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张新杰]奶爸爱情故事》赤井A子

4、第4章

　　13.
　　张新杰收拾完东西后，两人就从霸图离开，先把箱子放到了白芷馨住的酒店，然后在附近随便逛了逛，便直奔霸图老板预定的卡拉OK。
　　晚上，霸图所有队员聚集在包间里，兴奋地唱啊闹啊，尽情地放飞自我。作为全霸图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张新杰再一次被集火，被灌了一听啤酒。本来其他人还想再灌，但考虑到他第二天早上六点要赶火车，人女朋友也在旁边虎视眈眈，便适时地收手。但第一次喝酒的张新杰已经醉了，他晕乎乎地坐在沙发的最角落，把外套脱了，不断扯着自己的T恤领口，头后仰着靠着沙发后枕。其他人见张新杰已经倒下，便放过他，去灌酒李艺博和季冷了。
　　白芷馨点了首歌，和队员们嗨了一会儿，差不多熟了，又加了一圈儿微信，便从热闹中抽身，寻找张新杰的身影。她看到张新杰，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想了想，欲起身去给他到水，被张新杰扯住了裙子。
　　“别走。”他嘟哝着，声音模糊。
　　白芷馨坐了回去。张新杰不知什么时候把眼睛摘掉了，平常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水雾，正迷茫地看着她，在卡座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幽暗的房间角落里，朦胧迷离，竟让她看出一丝脆弱。
　　白芷馨被张新杰的眼神击中，心脏一颤。爱情涌上心头，在她胸膛里留下甜蜜又刺痛的一吻，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张新杰，头向他凑过去。张新杰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而她离得越来越近，她就要吻上他了……
　　背后有尖叫声，她突然清醒过来，“李艺博！”有人在大声叫喊，“再来一杯！”张新杰怔怔地看着她，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她闻到一股啤酒味，便停下了动作。
　　我在做什么……白芷馨有点懊恼，这可不是理想的初吻环境。
　　张新杰拉着她的左手，把头往她肩上一靠，毛茸茸的脑袋就这样搭在了她的肩窝。她穿着V领上衣，裸露的皮肤感受到他的碎发蹭过，有一丝痒意，不禁抬手去抓，但他的手还拉着她的手，于是她握着他的手当工具，去抓自己的脖子。
　　张新杰真的醉了，他的声音轻轻地，“多陪陪我……”
　　白芷馨耳朵凑上去也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张新杰提高了点音量，“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白芷馨艰难地抽出被他压着的右臂，环过他的肩膀，让他更好地靠在自己肩膀。他们坐在角落里，安静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看着包间里群魔乱舞。职业选手不胜酒力，一个又一个被灌趴，东倒西歪地横在沙发上、地上。李艺博到还□□着，搂着话筒一边唱一边哭，很快，霸图老板也加入了鬼嚎，而韩文清，竟然也在一杯一杯地喝起酒来，时不时地应和两声。
　　真的辛苦了，她心里想着，他一路走来，他们一路走来，都太不容易了。有今天的成就，真的太不容易了。

