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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七海-15- ...

  •   回忆往昔——回忆这种噩梦并不是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说是二次创伤也没问题,接着,七海建人意识到她又在给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台阶下了。

      是他需要她的抚慰,而不是她需要依靠他。

      ……他还真是不够成熟呢。

      这样思考着,七海建人抿紧了嘴唇,顺服地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她以指代梳摩挲着自己紧绷的头皮,不知不觉的,感觉紧张的身心俱被一阵宁静祥和的黑甜所吸引……

      诅咒师,咒灵四目神,村民——

      供奉之青井,梦见的明日香,宫司的相良——

      死去的灰原,死去的她,活着的自己——

      许许多多的事项根据她的提问被七海建人在脑海中排列组合,推翻又建立;他不再在幻想那些濒临的绝境之时,想如果是五条悟或夏油杰在这里一定能一力降十会,他的思绪不再随着水波逐流,而是沉淀到了河底,那样镇静地思考着。

      “飞鸟井……根据她的种种表现,我认为她在这场循环中只是一个关键的齿轮。”

      相良是政教合一的统治者,青井是发不义之财的豺狼,既然其余两家是造成如今这场事故的、千年前起源中,乃当仁不让的罪魁,那么,能与他们一并统治相良的“梦见的明日香”,即使在监督的口中已经没落,当年也一定也非等闲之辈。

      梦见……

      梦见。

      ……梦?梦与幻境——梦的术式!?

      他说:“可是,既然与梦见并列的其他两家,可以说是无论幻境还是现实,都从头到尾埋着他们设下的雷——我觉得梦见不会像监督说的那样,只是天气预报员和神棍那么简单。”

      “你觉得小木记是编织幻境的人吗?”

      “她一定有‘梦见’的力量。所以大势已去、不复祖上那样昌盛的相良才会那样强留她。例如,我一旦试图带上飞鸟井离开四津,百分百会被暗杀。所以,我认为是想要豢养飞鸟井成为他的专属术师的相良当主雇佣了诅咒师。”

      Akimi却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相良家能联系上你们咒术师……是因为村子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件,向政府求助,所以你们接下了政府渠道发布的这个任务;还是说,他虽然是个普通人类,但能清楚地认识何谓‘咒术’?”

      “他——”

      七海建人刚想理所当然地回答“既然相良当主认识铃宫监督,那么他肯定也知道些内情”,话都在舌尖上,面对着Akimi澄澈理性的目光,便一下子卡壳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都想当然了。

      由手镜映照出来的、相良真由子的回去中,今代的宫司相良修二是个煽风点火害死了自己的长兄夫妇、欺骗侄女自己的三弟才是破坏了她本该幸福美满家庭的罪魁祸首、对外装成温文恭良相的卑鄙小人。

      所以,他便单方面地判断将飞鸟井木记收留在相良邸的这个伪君子,绝对是发现了小姑娘才能,别有所图。

      尽管他与铃宫监督是姻亲关系……但是日本高层一向施行的是对治下隐瞒诅咒、咒术师存在的政策,咒术师们也大多认为将普通人牵扯至世界魔魅的一侧太深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

      况且,他认为铃宫监督并不至于信任一个十多年不曾走动往来的亲戚到这个地步。

      “小七海?七海……啊呀,七海啊,我的本意可不是要像猫玩毛线球那样扰乱你的思路啊。来,回神啦。”

      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抱歉。”

      “你是我的剑与矛,我是你的盾,我们俩之间,是不必对彼此说抱歉的。”

      “……嗯。”他带着倦意笑了笑。

      那个释然的笑容微小、且转瞬即逝,但的确存在过。

      哪怕,背景不过是个虚假的舞台装置。

      “其实,我的主要依据是,小木记的企图,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了吧?”

      “……是。那孩子是说,只要能把你救回她身边,她能付出一切。”

      “这个,此前有达成过吗?”

      “达成了,但是最后还是结束了。”

      “唔,当真如此……再多试试,好吗?你与灰原君与小木记约定之后,事情发展一点差异也没有吗?你保留了记忆,而灰原君没有。她对你们态度没有区别吗?”

      “就是一般的小孩子对我和灰原的区别对待……等……!”

      七海建人倏地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她说我……不是尸体!”

