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柒萧

8、chapter 8

　　呦呵，穿戴整齐，这干洗店效率不错，2点就把衣服拿过来了。
　　“易，现在还早，你回公司去处理下吧？我也要去公司把假给补上。”
　　“我送你过去。”
　　“嗯。”

　　那啥……补充，顺道经过厨房的时候，发现……一片狼藉……

　　“我会来接你下班。”
　　这人！有毛病……落下那么一句话就闪了？

　　我没有进公司，而是先去了旁边的药房。
　　没过24个小时，吃药……还来得及吧？
　　我可不要怀孕……

　　设计组长唠叨了半天，什么比赛临近，不准跑路……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那部分马上就可以完工了，大概2天这样。
　　对组长道了半天的歉，还保证了下次肯定事先请假！
　　不过忘了很重要一点，咱没有预知能力……

　　下班前，舒易打了电话来，说有事不能来接我了，不过会来吃饭。

　　“槿姐姐……”某人悠闲的躺在沙发上抱着小冷看电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哼，“你不是过的挺自在的。”
　　“不回来至少打个电话啊，我都没睡好。”
　　看他的眼睛有点泛黑，估计是真的了：“真的？今天有没有吃饭？”
　　“没啊，你不在，谁给我做饭。”
　　“你！那小冷呢，你把它也饿着？”
　　“唔……”
　　Black翻身，面朝沙发里边：“眼睛里就只有小冷，它有狗粮，有牛奶，能饿着吗？

　　我快要饿死了……”
　　“好啦好啦，乖~~姐姐给你做吃的去。”
　　“嗯。”闷闷的。

　　“Black，来吃饭吧。”
　　“怎么有三双碗筷？舒易要来？”
　　我点点头，那么晚了，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嗷。”

　　“叮咚……”
　　我跑过去开门，是舒易。
　　他脸色很不好，“公司怎么了吗？”
　　“没有，吃饭吧。”
　　“嗯。”

　　饭桌上，三个人都不说话，很安静，就听见小冷啃狗粮的声音。
　　小冷刚刚很乖，看到舒易进来，没有凑上去，而是观望了他半天，然后就到角落里去

　　自娱自乐了。

　　“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舒易问。
　　我怔：“爸妈是跟着旅行团的，大概还要一周吧。”
　　“不能提早吗？”舒易夹了块素鸡给我，“算了，等他们回来吧。”
　　“那我不是惨了，要整整七天担心会不会被你们饿死。”Black抱怨着，还随手扔了

　　块小肉给小冷。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喂小冷，会养成习惯的。”我暗暗踢了他一脚。
　　“我不会绑着你姐，她会做东西给你吃的。”
　　呃……楞。
　　“舒易……”Black显然也怔住了。
　　“叫我哥吧，”舒易显得那么自然，“我快跟槿结婚了，你既然叫她姐姐，那就我哥

　　吧。”
　　喷饭……我还没答应好不好……
　　“槿姐姐！你要嫁给他？”Black吓的筷子都掉了，“不会吧……”
　　“我……我……我还……”冤……
　　“我有什么地方没让你满意？”舒易挑眉，看着Black。
　　“没有……”Black拿起筷子继续吃，“看来我迟早要被赶回去的。”
　　我安慰道：“不用不用，你住着好了，没事的。”
　　……

　　“槿，我回去了。”
　　“嗯，我就不送你了，刚有灵感呢。”我趴在桌子上赶工那副图。
　　“你不跟我回去？”
　　“什么？”我转头，诧异的看着他。
　　“算了，我走了。”
　　“嗷。路上小心！”

　　我要不要提醒他备些避孕套？
　　……还是不要了。
　　这家伙要多想。

　　第二天工作的时候，舒妈妈来找我了。
　　“小槿，不打扰你工作吧？”
　　我忙笑呵呵的回答：“没有，没有，舒妈妈请坐，喝茶。”
　　“嗯，谢谢。”
　　四年没见到她了，她跟四年前相比，苍老了点，年龄果然是女人的杀手。
　　“舒易想跟你结婚？”
　　汗……“对，呃……舒妈妈……我……”
　　舒妈妈为难的看着我：“小槿，我也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无法生育的话，是…

