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7、七海-14- ...

  •   “现在,起码已经确定这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了。那么,循环的关键要素有哪些呢?”

      Akimi拿着从七海建人口袋里掏出来的小巧记账本还有中性笔,“连接终末与起始的长月狩祷词,与小木记的咒杀约定,跟着小真依一起进入四目神社、进入彼岸……以及你和灰原君的死亡。这些是一定会发生的、一个完整周目的既定框架。”

      “嗯。”

      七海建人点头,“我被杀。接着就会开启循环。”

      “你认为是你的死亡会终结这周目、开启下周目吗?”

      Akimi用笔帽点了点纸张。

      “因为我之前亲眼见证过你们的死亡,”

      他低声说,“……我是最后一个。然后,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小木记与灰原君契阔的时候,灰原君死后时间还在正常流逝,与你契阔的时候,却不一样。你的行为会导致你的同伴与敌人采取不同的行为,导致事项走向不同的结局……”

      Akimi看他的眉眼低沉地紧蹙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啊呀,啊呀,这简直是一场舞台装置嘛。七海你,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枚极意型齿轮。呀咦,小七海是主人公呢!”

      “不要这样捉弄我……!话说这种轮回剧目的主人公谁想当啊,就算拍摄出来也没人想要看的吧……!”

      七海建人吐槽,“然后呢……是要推理建造这个‘舞台’的人是谁,目的几何吗?就像侦探小说里Whodunit(Who had done it?)、Howdunit(How had done it?)、Whydunit(Why had done it?)的手法。”

      “不不不,倒不必这么精致。现在溯源,搞清楚‘犯人是谁’‘犯罪手法是什么’‘犯罪动机是什么’未免为时过早,且操之过急了。我们只要知道表现出来的现象就足够了。”

      “现象?是指我和灰原、还有四津村以内的人都被囹圄在这两日中吧?然后,在祷词响起后再度重启?”

      “唔……我有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时候四津人会唱起那首祷词吗?”

      “祭典上?”

      “准确的说,是‘彼岸送归仪式’和‘长月狩’。因为只有这两个仪式中,被排挤的人会作为牺牲品。”

      “……这种畸形的体系,居然还要欢唱祷词吗?迫害无辜的人,还要将你们作为祭品来祈求自己的幸福安泰?……呼,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虽然知道四津村的习俗就是这样,但是每每再听到,七海建人都会有被恶心到的感觉,“会有那样的祷词,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吧?只不过妄想着有利于自己,就为损害他人生命罩上一层正当的光环吗——”

      一旦损人利己披上宗教的外衣,那么接下来,谁都挡不住人性的下滑。

      七海建人突然能理解为什么Akimi对宗教不感冒了。毕竟宗教里的神再怎么威势赫赫,教义再怎么海纳百川,解释神谕的综归还是创立宗教的人类本身啊。

      Akimi就这样安静地聆听着他朝着她无意识地倾倒垃圾,无声无息地包容着他的只能杜口吞声的痛楚。

      “‘生于四津村之忌讳之子灵魂,若有灾难、罪孽、污秽,恳请驱除净化’,”

      等到七海建人情绪冷静了下来,她继续道,“这是只会在仪式后由宫司领头念唱的祷词。而这次的长月狩中唯一的‘供奉巫女’是我。”

      “等等,可是你是死在我之前——”

      七海建人一惊,“……是在现实世界里!?”

      他愤怒起来,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眼瞳不再像黄玉,而是像即将爆裂的火星:“他们怎么敢——不、不对——‘供奉的神子’应该是双子,是两个人——”

      “是双子。我说过吧,‘我’有一个妹妹。三十年前……”

      生母是静江家的小姐——但那时静江家因为麦克阿瑟强制拆解旧财阀、作为由封建贵族转化的华族财阀而焦头烂额,她因为婚姻从旁系被记名成本家子女,基本上和被卖到青井家也没什么区别了。

      生父是青井家的当主——但那时的青井家只是一个土老财,一个暴发户,远远没有后来发迹的这么威风,只不过是抓住了农协创建的风。而站在风口上,就是猪也会飞起来的。

      母亲是1956年嫁到的青井家,因为五年没生出孩子,被称作石女。真可笑,原本人们畏惧她是贵族小姐,但是似乎,不论什么样的女人,生不出孩子就是最大的、是以死也谢不了的罪,于是畏惧演化成“原来城市里来的小姐也不过如此”的下流指点。因为生不出孩子,连她的娘家都羞愧为她讨一个公道、直接放弃了她。

      母亲是1961年被送了隔壁村子的别馆,因为一被送到别馆就怀上了孩子,所以青井当主怀疑她腹中的竟是野种。故意的冷落之下,别馆里的日子越发凄清,母亲本来就在五年的流言蜚语中,身体与精神一同衰落了下去,难产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越发错乱了。

