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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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忍村，深夜。
火影楼里的灯光还亮着，窗户被人轻轻敲响时，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刚好放下一份刚看完的文件。
“进来。”猿飞日斩吸进了最后一口烟，把燃尽的烟灰往桌上的烟灰缸里磕了磕。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里溜了进来，他单膝跪地，眼睛垂下望向地面：“火影大人。”
“啊，是卡卡西啊，”猿飞日斩喝了口醒神的茶水，放下杯子，“不是白天刚汇报完任务吗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属下……”刚安排完五条悟的住宿、看他睡下就急忙赶来的卡卡西顿了一下，“属下想申请下一轮边境巡察带队职务，请您批准。”
“下一轮啊……那可是要三天后就出发，你不是今天才刚回来吗，”三代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起来，从一堆表格里翻了翻，扒拉出来了一份记录着边境巡逻队交接次序的清单，“理由呢？快三年都没有在暗部以外做过任务了吧，是在暗部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边境巡逻的队伍其实不只明面上的一只，暗部也有固定在边境巡查搜捕探子和越境浪忍的队伍，但是和巡逻队的称呼不同，队伍轮换时间更短，任务相比起巡逻队的威慑作用更偏向于对不安定因素的捕杀，因此被暗部的成员戏称为捕鼠队。久而久之，这戏称竟也变的官方，而“边境巡逻”的称呼也只专门代指明面上的一个。
边境巡逻任务耗时长，无聊，报酬一般，危险性还强。不仅要时不时面对在边境哨所附近村落打秋风的没品叛忍浪忍，还要应付接壤国家的忍村派来的一波波间谍探子，甚至有时还要临时接下潜入别国的探查任务，但总体来讲都是要在鸟不拉屎鲜有人烟的边境线上的哨所之间来回巡逻三个月，三个月后才会有人来交替。
三个月已经很长，但相比起四代火影未去世之前还算短。那时第三次忍界大战战火初歇，为了休养生息和培养忍村新生代血液，明面上的边境巡逻队都是半年才一轮换，大部分的忍者都留在了忍村里参与恢复建设和高频率地出任务攒资金。
但是在四代死后，就算是村子里被九尾祸害了再多三代也没办法对边境线放松。盯着木叶这一忍界最强的忍村们好不容易逮着了个缺口，各个磨刀霍霍，探子一批又一批的往木叶丢。
基本上没几个忍者愿意接这个活，所以巡逻队的构成也都是固定好了顺序轮流指派。一队里面有两个特别上忍及以上级别的忍者，分别是队长和副队长，再加上四个中忍队员，差不多就是一支轮换的巡逻队的标准配置。哨所平时有做长期任务的中忍驻守，所以交接起来也不算麻烦。
临时要求去巡逻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太少了，理由也千奇百怪，所以心甘情愿去边境巡逻的人就变得特别了起来。
尤其放在卡卡西这个常驻暗部的顽固分子身上，就显得格外古怪。
“啊，不是，我在暗部挺好的！”卡卡西连忙摆手，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其实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您也不一定信……”
“哦？”三代抬眼看向少年，“汇报看看吧。”
“是，”银色的脑袋条件反射地垂下了，站姿也瞬间变得端正了起来，“今天下午五时左右，我在影岩遇——”
在话即将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卡卡西突然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冷汗从额角缓缓渗了出来。
“我遇——”
“我——”
“五呜——咳、咳咳！”
他又尝试了好几次，但每次关于五条悟的话到嘴边，声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肺部的空气也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他不得不在尝试的间隙大口大口的呼吸，窒息濒死的感觉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
有阴影从他因缺氧而泛白的视野里窜过，卡卡西猛地抬头。
“怎么回事？”三代眼神变了，他站起身刚要上前，却被卡卡西的突然抬头止住了动作。
说不出口的那个人就在火影办公桌边抱着胳膊站着，身上还半敞着怀穿着卡卡西借他的浴衣，脚下可怜兮兮地蹬着对他来说显得太小了些的拖鞋，漆黑的小圆墨镜嫌弃地打量着办公室里中规中矩、毫无趣味的摆设。