　　…是不可能进舒家大门的。”
　　“我？不能生育？”有点摸不着头脑。
　　“欣桐来找过我，拿了你的检查报告，你已经无法生育了，不应该瞒着我们……”
　　我站了起来：“舒妈妈，我没有……”
　　“舒易的同学，颜华，认识吧？”
　　小华子？“认识。”
　　“他跟欣桐一块来的，他也证明，当初是舒易带你去流的产，”舒妈妈喝了口水，抿

　　了抿嘴唇，“或许是舒易对不起你吧？你开口，多少钱，离开他，舒妈妈都可以办到。”
　　“舒妈妈，我没有流过产，我也没有做过什么检查，是欣桐……”
　　“欣桐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啊，本来跟我们家小易在一块，有幸福的未来，而你，却去

　　做了第三者，现在倒好，欣桐打算跟颜华结婚了。唉……我们家小易怎么办？被你迷的…

　　…难道要我们舒家断子绝孙吗？” 舒妈妈忽然有点生气，站了起来怒道。
　　“舒妈妈，这个事情，舒易知道吗？”我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辩解，舒妈妈都不会

　　信。我只是奇怪颜华怎么会帮着吴欣桐冤枉我？还打算娶她？
　　“他知道，他说不在乎，不论你能不能生，他都要娶你！小瑾啊，你看我们家小易多

　　好，你就不要再害他了，当初，车祸也是因为你……现在，还要抓着我们小易，你要把我

　　们舒家害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他说不在乎？他也相信我去流过产？他也相信吴欣桐说的话？
　　“舒妈妈，您先别急，顺顺气，”我扶着她坐下，“这件事，我会跟舒易说的。”
　　舒妈妈哭了：“小槿，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是小易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子，就算是

　　普通人家的儿子好了，也不可能跟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婚，舒妈妈求你了，离开他吧，

　　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能帮你办到。”
　　“舒妈妈，先别说了，您回去吧，我会解决好，您放心。”
　　“唉……”

　　一下午都精神恍惚，好多数据都弄错。
　　索性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电脑，什么都不做，等着下班铃响起，好吧，我承认，这是米

　　虫的行为。

　　“我已经订了外卖给Black送过去了，你今晚到我家吃饭。”
　　“好。”下意识的答了一声，然后又恍惚的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不要担心，妈妈……会接受我们的。”
　　“易，你也觉得我不会生育了？”我忽然转过头，看向他，他嘴唇紧紧的抿着。
　　好一会，才说：“不管你会不会，那都不重要，我爱你，无论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

　　哼，不重要？你居然也相信我堕过胎，居然也相信吴欣桐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

　　乎的重点是哪个！

　　“欣桐啊，我们家小易是个很好的男人，呃……当然我也不是说颜华怎么样，还是希

　　望你能考虑一下小易。”
　　“伯母，我也想，可是……舒易不要我。”
　　“不会的，小易啊，仔细想想就会知道，他还是喜欢你的。”
　　“我不会喜欢她，永远不会。”
　　舒妈妈和吴欣桐正在沙发上双手相握的“谈心”。

　　“小槿，你不是答应过我了？”
　　“答应什么？”舒易转头，奇怪的看着我问。
　　我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舒妈妈，我真的没有流过产。”
　　“哼，哪个女人会承认自己无法生育，周木槿，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厚脸皮了。”
　　“闭嘴！舒易陪去流产的那个女人明明是你！”我恨，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啪”，舒妈妈猛的一巴掌，我都没反应过来……头有点晕，摇摇晃晃站不稳，舒易

　　扶住我：“妈。”
　　“我有你这样不孝顺的儿子吗？”舒妈妈喃喃自语：“舒家三代单传难道要断送在我

　　手上……”忽然抬头凶狠的指着我：“我原先还念在你是个乖巧的女孩，想着跟你说说道

　　理，你会懂，会离开小易的，没想到原来你是个这么不知羞耻的贱人！看！这是什么？检

　　查单还会有假吗？难道颜华还会冤枉你吗！”
　　说完又想来打我，舒易护着我：“妈！住手！”
　　“我有你这样的儿子吗？”舒妈妈哭着喊着，“为了这样的女人竟然不听妈妈的话？