      “对,是你。主观能动性的都集中在七海你的身上。在木记看来,你是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她希望——或者说,她只认为你能动的起来。”

      Akimi抽丝剥茧,“现实与幻境中的生死无关,但是,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所以,不管创造出幻境的人是谁,当灰原君进入约定的环节——但他是个一开始就被排除能在外……就像游戏卡盘和并不是说明书里点明要求配套使用的游戏机,虽然也能插进去、并且在屏幕上显示图像,但是总是会出现例如游戏无法开始,无法存档之类大大小小的问题。也就是说,是个废裆。其中的一切功能都不会生效。”

      “但是,能创造出一个这么长久的幻觉,应该是相当高明的诅咒师或者咒灵,”

      反而是七海建人否定起了自己,“怎么会出现被潜意识影响的错误。”

      “呵呵呵,高明吗?”

      Akimi却笑了起来,“小七海哟,你觉得会连漩涡流向都编制错误的幻术师……很高明吗?或许,现实世界中月亮并不是绿色的,但我们现在却认为月亮就该是绿色那样,对方无法使我们逆转对卡皮罗现象的印象——就是对方力有不逮的最好佐证啊。”

      “——”

      七海建人沉默了。

      的确。

      咒术师这一行当——术式的高低是看天赋,招数的生熟要讲努力。

      如果身边没有五条悟、夏油杰之流的才惊艳绝之辈,或许七海建人此刻会质疑Akimi的假说……但是,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理的BUG。有的人拼命一辈子也只能站在准一级、二级的级别上,对着特级望洋兴叹;而有的人,一出生就站在了他人拼死拼活的终点,迈迈腿就跨入了特级的领域。

      这样形容,甚至并不是嫉贤妒能,诘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而是……这就是事实。

      残酷的真实。

      “……也就是说,能将我们拽到这个重复的轮回里,却做不到编织好小小一个水漩涡?”

      “或许是不知道吧?也有可能是从不放在心上。不过,如果说要用咒术打败咒术才算是正道的话,”

      Akimi笑道,“那我一定是走了歪门邪道了。”

      “……Akimi小姐——”

      “啊哈哈,别板着脸呀……欸,我知道了,我不开玩笑了。可以吗,可以吗?”

      “……真是的,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吧,”

      七海建人严厉地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操劳地揉了揉眉心,“作为成熟的大人。一个成熟的大人,明明是不需要别人这么监督才对……”

      “咦……哎。我在小七海的眼里这么不懂分寸的吗,哭哭——”

      “别戏弄我——就是这点啊……!”

      七海建人的眉头别扭地皱起。他这样仰视着用衣袖假装擦眼泪的Akimi。

      从这个角度,他陡然发现,剪裁严丝合缝的、能端庄贴合自己身体的校服,衣袖的部分不长也不短地盖过了尺骨茎突……但是,现在却完全遮掩了她的手背,看上去好像女子高中生流行的“萌袖”一样。

      他的咒术高专的校服没有什么改制,因此那颗漩涡图案的纽扣就这样待在熟悉的位置,在夕光下熠熠生辉;她又在假哭逗他,不知道该说是恶趣味还是童心未泯……黑色的长发因为活动的缘故也没有随意披散,而是用红色丝带扎成了利落的高马尾,连带着那张清廉端庄的面容一下子活力爱娇了起来。

      ……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子高中生——一个咒术高专的、与他同届的学生。

      ……他们也不是在螺旋重复的梦或者幻境中,而是在没有任务的散漫放学时分,因为她灵光乍现的提议,他便无奈又纵容地陪同她那样没有形象地随意瘫在校园一角,新奇地体验难得的岁月静好……

      “……可是,我就是喜欢捉弄小七海。”

      面对他严肃的质问,她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反思之意,“反正灰原君被捉弄,也只会‘哈哈哈’地摸头笑过去吧?”

      他若乐观阳光,那么孤单沉寂的样子才惹人心疼;他若不羁轻狂,那么缱绻温柔的姿态才撩动心弦。

      原来如此,她是为了追求独一无二的反差的人类的劣性吗?

      可是,还不等他胸口一闷地发酵出冰啤中的气泡一般酸冷的笑,她又过分亲昵地捧住了他的脸。

      “想看正经人不正经——……但是,哪怕是你正经的样子,我也好喜欢哦。”

      “——?!”

