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柒萧

10、chapter 10

　　吃饭的时候，爸妈和Black都没有问舒易的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属低气压状态……
　　“槿姐姐，我可能得回去了。”
　　楞。“也该回去了，你都出来多久了。”
　　我夹了一块椒盐南瓜到他碗里：“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
　　他一脸怀疑的看我：“不要说去机场还要坐公交吧？”
　　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仿佛我一笑，爸妈的表情也缓和很多。
　　“克克啊，什么走，伯母也去送你。”
　　Black摸摸脑袋：“这怎么好意思呢，有槿姐姐陪我就够了。”
　　“路上小心。”
　　“嗯，谢谢伯父伯母这么多天的照顾。”
　　不满的瞪瞪他：“小子，吃谁的喝谁的？都是我在照顾你的吃喝拉撒好不好？”
　　“都叫你姐姐了，便宜你了。”
　　又丢了块南瓜到他碗里：“算了算了，身为姐姐，就不跟你计较了。”他倒是委屈的看着我，可怜的说：“姐，我不喜欢吃南瓜。”
　　呃……我记错了吧，可能。
　　好像是舒易喜欢吃椒盐南瓜。

　　吃晚饭后，我带Black去了最近的那家酒吧。

　　酒吧，去的少，照理说是大学生的天地。不过大一那会儿比较乖，足不出宿，大二之后被舒易逮着，就更不可能进去了。在日本的时候去过几次，大多是导师请客，一大帮同

　　学去玩的。而中国的酒吧，应该说我是第一次去。

　　“槿姐姐，我临走前一天才带我来这，你是不是故意的啊。”Black新奇的东张西望。
　　“什么故意？”这有关系吗？我只不过想喝酒罢了。
　　“要是早点带我过来，你陪舒易那会儿，我就不会这么无聊了，”仿佛看见了猎物，两眼放光，“槿姐姐，我先去玩，你就在这喝吧～”
　　所谓男人……

　　点了这酒吧的特色：甜言蜜语。
　　这酒有点甜，很好喝，但是就像甜言蜜语一样，很容易沉醉，酒精度其实很高。

　　喝着喝着，有点朦胧了，对面那男人，穿着白衬衫，脸白白嫩嫩的，好似舒易，看着他不禁笑了笑。这一笑，让他也注意到了我。
　　他跟舒易还是有差别的。他没戴眼镜，比起舒易，更瘦弱了一点，更显得轻佻了一点。

　　“美女，一个人？”他坐了过来。
　　“不，弟弟在那边。”我指了指那个在美女堆中群魔乱舞的某人。
　　他一看，笑了笑：“弟弟？”然后又叫了两杯甜言蜜语，“赏光么？”
　　我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帅哥请酒，那是我的荣幸。”

　　仿佛是酒精的作用，平时的严谨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竟和一陌生男人开怀畅饮起来。我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这样2杯甜言蜜语下去，已经有些晕乎。
　　可是，怎么越晕乎，舒易的脸就越清晰呢？
　　摇头，想要把他从眼前挥去。

　　“怎么了？”那男人很温柔的扶住我，然后两手轻揉我的太阳穴，“看来，酒量不好。”
　　我苦笑：“是啊，酒量不好。”
　　“那怎么还点这个？”他学过按摩么？好舒服。
　　我晃了晃那杯几乎见底的甜言蜜语：“没办法，女人都爱甜言蜜语，不是吗？”
　　他的手很自然的搂住了我的肩：“那么，还要喝杯吗？”
　　我转头对他笑了笑：“好啊，难得，醉一回好了。”
　　“再两杯甜言蜜语。”
　　头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抿了口酒，闭眼，深深回味。忽然觉得一股热气喷在了脸上，那男人凑近了我，我再度闭眼，不就是个吻么。

　　吻并没有如期而至：“你看起来不像是个随便的女人。”
　　“呵呵，”微醉的轻笑显得有点妩媚，“你我不过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男人忽然语气认真了起来，“周木槿，你不记得我了？”
　　他，认识我？张眼，想记起他到底是谁，无奈，真的觉得不认识。
　　我坐正：“你是……？”
　　他扶额：“我有那么容易被遗忘么，”惨笑了声，“我们在中日设计大奖赛上碰过面。”

