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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遇恶鬼势力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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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医院啊。覃欣然醒来时正躺在病床上,出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儿,意外地让人感到安心。
此刻,她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疲惫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一个男人的脸忽然凑了上来,吓了她一大跳,惊弓之鸟一般,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从思绪中抽离,惊呼出声。
章屿温柔地牵起女友的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又将她凌乱的头发梳理好,才轻轻开口:“怎么了宝贝,是最近太累了吗?我一回家就看见你倒在床上叫也叫不醒,就赶紧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你最近睡眠不足,再加上受了刺激昏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覃欣然听着男友关心的话语,心里本该感到熨帖欣慰。可看着他柔和似水的面庞,四肢还是止不住地涌上阵阵凉意。
她咬咬牙,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抓住章屿的手,呜咽出声:“封冉!是封冉!她来找我了!”
“什么?”章屿皱了皱眉,不免有几分愕然。
覃欣然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一开始住在宿舍的她噩梦连连,封冉死的时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以及生前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在自己面前交替出现。
后来她渐渐开始出现幻觉,经常一晃神就看见空荡荡的宿舍中不断出现封冉的身影 。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在对她微笑,有时候却是一脸怨毒地望着她。
她不敢再在宿舍里待着了,这里充满了封冉存在的气息。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自己的幻觉逼疯。
正好章屿那几天要出国,覃欣然便找他借住了他在外面买的房子。
可是没有用。
她还是经常看见封冉。
她游荡在她的身边,离她更近,表情更加冷漠。
大部分时间封冉什么也不做,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现在想想 ,那天的自己真的太疯狂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残忍又无情。然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一点点的争执。
什么争执呢……她忽地有些茫然,竟然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是记得,当她看着封冉脸上满是和他人如出一辙的厌恶与鄙夷时,胸中涌起一阵怒火,烧得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头脑一片混沌。顺手就抄起了自己桌上摆着的盆栽泥塑……
当她回过神时,封冉已经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而她的头已经被自己砸得惨不忍睹。
覃欣然清醒了。
但她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什么也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
有些讽刺,有点好笑,但更多的是后悔与茫然。
她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章屿却冷静地告诉自己,一切有他。
之后,真的没有人过问封冉的去向了。
自己的衣柜,里面还有封冉以前送给她的衣服。柜子里有封冉给她的首饰与化妆品,精致又漂亮,覃欣然一直很喜欢。
……包括那个,盆栽泥塑。
那是封冉送她的生日礼物。亲手做的。
封冉其实并不擅长做手工,覃欣然知道的。那个歪歪扭扭的泥塑也不知道花了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多少时间。
她们认识了8年,从12岁到19岁,一直一直在一起。只要是封冉有的,覃欣然也会有一份。
最后,就连封冉的男朋友,也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
覃欣然有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逃出过封冉的阴影啊。
——
宿舍里
临璟垂着头坐在宿舍的桌子上,长腿垂下,时不时用脚后跟撞一撞木质的柜门,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漫不经心地晃荡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心里却在想着着自己之前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与景裬的对话:
“嗯?你是说……我身上有灵气?”临璟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地若有所思,挑了挑眉。
景裬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也停下脚步回头静静凝视着临璟,等他慢慢消化这件事情。
风儿在两人间穿梭掠去,携来了泥土特有的潮湿腥味儿。它调皮地吹过了衣角,扬起了临璟墨黑的发梢。
而站在原地的两个清隽的少年都没有说话,认真地互相对视,静静望着对方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时间仿佛都不忍心继续流转,仅只留下了这如画的一幕。
终于,临璟歪了歪头,轻轻开口,率先打破了这宁静而又美好的气氛。
“所以呢?那又怎样。”他不耐烦地皱着眉,一张冷脸上写满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他妈停顿半天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