      青井亚清与青井读子是一同出生的,但是只有前者有名字。她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子,继“石女”之后又被蔑称侮辱为“畜生腹”的母亲终于疯了,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有一个叫做“亚清”的女儿。而后者没有名字,被人们厌恶地骂作“黄泉子”。

      青井亚清不讨厌母亲,母亲会唱美妙动人的歌谣哄她们睡觉,就算是精神错乱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只要不去招惹她,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青井亚清也不讨厌黄泉子,黄泉子虽然傻乎乎的,也不会说话,但是黄泉子会挡住朝她丢过去的石头,会和她一起依偎在寒冷的夜里。

      青井亚清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没有上过学,但她学习的效率远超村子里的任何人。

      “妹妹你知道yomi吗?写作‘读’的话,有预见、洞察事物变化和趋势的意思哦!……读子、读子……是我的读子,我的妹妹!”

      学会写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妹妹黄泉子的名字改成了读子。青井亚清能感觉出来,妹妹更喜欢这个名字。

      “等我长大了,我会把读子和妈妈一起带到外面的世界,离这里远远的。睡温暖的床……每天能吃三顿饭!每一顿饭都是新鲜的鱼和肉,不要野菜!”

      但是三人在别馆中相依为命的日子在1969年的年初迎来了终结。母亲伤寒死了,两个孩子隔了半年,终于被接到了四津村。

      “那是你们的嫡母。那是嫡子少爷。”

      没有见到父亲,就被仆佣摁在冰冷的庭院地上、远远地望着在冬天里穿着十分保暖的衣服、坐在屋子里的人被这么介绍着。

      说实话,没有看清楚脸,就被赶到了宅邸的角落里了。四津村是相良地区最守旧的那个村子,自然比别馆那里更加厌恶双子的存在,所有人沾了她们的影子都要大惊小怪半天。

      穿着薄薄的,还有破洞的衣物,青井亚清与妹妹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在无数个夜里翻来覆去地咀嚼着“1956”“1961”“1969”这几个数字,发誓一定要在某年某月某日,让这一家子的人尝到她们所尝过的苦楚!

      生父找到她是隔年的事情,因为青井亚清很聪明,并且,她展示出了自己的聪(利用)明(价值)。

      “只要你们愿意当十年后长月狩的供奉神子,履行我青井一族代代相传的义务,”

      那个陌生的男人用欣赏又忌惮的眼神说,“我就送你去上大学。并且,我会支付这孩子的医药费。对了,这孩子是叫……?噢噢,读子?真是个好名字啊。”

      ……虚伪。

      青井亚清答应了。

      其实,她并没有全然相信生父,也敏锐觉察到了四津人淳朴的外表下涌动的恶意!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十七岁那年的彼岸之日,在她惯例表示自己不成大器的破坏叛逆中,她陡然发现所谓的供奉,居然要她用绳子勒死自己的妹妹,再要自己用同一根绳子在本殿里上吊自尽!

      绑缚着头发的红色丝带在过往看来,是她与妹妹血缘上比谁都要更近的亲密联系的象征!现在再回想……这简直和等待贩售的奴隶脖子上的草标一样……!

      恶心。

      准备的时间紧迫了起来。

      青井亚清绷得像是一张拉开到极限的弓弦。

      在人们对她们的看管最松懈的一日,在第二年的彼岸之日举办的长月狩,她带着妹妹一起逃跑了。可是——为什么会被发现!虽然发现了那卷典籍,可是她当时冷静的不可思议,既没有撕毁那页,也应该完整无缺地放回原位了才对!为什么会被发现!她明明准备了整整一年!

      太害怕了,太恐惧了,身后的怒吼与犬吠如影随形——加之,从小便被四目神的阴影所笼罩——

      ……她丢下了读子。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四津那个魔窟。

      ……只有她一个人成功跑掉了。

      ……甚至,跑到文明社会里的她算不上成功,如果不是高桥生类研的董事路过、好心帮了她一把的话,说不定她头一回因为缺乏经验的疏忽,就要被逮回去了——

      “……长月狩是六十年举办一次的。这次只间隔了二十八年、甚至连一半的时间都没到的缘故,是因为上次‘我’跑掉了。被献给四目神的只有读子一个人。算是亡羊补牢吧。”

      “……不对。”

      “嗯?”

      “不对——不是那样的!”

      七海建人用将Akimi冰凉的手珍重地拢在了自己的双手中,“我用手镜看见了过去——黄泉子……不,读子小姐她是出于自身的意志将您推到了山坡之下!”

      “什么……?”