　　那次是中日设计赏，我和小龙代表我们学校也就是代表日方的一份子去参加。遇到一个愤青，很头疼，其实日方里中国学生也不止我一个，只是我比较直接，说起话来也不遮

　　掩，就引起了那个愤青的注意。
　　当场进行了“中日立场辩论赛”。我的观点是，我既然在日本读书，代表日方出赛那也无可厚非。而他紧咬着我是中国人，怎么也不应该“背叛”中国。在他的阐述中，我与抗日时期的“汉奸”没区别，我不满了。
　　　愤怒的说道：铭记国耻固然重要，但，在世界和平的现在，你还出口一个日本鬼子，闭口一个中国汉奸？我不知道你们学校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就像你这样思想狭隘的人还能参与国际性比赛？那也太可笑了！
　　……
　　总记得那时争论的很厉害，要不是小龙拉开我，估计得拳脚相向了。

　　“噢，你是那个愤青？”
　　“愤青？呃……我补充了很多国际知识，思想不再那么狭隘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很潇洒，一点不记仇的样子：“尧宇亚……古代尧帝的尧，宇宙的宇，亚太平原的亚。”
　　“挺好听的。”
　　“谢谢。”尧宇亚拿起杯子碰了碰我的。
　　我们相视而笑，都喝了一口。
　　“你怎么没有留在日本工作？不是在国外发展会更好吗？”
　　我皱眉：“你真当我是中国汉奸了？虽然我不是愤青，但既然有用的知识还是奉献给祖国比较好。”
　　男人大笑：“真想不到，现在我们立场可以说是互换了。”
　　“你要去国外工作？”
　　“嗯，有这个打算，再看看吧。”
　　我笑了笑，继续低头抿了口酒。

　　“尧宇亚！”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冲着我们吼。
　　“你女朋友？”我笑问，“品味还不错，长的还蛮有气质的。”
　　“别说反话了！”
　　尧宇亚突然搂住了我腰，低声在我耳边说：“帮个忙吧。”
　　我点了点头：“力所能及的话。”

　　“尧宇亚！你就是为了她甩了我？”女人指着我怒叫，另一只手叉腰，敢情鲁迅伯伯笔下的某女又重现了？
　　“你都看到了，又何必重申。”
　　“我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了！你……你居然……”女人说这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尧宇亚……你就不怕，一尸两命么？”
　　我有点僵硬，这尧宇亚到底是何许人？我不该跟他扯上关系吧？
　　“一尸两命？两条命都不是我的，我怕什么？”男人盯着她幽幽的说道，“你何必再这样做作下去？你跟他的事情我亲眼所见，还要再继续骗下去吗？”
　　女人怔住：“我……你……你怎么知道的。”
　　尧宇亚的语气有点凄凉：“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过去和同学旅游了几日，你就把人带到我们的床上？”
　　“我……我……不是这样的，”女人刚还是委屈纠结的小女人摸样，突然凶狠起来，“你说的好像你有多清高似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不知有多少女人！”
　　嘲笑的看了看我，悲哀的说：“贱人！别以为他会爱你，这种人他知道什么是爱吗？你不过是他众‘爱’人的其中一个！”
　　心突然一颤，这是第二次听到“贱人”这个词，没想到，我周木槿也落魄到这种地步。腰上的手紧了紧：“你还想说什么？我从没有对不起你过，是你，让我看清所谓的爱情

　　！”男人沙哑的声音中流露出点点悲伤。
　　“宇亚，”我靠进他的怀里，“别难过。”
　　“哼哼哼！看看你们的爱能有多忠贞！哼哼。”说完，女人一甩头，走了。

　　“让我抱一下。”
　　“嗯。”

　　这男人，现在感觉好脆弱。或者说，遇到爱情的男人都会变得脆弱？

　　猛的一记外力，尧宇亚被突然的一拳打的倒在了地上。
　　我回头，是舒易。忙蹲下看尧宇亚：“还好吧，你……”话还没说完，舒易就把我拽了出去。
　　没有一丝温柔，被塞进了车厢。
　　撞痛，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就被下了锁，Q7疯狂的飚了起来。

　　“舒易，你开慢点。”太快了，有点恐怖，从来没坐过那么快的车。
　　他没有理我，两眼专注的盯着前方，可是双手却把方向盘都握出了印子。
　　呼吸有些紧，我也闭嘴不说话。

　　车子开到了他的公寓，停在地下停车场。
　　车门开了锁，我迫不及待的下车，只是，体力不支……很晕。
　　被舒易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挣扎，可就像捆仙绳，越挣他抱的越紧，肩膀，脚都传来隐隐的痛。罢了，反正我力气没他大的。

