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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恶俗的he结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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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的日子过得糊涂,不过给我送饭的老人过了两年被换下,新来的不聋不哑,会和我说些话。
于是我知道了日子,知道过去多久。在第三年头上,我还吃到了喜糖。他说,是令狐冲成亲,他们分到的。
他成亲了啊。
好像也没什么悲伤,反正本来也轮不到我。我并不十分热衷于幻想。
这些年来,在地牢里练功,好像都心平气和起来。大师兄对我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用铁链把我锁起来,我还是可以练剑。
辟邪剑法越练越是平静,那剑法玄妙,相配内功虽然并不强,却深具造化之理。某一日我醒来,依稀眼前似有光芒。我伸手一摸,脸上伤疤竟然掉落。过了半日,眼睛已能视物。
我不由失笑,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反正就算看得到,我也见不到他。
到了第四年,这间地牢已经困不住我,只是我懒得出去而已。反正在这里有吃有穿,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越来越想他,再过了一年,我想干脆偷偷溜出去,在暗中看他一眼再回来,反正他也发现不了我。
其实他是来过的,不过那时我目不能视物,只感觉到他的内息,见不到人。他好像也只是来看看我的死活,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我想见他,想得神魂颠倒。明知他不会高兴见到我,我还是抵抗不了心中诱惑,溜出地牢。
我看到了他,在内室和任盈盈说着话。任盈盈大着肚子,脾气似乎有些不好,不过尽量压着。令狐冲也尽量体贴,但在我看来,总觉得这样的大师兄,并不如往日飞扬。
但对我而言,已是太多。我那么呆呆看着,几乎恨不得从此搬到他们屋顶上。
可惜很快到了送饭时间,我怕被发现,迅速回去地牢。
这一发便不可收拾,我几乎每天都出来,偷偷看上半天甚至一天,才不舍离去。我甚至跟送饭的人提出以后给我送一顿晚饭就好,中午不用了。但他只是摇头,说大师兄不同意。
他……对我还有这么点关心么?
这样看了一个多月,那一日我出来,发现庄子里乱成一团,是任盈盈要生了。
他的妻子,要生下他的儿子。虽然是理所当然,我心头却难受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嫉妒,她难产了。尽管大师兄喊着孩子可以不要,她还是没能撑下来,孩子却保了下来,是个男孩。
我看他痛苦,异常心疼。
可她死去,我是高兴的。我早失去了少年的莽撞张扬和善良,我只知道我爱他,我不愿看到其他人和他一起。
但见他痛苦,我也难受。偏偏那婴儿镇日哭闹,请了一个又一个奶娘,都安抚不下他。
我见他每日无法安眠,一双眼都肿了起来,憔悴之极,更是心疼。一天下午难得他睡了会儿,孩子睁眼一瘪嘴,又要号哭。
我心下一紧,想都不想地跳进房内伸出手,把他抱起来。本来是想掩住他的嘴,或者点穴,没想到一抱他,他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竟然不哭反笑。
这是他的儿子。我脑中闪过这念头,手臂间传来灼热温度,有软绵绵的触感。
我的心一下子软得厉害,这一个小小的婴儿,是他生命的延续。
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孩子了,而这是我心中的那个人的儿子。
于是我经常出来照顾他,大师兄刚刚失去妻子,伤心过度,大病一场。我有了不少机会,可以照顾那孩子。说来也怪,他和我好像格外投缘,我一哄就不哭。
我全心宠着他,像是要把我所有的爱意都寄托在他身上一般。当然,我还是会偷偷看大师兄,暗中照顾他们父子。
我太专心,以至很多地方有所疏漏。那日正在哄孩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习武之人的气息。我慌忙闪身,便听到一个声音:“是你?”
“不是我!”我吓得傻了,飞快回答。剑光闪动,他的剑尖已经到我眼前:“放开!”
我抬眼看他,虽然一直在偷看,却许久没有过这样接近。他的眼对着我的,我竟然一阵眩晕。在这一走神的情况下,他一把抱走孩子,然后……“哇”一声,到了他怀里的婴儿踢打着大哭起来。
他僵在原地,一脸紧张。要放剑又怕我出手,要哄孩子又不甚方便。
我看着他,忽然微微笑了:“我带了他这么久,要有恶意,他早死了。”
大师兄还是警惕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侧过头去:“我对你也没恶意,你又是生病又是熟睡,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说完,我手一动,已经将嚎啕大哭的小家伙抢回来,抱在怀里慢慢哄着。小家伙很快止住哭声,在我怀里动来动去。
大师兄才反应过来一般:“你眼睛好了?”
“我修习辟邪剑法,渐渐悟出阴阳济和、万物滋生之意。”我回道,“那地牢也自然挡不住我……听说你也住过那里的?”
他点头,似乎感觉这样和我平静相处有些尴尬,但又不知做什么好。
我只是看着怀中孩子的笑,低声道:“你若想报仇,不妨现在杀了我。”
“我答应过小师妹,要照顾你。”他说。
我冷笑:“把我扔进地牢就是照顾我?”
我听到大师兄的声音,带着恨意:“要不是她这句话,我早杀你为她报仇了。”
果然。
我也不觉得过分失望,毕竟早料到这一点。
“我和这孩子投缘,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留下来照顾他。要是你害怕,我可以离开。当然,如果你想弄个更稳妥的地牢,我也不反对。”虽说以我现在的武功,好像也没什么牢房可以关住我。
他考虑片刻,同意我留下来。
很多年了,自那余人彦死在我手里之后,我就再也没这么快乐过。
大师兄实在不擅长照顾自己,我就去为他打理一切。孩子我帮忙带,衣食住行我处理。他并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人,等孩子稍大一些,他不愿在庄子里触景生情,想出去散心。我索性带着孩子,跟在他身边一起。
任盈盈是隐居爱好者,我不是。只要在他身边,哪里我都去得。
江湖风波恶,危险处处,包括春药。
我承认我是故意让他中的。大师兄小地方很聪明,对人心鬼蜮,却不够了解。他太光明正大了。
人总是越来越奢求,原本能和他同在梅庄便够了,后来要偷看他,再后来和他同住,最后竟然要身体接触。明知道他不愿,甚至会匪夷所思,我还是抓住了机会。
大师兄第二天都傻了,我看他表情,非常想笑。
可怜兮兮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低声道:“其实……我没有杀她。”
大师兄怔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什么?”
我没有杀她,马车上当时那情况,我没有对付劳德诺的把握,便虚与委蛇。刺向她也不过是想要她受些伤,没有想到她按住我的手刺下去。
我想她是不想活了吧,本以为嫁了良人,结果竟然是阉人。死在我手上,大概是她当时唯一所愿。
大师兄一直认为是我做的,当是她误导。我对大师兄那点心思,她未尝不是有所察觉。
这种事我就是解释,他也不会信的。除非是眼下这情况,除非他对我的怀恨变成了愧疚。
我坐起来,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上。我总觉得当年创出辟邪剑法那位太监前辈也许是用它来养生的,这身体渐渐圆润无瑕,妩媚得让我自己都不太敢看。
大师兄匆忙别过眼,他会相信的。他一向是个负责的人,我知道,他逃不掉的。
邪魔已至,辟之晚矣。
就这么中了邪,不也很好?
——完——
200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