      Akimi颇为讶异地睁大了眼眸,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她必然会这样:正是因为这样的记忆,所以青井亚清才会憎恨着自己,诅咒着自己,在最终拼尽全力、也没能如基督山伯爵那样华丽地复仇成功的绝境中,飞蛾扑火一般地向她终其一生都在否定存在的神鬼祈祷,宁愿自身被蚕食殆尽也要——

      ……青井亚清足够纯粹,因此,她才会以这副姿态身处于此地。

      可是,现在,面前这少年却在说着这样的话。

      是不同视角的不同故事。

      “是这样的……!”

      七海建人用力地握紧了Akimi的双手,迫切地希望如此便能将这份心情传递给她、破除她面上的迷惘,“是真的——并不是我编纂出来的故事!虽然被村人迫害,但是读子小姐一直觉得只要能和姐姐一起,什么磨难都不是问题。最后的心愿也是、是希望你能幸福自由地在外面的世界、按照自己的本性那样去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说出的并非谎言……”

      “……啊……”

      此时此刻,七海建人不由得嫌弃起了自己平日里的内敛的作风——如果是灰原、夏油前辈——甚至是那个五条的话,都绝对能说服她这便是真相吧?

      而不是像此刻的他一般,书到用时方恨少,只会一味复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言语苍白、毫无信服力。

      “……啊、啊——”

      “所以、读子小姐一定不希望——不要死在这里,不要死,活下去,和我一起回到现实——”

      七海建人这样祈求道。

      而她表情恍然、眼中却滴落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

      七海建人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割裂的表情。

      在祓除咒灵的时候,就算是咒术师也不能百分百胸有成竹地表示自己必将大获全胜,更遑论卷入诅咒事件中人了。

      做了一年多的活儿,他多多少少也见过受害者面对、只能说是亲人、爱人、友人生前躯体上的一部分,完全回不过神的样子。

      大脑接收到了“请节哀”的悼词,可是心却还在自欺欺人,或者说,因为一下子受打击太大了,人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人木楞楞的,身体和脸各管各的。

      如果,她被魇住了……在这种幻术世界里说不定会直接迷失、再也振作不起来——!

      “……Akimi小姐!”

      心一紧,七海建人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一声比一声重地喊着她的名字,企图以此唤醒她,“Akimi小姐!”

      “……啊,”

      似乎是他的方法有了起色,Akimi青色的瞳仁、就像逆时序倒放的花蕾一样重新聚焦了,“……啊。”

      “Akimi小姐,”七海建人暗中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啊,”

      空白之后,她倏忽地、像是为什么美好的事物献上祝福那般微笑了,“……感人肺腑。”

      七海建人:“——”

      大脑在嗡鸣,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开了前不久还忧心不已的人的肩膀,后仰了上半身。

      什么……——不,该说“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在那瞬间感到胆寒与恶寒?

      她的笑靥,明明是那样发自真心,是完全自然,而不带一丝负面情绪的才对……为何——

      ……他感觉那双一直给予人温情鼓励的、几乎可以代表人性光辉的眼睛,那刻——好像昆虫一般无机质。

      “……哈啊,对了,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和忌子一样停留在四目神社里的小读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归四目神的怀抱,原来,那孩子能感应到吗?‘我’回来了的事实。所以,她想用上四目神的力量保护‘我’。可是,唉……”

      Akimi叹了口气,“‘我’的愿望……偏偏就是能够与她一起。这算什么……麦琪的礼物吗?”

      她又笑了起来,这次是人性化的无可奈何,带着一丝苦涩,却也有欢喜。

      可是,七海建人想,会是这样吗?

      一想到这两姊妹的经历——说她们是迷信礼教的受害者一点儿也不为过,虽然她们之间为了彼此着想的姐妹情的确很动人,但正是因为如此,因为美好被丑恶毁坏得如此支离破碎,所以,旁观者更无法原谅迫害她们至此的四津人——

      一心一意、天生智力缺陷的青井读子暂且不论,从小便压抑着自己漆黑怒火、无法咆哮的青井亚清——她对待致使姐妹分离的黑暗,会是这种泾渭分明的态度吗?每每想到自己傻乎乎的可爱的妹妹,为了救自己而夭折,就算是她已经复仇成功,也照旧会心痛如绞的吧?

      七海建人知道灰原雄很疼爱她的妹妹,如果青井双子的事件硬套在他的身上……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那乐观开朗的友人能保有与现在没有多大差别的人格。

      “……Akimi小姐……?”