      “啊啊……真是折磨啊。”

      她的转折使他的情绪奔涌到了一半,却发现“此路不通”,回流冲撞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昏,可是她却反常地一点儿也不体贴人,尽是一个人鼻尖对鼻尖地喋喋不休,抒发她的感情。

      “飒爽的海盐风味好喜欢好喜欢,浓郁香味的芝士也欲罢不能……但是我啊,思前想后,觉得,果然还是因为面包最棒了,所以点缀在上面的,无论是海盐还是芝士,都喜欢。”

      她“呵呵呵”地轻笑着,发丝随着她鼻尖在他的鼻尖上蹭来蹭去的动作,挠的他痒嗖嗖的。

      “七海。”

      那双宛如碧玺流光溢彩的眼眸直直地对上了他动摇不已的心,“你——”

      “……我——”

      “——脸好红啊,小七海,你没有事情吧?”

      他的脸的确被捧在手心,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保持着社交的礼貌,碧玺一样的眼眸在近距离注视过以后,在这样对比望去……便有一种眺望星星的距离感。

      七海建人:“————————”

      像是背部安了弹簧,七海建人倏地弹坐了起来;他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好似这样就能把从心开始、一路灼烧上来的热度从脸颊上按回去一样。

      明明是这种危急时刻,他的大脑却尽是在产生一些无甚干系的废料……!

      严以待己的金发少年不由唾弃起了自己。

      什么啊……!因为找到了让人安心的盟友所以就这样放松了?这算什么啊!太没骨气了!七海建人!

      “小七海?”

      “……我们谈到哪里了……?”

      七海建人因为脸埋在手里的关系,声音瓮声瓮气的,微不可见的还是一丝沮丧与自我谴责。

      “嗯,到潜意识了——”

      Akimi眨了眨眼睛,没有追问,善解人意地选择让他进行自我排解,“按照潜意识这条线——我是被救的,小真依还没有经过咒术师系统的训练,灰原君丧失了主观行动能力……但是,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呢?”

      不是拿着猎|枪射杀了他们的村民,不是实力碾压年轻咒术师们的咒灵四目神,不是诅咒师与她的降灵人偶。

      “起码目前为止,我们都是按照救你这一条线走的。但都以失败告终。此前,我一次也没有离开过四津村……”

      七海建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有几次、是我一个人离开四津村之后重启的!”

      黑发女性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或许,条件是我离开四津村,而不只是单单逃离神社?因为只是从神社里出来的话,村民们还是可以杀了我。哎,总觉得还是有哪里缺少了条件。……暂且先放到一边吧。接下来,我们来讨论我们目前的阶段性敌人吧。”

      “村民们,诅咒师,咒灵。”

      七海建人一一细说,“首先,咒灵,产土神的四目神。体内的核心有二。”

      “哦,是哪两体呢?”

      “一个是相良真由子,旧姓铃宫。佐原和忌子都是她的孩子。是双胞胎。”

      “哦,难怪之前忌子都注意着不让小真依碰到他。”

      “这是有什么缘由吗?”

      “说到双胞胎——虽然也有异卵双胞胎,但是许多人对双子的刻板印象就是‘镜像’吧?完全一样,或者看似相同实则相反。双子之间就是有这样紧密的联系。”

      Akimi说,“就算他们已经阴阳相隔了。倒不如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彼此之间紧密相连,甚至有心电感应的双胞胎,在触碰的瞬间,可能会发生‘替换’的现象。民间是有这样的说法的哦?”

      “也就是说佐原会留在神社里,忌子会从佐原的身上复生?”七海建人不由说,“……您知道的不少啊。”

      “唔呣,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可是游历了全日本的民俗学者哦?”

      Akimi感慨着,“宁愿忍受活动范围只限于害死了他的四津村,也一定要帮助自己的姐妹、吗?……啊啊,这就是家族的羁绊吧?对了,另外一个呢?”

      七海建人移开了目光:“……是读子小姐。”

      Akimi:“……什么?”

      “准确的说,是现在正在成为。”

      七海建人在不断的轮回中一度做过一些……过火的事情,他努力忽视了内心常人的道德伦理,正视着黑发女性,等待着她愤慨的责骂,“因为我们在休憩。”

      “……是这样啊。”

      出人意料,她并没有发火,只是哀伤地垂下了眼睫,“……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您不憎恨我吗?”

      “唔,为什么?”

