来，我们的船多么渺小，而我们更是微乎其微。但是，即使渺小如我们，却可以驾驶着船只，征服大海。
　　当你驾驶着帆船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快，更快，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征服欲。
　　这儿每年都会举办好多次大型帆船比赛，吸引着各地的帆船爱好者前来参加。下周，新西兰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也会来参加比赛。到时，我要以跟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身份来和他见面。男人，总是喜欢高难度的挑战，呵呵。”阳光下，李铭城的脸反射出自信的光芒，整个人如发光体般吸引着沙澄的视线。
　　“怎么？被我迷住了？”
　　“切！自恋狂！”沙澄嗤道。心里却并不否认，此时的他确实很迷人。
　　夹杂着丝丝海腥气的海风迎面吹在脸上，不强烈，却带点微醺的气息。
　　沙澄舒服地躺在窄小的甲板上，望着蓝得毫无杂质的天空，耳边是李铭城指挥船员的声音。帆船快速在海面上航行，有些晃，她却没有半点晕船的感觉。
　　真好！她在心里悄悄说。

　　2月17日，周六，中国的除夕。也是奥克兰夏季太平洋帆船比赛的日子。
　　比赛一开始，只见海面上千帆齐发，参赛帆船你争我赶，好不热闹。沙澄踮起脚尖，视线透过望远镜紧紧锁住尾部漆成大红色的华天号帆船。
　　“超过去！超过去！啊……小心……加油……快快！后面有船要赶上来啦！快啊！”沙澄密切注意着赛事，紧张万分地大喊大叫。
　　“转舵！从右侧超过去。风向变了，转帆，快！”李铭城一边紧紧盯着里欧•慕勒的橙色帆船动向，一边流利地用英文指挥着，“我来！你去掌控帆！”他对舵手喊道。
　　眼看着里欧•慕勒的船已经领先半个船身，李铭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那边，法国裔的金发男子也同样对这个强劲对手心生戒备。
　　Yes！超过去了！李铭城在心里小小欢呼，命令船员全速前进。
　　终点就在眼前了！李铭城看看落后一步的橙色帆船。此时，他心中已经忘记了生意，只想着要赢得这场比赛。赛事令他热血沸腾，脸也因为阳光的暴晒显得通红。胜利在望了！
　　就在这个当口，船身忽然狠狠的晃动了一下，被撞了！帆船在巨大的冲力下，偏转了方向，向旁侧驶去。李铭城迅速调整方向，可惜已有几艘帆船迅速赶超过去。他重重一拍方向舵，不禁骂了句：“妈的！”
　　最后，李铭城只得了个第四名。里欧•慕勒第一。

　　沙澄看着有些沮丧的李铭城，故意夸张地装花痴状：“总监！你好厉害！我爱死你了！”
　　李铭城被他逗乐了，曲指敲了下她的额头，没说什么。
　　晚上，李铭城和沙澄正坐在餐厅吃饭，这时候却见里欧•慕勒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李先生，你好！今天的比赛你让人印象深刻，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对手！虽然结果有点遗憾。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一起比赛！”里欧•慕勒伸出右手，用带着怪异口音的英文对李铭城招呼道。
　　“慕勒先生，久仰大名！我很荣幸您能把我当成对手。不介意的话请您跟我们一起用餐，我想就比赛的事情跟您交流一下。”李铭城流利地用法语回道。
　　“哈哈，我很荣幸。”里欧•慕勒欣然坐下，两人兴致勃勃地用法语交谈起来，晚餐用得很愉快。沙澄只偶尔能听懂几个字。她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心里不禁在想，李铭城是不是故意输的。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送别了里欧•慕勒，李铭城高兴地对沙澄说道：“合作的事情，有了80%的可能性。呵呵，里欧明天要回总公司，咱们也该回去了，该准备下个阶段的事情了。”沙澄一看，好家伙，又是那个自信十足的李铭城了，哪还有半点沮丧的样子。沙澄吐了吐舌。工作狂！
　　“呵呵，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我们就回国。等等……今天是除夕哦，嗯……有什么愿望不？”李铭城好心情地问道。
　　“愿望？……”沙澄有点迷茫。
　　“嗯……今儿我心情好！别太难的话也许帮你实现了也说不定。”
　　“那……陪我守岁吧！”
　　“小姐，你要求真低……”李铭城无语，“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凌晨4点，中国0点，新年到了。
　　沙澄站在sky tower的顶点，清晨的风有些寒意，她紧紧抱住双臂来抵御寒冷。李铭城从背后轻轻拥住沙澄的双肩，在她耳边细语：“沙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沙澄慢慢闭上双眼，快乐而满足。
　　只愿此刻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