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双黑】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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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疯子
by 四世长安
“你杀了他。”
“是的。”
“绷带是哪来的？”
“从他身上取的。”
“都是血？不难受？”
“呵，还行吧。”
…………
“有烟吗？”男人敲敲桌子，问坐在对面的警察。
“先生，您正在受审，不能抽烟。”年轻警察正在用笔在笔记本上书写着，不知道为什么，警察用的是铅笔，笔尖和粗糙的纸张摩擦，发出令人心烦的“沙沙”声。
原本还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偏偏引起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的注意。
浑浊的蓝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支笔，仿佛下一秒男人就会冲向去使劲将笔折断，再顺便带走用笔的那个人。
被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小警察只觉得如芒在背，若非一旁的前辈一直很冷静地在问问题，他恐怕早就扔下笔就跑了。
“中原中也！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一旁的前辈狠狠一拍桌子，突然大声，声音久久不灭，在墙壁上四处弹动，直冲中原中也耳膜。
“啊……警察同志，你不要这么大声嘛……我耳膜好痛啊……”中原中也伸手想挠挠耳朵，指尖碰到的却是自己胡乱包扎好的绷带，只好放下手，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下巴嗑在桌面上，歪头看向刚刚很大声吼他的警察，“而且，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啊，我又不是笨蛋，我的脑容量可是足够的哦~”
“是的，你不是笨蛋，你是一个疯子！”警察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成拳。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警察的话后，中原中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一阵接着一阵，甚至用手捂住了肚子趴在桌子上抽搐，末了用手擦去眼角一滴眼泪，才喘着气说道，“哈哈哈，你听到了吗混蛋太宰，居然有一天也有人叫我疯子，疯子啊，哈哈哈……”
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审讯并非只有两个警察和中原中也参加了，监控室里，相关人员全部参加了。
监控屏幕这边，芥川龙之介颤抖的身子都没停下来过，那是他极力掩饰愤怒的结果，身后的罗生门一直在蠢蠢欲动，等主人一声令下，它就可以冲出去，一击插进中原中也的心脏。一边的尾崎红叶则一直在阴影处，屏幕的光照不到她的脸上，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监控室里一片安静，两个房间里共同回荡着中原中也的笑声，一声一声渗入每个人的毛孔里。
面对突然发生的事，每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疯癫一般的笑容，和对于正常人来说满嘴的胡言乱语。
“中也先生这个样子，”终于，中岛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竖瞳盯着屏幕，缓缓说了一句，“和他好像。”
这个“他”，众人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指的是谁。
“可是，是他杀了太宰治，和织田前辈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冲进侦探社就杀了织田前辈。”芥川龙之介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中岛敦，里面已经是满然的杀气，身后侦探社的其他人已经上来拉住了他，以免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对！织田作之助，是我杀的！”
监控室里的气氛本就一触即发，偏偏从屏幕里又传来中原中也比平时尖锐许多的声音：“你还想知道什么？你猜猜我下一个会杀谁？”
“中原中也！”警察真是忍无可忍，又是狠狠地一拍桌子，直接站起来指着中原中也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真是无可救药！杀了自己的首领，还要杀掉无辜的人！你真当这个世界没有法律规则了吗？全是你□□的天下？！”
被这样对待的中原中也并不恼火，他甚至抬起头，对情绪激动的警察勾出一个特别好看的笑容，只不过眼角的青色和眼白里的血丝冲破了这份美感，让原本长得很吸引人的中原中也变得惊悚可怖了起来。
“警官，”他轻轻说道，“若是你背后没有特务科与侦探社，你也不敢和你的这位小后辈来审讯我吧？”
警察手指一僵，但是脸上愤怒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明显。
“啊啦啊啦，警官的表情真的是……难道说我猜对了？那些人呢？怎么不愤怒地冲进来立马杀了我，反而是派无辜的人来审讯我呢~”中原中也突然后靠，侧着脸邪邪地笑了，语气里无不是阴阳怪气。
监控那边港.黑的人都死死皱起了眉头，中原中也现在的表情，神色，动作，和他们的首领太宰治，简直是一模一样。
“唉呀……肯定是像那些肮脏的老鼠一样，躲在某个地方偷看吧？想看什么？想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中原中也猛然站起身来，突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身上开始泛起血红色的光芒。
杀气，铺天盖地的杀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尾崎红叶，她直接冲出监控室，金色夜叉应主人心意而出，直接挥砍向审讯室的大门。
门被劈成了两半，可惜，已经迟了。
地上散落着几颗子弹，血一滴一滴从中原中也的指尖滑落。
那位在小警察眼里高大负责的前辈，此时已经被穿透了胸膛。
而中原中也，则像丢垃圾一样，甩开了尸体。
现在的他，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滴滴答答从指尖和衣服下摆滴落，中原中也随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血迹没抹掉，反而被揉晕开了，和眼瞳里时不时闪过的血光交相辉映，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厮杀到人间的撒旦。
