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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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家现在一片混乱。混乱是真混乱，但混乱的每一步发展都在计划之中也是真的，他们预料了很多后果，现在的发展是还算好的那种。
首先是一些崩溃，这是必不可免的，一部分没资格得知母体下落的春江简直就像天塌了一样，这样描述完全不过分，虽然也能意识到母体现在很安全，但仍是又惊又惧，生怕母体出了什么意外，像个意外和母亲失散的孩子，茫然无措，六神无主。这也是春江们的致命弱点。
这个时候得有人来让他们平静下来，对于一群过激母体厨来说，常年贴身服侍母体的春江樱子反而比族老的话更有用，因为她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自我情绪表达的，所行所举皆为母体的命令。
“母亲大人是安全的，对吗。”
而春江们要的不是安抚，而是事实，所以不是疑问句。
樱子的颔首就是安定剂，那些红着眼的春江得到了答案，呼出一口气，算是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他们没有咒术师的资质，面对现在的情况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能做的只有演戏给其他人看，其实也不算演戏，因为他们的情绪和无知都是真的。
诅咒师操控咒灵袭击春江族地，当时唯二的咒术师都在出任务，措不及防之下只有年迈族老出手抵御的春江损失惨重，幸而当时有其他外出任务的咒术师在附近，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因为顾及没有咒力的春江，结果让诅咒师逃走了。
匆匆赶来的咒术师抹了把脸上的血，旁边有春江给他递上了手绢：“请用这个吧。”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过去，是个手中握着咒具，细看之下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的女人，她面上还带着残余的恐惧。
“非常感谢您的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春江会铭记在心。”通常，如果在正式的场合下，春江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句就可以理解为：‘母体会斟酌选择给你生一个孩子。’之类的，是春江能拿出的最高规格的谢礼，可惜现在的背景是变成半个废墟的春江族地，说这话的人只是个普通的春江女，听这话的人也只是个平民出身的普通咒术师，根本不知道这话有没有什么其他意思。“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善言辞的咒术师说。
反倒是他的搭档好像个是有不小出身的，听见了这话，表情有些怪异，她是知道春江的，她看自己搭档的眼神就像是天上掉馅饼还不知道馅饼有多香的傻子。
“请问您贵姓？”春江问。
她说：“加茂。”其实血缘挺稀薄了，但好歹也是姓加茂的。
这下御三家算是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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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被袭，这件事像是在表面看似平静的水里扔下一颗炸弹，瞬间激起了剧烈的反应。
第一个先炸的是五条，更准确的说是五条悟。
他铁青着脸，低气压几乎要把其他人碾进尘埃里，六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昏沉的傍晚，坠落的太阳将厚重的云层边缘变成燃烧的颜色，而云层深处是一片阴郁的灰，远方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春江族地位于神奈川。
而五条悟在消息传来的半天前，刚从箱根回到了五条家。
现在就算赶过去也已经晚了。
春江居然会被诅咒师袭击，这一点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不知道春江特殊之处的咒术师是因为这次袭击的突然性，而知道春江特殊又不清楚母体到底是否存在的家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而御三家和高层则是紧张起来 ，担心母体被夺走。
如果母体死了还好一点，如果被自己以外的势力抢走，才是最糟糕的。没有母体的消息现在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也说不定。
五条悟察觉到这一点，并因此而烦躁起来。
那群烂橘子到底都在把花树当成什么啊！？
数年的分离使得记忆中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五条悟仍然清楚的记得那火焰一样的赤红长发，以及那双总是含着水雾般的蓝眼睛。时光流逝却不会让情感消逝，他想起自己独自一人光临春江名下的甜品店时，被带到曾经他们一起在里面享用点心、嬉笑打闹的熟悉房间，连点心也和之前一模一样。其实一般卖出去的甜点是不会放这种超量的糖分，太甜了，但店员说，这是家主大人特意嘱咐过的：‘悟喜欢更甜一些。’于是当天五条悟一个人吃掉了曾经两人份的点心。