      他喃喃道。

      宛如是在呼唤她的理性,又宛如只是想发出声音证明自己还是个人类。

      他无法理解,毛骨悚然在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中抓挠着。

      “……没事,没事的。我还可以继续下去。”

      而她扭头,朝着他伸出了手。

      青井亚清是一定要死去的,她必须圆满那孩子作为代价的心愿,与二十八年前死去的妹妹重逢。

      回到现实中死去,与在这滞留的幻境中,帮助他们逃出生天并不矛盾。

      她释然地笑着,看起来如若钢铁铸就圣母像。

      那么坚毅,那么慈爱。

      “……”

      七海建人迟疑着,搭上了她的手。

      他尝试抓住即使是很小的一部分,因为那充满了温暖;他为他无法理解,并不信仰的某物递去了他全身心的信任。

      “……一起,活下去吧。”

      他低语,按捺下不知能否传达的困惑。

      “那么,就要避开让我们死亡的要素。”

      Akimi举起了三根手指,“哪些会导致我们死亡呢?”

      “这……”

      “嗯……抱歉,接下来,大约,你会很不舒服。”

      Akimi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吧,我希望起码能让你舒服一点……因为接下来是我来‘找不同’的时间了。”

      “……”

      “来嘛,”她招呼他,“不要害羞嘛。”

      “要摸鱼也不要在这种鬼地方啊!”

      “欸?”

      “……怎么了?”

      “七海,看上去就是那种体贴老师、所以会严格遵守校规的好孩子呢。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这话的意思是,不在这里,就可以摸鱼吗?”

      “摸鱼请在下班放学后。”

      “唔哇!毫不留情呢,”

      Akimi很老人家地“哈哈”笑着,笑毕,她柔和眉眼歪着脸看他,“……不过,是啊……嗯。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更想和七海在现实中聊天呢。……所以,拜托你了。”

      “……我知道。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吧。……所以,你倒是别——……露出那种表情啊。”

      七海建人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把她的唇角往上提了一下,“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每个人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认为这是正确的。所以,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真是的,七海,成熟的大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体贴地对其他成年人没有藏好的失态视而不见啊。”

      Akimi温驯地如他所愿,弯起了唇角,微眯了眼睛,可是,其中绝对见不到一丝发自真心的笑意,低不可闻的声音如喟似叹,“……可是,你接下来要做的,可不包括在‘分内之事’啊……”

      下一次。

      下一轮回。

      下一周目。

      听起来简简单单,但是眼前的这少年,必将会目视同伴的死亡,与他自己的死亡。

      精神上对不知何时会失去重要之人与自己性命的、犹如等待不知高悬的闸刀何时从头顶落下的恐惧。

      □□上会遭遇可能没有办法干脆利落,会绵延不绝,并且不止一次的各种各样的剧痛体验。

      如果这是一道闭合的、完美无缺的圆,她甚至,不能保证在遭受了这样的双重折磨后,他就能带着朋友走向真实的曙光。

      更有可能,在不断的磨砺之下,这个可敬的人,会变成一个对他人、自己的生命皆冷眼漠视的人,或者在轮回中崩溃,或者在出去之后与社会隔阂了一层地、行尸走肉一般地痛苦游走,直到生命终结……

      所以,她必须维持下定决心的他作为一个人类的正当性。

      但是,那也就意味着,他会在无法远离的情况下,不断面对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和情绪体验。而她不单不会像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系统分泌的皮质激素那样帮助他镇痛——

      ——还要使他更加鲜明地去感受疼痛。

      作为人。

      ……残忍。

      Akimi对自己正在进行的、以及接下来的行径有了十分清晰的认知。

      ……而七海建人显然也明了了她的所思所想。

      正如他们在跨越了周目的约定:我注视着你走向正道,你在我的注视下走向正道;我是你的盾,你是我的剑与矛。

      “那么……”

      他握紧了她的手,“等我们出去之后,就和我一起聊聊天吧。”

      “……”

      那是一双布满了茧子的有力的手,因而显得可靠,而Akimi怔愣了一下之后,笑着回握了他的手,“……我可能没有在这里这么的健谈……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在找到我之后对我唠叨多久都可以。我什么都会耐心倾听的——啊,保证绝对不会泄露秘密哦?不管是对人渣前辈的抱怨,还是对黑心老板的不满。”

      “……这个时候只要回答‘嗯’就行了……”

      “诅咒我也可以的。没关系的。”

      “你知道咒术师的诅咒意味着什么吗?你就这么说!”

      七海建人的表情严厉起来,看上去倒是比笑呵呵的Akimi成熟了不知多少倍,“我看成熟的大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是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才对!”

      “呵呵呵,来,让我们接着讨论吧?来吧,我保证我的腿躺起来很舒服的哟?”

      “……这种话……!”

      少年的耳朵烫了起来。但他又无法去瞪她,他知道的——

  • 作者有话要说:  *Akimi在哭。溢出的是青井亚清的痛苦。终端并非欣赏人之苦难,它不过是为青井姊妹之间的纯粹情感而触动了一瞬,正如文中所描写,‘为美好事物献上祝福’。
    *麦琪的礼物,欧亨利经典,丈夫卖表为妻子买了梳子,妻子卖了头发为丈夫买了表带。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