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今天可以和我结婚吗？》白渊操

37、五条-03-

　　子猫和明很忙，但就算是再忙，她还是从一个五谷不分的前·大小姐，兼现·创业者，在极短的时间内手忙脚乱地成为了一个专业的护工以及食补专家。

　　童年乃至少年时期的经历造成了她身上极大的割裂感，这个姑娘在大部分方面，都如她的脸一样的冷酷冷淡冷血，对别人发死人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对自己也能赌命一般地下狠手。

　　对不放在心上的人，例如藤井社长，即使他是曾经的同学的父亲，他的死讯也不会对子猫和明造成一丝触动，甚至，这对她而言不过只是个做空的工具；对放在心上的人，例如苍秋实，为了解决被绑架的她，她在小巷子里看到许多猫形态的咒灵时，虽是无可施法的绝境，但她也的确是自愿任由自己被折磨，当怨念与不甘达到最大的巅峰时，便形成了拥有强大力量的特级咒灵、化猫。

　　……在情感的方面，她就是个蹒跚学步的初学者，对于判定为“爱”的深潭会头也不回地一个猛子就扎下去。

　　说实话，养病的这两个月苍秋实当真是珠圆玉润了不少，双下巴都要快被叠出来了。

　　子猫和明亲力亲为做到这一步，自然不能说她兼顾了工作。事实上，要不是苍秋实不赞同的目光，她的重心早已偏离她自己当初费力熬夜、奋力拼搏的事业。

　　苍秋实并不乐意看到子猫和明脱离了自己就动摇慌乱的生活态度。

　　太过极端的感情，便是炽情。

　　她回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终端，那道成寺钟，那火，那投水自绝的女公子清姬……没错，炽情是错误，是既伤人，又伤己的玻璃碎片。

　　有着宝石一般的虚假亮光，视若珍宝紧攥在手中的时候，只会将自己割的鲜血淋漓，强塞到他人怀里，自然也不会得到理想中的反馈。

　　那么爱她，为何不用健康的方式去爱？

　　那么爱她，为何不爱自己，不重自己？

　　说到底，她一开始接触她的时候，就是为了希望能最大化地消弭子猫和明身上的裂口，希望子猫和明能顺应人理地去活、能珍爱自己地去活、能正确幸福地去活。

　　……这个时候，五条悟的到来就到的恰到好处了。

　　“这个时候我全靠和明你养着啦。你不去工作的话，医药费该如何是好呢……？”

　　当然不是如此。

　　苍秋实作为可靠的成年人，有一笔以备不时之需的资金：她也没有傻到把钱全拿去救他人与水火之中了。毕竟穷则独善其身，她与体内的、与她定下契阔的那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完成契阔中作为交换的那孩子的遗愿之前，她必须得活着。

　　但是此刻需要这样一个谎言。

　　因为人与人皆是过客，没有谁能与谁从出生到故去形影不离，携手一生。子猫和明必须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最重要的是，这也是这孩子自己所期盼、所追求的所谓人格的独立。不若，她也不会筹划那么久地脱离静江家了。

　　只是子猫和明在前往目标的旅途中，却被“苍秋实的爱”给拴住了。

　　看来还有得走呢，道阻且长啊。

　　这么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苍秋实发自真心地对子猫和明撒下了谎言。

　　“干脆就让‘悟’君来照顾我好了。”

　　苍秋实轻轻地合掌，“反正他肯定要来的，拦也拦不住。既然他会来经常性地拜访，那么他可以帮帮忙。毕竟，我已经不像前两个月那样非要人照顾不可了。反正我已经在复健期，不少事情都能自己做，只要他偶尔来一趟确保我没有发生意外就行了吧？至于和明你，就专心地待在公司里，专心地为业绩努力就好了。”

　　“……先不论其他、这家伙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纨绔小开，”

　　子猫和明抿唇，提着一袋子的猪腿骨、葱结、生姜还有酒，和五条悟僵持不下，“洗菜做饭——他显然不行。”

　　“哦哟，我的菅公在上。我当真要怀疑这一袋子的猪腿骨是不是你就地取材从你身上拿出来的了，”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衣袖，“老子的厨艺岂是你这种鶸鸡好评判的？不客气的说，刘昴○看了老子做的菜都要坂田○时看到宇宙飞船降临地球——惊为天人。哪怕我甚至只是现学现卖。……唔，说起来你和坂田○时一样都是万事屋老板呢！四舍五入就是你被我惊艳到了吧！”

　　苍秋实：“……哈哈哈哈，啊呀，这种逻辑真是吓我一跳啊。我大致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种可疑的已交往说法了。”

　　“——从来没有踏入过厨房的厚颜无耻的家伙在说什么垃圾话呢、会被你毒死的吧。”

　　对于五条悟招了招手、示意把食材交过去的动作，子猫和明扯了一下嘴角，戒备地挡在了苍秋实的身前，“我怎么可能把秋实姊交给你这种在大冷天就丢下她一个人，之后还大半年人影无踪的家伙，那未免也太离谱了。”