      她迷茫地反问。

      “当然是因为——”

      “不,我问的是,为什么七海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呢?”

      她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的吧,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安心吧,我会一直是你可靠的盟友的,只要你还需要我的话。而且,被四津人在彼岸之日杀死的人,本来就是要到四目神那里去的。会停留在神社里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还有别的什么执念,但执念也终会有消散的一日,结果还是不会变。”

      “……抱歉,”

      七海建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脸色好看了些,“我太紧绷了。”

      “那么,打败四目神的方法是?”

      “……用写着她们所追求的人的纸人形。或者用手镜照耀清楚她们的过去使她们清醒。作为核的灵魂不再怨恨愤怒,咒灵也就暂时散退了。但是与想要与子女再见一面的真由子小姐不同,读子小姐是不希望你出现的。”

      “嗯,那或许只要我对她说‘我会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为了缓和气氛,Akimi故作轻松地笑笑,“不过还要麻烦你和灰原君把四目神打到残血……就像只剩下血皮的宝可梦更容易收复一样。”

      “……您意外的精通游戏啊,”

      七海建人笑了笑,“不过说不定真的行得通呢。毕竟四目神对四津本地的人……或者说作为核的灵魂的执念目标,真的很……‘温柔’?”

      这是个荒唐的形容,七海建人差点没把自己逗笑——居然说咒灵“温柔”——令人唏嘘的是,这的确事实。

      “村民也好解决,”

      Akimi趁热打铁,想要延续这股氛围,“应该是在分神社守着……回到此岸的时候赶紧把他们打晕,防止他们联络其他人就好。那么,就剩下诅咒师了。”

      “诅咒师……对我们下手的条件很奇怪。”

      如果单单是参拜婆,他自然有信心击败,但对方显然深知降灵术士的短板,次次都是有备而来,显然是个经验老道的诅咒师。

      “嗯……按照你说的,诅咒师针对的是闯入四目神社禁地的人,带走小木记的人——肯定,雇佣她的人中有相良家的势力。”

      “你认为……其中别的势力也掺了一手?”

      “因为,小七海你是有说过,那个诅咒师是以‘农协的派遣员’这一身份抵达四津的吧?”

      “你是说,参拜婆是青井派来的吗?——青井和相良,是这片地区先后的实际统领者。两家不是东风压过西风,就是西风压过东风。但是,时至今日,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针锋相对的时候,而是青井的财势完全压倒了相良,而且青井也退出了舞台,将四津村留给了相良……”

      大脑飞速运转,七海建人分析道,“还存在虚伪的表面合作关系吗?”

      动动手指头就能不引起任何人怀疑让所谓“农协派遣员”来四津村视察指导的青井家。

      若无其事地接收这样的“农协派遣员”,并知道她身份与来意的相良家。

      “可恶……早就勾搭成奸了吗……!”

      “相良家那么多年的宫司当下来,妖魔神鬼也好,诅咒也好,可能认识的系统称呼不同,但是,神秘的东西多多少少他应当是知道一点的。抱歉啊……小七海,得麻烦你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甄别诅咒师到底为何下手的记忆。”

      “好……对了,‘三块馅饼’……——好像说过这样的话!”

      七海建人来回列举着,“是指我们这些他们眼中的任务目标吗?……不对,有存在我和灰原离开,飞鸟井留下你也死亡的情况,理论上就该是‘两块馅饼’……也就是说,不是任务目标而是任务发布者!打从一开始就有三方势力要我们去死!?”

      “能在相良的默许下以农协的派遣员在四津乱来的,绝对是青井没错。”

      毕竟青井的先祖是“神”——被这么称呼的、只余下无意义的“津”之名的精灵与诅咒师“产下”的嘛。

      那个人,有好好照顾吗?还是没有好好照顾呢?且不说标准上不断变动的因此难以判断……当时的那个始基似乎也没多在意来着……?这样吗,还是……

      不过,一千多年了啊,作为人类,居然还保持着和咒术世界的关联啊……

      Akimi想着……唔咳、她不该这样主动检索过去的记录,一大堆涌出来,脑袋……胀痛起来了啊。

      “或者说,青井不是发起人的话,也会是参与者。”

      她说,“是看我跑了的话,就把我杀了吧?”

