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今天可以和我结婚吗？》白渊操

105、三角-27-

　　“……我要去今日与昨日、明日与今日亲密无间，蕴含无限可能的地方。应该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对待我呢。……哈，大约瞒不过你，我算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和你所期望的好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也没有与你的教诲背道而驰。”

　　电话对面的人低低地说着，音量不高，却含着过了头以致于空茫的悲绝，“而你连你究竟要到哪里去都不愿意告诉我。你讨厌我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啊。”

　　苍秋实回答，“我是爱你的，和明，我们关系那么好。所以，我认为你有权利得知这个真相。”

　　“这是第二次了，我要接受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的事实，”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保持从容得体，子猫和明粗着嗓子近乎喘息地笑了一声，“我连见你最后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们这次是真的不会再见了。也不会再交流，得知彼此的状况。这就是最后一面了，把这当做最后一面吧。那么，我祝愿，你能遵从自己的心安稳平和地好好生活着。”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

　　她哀求着她的否定，“全部？不对……应该还有吧！”

　　“不，”

　　苍秋实的声音很平静，“永别了。”

　　“不——等、等一等！我坦白——我一直在偷偷看着你，跟着你。我知道你爱喝葡萄酒，偶尔喜欢捉弄你亲近的人，习惯在笑之前先稍微颔首……你真的很好，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我没有你是不行的……我害怕你死，真的很害怕！第二次没有习惯只有更害怕！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去接触黑暗和危险。求求你好好活下去！求——”

　　子猫和明像个濒死的人恐惧死亡那样猛地提高了嗓音，然而，苍秋实不为所动地关掉了手机。

　　“吃早饭了，”

　　五条悟象征意味地敲了敲两下门，推门而入，看她取出手机卡掰断，又拿出了新的手机卡塞进了进去，“是那个人偶女？”

　　“总是要交代一下的。”

　　苍秋实走到五条悟身边，他自然而然地取出她手里手机卡的残骸，用精细的咒力操作将之毁尸灭迹了，“得有始有终啊。”

　　“……你这样我可不会觉得你体贴。”

　　五条悟难得地觉得心情复杂了起来。

　　和子猫和明对峙针锋相对已久——虽然不认为那个半人类半咒灵的恶女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对方在精神上有多依赖、多渴求苍秋实他在因为“都不能算是人的东西居然还有这种人类的感情？”觉得搞笑的同时……也是清楚的。

　　通常情况下，人不太会讨厌喜欢自己的人，或者说，对自己抱有好感的人，或多或少在心里总是比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要来的特殊那么一点点的。

　　更别提她们之间的来往持续了多年。

　　一句情谊深厚也是说得的。

　　但是苍秋实说断就断，甚至毫不拖泥带水——

　　怎么说，五条悟的同理心还没有泛滥到施舍给子猫和明的地步：毕竟他好心让苍秋实暂居在自己公寓那天之后，子猫和明扭头立马就毫无负罪心地用怪异障猫来碰瓷过他，就是那种会在路上装作被车撞死，然后附身于吸引前来埋葬它的人类、钻进人类的良心和同情心使当事人陷入不幸的深渊的诅咒。

　　当然，他那时“调戏”了一会儿那个术式，在弄清楚来源与原理后就随手祓除了。

　　但是如果五条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高中生……不，如果只是二级，以及以下的术师，没有什么特殊的自保手段的话，早就死翘翘了。

　　能在“复活”一天后就想出这种恩将仇报的咒术，不管静江和明生前是什么人，当她成为子猫和明的那刻起，它的人性就被咒灵的那部分无限地扭曲了。

　　就算没有得益也好，残害、迫害人类这行为也能使它得到本能的喜悦。

　　如果不是苍秋实拉着它的缰绳、还意外地将它驯化地如此接近于一个——脾气很坏性格很烂的——人的话，五条悟早就对子猫和明下手了。

　　而且，说起来五条悟一开始也不是没有过那样的意淫：子猫和明终于压抑不住自己个性里凶戾的一面，对苍秋实下手啦，然后就是“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他五条悟大人一边把苍秋实英雄救美了，一边占领道德高地用大道理教训她“你看吧，死人是随便能复活的吗？”。

　　……而现在，反而是被他质疑不过是在虚情假意地作戏、或者那感情不过是它对人类的拙劣模仿——不然五条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一直和痴汉一样分出意识用术式附在猫身上，盯梢苍秋实的子猫和明，就任由她在四津村里被那样磋磨，巧合吗？谁信啊！——的半人半咒灵，真情实意地为与她的分离而痛苦不堪，在电话那头用那么废物的声音哭唧。

　　而真正的，会因为外界的一点点波动变化就敏感地哭笑怒喜的，神经纤细的人类，理性干脆地宛如一台机器。

　　对啦，也没办法嘛，因为她不是其他人，是苍秋实啊！

　　可是五条悟一把自己代入子猫和明的位置，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分别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体贴的。”

　　身旁的女性叹了口气唏嘘道。

　　但是五条悟没有丝毫的欣慰。

　　苍秋实未尝没有惆怅；然而她那忧愁的低落仅持续了短短的一刹那，一如既往的，在形成咒力之前便烟消云散了。

　　对于夏油杰而言，她这样的约莫就是理想的人类了。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太习以为常了啊，或者，你是不是看的太开了啊，你是什么五蕴皆空、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吗！

　　但是此刻站在她身旁的是五条悟，他只想这么吐槽。

　　推开门，围着围裙，正从锅里盛出蔬菜粥的夏油杰回眸朝他们看过去。

　　他的头发还没有像行动时那样扎成一个丸子头，只随意地束成一个低马尾，看起来格外的有居家的悠闲感。

　　他见到她，丁香一样的眼睛里自然地倾斜出了几分写意的笑，他清爽地朝他们打招呼：“早上好，秋实小姐。悟。”