　　“……啊哈哈！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半年前的我做的混账事情你去找半年前的我讨——干嘛要那么无理取闹到对着现在的我扯皮啊！”

　　“说出这话的你才是无理取闹呢！”

　　子猫和明碍于实力差距，只好胸口剧烈起伏了几次，才把怒火摁捺了下去，“……总之，我不同意！我可以让鲇沢姐妹来照顾你——”

　　“这样是不行的。”

　　苍秋实坚定拒绝，“我们说好了，不能把其他无关的人扯进来的，和明。”

　　“——您……！”

　　子猫和明不由得露出了与亲朋好友出现意见分歧、而对方不光怎么样都不愿意听从在她看来的正确选择、偏偏还不能仗着武力强行说服的，生闷气的表情。

　　苍秋实受了伤，愿意帮扶一手的，在这伝见町大有人在；问题在于两个月前，清和学院中的那起坠楼事件的后续——

　　苍秋实是有自己意识去接的坠楼者，而非被意外波及砸伤的倒霉鬼，更是藤井佳奈子跳楼前后事因的见证者。

　　比起选择择去追究藤井佳奈子的责任，苍秋实更偏好追溯源头解决问题——直白一点，就是她打算揭露三枝翔太的罪行，最好能送他进监狱。

　　当然，苍秋实的原话是“用这个犯罪分子能懂的方式与他交流”。

　　而对待此人态度的天差地别，又导致苍秋实与三枝雏桃不欢而散；正是因为担心会被三枝雏桃、乃至庞然大物的真行寺集团的报复，所以子猫和明这段时间才如此风声鹤唳、谁也不信任地事必躬亲。

　　“小和明你现在，事业正在上升的紧要关头……这样倒不如顺势而为，反正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呀。”

　　……但苍秋实也不打算把五条悟扯入这场纠纷中。等子猫和明离开之后，她就会明说，向他道歉方才将他当做了个笺子。

　　她看人一向很准，三枝雏桃不会对她真的下狠手；保护她的话……强大到被那日的黑发少年警惕的子猫和明一定已经设置了充足的安保措施。也就是说，五条悟不需要出力，与她不会有什么无中生有的多余纠葛。

　　最好的局面是，没有盯梢，没有报复，一切顺风顺水地结束；最坏的局面是，这年轻人在相处中对她越发错误地迷恋……啊，但对这一点，苍秋实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的这份自信，不光源于观察出的、五条悟具有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更来源于，她深知真实的自己是个多么乏味无趣的人类。

　　因为，她只是按照规则律法道德而塑性……而这年轻人，所料不错的话应当最厌恶以上这些正论不过。

　　觉察到的话，这少年很快就会索然无味地离去了吧，她想，反正，从头到尾他也没有报上名讳，想来本也没有多么上心，只是一时兴趣所致而已。

　　反正拒绝，他也会坚持不懈地、如半年前一样按一定的时间规律来打卡，视拒绝为无物，那么如此，还不如效率最大化。

　　“什么顺手——照顾您应当是荣幸！是要尽力去做的事情！”

　　子猫和明强调。

　　她理解了苍秋实的部分思维，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最优解了。可是……

　　多余的东西！

　　子猫和明在这一瞬间，诡异地和那日傍晚，带苍秋实与刚甦苏的她回公寓的五条悟同步了。

　　苍秋实在之后向五条悟致歉，可五条悟眼珠子一转，居然笑嘻嘻地表示他大人有大量，根本不在意被被她利用去让子猫和明安心。

　　……苍秋实一看就知道五条悟绝对准备做坏事了。不过也是她有错在先，也只好敌不动我不动了。

　　“照顾病患老子可在行了！”

　　一次病患都没有照顾过、其相关基本EXP=0的五条大少爷意气洋洋地举手，脸也不红地把同学家入硝子当成了自己的经验包。

　　……问题在于家入硝子是使用咒术界少有的“反转术式”进行治疗，怎么说，相比起救死扶伤，现在还没有任职校医、还只是个学生，兼五条悟损友的她，还是对解剖更为擅长热衷一点。

　　于是，对于五条悟的“肱骨骨折，第六、第七肋骨骨折，股骨骨折的人复建中需要注意什么？”的问题，家入硝子的第一反应是“哪位英雄居然能伤到五条悟大少爷？请务必拍照让我瞻仰一下遗容——不介意的话能顺手带回学校让我剖一剖吗”。

　　——剖你个头！

　　顺手照顾苍秋实，可以；顺手给同学带解剖材料，不可以。

　　五条悟黑着脸，手指如风一般地摁着手机按键——手机按键都险些没能反应过来——把和苍秋实一起去给流浪猫绝育那天的所创作的绝妙表情包、公公猫呆滞吐舌.jpg翻了出来。

　　他把“歌姬专用”P掉该成了“硝子专用”，“弱小可怜又无助”给改成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想了想，总觉得不够满意，于是又灵机一动加上了两只猫叠在一起的背景图片：显示的效果，便是绝育公公猫看着两只猫叠在一起，却只能呆滞吐舌地缩在角落里面，配上说明可以说是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强了。