“撒旦”笑了，不过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嘴里还慎怪道：“讨厌，好脏，好好的绷带，更脏了啊！”
如此景象下，那位小警察又害怕又生气，举起腰间的枪就向中原中也射击。
结果可想而知，那子弹都像是被操纵一般，停留在中原中也身体前的半寸距离，中原中也转头微笑着看着那名警察，开口温柔说道：“你也想死吗？我可以帮你的哦~呐！这个绷带一开始的主人，就是我帮他的！”
“中也！够了！”尾崎红叶看不下去了，金色夜叉被操纵着站在了那名警察身前，尾崎红叶沉着脸，眼睛里满是沉痛地看向中原中也，“你到底……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尾崎红叶的声音让中原中也有了一丝冷静，身边悬停着的子弹也都掉到了地上，中原中也眨着眼睛看向尾崎红叶，只是那眼神却再无灵动可言，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呆滞。
监控室的其他人已经到了，除了港.黑外，几乎所有人，都用着仇恨的眼光看向中原中也，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过去生吃他的血肉。
“最好还是，找个心理医生来吧！”毕竟侦探社刚丧失了一名前辈，江户川乱步的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丧失理智，毕竟他要搞清楚，中原中也冲进来杀了织田作之助的原因，“我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和他正常沟通了。”
“怎么会？不会啊——你问我啊，我什么都告诉你！”谁知，中原中也一听到江户川乱步的话后突然兴奋起来，甚至连双手都是颤抖着的，不停地用手掌摩擦自己的裤边，又想起来自己是戴着手套着，刚脱下手套，突然顿住，赶紧又重新戴好，末了还送了一口气，做完这一切后，才重新用兴奋的眼神看向江户川乱步。
“你问、你问我啊！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快问我啊！”见众人都有些呆愣，中原中也似乎是焦急到不行，又赶紧重复了一遍。
看着如此疯癫的人，审讯室里的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几秒，半晌，江户川乱步终于还是开口了，他决定先从事情最开始问起：“中原中也，你为什么杀了太宰治？”
“太、太宰治……”中原中也瞪着眼睛，看向正在询问他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冲了过去，连芥川龙之介都没反应过来，幸好中原中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在江户川乱步的面前站好，凑过去，几乎是与他面门对着面门，才咧嘴笑道，“因为、因为……因为他该死啊！你不知道、不知道的，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死。”
“会死？”就算是这么近的距离，江户川乱步也不为所动，只是沉着眸子撞上中原中中也的眼睛，继续问，“为什么？据我所知，你们的那位太宰治，虽说是自杀爱好者，可是一次自杀都没有成功过。”
“不、不是的！”中原中也突然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叉搂住自己的双臂，身体又有了小幅度的颤抖，“他会死，他怎么都救不活，跳楼，枪杀，服药，上吊，不管我怎么做，怎么阻止，都救不活他，他决心要死。”
这番没有任何逻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知道，太宰治的死因不是自杀，而是中原中也用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当场毙命。
“那织田前辈呢！你为什么要杀织田前辈！”芥川龙之介自然是毫不关心□□的事，他只关心上一秒还教育他让他好好带新人的织田作之助，下一秒就被突然闯入的中原中也直接用手捅破了胸膛。
就算是有“天衣无缝”又如何，织田前辈根本没来得及张口，就永远死在了中原中也的手里。
芥川龙之介的话，让中原中也缓缓扭头看向他，脖颈在转动的时候“咔咔”作响，让人有一种下一秒这颗头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的错觉，中原中也浑浊的眼睛聚焦到了芥川龙之介身上，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因为，他大概是恨他的吧？”
“他？”江户川乱步疑惑，一时间他分不清这个“他”指的是什么人。
“啊啊，对对！是恨他的！我是无比憎恨他的！”中原中也又笑了起来，他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着头对芥川龙之介说，“怎么？我不该……我不该恨他吗？为了他，为了小说，为了安稳，他安排了我所有的行程，他躲开了所有我的追击，就为了他！”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芥川龙之介真是忍无可忍，身后的罗生门直接狰狞地冲向中原中也。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能打过中原中也呢？
只见罗生门都还没触到，刚才还坐在地上的中原中也突然冲过去，直接死死掐住了芥川龙之介的脖子。
“嗯！唔！”芥川龙之介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力气，所有的罗生门分支都被重力死死抵住停留在空中，他整个身体都被举起，双脚悬空，可中原中也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没减少。
“中原中也！你放下芥川！”一直都沉默没说话的国木田独步再也忍耐不了了，“独步吟客”制作出的枪支已经抵在了中原中也的后脑。
这枪按道理来说，对重力使中原中也是构成不了一星半点的威胁的，可是偏偏中原中也就像是被国木田独步吓到了一般，陡然松手，芥川龙之介立马“砰”地跌倒到地上。
“咳咳！”芥川龙之介痛苦不已，脖子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青红指痕，他捂住自己的脖子，开始咳嗽喘气。
“你以为，你也能活着吗？”冰冷的眼神看向芥川龙之介，刚刚还很激动的瞳色此时已经宛如淬了冰一般冰冷刺骨，中原中也就着自己后脑被枪抵住的姿势，只是转动的眼珠，视线从芥川龙之介的身上缓缓转动到中岛敦的身上。
中岛敦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即使自己的首领兼老师太宰治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的上司所杀，他只有最开始的震惊，在没有别的活跃的感情了。
甚至在中原中也看向他的时候，他还要往前走两步，点头向中原中也示意。
“你和他，也是知道的。”中原中也突然张口，“你们……都是知道的，全部，都是知道的……”
“中也先生，我们知道了什么？”中岛敦问。
“你们……如果也杀了你们……他就会留下吗？”中原中也侧头问，却不知道在问谁。