　　“早上好。”

　　苍秋实便顺着他重开了一个今天的存档，就当一大早的那些无厘头的事情是另一条线的故事，“……啊呀，青少年的早餐用粥就足够了吗？你们两个不必迁就我的。”

　　“反正不管吃了什么过不了多久都会饿的，毕竟是青春期嘛。”

　　夏油杰帮苍秋实拉开椅子，“况且早上喝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养胃。”

　　“你真的很会照顾人啊。就是这发言不怎么青少年就是了。”

　　“谬赞。不过也可能因为悟在这里，您才会觉得我少年老成吧。另外，只要你不嫌弃我豪迈过了头的食量就好了。”

　　“怎么会？倒不如说我现在食欲不振，有胃口好的人一起吃饭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的份儿呢？”

　　五条悟白了一眼明里暗里讽刺他不成熟不稳重的友人一眼，大喇喇地坐下。

　　夏油杰扭头望向他，脸上依旧是和苍秋实交谈时那副温柔的表情：“你没长手吗？”

　　五条悟：“？”

　　本来已经起身打算去灶台盛粥的五条悟正打算不爽地说什么，夏油杰赶在他之前又说：“你现在坐的椅子不已经帮你从隔壁搬来了吗？少爷做派还是从现在开始戒断比较好，我们很快就要开始逃亡了啊。”

　　本来没打算干涉他们对话的苍秋实抬起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

　　“……啧！”

　　白发青年半气半疑惑半委屈地看看夏油杰，又看看苍秋实，最后还是咋舌，臭着脸去盛粥了。

　　他回到桌子上的时候，还特意乒铃乓啷地弄出了很响亮的声响，直到苍秋实好笑地哄他的孩子脾气才善罢甘休。

　　“……”

　　苍秋实遵守着少食多餐的医嘱，故而三人中她是最先吃完的，“我姑且问一句，既然小夏油你刚刚那么说，这里是没有被布置什么监听的设备吧？”

　　“那群老人家对于咒术有极高的自信、自豪与自傲，就算是传真和固定通讯，连开机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成问题的也大有人在。他们对现代的机械设备的态度，说是不屑一顾地判定为普通人的奇淫巧技也不为过。”

　　夏油杰又用咒力感知了一边周围的状况，“也没有什么类似功能的术式。毕竟你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本阵，要是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地入侵，那我这个特级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对于那些老化到到处漏油的器官来说，”

　　五条悟朝她晃了晃自己的最新款手机，“高专的我们算是格格不入、会引起排异反应的新血啦~”

　　“特级，像你们这样远远甩开其他术师的战力”

　　苍秋实问，“有几位呢？”

　　“三位。我，悟，还有一位九十九由基，”

　　夏油杰说，“虽然资历上来的比我们要深，但是身为特级却全然不接任务，在国外游手好闲。她不为高层卖命，不会干涉我们的。”

　　九十九由基听起来是个甩手掌柜似的无阵营人士，而她眼前的两位，又是从来不掩饰自己不服从使役态度的刺头，而且还是学生气的未成年人，这咒术界标准的所谓的“特级”啊……

　　苍秋实想了想：“咒术界的一些机密，是二级……不，一级或者以上的咒术师才能得知的吗？”

　　“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想，‘特级’的涵义，说不定是‘不受控制的危险要素’，一级术师才是咒术界的中流砥柱吧，”

　　对敌人最好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为好，因此苍秋实道，“听起来像是危言耸听，但是敌在暗我们在明，身为弱势方的我们，还是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比较好。”

　　“噗——哈哈哈！”

　　五条悟一下子喷笑出声，他望着苍秋实，眼中怀着一种奇异又新奇的爱怜，“别告诉我你只吃那么一点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没关系的啦没~关~系~——只要你见过一次我的战斗你就不会这么瞎想瞎担心了。现在，就先好好吃饭啦！身体可是本钱！”

　　“秋实小姐，”

　　夏油杰表情复杂，“难道你从一大早开始就在思考这个吗？……真是抱歉，我居然让你担心到这种地步。但是，也请你稍微多信任一下我吧……好吗？”

　　“信任得是双向的。起码，先听我说说我的看法吧。你们的叛逃绝对会引起咒术界的动荡，他们会很快反应过来并宣布对我们的讨伐——无论我们是否打算宣战。这是咒术界的底气。一来，你们无法也最好不要真的对日本怎么样，不然只会让他们站在正大光明的道德高地上；二来，你们的存在与否并不会真的扰乱咒术界的秩序。‘特级’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不超过一个手，除非你们有属于自己的组织势力，不然动荡也仅仅只是动荡而已。但是按照你们的行事风格……”

　　既然做了背水一战的决定，就该有破釜沉舟的觉悟，苍秋实没有半分不耐地为惯于一力破万法的咒术师们先粗粗地分析了一番：“甚至于，朋友？搭档？同学？师长？亲人？别说为我们提供帮助了，在我们跑掉后，他们会是率先被审讯监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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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丁香花，紫色，花语是初恋。
*和明的确扭曲，本来就在不健全的豪门中被养歪了，还被朋友背叛了，混入化猫的部分后要是没有以身作则的实的话，一定会立马被同化，并且变得比单纯的咒灵更以折磨食用人类为乐、热爱践踏人的人性人伦的吧。
但是会直接试图阴五条悟，是因为先撩者贱。（见婚前讨债篇7、8）
*之前被封了好几回……但是真的没写什么不可见人的啊（恼）！要是真的有哪里不对，似乎也只能说明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的思想真是肮脏如斯啊（沉思）……感谢在2021-04-02 00:39:54~2021-04-03 00:5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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