　　她不承认也就算了，还要冤枉欣桐，欣桐是多好的女孩啊！你就那么放弃她？她现在要跟

　　你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你也不挽回她？还跟这种……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搞在一起！”

　　不知羞耻……
　　居心叵测……
　　从小，没人打过我，骂过我。我很乖，我一直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那张单子是伪造的，我从没去做过那样的检查。
　　是，我是可以去医院做检查，这样的“伪证”马上就可以被推翻，但是，吴欣桐，恭

　　喜你，你很能抓住我的弱点，我不愿被你们这样剖视，我有我的骄傲。

　　我为什么还要站在这儿受着这种莫须有的指责？看了看挡在我身前的舒易，对，只是

　　因为我爱他，可，他相信我吗？

　　“妈，”舒易扶着舒妈妈坐下，“无论小槿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会离开她，无论

　　她能否生育，我一定会娶她。”
　　“小易啊……”

　　“舒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吃惊的看着他，他刚才说的话是很动人，不过最重

　　要的信任，他没有给我。
　　“小槿，你先别说话，”舒易朝着舒妈妈跪了下来，“妈，我知道您疼我，您爱我，

　　您是为我好，但是，这是我一辈子的幸福，您就让我自己做主好不好？”
　　“小易啊，你这样……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见你的爷爷奶奶……”
　　“妈……”
　　我突然冷笑：“哼哼，”他们把眼光都注视到了我身上，“不要再母子情深了，这不

　　是刺激我吗？明知道我不会生小孩。”我叹了口气，冷冷的看着他们，“累死了，每天工

　　作还要解决你们的家庭纠纷，舒易，放弃吧，我本来就不打算结婚，你又何必坚持呢。”
　　“周木槿，你别给我开口。”
　　我侧低一下头，笑道：“你凭什么命令我？真是好笑。舒易啊，分手吧，人家说结婚

　　前的情侣多么的幸福，而我，却在这挨打挨骂。你们家庭的重担，我扛不起，我生不了孩

　　子，我会让你们舒家断子绝孙的。你现在想想无所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没有小孩，两

　　口之家长不了。”
　　“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易，离开她吧，你看她，你付出了那么多，换回来她什么

　　？她不仅不能生，她还根本就不在乎你。”
　　“小易啊，放手吧，好女孩多的是啊。”
　　舒易一直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那目光，从刚认识他那会开始就受不了。
　　“我先走了，Black还等着我照顾呢。”

　　到外面，刚拦上出租车，舒易就追了出来：“周木槿，你给我站住。”
　　干嘛鸟你。
　　车子开了，没看到他人。
　　手机响了，舒易。
　　“喂。”眼泪终于掉下来了，熬了好久，我尽量忍住哭腔。
　　“喂，周木槿，你给我下车！”他开车追上来了，我听到了车的声音。
　　“师傅，麻烦开快点，甩掉后面那辆Q7。”
　　“嘿嘿，美女，你放心。”敢情这大叔是……
　　猛的一加速，我差点撞到副驾驶座。
　　“周木槿，你下来，我们谈一谈。”那边传来妥协的语气。
　　我吸了下鼻子，收了眼泪：“不用了，没什么好谈的，你别追了。”
　　“你个胆小鬼，每天遇到事只知道跑！为什么不跟我讲，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把我

　　放哪儿了？”
　　“舒易，本来记忆的事我以为没关系的，呵，原来它才是最重要的。”
　　“槿……”
　　静了好一会儿，突然传来刹车，碰撞的声音。
　　我一窒：“舒易！舒易！”
　　“师傅！开回去，按原路回去。”

　　开了不过几百米，就看到Q7撞在旁边一工厂的围墙上。
　　顿时，全身冰冷。
　　他又一次因为我出车祸。

　　“舒易，舒易？”我拍拍他的脸，“舒易，舒易！”
　　他的脸上，手臂上都有些擦伤，不知道还撞到哪儿没有。
　　“师傅，帮下忙好吗？送医院。”我朝出租车司机喊。
　　“你们，唉~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

　　我通知了舒爸爸。
　　等在手术室门口，心一直在狂跳。
　　要是他再出什么事……
　　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舒妈妈来了，哭着喊着要对我拳打脚踢，舒爸爸拦着她。
　　我跪了下来：“舒妈妈，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周木槿，我们舒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小易！”舒妈妈软在舒爸爸身上