　　直接被丢在床上，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也顾不得哪边被摔痛，坐起来就对他吼：“你干什么！”
　　这才发现，他穿的很干净，衬衫领带，早没了傍晚的落魄，只是脸有些苍白。
　　“我干什么？”他边解开领带边大声说，“你会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你不是最了解我吗？”
　　没见过这样的舒易，有点恐惧，我想离开床，脚还没碰地，就被他重新摁在了床上。
　　“周木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随便了？跟一个陌生男人就那么在酒吧搂搂抱抱？啊？”边吼着边扯我的衬衫。
　　“你住手！”他根本听不进去，我直接对着他肩膀咬了下去。
　　他还是无动于衷，直到，嘴里渐渐尝到血腥味。他貌似冷静了点，放开了手，滑坐到地上，无力的笑着说：“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可……你也没必要当晚就投进另一个男人的

　　怀抱吧。”
　　衬衫纽扣被他扯掉了2颗，我捏紧衣服，就像个被非礼的古代小姐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哭哭啼啼，而我，只有满眼的愤怒。

　　“我要回家。”站了起来，却动不了。
　　他站了起来，用双手箍住了我。
　　“槿，告诉我，你爱我吗？”
　　不屑的哼了一声：“爱又怎样，不爱，又怎么样？”
　　他的头埋进我的脖子：“如果爱，能不能因为爱原谅我？我发誓……我再也不……”
　　我猛的推开他：“再也不什么？再也不把我当成玩偶？要骗就骗，要耍就耍？……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人天生下来就不会受伤的？”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
　　轻蔑的笑了笑：“可惜，恰恰相反，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周木槿，你以为爱是什么？说收回就收回，说离开就离开！”
　　“那你以为爱是什么？爱就可以撒谎骗人？从我刚认识你开始，你就把我们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一直都是被动的，你有没问过我，我愿意被你骗吗？我愿意被你操控吗

　　？”
　　舒易黯然的地下头：“我承认，一直以来都欺负你，打压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你委屈的样子，看你求饶的样子……看你说喜欢我的样子。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惯

　　了，很少为人着想，习惯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握住我的手：“小槿，你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我会改。”
　　“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知不知道？四年了，你都没变，反而变本加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可是，可是你还是爱我的啊，你如果不爱我，也不会那么生气。”
　　闭了闭眼：“好，我不爱你了，”我盯住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爱－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以后路上相逢，也不必打招呼，当做没认识过吧。”

　　说完想要抽手，却发现他抓的很紧很紧。
　　“你放手。”
　　“不要，我不要。”
　　抬眼望见他肩膀上的点点红星，这不是逼我故技重施吗？
　　猛的咬向他的手，血腥味很快就传了上来，他却没有放手：“不好意思，我忘记在你身上相同的招数使用第二次是没有用的，那么……这样呢。”
　　抬腿，朝他的□□踢去……
　　这是以前在日本学的防狼技，没想到，会用在这儿。

　　下午请假，送Black上了飞机。
　　呼～生活终于要回归平淡了？

　　在一个大城市，若两人无意却相遇Ｎ次，那么说明你们很有缘分，说不定还能坠入爱河。可是，我跟舒易是不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为什么我眼到之处都会有他呢？
　　早上出门，看到他经过，躲～
　　中午公司旁边餐厅吃饭，又看到他悠闲的霸占两人位子，我打包！
　　傍晚下班回家坐公交，他居然也在等公交？我走回家！
　　过了整整两天生不如死的生活……

　　第三天，有所改变，他，变成了我的上司。

　　“呃……设计组长因工作不负责被炒了，这位是来接任的，A大管理系高材生，舒易。大家认识认识吧。”刘总热情的介绍道。
　　旁边小娇凑近我，八卦的说：“什么不负责，组长只是跟人吃饭的时候聊了几句设计内容，被刘总逮到就炒了，可怜的组长……”刚还在悲叹，忽然就花痴了，“不过，新来

　　的这个，长的不错耶……”
　　“设计内容是机密吧，是不应该跟人谈起的。”我轻声回复。
　　“哎呦，不鸟那个了，要把握‘现在’啊……唉，小槿小槿，你看看我妆有没有花？”
　　我仔细瞧了瞧：“这不才刚上的嘛？没有，很好。”
　　小娇露出一脸斗志：“看我的！不出一周，我要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