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制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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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曜昨天搬家有些疲累，晚上就打开歌单顺序播放，一边翻着自己未完成的歌词本，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在思考，就那样一觉睡到日中。
简单洗漱了下就打开手机开始点外卖，按照美食评分推荐排序，选了一家烧烤点上十几根烤串加四个生蚝，再另选了一家潮汕砂锅粥店点了大份的招牌膏蟹鲜虾粥。他也知道自己的肠胃不是特别好，不然也不会怎么吃都不长肉，有时候生冷吃多了胃就有些不舒服，所以他养成了喝粥的习惯。
可惜没人告诉他养胃要吃清淡点，烧烤油腻海鲜性凉，他想养胃但一样也没吃对。
等外卖的时间他寻了个剪刀出来开始收拾屋子。租的这套房子房东原本是准备自住的，所以装潢算得上精细，布置也很温馨，电器家具都齐全，很适合顾文曜这种走极简风格“孑然一身”的人。他把自己的衣服都掏出来挂到衣柜里，生活用品搁置到洗手间，伸手摸摸窗台上也没有太重的浮灰，看来是交房之前才请过保洁。
恩，很省心。
他斜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搭在远处的沙发扶手旁，迎着午间最烈的阳光开始自拍。P图这类事情他不擅长，但是他会开相机的自动美颜，他举着手机伸直手臂，在沙发上七扭八牛寻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角度，照了一张洋洋得意的自拍发到微博上。
“搬新家了，客厅采光很好。晚上九点直播，跟大家聊天。”
直播是玖音娱乐几个月前的公司会议上提出的迎合市场新战略，牧师简单说了下自媒体是当今娱乐行业发展的龙头，直播、短视频的形式在其中又尤其得火，为了促进公司的发展和助力艺人星途璀璨等等理由，要求旗下艺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直播时长要求，如果未达到足够时长将会影响到下一年的续约，对于直播观看人次也会有相应的考核绩效奖励。
直播是一项强制性的工作，但是顾文曜从情理上都不排斥。
于情，他并没有什么出圈的经历，微博上关注他的大多是些看过他现场的圈内粉丝，老粉居多，他真心的感谢这拨人，没有他们，他可能也不会坚持到现在。他还没有开过巡演，只是在固定的几个live house 跑跑场子，所以粉丝们能接触到他的机会其实很少很少，他能回馈给粉丝的东西也不多，所以开个直播陪大家聊聊天，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希望他接下来做些什么就变得很重要。
于理，粉丝都是会流失的，如果你长时间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他们可能就会粉转路，路转陌生人把你给忘了。市场竞争是很残酷的，永远有人机缘巧合踏上神坛，也永远有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天上坠落，当然更多的人是好不容易挣扎出一点水花又归于沉寂。牧师是开公司的，运营方面的头脑很定不差，借助直播平台的流量一方面可以引流新的粉丝，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老粉的黏性。
微信突然震了一下，他按亮屏幕，是他的制作人冰哥，真名张卿冰。
冰哥的微信名挺恶俗的，叫“冰冰要亲亲”，头像还是一窝小兔子围成一个圈的萌照，实际生活中确实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顾文曜吐槽过很多次他这个微信形象，却被冰哥一句话就顶了回来，“只要我这个微信头像用得久，以后你们再提起我脑海里就只会浮现出一个叫‘冰冰要亲亲’的可爱萌宠博主。”
冰哥找他出门吃个晚饭，说是西单那边有家新开的日料店，问他约几点。
顾文曜笑着骂了一句，知道我不能吃生冷还喊我去吃日料。然后微信回了一句“6点见”。
切出微信打开导航软件去搜了一下那家新店，“啧啧10公里，冰哥真的疯了。”
到点他打了个车去那家店，北京的饭点加上晚高峰那叫一个堵，司机师傅在路上悠悠闲闲的开，顾文曜在副驾上提了好几次走高架，师傅果断拒绝说高架太绕了怕走岔路，他只能跟着车开开停停，看着汽车在前面的路上弯弯曲曲排成一条长龙。