这话一出，周围人全部神经紧绷了一下，甚至已经暗自做好了防备与反击的准备。
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原中也一步一顿地往房间中间走去，就像是使用了污浊失去了神智一般，漫无目的，漫无方向，最后走到房中间的灯管下，抬头想去看那光的发源处，却被那灯光刺激地双眼发痛，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一滴一滴冒出，中原中也实在忍受不了了，伸手用小臂捂住了眼睛，可是眼睛的刺痛感却是一点都没减少，被刺激出的眼泪晕染在衣服上，弄出一块深色的痕迹。
“呵呵……”中原中也又开始笑了，笑声带着点颤音，笑了许久后，中原中也才放下自己的手，看着屋内的众人，“你们……其实都被我杀过……”
“我以为，杀了你们，他就会回来了……”
这种明示一般的说法让所有人几乎都祭出了自己的异能，没有自保能力的都被护在了身后，生怕中原中也一冲动就做出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他想要……他安然活着，能做自己爱做的事，”中原中也的眼神又失去了焦距，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句一句，没有什么感情地说着，“他想要……他们成为最新，所以……他把世界的安稳包装起来，当成了礼物……”
“秘密？从来不该告诉他的……他从来没有在计划之中，他是备用品，他是随意就能丢弃的玩具，他的眼前从来都不要……都不要……都不要他，不……不是……是都不要我……”中原中也的逻辑出现了明显的混乱，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头，凌乱中又把自己的帽子掉到了地上，赶紧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帽子，把它捂住在心口。
“中也，你冷静一下，理清楚再说，别怕。”尾崎红叶终究是心软了，自己带进门的孩子突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叫她怎么能不心痛，她想向前去安抚中原中也，却被中原中也歇斯底里的怒吼逼退了。
“别过来！！！别靠近我！！！”中原中也蹬着腿后退，跟个疯狗一样狼狈无比，看清向上前的是尾崎红叶，不知道为何又开始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不要过来……哈哈哈……”
“你不知道，我杀了你……不！不止是你！还有你身后的所有人！所有人！我一开始不想的……我只想救一个人……可是……可是他心里只有别人，我为了留下他，我就杀了那些别人，后来我又发现，他可能觉得，他在意的是整个城市……”
“于是我……于是我……”
中原中也突然停顿，空气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后，中原中也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于是我……杀了一整个城……”
“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确定了，中原中也是已经疯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能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血……”中原中也突然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喃喃，“血，街道上全是血，连海的颜色……都是粉色的……哈哈哈哈……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是真的回不来了……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是真的回不来了……”
看着中原中也的状态，江户川乱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手指摩梭了一下下巴，他伴着中原中也的笑声，低声说着：“一个人处于一种无规律的频繁杀戮频道，会大大影响他的精神状态，鲜血，尸体，会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理智。”
江户川乱步的话并没有挑明了说中原中也屠城的事，平静的语气像是只在阐述书上一知识点。
可是其他人听着江户川乱步冷静的声音和中原中也疯癫的笑声，只觉得自己的神经也被拉扯着，一股寒意从脊椎一节一节向上攀爬，好像真的感受到有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正在被血洗，被虐杀，永远倒在红色的横滨街头上。
“红酒我全砸了，机车也没了，我不生气……他不回来……留着也不回来……我……我也在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啊，为什么……他不回来啊……”
红色的浑浊光芒开始覆盖在中原中也全身，他蜷缩的身子缓缓打开，慢慢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覆盖着红光的手。
他仔仔细细看着，将手来回翻动着，却始种舍不得脱下那手套。
江户川乱步一直盯着中原中也，观察着中原中也的神色，在事情还没被彻底搞明白前，中原中也必须留着，即使他做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又要……见面了啊……”中原中也张口，轻声说道，“这次，你想怎么死呢？”
“阻止他！”江户川乱步突然出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中原中也的右手，一眨眼间，就穿过了自己的左胸膛。
身体倒地的声音传来，中原中也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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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趴在一张办公桌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烘烤着他的侧脸，面前是搭着红围巾的男人，他伸过来的手腕上缠着满满的干净的绷带，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子，似乎是非常不满地开口嘲讽道：“中也，怎么回事啊？作为我的狗，上班期间还敢偷懒睡觉？赶紧起来工作了！”
伸了一个懒腰后，中原中也靠在椅子上，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注视了好几秒后，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宰，这次，你希望怎么死？”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双黑】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