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三章 兔子、狼和狐狸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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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型城市的夜景从不缺少寂寞的霓虹，巴黎红磨坊的招牌外黑人治安人员维持着秩序。黑色法拉利沉默的车头线条，带着车灯将红磨坊旁的街边一扫，蓄势整治安心底一紧，摘下黑色的墨镜，疏通围栏边的观客，将红地毯处的通道让出。
“包厢的贵客们到了。”对讲机将消息传出。
从驾驶座内迈出的是一位身穿名品休闲T恤的亚裔男士，绕到车的一侧，绅士有礼的拉开后车门：“艾琳娜小姐还有郑先生，我们到了。”
艾琳娜今夜身穿一条紧身的短裙装，白色丝缎镂空的花形映出打底的玫瑰色绸缎，修长的美腿在红地毯上站定，笑看向正从车内迈出的郑尹川。他仍然穿着一身不知品牌的休闲西装，轻盈透气的上等白色面料，洒脱且颇显雍容的裁剪，内衬的黑色V字形短衫，下身搭配一条与上衣相称的九分裤以及帆布风格的休闲鞋。
郑尹川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名品T恤男士，耳侧依旧是女士小姐们看到他后的低叹与惊呼，不觉中低头用双指舒展微皱的眉宇，身后是一排排五光十色的霓虹酒吧招牌，最终才迎上期待他已久的美丽双眸。
“郑，方先生在等我们。”柔美的嗓音低唤，对着领班点头示意，“不要怪我没提示你，你要的那匹布，只可在方先生那里买到。不要像以前那般严肃又不爱多言，今夜我能帮的都帮了。”
“真的很谢谢。”
“对我可不可以不要这般如此见外。”眼神多加责备，转而含笑间问道，“我知道你跟方先生之前有过丝绸交易，方虽说不是设计界的圈内人士，但是对于你的身份地位他心底很清楚。你为什么非那匹布不可，反倒任其百般为难？”
“我有吗？”声音清淡。
领班将两位带到包厢门前，收了小费离开。
郑尹川低头对艾琳娜一笑，顿时他那股沉稳感叫艾琳娜不由的回馈一个信任而坚定的眼神。她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她的毒药，她至今仍找不到可与他相提并论的男人。
四年前郑尹川提出跟艾琳娜分手的那天，初春的英国少有的晴天下的黄昏，梅红与橙黄相会的云朵交汇着头顶的蓝天，这一切看起来多么讽刺。她以为自己永远都是他的右手，可以帮他达到事业的巅峰；她以为总有一天自己在郑的眼里不再是工作的伙伴，不再是一个等待他渴望同他吃晚饭的女友，她给予他的一切足以是他的挚爱；她以为她可以等到那一天，可现实比梦想遥远，就像他一般，遥远……
“我们分手吧。”
那样的情节，像大漠流砂，滚滚将自己淹没，黄昏下眷恋的心就该这样如夕阳般逝去？可此时此刻艾琳娜真的很痛，郑尹川他知不知道？
“郑……”她勉强笑着，可嘴角僵硬的提起，泪水便不禁落下，这是梦啊！“今天你太累了，晚上我帮你调一种精油，好让你放松一下。”目光刻意回避他此时的表情，茫然中看向旁处，慌忙又改口，“不，现在我就帮你弄！”
“艾琳娜，我们分手吧。我承认在工作中我需要你，但我不想不负责任的与你在一起。”
“不要说了！”不再隐忍的心情顿时瓦解的艾琳娜，早已泣不成声，“你对爱情仍是如此的无心吗？！你懂什么是爱吗！！”她陈述的语气带着一丝责难。
眼前的郑尹川却微笑的看着艾琳娜，如白驹过隙，短暂凄美。转眸看向天边，梅红、橙黄、幽蓝的云与天，这三色，可他此时心中唯独只容得下橙黄。于是漫道：“身在烟云桃花的镜园，我可谓是整个时尚界最能鉴别美丽事物的人。这是我的职业病，既然是病，却苦心没有良药，因为我已倦于表面的事物。什么能治根呢？我不知道，又无心去寻找，反而如天边的橙色，甘于满足，甚至满足于没有爱情。”
时光流转，此时坐在艾琳娜身旁的郑尹川依然如那时的他吧，满心的橙色充绕，爱情黄昏如他，叫恋慕他的人更想试图抓住他心中仿佛不曾存在的梅红与幽蓝。不禁好奇，那颜色又是代表怎样的他？
艾琳娜依稀无法忘记最终他送给她的那抹微笑，巴黎之夜的今晚是她人生中见过的第二次，还是那么沉稳且充满安全感。是啊，她自私，她希望他永远走在爱情黄昏中，看他独身远去的背景，她永远会形影单只同他一般走在这寂寞的城市，心中却充斥的是满满的幽蓝。
红磨坊以歌舞剧正式拉开帷幕，康康舞华美的裙摆伴着酒精助燃在一片艳丽花都。郑尹川低头看表，听方先生对艾琳娜毫不吝啬的赞美，垂眸看向包厢下，身心已远。
“郑先生，您够识货！不瞒您说，我手头的这匹布可是世上湘绣中不可多得的精品！是孙秀梅老师的封山之作。光是市场价现行已经超过这个数。”方先生放下手中的香槟，比了一个手势，笑看郑尹川的神色。
“方老板，今天您肯赏光想必不是为了跟我谈论价钱的事，我当然明白作为‘私人收藏’的含义。”郑尹川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迎上方的视线，“有我可效劳的地方，您不妨说说看。”
“大家辛苦了，非常感谢！”走出化妆间，手提衣袋包，开启手机，发现三通未接来电。好奇点开，不觉瞪圆了眼。不知所以挠了挠头发，深呼吸，决定回拨。
“童！”夏尔守在她的门外，笑着跟自己助理道别，走近，“怎么，今天小C前辈没有过来吗？”
“嗯，最近工作室很忙，我可以叫车回去。对了，你第二组套装做的真棒，想必明天有更多的惊喜吧！”哥们式的握拳轻敲他有力的手臂，笑着摆手再见，转身却又被他仓促拉住。
“不早了，我送你！”夏尔不知为什么，总希望待在这小子身边。看他笑着点头，便不觉灿烂的冲他俏皮的眨眼。
夏季的夜风轻抚夏尔至肩的长发，药童则头看他，发觉他有一种不失阳刚的秀美，或许那种阳刚感并不来自于外表，笑着摇头收回目光说：“你真细皮嫩肉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丽质？”