　　，“小易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啊……他爸，要是小易再……”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瞎说了，小易这么乖，老天爷会帮着他的。”
　　“呜呜……”舒妈妈一直在哭，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没意识到，其实，我也早就泪流满面了。

　　“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快滚！我们小易被你害的还不够惨？你要他死是不是！啊？给

　　我滚！”
　　我抬起头，无神的看着眼前这对中年夫妇。
　　“小槿，先回去吧，我们会看着小易的。”舒爸爸使劲拽着舒妈妈，劝我快离开。

　　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一睁眼居然在自家的卧室。
　　Black和小冷都守在我床边：“槿姐姐？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寿司，我亲

　　手做的！”
　　“唔……唔……唔！”小冷舔着我的手指，我抬起手摸了摸它。

　　这样，我跟舒易是不是就算彻底完了？
　　这样，是不是就是我要的结果？
　　只要……舒易没事就好。

　　“Black，你有吃东西吗？”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上12点了。
　　Black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进他怀里，他靠着墙。
　　“舒易有送外卖过来，我吃过了，”他喂我喝水，“发生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我看

　　到你坐在门外是什么样的德行？”
　　“我饿。”
　　“呐，寿司。”
　　我不想说，Black后来也没问，就无语的喂着我吃寿司，倒是小冷，一直跳上抢，哈

　　，小冷好可爱。

　　“你去睡吧，我累了。”
　　我推开他，想睡下。
　　“姐姐，你靠着我睡好不好？”说完径自钻进了我的被窝，抱着我，小冷也跳了上来

　　，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然后，趴下，睡觉。

　　这两个……唉……真好，还有可以靠的肩膀。

　　接连两天，舒易那边都没有什么消息。没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吧？
　　有着小冷和Black的陪伴解闷，心情舒畅很多，对着自己说：就这样吧。
　　可是，天不从人愿，他就不让我过得平静。

　　“小槿，那个舒董又来找你了，在贵宾接待处那儿。”
　　“啊？噢！谢谢。”

　　我赶紧跑了过去，连门都没敲：“舒爸爸，是不是……”
　　“小槿，跟我去趟医院。”
　　“舒易怎么了？”
　　舒爸爸拉着我出门，“舒易他怎么都不愿接受治疗，虽然伤的轻巧，可还是伤到他的

　　左肩骨……唉，前两天还被医生硬打了镇定剂，今天趁他妈给他削苹果的时候，抢了水果

　　刀，威胁着要再给他打针换药，就往自己身上割。医生说不好好治疗，他的左肩会留下一

　　生的病痛。”
　　“什么？”奔奔跑跑的上了舒爸爸的车。
　　“他要见你，他妈不让，”舒爸爸头疼的说，“关于流产的事，是吴欣桐在挑拨，他

　　妈知是知道了，但对于车祸还是怨你，这不，真没办法了，才让我来找你。”
　　“不，是我的错。”
　　“唉……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舒爸爸隐约还想说什么，始终没有开口。

　　舒妈妈在病房门口，两天不见，怎么白发多了那么多。
　　她看到我，眼神是愤怒的，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让了路。

　　病房里，一片狼藉，医学药品、水果、书什么的都摊在那，舒易无神的看着窗外，手

　　上拿着水果刀，半躺在病床上。
　　“舒易。”
　　他一下子转了过来，盯着我：“你……你终于来了。”
　　我走了过去，想靠近他。
　　“站住，别动。”
　　“舒易。”
　　他拿起水果刀：“周木槿，我警告你，从今天开始，你再敢离开我。”
　　朝手臂上划了一刀，狠狠的。
　　“舒易！你在做什么。”我冲了过去，丢开他的刀，拿起棉被捂住他的手臂，想止血

　　。
　　“不准你再离开我，”他用没伤的手臂抱住我，“四年前也是，两天前也是！你到底

　　把我当什么？说分就分，说走就走，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四年前？两天前？他恢复记忆了？
　　“先别说话，我叫医生。”
　　舒易很安静的接受了医生的治疗。
　　病房也被清理的很干净。
　　舒爸爸，舒妈妈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也不说话。
　　我呆呆的站在病床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