　　“滴”。

　　五条悟大功告成，终于神清气爽地发了出去。

　　喝猪骨汤的苍秋实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表情包。”

　　五条悟也不见外，“你有手机吗？你把你的邮箱给我，我也发你一份好啦。”

　　“手机……这种款式的可以吗？”

　　苍秋实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相当有分量的手提电话。

　　“……这什么……砖头？人偶女虐待你？”

　　咒术师中不擅长用电子设备、连电源开关都成问题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显然，五条悟作为盘儿靓条儿顺页子活的DK，在这方面可是说是紧追时代潮流，他手上的那款手机，机身小巧便携，支持蓝牙传输，拍摄像素高清……从各方各面都可以说是2006年的人类技术结晶，当然，价格也很是不菲。

　　“手机的主要功能是电话和短信、方便即时沟通吧？”

　　苍秋实看了看自己的直板手机，又看了看五条悟手中小巧精致的手机——两者的体型对比恰似它们的主人，只不过要互换一下。

　　“像砖头的话倒也不错呢，”

　　倒不如说，在那次被伊藤绑架之后，苍秋实就重视起了人类的新发明便携手机，“可以作为武器呢。”

　　“不不不，问题是这也能叫手机？”

　　五条悟直白地表示出了嫌弃。

　　“当然了，你看，‘1’的话就是报警快捷键，‘2’就是紧急联系人、是和明……啊！”

　　苍秋实还在证明她的手提电话身为手机的正当性，五条悟瞄了一眼从门缝里投进玄关处的猫影子，毫不迟疑朝着“2”摁了下去。

　　下一秒，门就被“啪”地一声用力打开！

　　“秋实姊你没事吧！？”

　　几乎无缝连接、气势汹汹地推开门者正是子猫和明。

　　“和明，你是落下什么了吗？”

　　苍秋实讶异地起身。

　　哦。原来如此。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方才，门外有一只猫。但是白发的咒术师能清晰地根据残秽辨明门外的，不过是徒有猫的外表的生物而已。也就是说，除了监视功能，还自带信息传递功能吗？

　　这和冥冥的黑鸟操术有几分类似啊。还是说使役的猫只是定位点，真正惊到人偶女是因为他去按了“2”？

　　当本不在附近的人偶女突然出现的时候，那只猫身上的残秽便逐渐散去了……传送功能？有无人数限制？距离呢？质量是否也是关键？传送的时间间隔呢？还有，被人与人使役的猫和猫之间是都又有信息链接呢？……

　　“——还有，‘悟’君，紧急电话是能随便摁的吗？万一你按到的是‘1’，那不就是在浪费社会公共资源吗？”

　　过于担忧苍秋实的子猫和明打哈哈，将她控制欲过头的行为含糊了过去，现在自然轮到五条悟了。

　　“你这不就是老人机吗？”

　　五条悟转移话题，“再说了，谁说手机只有那么贫乏的功能啊？说不定未来手机会搭载上类似电脑的功能呢。”

　　“电脑吗？……”

　　苍秋实安静了下来，叹息一般地说道，“……光论道具的技术革新，人类发展的真快啊。才几万、——咳十年啊。”

　　“嘶，不要用那种被时代抛弃的老年人语气啊，”

　　五条悟最听不得她说这个，他恶寒了一下，“要是不学的话，谁都会被抛下的啊。这跟年龄无关系啦无关系——”

　　“嗯，”

　　苍秋实思考了一下，谦逊地请教道，“也是呢。能麻烦你教我吗？我对这个稍微有些苦手呢。”

　　“……好啊！”

　　五条悟有些意外：他老早就知道苍秋实看起来柔弱无原则，但实际上是个柔而不犯的固执的家伙，他还以为他会像咒术界的那些老家伙一样守旧，没想到对方还会愿意学习年轻人的事物啊。

　　……他好像无意之间看到了一丝丝曙光。

　　于是，五条悟开始试探性地把他的一堆PLAY STATION、PS one、便携显示器等带到了苍秋实的家中，美曰其名躲避宿管的搜查与没收。

　　“……这样的话，本来就不该在学校里玩这些吧？即使被没收，那也是违反了校规的你的错误哦？”

　　“哎！毫不留情！？”

　　五条悟抱着自己的宝贝，争取着不被扫地出门，“这又什么嘛~现在带到你这里，我既可以在学校里专心学习，又可以和你在课余的时间分享，岂不是一举两得！”

　　“……唔。”

　　五条悟想要找理由，那么他一定能找到。苍秋实也不能说完全不想了解。而默认之后，五条悟似乎是被鼓励了一般地，带去了更多游戏卡盘、漫画书、整蛊玩具——等苍秋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房（生）子（活），已经被五条悟入侵了相当显眼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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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年三十，所以三更~！这是第二更！倒计时，过年还有一个小时！
*我的菅公在五条悟口中=我滴老祖宗哦
*小开就是富二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