“你不会把我当 Gay看吗？”问似认真。
“喂，你当学校这几年我听你的传闻还少吗！难道说那些女生都是你真实面目的挡箭牌？还是说现女友的行情你早已不再看好？”
“哈，即便我现在是单身也照样英勇神武啊。怎么，老弟眼红啊？”
“乱说什么，我只是，只是在路上，看风景而已！”说完赶紧将目光看向车外，一不小心又被他套话了！
“哦？”夏尔轻快的笑出，转过街道继续‘钓鱼’，“那风景看上去怎样？”
药童不满中鼓起腮帮，他当自己背歌词给他听么，转眼一想便问：“夏尔，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懂啊，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奇怪。喜欢一个人究竟能持续多久？可变心好快。”
“喜欢仅是喜欢而已，喜欢比爱相对不够单纯，它广泛且无稳定性所以容易变心。怎么有心仪的人了吗？”夏尔稍稍将方向盘握紧了些，卖笑着看药童此时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希望那是‘喜欢’。”心间不觉一闷，转头调整着心绪，“夏尔假如我离开Orio想要自己发展，老板他会不会怪我？”
夏尔眉心微皱，干笑中打断自己猜测的想法，右手习惯性的玩弄着药童的发顶问：“怎么会在意郑尹川的想法？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他怎么会怪你。再说，他在时尚圈的地位稳固的很，作为他的门下助手，他应当以你为荣。”
是啊，只要自己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样离开应该可以吧。
药童知道她那绿色锦囊中的药所剩不多，便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先同尤利娅大姐商量一下手续的事情。
夏尔见她沉思不语，有些焦急的追问：“为什么想离开郑尹川的工作室？”
药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垂眸看向手心的位置，指尖轻轻摩挲着，漫道：“老板带我们很好，只是我贪心，想拥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而已。”
夏尔毫无预警中听到一声谢谢，开车中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的药童，她的笑容似一种告别式的前奏。只让他心跳一乱，却没有什么好心情。
之后的数年间，夏尔发现自己闯入了一种怪圈，而圈中的那扇门只为药童一人而开，却从未后悔。一生都坚信着自己喜欢与爱的真理。
“哈喽，小C。”药童接起好友的来电，快乐的问候着，“你不要担心，夏尔现在正送我回公寓。下午一切都顺利，尤利娅大姐也有给我打电话。”药童发现车子已经开到自家门前的公园，分心给夏尔指路，“请往右走，前面就是。哦，没有，完工已经晚上九点啦，我打算明天再跟尤利娅大姐说好了。哈哈，谢谢关心，好，晚安！”
“前面那栋高层公寓停下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住吗？租一套这样奢华的公寓，费用很贵吧。”夏尔将车停稳，头微低，透过挡风玻璃尽力向公寓上方看去。
“嗯……其实老板在法国这边工作的时候，会来此处跟我一起住。”药童语气努力修饰的更为自然，不觉中脸上透露出一丝绯红，“今晚真的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打开车门背好衣物包下车，通过摇低的车窗摆手送别。
“好，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就这样，药童站在夏季风中的路灯下，对着夏尔正将远去的车影不住的挥手再见，她心中有一种预感，作为她同校好友的夏尔，这样挥手道别的场景或许此生也仅有这一次。
转身拿出底楼的楼门钥匙，正要上楼，一道车头灯光横扫停至她胸前，迎光中看不清车内的人。
“药童先生！”
药童被车灯照的眼睛发酸，听到车内有女生叫自己的名字，嘀咕中走近。看清从车内走出的人，顿时站在一旁傻眼：“艾琳娜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他手中提着厚重的衣物包，想必是在等郑吧？
“我……”瞥目看到下车正在整理衣角的老板，多少带丝求救的意味，可那人一脸看好戏的眼神看她，叫她莫名的烧起一把无名火，“我正好也住在这边。”
“事实上我们住在一起。”郑尹川走近药童，一边修正她的言辞，一遍伸臂友好的勾住她的左肩，正色对艾琳娜说，“不早了，这位亚裔先生送你回去，他也好跟老板交差。”
药童一听顿时挣开郑尹川的臂弯，便跑去跟司机先生用中文打了个招呼。想创造老板与艾琳娜小姐独处的机会。
可惜郑尹川并不领情，送客的意味更上一层。走近，绅士的帮艾琳娜拉开车门。
“那明晚宴会上见。”艾琳娜期盼的语气强烈。
郑尹川收回药童那侧的目光，回眸中带了些考虑的神色，最终脱口说：“好。”
药童今晚第二次目送汽车远去，好奇转头看向身旁老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不住好奇的问：“活色生香的一夜，怎么不叫罗兰大叔护驾？”
郑尹川看向远方，带丝冷淡的语气不答反问道：“今晚你是怎么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三章 兔子、狼和狐狸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