      “为什么,”

      七海建人隐忍着愤怒,“你不是他们的族人吗……!明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没有被承认啊。开明的现代社会,很难理解旧社会里并不稀奇的事情吧?”

      Akimi意味难明地说,“私生的孩子,乱|伦的孩子,地位卑微的妾生的孩子……在大家族里,不被记入族谱,就等于没有出生。”

      放在四津村,就是要在彼岸之日送归神身边的。

      “可是——你也说了吧!”

      七海惊人内敛含蓄地发着火,为她,“那是在封建旧社会!”

      “不是,不是的啊,七海,”

      Akimi看着这金发少年,意味难明着他的怒火,“相良掌管四津人的生老病死的登记……‘我’和读子,打从一开始,就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世界的人’。就算去报警,也只会是查无此人。”

      “————”

      “……不过,也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啊。我已经有了很棒的家人、很棒的友人了。”

      她用冰凉的手背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你现在也是,我认为非常值得尊敬信赖的人。所以请别为我伤怀。还是说,你也想让我对你说‘抱歉’,好与我扯平呢?”

      “……”

      她这样笑盈盈地撇开话题,七海建人便无法再纠结下去了。

      “……那。”

      良久,他闷闷地说了一句,“你要记得,欠我一句‘抱歉’。”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这个嘛……或许——”

      “啊,找到你们两个了!”

      Akimi的话没能说完,同伴们找了过去,关于诅咒师的金主问题到此打住。

      他们坦然地走向凶多吉少。

      Akimi一道用着语言的艺术,一边不动声色地渲染他们对未知的四目神提高警惕,一边思索着没能接着谈论下去的事。

      第一方,青井家与诅咒师之间的交易,无疑就是如长月狩后她还存活,就杀死她,缘何又牵扯到了那两个高中生的呢?

      第二方,相良家在意的,无疑是四津村为现代文明所不容的秘密,以及想要把特殊才能的飞鸟井木记留下。

      第三方——

      他们重合的人际圈,起码在看得见的地方——夏油杰,五条悟——会是五条家的后手吗。认为是她蛊惑了五条悟,所以五条家对她动手不是没有理由呢。对灰原君和小七海……因为顺手?不管是咒灵还是诅咒师杀的人也好,想要给叛逆的继承人一记警告,通知他你能脱离我的控制,但是你周围的人却不能、以此挟持他……?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不愧是大家族。

      对生命毫无敬意啊,不愧是大家族。

      Akimi摇头,抛开了那些多余的杂念,虽然很想测试,虽然这里是幻境,但是,显然不应该在已经伤痕累累的七海建人面前。

      ……接下来的危机是要凝精聚神、不能有任何一丝松懈的场合。而一个危机四伏的过程,必然全神贯注,一点点杂念都会导致粉身碎骨。

      咒灵四目神以青井读子与相良真由子的灵魂为核心,那就不单单是能用纸人形或者手镜解决的了:一个心心念念想要见自己的子女一面,一个却想着姐姐一辈子都别在回来。即使使用上了手镜,只要青井亚清本尊在这里,感应到她的存在的青井读子就一定会狂躁地诅咒着胆敢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切生物。

  • 作者有话要说:  *公式书上,大多数术师毕业都是二级和准一级,终其一生都是这么个等级……真实。
    *Akimi提及的诅咒师,“毕竟青井的先祖是“神”——被这么称呼的、只余下无意义的“津”之名的精灵与诅咒师“产下”的嘛。”
    “津”在七海-10-中也有提及。……是千年前,在相良为了统治这片地区造出的四目神、还要之前的、庇护民众的神(并不是神,而是精灵,只是这么称呼)。青井的先祖与其说是“孩子”,不如说是“津”与友人诅咒师无聊之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制造了一个孩子……和现代人买了羊毛毡制作出了一个布娃娃差不多。无复杂伦理。
    *法制社会的普通豪门(?):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儿子。
    不存在警察的小说里的豪门:联系犯罪团伙。
    腐朽的咒术家族:毫无咒力的普通人,连门都不配入。没办法,少爷喜欢的话,当个不记入族谱的外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得知叛逆的御曹司打劫自家忌库、将其中的特级咒具赠予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女人、不光如此还甘愿为她坐牢的咒术家族:……哪里来的惑君亡国的玉藻妖姬!杀了!( ~宴安鸩毒篇~五条-18-)。
    *七海是面包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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