　　14.
　　高二上期中考试过后，张新杰第一次和白芷馨提出要做全职选手。当时他们正在咖啡店里约会，白芷馨做着解几作业，怎么算也算不出答案，乍一听张新杰说起荣耀，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但很快，她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那时张新杰还没有明确的人生规划，但这个想法已经成形。他初步提出，遭到了质疑，便不再轻易说起辍学，但种子埋下，白芷馨起了疑虑，两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正逢白芷馨学习遇到瓶颈，成绩反复，加上恋情不顺，她开始失眠、食欲下降，变得焦虑、暴躁。有一天在学校里上晚自习，她怎么也算不出一道题的答案，用完两张草稿纸后，她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地抽泣干嚎，下课铃打了以后，还坐在教室里掉眼泪，她朋友叫来张新杰，张新杰就把她带去操场上散步，连着课间，两个人一起翘掉了第二节晚自习。
　　他们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她一直在哭，走累了，他们就坐在操场旁边的长椅上，张新杰向她再三保证，即使他辍了学、做了全职选手，他们也不会分开。更何况，他不一定能成为职业选手。说不定到了寒假，他就打消了主意。
　　他越这么说，她越能感受到他的决心，她不好意思明确反对，但他感受到她的态度、她的沉默拒绝，他也开始沉默了。
　　后来，他们岔开话题，聊起学校生活、聊起她的学习，聊着聊着，时间就悄悄地溜走了，第二节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两人从长椅跳了起来，逆着冲出教学楼的人群，溜回班级。
　　之后，他们不再提起这件事，白芷馨每天刷题，用学习忘掉其他事情，随着期末排名的提高，她一部分的焦虑被放了下来。
　　到了寒假，张新杰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反复钻研比赛视频，确定了要去的队伍，选定了要打的职业，拿着一本笔记本，试图用包含着白芷馨的未来图景说服自己的女友，踏出通往职业选手道路的第一步。
　　白芷馨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他们坐在那家经常约会的咖啡店里，一条一条地谈着未来。
　　“如果你父母死活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就离家出走。”张新杰不看白芷馨，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今年暑假，我一定要去霸图的青训营。”
　　“你离家出走住哪里？哪来的钱？”
　　“住网吧里。我打听过了，包夜二十块，包房五十块，如果做日班网管，还包一顿饭。”
　　白芷馨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新杰，“你每天要十一点睡觉，舍友说话都会打扰你，你能睡在网吧？”
　　张新杰抿了抿唇，“为了梦想，总要牺牲点什么。”
　　“青训营报名要钱，你哪来的钱报名？”
　　“我存了点钱下来。”
　　“你哪来的身份证？”
　　“我今年过完生日，就从我爸妈那里要了过来。”
　　那是放寒假之前的事情了，他早就计划好了？那一天，白芷馨不止一次地打量张新杰。她突然意识到，他早就变了。当她还着眼现在，为成绩而哭泣时，他已经下定决心，冷静理智地规划着未来，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一条崎岖小道。她走在传统的大道上，从未想过未来还有其他可能，而他跳了出来，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如果真有一天他们渐行渐远，走上了不同的方向，那分岔口早已出现，不是在未来，而是在过去。
　　白芷馨定了定神，继续抛出问题，但她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问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加强他选择的决心、她同意的勇气。
　　“如果你暑假之后，没有能留在青训营怎么办？”
　　“我觉得我不会留不下来，去年参加霸图青训营的人，只被刷掉了最后20%，我不至于落到那个地步吧？离开的人，大多是家里不同意或是自己坚持不下去的。如果我真的成了最后20%，说明我没有天赋，那么我也会适时地放弃。高三一年，回归学习，加倍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你回到学校，跟不上进度，或者高考落榜了该怎么办？”
　　“还没有努力之前，不要去想万一失败会怎么样。”
　　话被堵住了，白芷馨换了个方向，“成为职业选手是很难的，你要是一直在青训营里出不了头怎么办？”
　　“从现在算起，我给自己两年的时间，如果一局正式比赛都打不了，我就回学校读书，半年的时间捡起学业，然后进入高三，拼搏一年。”眼见气氛沉重，张新杰还开起了玩笑，“到了那时候，你大学确定了，我努努力，和你考进同一所大学，还可以叫你学姐呢。”
　　但白芷馨没有笑，她还想继续问下去，但那些问题太过尖锐、太过咄咄逼人，她没有立场，也没有勇气继续问了。
　　于是她又换了个方向，问起他是否和父母说过这件事情。
　　张新杰摇了摇头，“探过口风，感觉不太赞同，不能再细问了，不然打草惊蛇，我可能就真的要离家出走了。”
　　那天晚上，她陪着他去了网吧，他坐在那里打荣耀，她默默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月后，白芷馨表示了明确的赞同，他们约会的地点从咖啡店变成了网吧，期中过后，又变到了图书馆，直到暑假开始，他去了青岛，他们开始了一周一通电话的异地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