说实话绕是无敌甜党的五条悟也觉得有些反胃了，主要是他吃的太多了，肚子很胀，几乎张嘴就能吐出来，可是那天他觉得难得的高兴，就好像春江花树还在和他一起，又好像听见了对方是如何叮嘱店员，声音一定很软，他说话总是轻轻的，尾音上扬，像疑问句又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
五条悟又摸出那张信纸，被保管的很好，但依旧是抵不过时间而边角泛黄，字迹变浅，只剩下很淡的痕迹，但上面写了什么五条悟已经倒背如流。
‘悟可要按时变强呀。’他在信中写到。
“当然，我现在已经很强了。”这话绝非狂言，年仅十二的五条悟已经远比其他咒术师更强，“花树你，可不要被我抛下太远啊。”
六眼的持有者露出冰凉的微笑：“至于那群烂橘子，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清扫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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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家也炸了。不过这个炸是往好方向的炸，带欣喜意味的那种。
加茂的祖传术式能力比较均衡，就是有点废人，和禅院的关系还算不错，似乎有联手对付五条的倾向。毕竟五条家已经出现了六眼，而加茂和禅院目前似乎还没有继承祖传术式的咒术师出现，再加上春江之前和五条交好，总之就是很不爽。
而现在，哪怕只是一点人情，一句口头上的感谢，也算是春江对他们示好了。这就代表未来拉拢母体更有可能性了，一想想母体能为他们生下子嗣，哪怕没有继承祖传术式也能保证其天赋优秀，加茂就要笑出声来。
“拉拢你的搭档。”于是那个姓加茂的女性被这样命令道，作为拉拢的代价，她未来极有可能要和对方结婚。
“……是。”
她最后的想法是，还好那家伙人品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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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然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炸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炸的，出事的是春江又不是母体，不如说春江受损后才会更容易用母体的孩子交易其他方面的扶持，进而拉拢吞并也不是没有可能……一瞬间禅院直毘人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就是可惜春江遇袭的时候在旁边的是加茂的咒术师而不是禅院的，要不然得是个多好的机会。
母体首次对御三家等高层公开露面的时候禅院直毘人才刚上任没多久，还没做出多少令人信服的功绩，处处受前代当主的制衡，连给春江送‘见面礼’都是前当主越过他做的决定，就很憋屈。
而六眼的生日宴上表面握手言和也不过是出于形势所迫，现在至于加茂那边……还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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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江遇袭事发之前，春江银扛着咒偶，正在和人打电话：“你这羊毛哪买的，质量不错啊，就是颜色少了点，没我想要的那种。”
电话那头对这通突然而然的来电非常无语，平白无故被薅了羊毛（字面意义）还嫌色不够全，哪有这样的人啊。“没事就挂了。”
“先说羊毛哪买的再挂。”
对面：“……”
“谢了哈兄弟，下次送你粘土，色全着呢。”对面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他颠了颠自己肩上的咒偶，从那兜帽里露出一张逊色几分但仍是极为漂亮的脸，眼眸瑰丽，发色张扬，只是还是有些偏差，没有本体那种沉静的气质压住过艳的色彩，显得有些喧宾夺主了。
不过这点也算是想要的结果，毕竟其他人对母体的片面印象就只有红发和漂亮而已。
“唉，明明好不容易才制作出了还算满意的等高家主大人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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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一下时间线大概就是：数个诅咒师被杀，其家族展开报复，意图掠夺母体，同时母体被巨额悬赏，春江族地遇袭，原本应该在执行任务的春江银疑似带着母体消失不见……
现在母体到底在哪里，巨额悬赏又是谁发布的，这两个问题一时之间占据了所有得知此事的咒术师及其家族的思绪。
而春江花树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有给它起名字吗？”他抱着软乎乎的咒灵问，正在浴缸里搓泡泡。
禅院甚尔捞了一把头快要沉进水里的咒具库，防止里边进水：“没想过，没必要特意起名吧。”他正因为雇主那长且浓密的头发而发愁，这洗起来可是个不小的工程量，细软的发丝简直要跟棉花糖一样化在水里，几乎占据了半个浴缸的水面，像是迎着夕阳的海面或晕染开的血迹。
他耐心的把缠在手缝里的赤丝解开，梳理通顺。
“幸好你头发够顺。”禅院甚尔说。
“不然得加钱。“春江花树接上，他笑起来，却是比之前的温柔里多出几分孩子气，但更显得鲜活起来，常年生活在庭院里的母体甚至几年都没有这一两天过得精彩，眼睛亮晶晶的，让人看得心里也柔和起来。
“……你可是大顾客，算额外服务吧。”禅院甚尔拿起花洒：“闭上眼，要冲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