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遇鬼须纵酒》lyrebird琴鸟

5、与恶鬼势力开始接触

　　她眼神涣散地望向电脑，因为过于惊惧表情反而显得有些麻木。
　　“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最后紧缩！
　　“我、 在、 你、 身、 后。”

　　一个嘶哑的声音倏地传来，明明压得极低却像是要穿透她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有时候昏迷比清醒会更让人感到安心。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覃欣然。

　　当她醒来的时候，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还没睁开迷蒙的双眼，“啪嗒——”，有液体滴在了她颤动的眼皮上。她忽有所感地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脸上的液滴。
　　那黏腻湿滑的触感是什么几乎不言而喻了。

　　她此刻静静地躺在床上，海藻般的长发铺开，露出一张巴掌大苍白的小脸，额头上覆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够了……够了！

　　她呜咽着爬起来瘫坐在床上，用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流下，一滴滴落在床单上慢慢洇开留下浅浅的痕迹。
　　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头。

　　覃欣然猛地一震，战栗着缩成了一团。这是最接近于身处于母胎中婴孩的姿势，带来几分微薄的安全感。
　　她翕动着干裂起皮又因为被撕咬裸露出鲜红皮肉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转过了头。

　　那张脸已然面目全非，露出了森森白骨和交错的面部神经，一只眼珠被砸得烂碎，虚虚地敷在眼眶；另一只仅只靠着一点点的神经吊在眼眶外面。牙齿也碎得稀稀落落。脸色青黑，交错着黑色的脉络，被在一旁电脑待机时蓝色的微光照的格外可怖。

　　在少女惊惶的眼神中，断裂的眉骨，晃荡着的眼球，簌簌落下的皮肉都离她越来越近，而那张可怖的脸在她眼中慢慢地化成少女自己的模样。

　　那张脸明明如此凄惨，却仍旧笑盈盈的，眼角眉梢带着动人的风情。只是此刻实在是没有人存着闲情去加以赞赏。看着自己的脸变成这幅凄惨至极的模样，那种视觉冲击成几何式增长。

　　覃欣然近乎崩溃地喊:“封冉，封冉！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那张脸发出“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却更加阴森可怖。
　　只是她一边笑，脸上连着的血肉一边掉了好几块。“啪——”的几声落在覃欣然的脚边。

　　见少女那惊恐万状，封冉笑容更大了。伸出手柔柔抚着少女的脸颊轻笑着说：“欣然，我在泥土里真的好孤单害怕，无数的蚂蚁、蛆、虫子啃食着我。它们密密麻麻的口器撕碎了我的身体。他们蠕动着攀爬着！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我好疼啊……你和章屿……你们……来陪我吧……好不好？”
　　覃欣然不敢回答，止不住地摇头。
　　被称作封冉的女鬼忽的敛了了笑容：“怎么……不说话呢？”
　　下一秒，无数断手残肢落到了她的身上，少女颤抖着抬起双手，是血。

　　一颗眼球“咕噜咕噜”转动着掉在她的面前，最后空洞的眼球诡异的朝着她的方向。

　　几个星期之前——

　　傍晚的女生宿舍大楼下停留着的，大多是依依不舍的小情侣。背对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似乎心情也被渲染得格外汹涌澎湃。
　　他们要么是深情相拥，要么含情脉脉地对视，更有甚者已经啃在了一起，活像是生死诀别此生此世永远无法相见。

　　楼下散发着浓浓的酸臭味，楼上弥漫着阵阵的血腥味。

　　--

　　怎么会这样，我做些了什么？

　　昏黄的夕阳穿过宿舍模糊的窗户，投在瘫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晦涩与扭曲暗暗滋生攀爬，拉长了纠缠不清的影子。

　　良久。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双手捂着脸，用力搓揉着每一寸皮肤。手指上的血迹沾染在了脸上，被抹花了。

　　滑稽又可笑。
　　她想。

　　她真的笑了。
　　笑得肆意，笑得张扬。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吧。

　　她眯起眼睛，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是高中，封冉翘课带自己去海边玩儿那时候吧。
　　不记得了，无聊。

　　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吗？

　　“嗡——”覃欣然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蜘蛛网一般破碎的屏幕上显示联系人：darling。
　　她转头看过去，撑起身拿起了手机。声音冷静又沉着，只是手指微微颤抖着，险些没拿稳。
　　“我杀了她……”

　　宿舍一片狼藉。书籍，本子，纸页撒了一地。墙壁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一个歪歪扭扭十分可笑的盆栽泥塑滚在地上，上面沾满了血液，脑浆还有神经组织。

　　光线从没关严的窗帘中透出，照在倒于地上的少女身上。
　　脑浆迸裂，面目全非。

　　只有夕阳静静地窥视着这一切，没有发声。

作者有话说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