他绕过对他的存在仿佛一无所知的猿飞日斩，从他身后走过去盯着唯一一个应该在占卜屋里而不是在办公室出现的水晶球看了几眼，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晃回猿飞日斩身边，跳上桌子在一堆文件间大咧咧地蹲着，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五条悟揣起手，对正注视着他的卡卡西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
这一笑放在他脸上痞帅，却叫看到这笑的卡卡西只觉得自己流下的汗水都要凝结成冰。
“我——”
“说呀，”桌子上的白发青年跳了下来，像是根本不存在重量一样毫无声息地落地，连桌子上轻薄的文件纸张都没有掀起。他走到只看他一眼便又装作无事发生、目视前方的卡卡西面前，修长的食指点了点他的下巴，凑在他耳边笑了两声，亲昵地仿若情人软语，“再不回答，他要怀疑你了哟。”
危险。
拷贝忍者脑内警铃大作。
但除了战场与训练场，自六岁以后就再也不曾与人有如此亲密距离的卡卡西硬是叫喷在耳垂的鼻息和迫在眉睫的危机感炸的脑内一片空白。他像刀架在了上面一样僵直着脖子不敢动弹，连触及皮肤的温暖气流都像是随时能撕裂他喉咙的刀锋。
明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意在胁迫，怔愣间却只觉得面上滚烫，肾上腺素飙升，热血直冲脑门。卡卡西是忍者，家里从不用带会被人追踪到味道的洗浴香波，而借了他浴室两手空空而来的五条悟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化学的香气。可那人身上夜露与晚风的气味里混着的如同幻觉一般的凛冽冰雪气与淡淡的糖果的甜味实在存在感太足，隔了层面罩还直往他鼻子里钻。
“卡卡西？”三代疑惑而又警惕地叫了一声。
脸上热度一时半会无法消退，熟知自己脸皮尚且不厚、脸上一定红的精彩的年轻上忍眼一闭心一横，无视面前没有丝毫距离感可言的“背后灵”，脑内迅速闪过打发时间时看的三俗地摊文学，还没来得及细想组织语言就脱口而出——
“——我遇到我喜欢的人了！”
“——咚！”
“啪！”
“喀啦——”
“……”
“……”
五条悟弄碎了墨镜，三代震裂了桌子，卡卡西抬头幽幽地看向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与闻言大惊失色、不小心摔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浑身写满惊恐的带着暗部面具的不知火玄间对视。不知火玄间拿开面具冲他尴尬地笑了笑，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消失在通风口里。
“……啊？”这回换五条悟愣了，卡卡西看他半弯着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诡异地感觉到了终于胜过一筹的扬眉吐气感。
“你……在影岩上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卡卡西脸上连咳带吓逼出来的红晕还没消退，看起来还真挺有说服力，小年轻情窦初开有点羞涩，说不出口导致口水呛着也有可能，但三代怎么听怎么不信，干咳一声心虚地眼神避开办公桌上的裂缝，“然后呢？跟你去巡逻有什么关系？”
“他跟我告白了，但是我并没有答应，”卡卡西绞尽脑汁回想那本厕所读物里的情节，往自己和五条悟身上生搬硬套，“我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就想拒绝，结果他死缠烂打非要证明他是真心的，我拒绝他就死给我看，我就告诉他说我有任务在身，要三个多月不在村子里面，如果等我回来了他还喜欢我就在一起。想来想去，最快出发时间也最长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
……这什么纲手年轻的时候都不屑于看的恋爱小说剧情。
猿飞日斩一时失语，又想起来自家小儿子阿斯玛和他小学同学【？】夕日红的分分合合，只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连现在的年轻人心思的一半都看不懂了。
“你这小鬼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五条悟听他编排脑门上青筋都起来了，大手一伸盖住他后脑勺就开始揪卡卡西脖子后面那几缕头发，疼得他差点变脸嘶出声来，“谁特么跟你告白还死缠烂打啊？你做梦梦到的吗？！”
“那你就这么接了任务走了？”三代挑眉，“不对啊，喜欢的人告白不应该上赶着答应才是吗？”
“不，”卡卡西紧咬着牙关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悄悄瞟了一眼揪着他头发还在跳脚的五条悟，不顾后脑勺被揪得生疼的头发，得意感上头硬是要火上浇油，有意试探他的底线，“因为他为人太轻浮又恶劣，而且看上去并不靠谱的样子，所以对我告白的话也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恶作剧，所以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
“——哈？！？”
天花板上飘出来一声小小的“嚯”，猿飞日斩闻声眼皮抽了抽。