进了店跟前台报了下冰哥给的桌号，刚准备喊人带他去呢抬眼就看到冰哥朝他招手，冰哥穿了一件粉红色的T恤，骚气的不行。
“啧啧啧，你就说我够不够兄弟义气吧，10公里花了30块钱在路上堵了40分钟，就过来为了见你吃一顿饭，我对女朋友都没有这么好。”顾文曜坐在冰哥对面，一点不见外的拿起菜单就开始点。
“你小子别装啊，有女朋友吗就女朋友。”冰哥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拿过顾文曜的杯子给他倒了杯大麦茶。
“行了。”顾文曜在特色菜里勾了甜虾刺身，鹅肝寿司还有一个寿喜锅，剩下的推给冰哥看。冰哥又点了蓝鳍金枪鱼刺身、海胆白虾、柑橘冻松叶蟹递给服务员。
“我前几天给你传的那个伴奏你听了不。”
“听了，感觉还不错，挺新的。”
“我是照着飞青一直的路数写的做的伴奏。”飞青也是玖音娱乐签的艺人，听艺名儿就晓得，他走的是偏古风的路线，词写的也很深，一直被圈内评价说这根本不是说唱，只是唱的快的古风歌。“但是我在其中加入了尺八和太鼓的音色，不是做的很传统的中国古风，你有没有想法做个歌。”
“你还问了别人吗？”冰哥是一名制作人，是属于幕后人员，虽然在网络上不是很火但在音乐人的圈子里可以算有口皆碑，他认识的艺人也很多，一般做出新的伴奏会给可能有意向的音乐人试听一小段demo，看有没有要购买的想法。
“问了几个，也有人有意向吧。但怎么说呢，我挺喜欢这个伴奏的，我觉得这个就适合咱顾总，咱们这关系你要是想要当然先给你。”做艺术的都是有那么一些追求的，写歌的希望能遇到个好的唱歌的，对自己的作品其实都不把它们当商品，而是当做自己的孩子，希望给孩子找一个好的归宿。
“那我要了，按市场价给你。正好我需要准备一些风格不同的歌，算做一点尝试。”
“咱们同公司的，走内部价就成，都拿的公司的钱。”
“今晚先不唠这个钱不钱的。”正好服务员这时候把点地料理都拿小推车推了过来，“饿了饿了，开吃。”
寿喜锅给他俩都配了一个装着无菌蛋的碗，用来蘸着吃，顾文曜端起碗跟冰哥的碰了一下，直接就把无菌蛋倒进寿喜锅里，“我干了，你随意。”
冰哥拿了一块寿司，“顾总不愧是顾总，真就糟蹋啊。”
“随意一点，我吃饭又不是饭吃我，”顾文曜本来夹起一只甜虾就想往锅里丢，想起来白煮虾也没什么好吃的就又住了手，“刺身我就不祸害了，金枪鱼三文鱼丢进锅里煮了以后还没猪肉好吃。”
“你刚刚说要积累点新歌，积累的怎么样呢。”
顾文曜摇了摇头，“写倒是写了，自己不太满意又给废了。”
“哪天给我听听呗，看该不该废。”
“一句话的事。”
两人边吃边聊，顾文曜觉得鹅肝寿司真不错就又加了一份。
“牧师也真是的，我一个主搞幕后的也要做直播，一般观众谁关心制作人啊。”冰哥又聊起了最近公司里的事，随口抱怨了一句。
“老板也是为大家好。这碗饭没那么好吃，有人气才有话语权，有话语权才有做艺术创作的自由，我看到有的导演、编剧都在慢慢想往台前转。”顾文曜伸手去够清酒的酒壶，“我尝尝这个酒味道怎么样啊。”
“你可少喝点，你这身体太娇气了，少折腾它。”冰哥出声提醒。
顾文曜抿了一小口，觉得劲儿不大，尝着和米酒有些接近。“再者说了，牧师给你定的KPI也不高，你看看我直播要求的时长，还有我的观看人次目标。你要是嫌你自己直播效果不好的话，可以找人连麦。”他转了转眼珠，“我今晚打算开直播，你要不要来我家，咱俩一起把直播时长混了，两个人场面也不容易尴尬，说不定还能互相涨涨粉。”
“那纯属我蹭你热度啊。”
“蹭就蹭吧，给你蹭。”顾文曜没几句又开始讲些不正经的。
踏出店门的时候顾文曜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叫滴滴，被冰哥给拦了。“刚吃饱别想瘫着，沿着主道走一段消消食。你这生活习惯真的不好，趁早得找个人盯着你给你纠过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没谁能纠我。”
“顾总话别说得太满，小心打脸。”
顾文曜听了只是笑笑，没回话。
七月份即便是晚上暑气也是难消散的，走了几步就觉得身上出汗。街上的行人都走得匆忙，来来往往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北京真的和家乡那座城市不一样，这里更年轻，也更有生机和活力，晚上不管多晚主道路两旁灯都是亮着的，写字楼里也总有那么些个窗格在通宵。
他们在路上走着，聊歌，聊生活，聊收获，聊酸甜苦辣。
众生皆苦，所幸希望不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制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