“……你这，照你这么说你喜欢他什么啊？”
“他长得好看。”卡卡西淡定的回答道。
“……”
“呵，那是当然，老子的帅气还用你说？”五条悟瞬间丢掉了前面一大段负面形容只抓美颜重点，下巴扬都快飞到天上去了，恨不得鼻孔看人，卡卡西余光见他这么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拳头又开始发痒。
但他倒是意思意思终于乐意把手从他头发上移开了，关于斑秃的思考暂时被卡卡西抛之脑后。
“……按理说，你找这么个理由来糊弄我，这个任务我是不会给你批的，”沉默许久，三代拿起烟斗添了烟丝，打了个响指点燃抽了一口，烟雾缓缓地升起在室内盘旋，五条悟闻见味道皱了皱鼻子，倒是没什么其他大反应，“说说吧，绕个圈子到底想干什么呢，卡卡西？”
“老头还挺精明啊？”五条悟啧啧两声，又开始围着三代打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表情皱在了一起，嘴里喋喋不休，“越老的狐狸越精也越老不修，你们这村长怎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退位让贤？不过也是，老不死的都不愿意让路……但是也是你编的借口太离谱了他才一听就能知道——”
“嘛……也没想着您能信。”
卡卡西完全忽视了那根长着腿脚晃来晃去的长竹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三个月零九天之后，是鸣人的生日，”也是九尾袭击满两年之日。卡卡西声音干涩，“巡逻结束之后有一周的固定假期，那段时间里我不用再出去出任务……您也知道去年发生了什么。”
三代拿着烟斗的手颤了颤，长呼了一口气。
他当然记得去年发生了什么。
留在孤儿院值守人柱力的暗部警卫有意把几个喝醉了的平民放了进去，被留在村子里汇报工作、顺便看一眼弟子留下的小小婴儿的自来也察觉不对当场击杀，那两名暗部警卫见计不成本想自己下手，却在察觉自来也赶来的当刻选择了逃跑，一名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带队赶来的卡卡西杀死，另一名则干脆当着他面吞服了毒药自我了断。
后来经刑讯部山中一族的忍者用秘术对尸体进行探查，这些人都在当年的九尾之乱中失去了亲人朋友。自来也一气之下向三代提出将鸣人交给他代为抚养，却被突然冒出在案发现场一旁围观的长老团厉声喝止。
团藏这个平时指挥着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当枪、自己闷声浑水摸鱼的居然也掺了一脚，要猿飞日斩把九尾人柱力的监护权干脆放在长老团之下，由长老们代为监视和保护，却在自来也“学习纲手不干活也不回村”和“我是他师公都不能名正言顺抚养，你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也不是火影，凭什么代为监管”的威胁下作罢。
猿飞日斩大感头痛，随后也只能细细审查在鸣人身边值守的暗部们的背景，确保每一个警卫都不是会迁怒孩子的人，又把人数增加了一倍，这事才算了结。
“……也罢，”三代吸了口烟，徐徐吐出，“去就去吧，拷贝忍者的名声……也能镇住不少人。”
“记得跟你部长说一声，提醒他找人补你的缺。必要的时候配合暗部行动，这些就不用我说了，”猿飞日斩从卷轴堆里翻出一个任务卷轴，提笔在上面改了几处，卷好交给了卡卡西，“这三天好好休息，任务中也不要忘记修行。”
“——不要让我失望啊，旗木上忍。”
“是，”旗木卡卡西接过卷轴，深鞠了一躬，“——必不负所托。”
卡卡西离开后许久，猿飞日斩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清冷月色抽了一会烟，对着窗台轻敲了两下烟斗。
带着面具的暗部落下，无声地单膝跪地。
“玄间啊，跟他一起去吧，”三代凝望着月色，眼神锐利了一瞬，“看着些卡卡西——”
“——如有异常，随时联系暗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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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一离开火影楼暗部监视的范围，立马拉住了还在他身边噘着嘴研究自己墨镜残尸的白发青年的手腕，一路疾驰赶回了自己家。他着门口设置的陷阱障碍都一股脑的毁了个干净，不由得心中一凛，关上门就要兴师问罪——
——却被人抢了先。
“我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干什么，还以为你小孩少年情怀上来找小情人赏月去了，没想到啊，幽会的对象居然是个糟老头子，”五条悟挥开他的手，直接摘下了那副坏掉的墨镜随手丢到一边，用那双亮的吓人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卡卡西，“说说呗，‘边境巡逻’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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