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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一位旁观者的自白(7) ...

  •   我在大学学的医护专业其实也不是很轻松,至少专业书对于文科来说是一点也不少的,针对于外科,我也会找个空闲时间去看看别的书,但多是和医学相关的,我平时也不怎么玩游戏和手机,原因很简单——中学时期我就对手机产生了一些的抵触心理,打开微信和社交软件便都是辱骂,这样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
      因此我的手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视频或者阅读软件。
      医学生的大学生活比中学轻松不了多少的,我每天都是背知识点上课,这样循规蹈矩的日子也不知道有多无聊。
      我看的书很杂,其中不缺一些心理社会之类的学科,但多是一些浅显的东西,毕竟以我的文化,想要读懂深刻的道理可能也有些难。
      “教育不一定需要统治,但是统治一定是需要教育的。”
      这句话我印象很深刻,不管是什么情况,有领头人存在,那么他所领导的团体也会跟随领头人一起学习,每天无所事事的背诵知识点,然后进行考试,周而复始的学习,这么机械的度过人生,这样教育之下的学生是不可能有什么出人头地的特点的,背诵的知识点需要不断复刻在脑子里,但是他们也只是复刻在脑子里了。
      因此,我身边的人多是有情商但是不怎么会学习,会学习的人却不善交流。
      中学时期有人喜欢体育,喜欢物理,不是因为知识有多么有趣,至少学习一段时间之后是这样,他们喜欢的原因很简单,甚至一个傻子都得得出来结论:有实验,可以把学的知识当节课就用于实践,这是任何一个文科和理科都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因此,比起无法实践,他们更喜欢动手。
      也因为这个原因,思南老师很受我们学校的学生喜欢。
      我似乎没有说过思南老师的具体事情,多是些不怎么样的,因此我决定单独写出来一篇来说说思南老师。
      其实这是个很明显的歧视,但是这并不能做证据说我杀了思南老师,思南老师是陈莹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如果以我的视角来说,陈莹先了我一步,毕竟我的中学时期,一半毁在了陆瑜年手上,一半毁在了思南老师手上。
      思南是体育老师,这个我说过,他和我的交流也仅限于他教男生而已,而陆瑜年却是他的得意门生,我不是阴阳怪气,而是他真的教过陆瑜年。
      陆瑜年和他关系还不错,真正好应该是刘梓琪老师死了之后,我无数次见到陆瑜年和思南在楼道里聊天,当然那时候我自己也自身难保了,因此很少关注思南和她说的是什么。
      我们从荒岛逃出来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是没被抓的(那时候还没定罪),因此我和阿米莉亚学姐去了思南老师的葬礼(葬礼是只有一个盒子的,尸体在警察局做尸检,所以家属决定先安排葬礼),虽然免不了遭受白眼,但是我们还是好好的祭拜了一下这个老师,即使他并不怎么称职。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关于老师教唆学生校园暴力的事情,不过新闻上应该也不会报道,报道的多是老师霸凌学生,然而大多数的校园暴力中不仅是学生,更多时候是老师的默许和鼓励,这是无形的,媒体也找不到。
      思南老师的事情白晴欣是找到了的,她和陈莹一起写出来过,在报社投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校的那些狗给了钱的原因,这些报道最后大多数都石沉大海没了消息,就算刊登上去了当天就会出现更大的事情(多是明星结婚出柜什么的)把这条报道挤下去。
      也许有人会说为什么不用微博,我澄清一下,陈莹和白晴欣的账号没有多少人看,在她们第一次发布关于成贤中学的事情的时候她们的账号就被禁封了,原因是发布恐慌不实言论,但是事实上是有人故意举报的,动用关系封的账号。你们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思南老师当年做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就是鼓励学生而已,阿米莉亚学姐在的时候我看过无数次他把男生们叫到办公室,夸他们敢做事,敢说话,在楼道里看着那群男生欺负阿米莉亚,只是阿米莉亚学姐性子安静,不和他们计较,最多就是一句无聊,也当是高中生做不出什么太恶劣的事,这里不是日本不是韩国,校园暴力没有那么让人恶心,多是言语辱骂,再恶劣的也不会出现欺负狠了找人糟蹋或者杀人什么的。
      就算有,也只是小数。
      男生们大多是辱骂或者拦住阿米莉亚学姐,也有不少青春期男生幻想阿米莉亚学姐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爱上他(阿米莉亚学姐长得比较可爱),这过程中思南老师没有阻止,老师们没有上前,前者巴不得多看会儿戏,后者巴不得远离这些纠纷,而且唯一一个能帮助阿米莉亚学姐的老师早就死了,是被我们所有人逼死的。
      阿米莉亚学姐毕业后,欺凌就落在我身上了,或者说变本加厉的落在我身上了,男生们的辱骂总是以妈为中心,亲戚为半径,九族为范围的展开,我倒是觉得挺可笑的,这些辱骂说白了就是无能狂怒,因为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惹怒我所以就使劲辱骂我,这种方式总是幼稚的。
      我每次遇到思南老师的时候思南老师都是带着一种不知名的眼神看我的,当时可能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我想我明白了——那是看戏的眼神,就像是我们看剧中人物,笑他们抗争命运的时候所展现的眼神。
      成贤中学就是一个舞台,所有人都是演员,准确说所有学生都是演员,导演是他们自己,路人,看戏的,是这些老师,所有的老师中不缺乏评头论足的人,思南就是这样的。
      我说过,我跟着物理课试着改过我的眼镜,我听见的,看见的远远不止我写出来的,我也问过阿米莉亚,她告诉我如果我的篇章中有涉及校园暴力,那么不建议我写的很详细,她这么说的原因我也明白,总说把校园暴力写出来是对被暴力者的二次伤害,但是阿米莉亚学姐看来,我们写出这些不过是为了揭露真相,把校园暴力加入进来是为了告诉大家这有多么黑暗,而不是为了自己博同情,校园暴力不管写的多么详细,感动的只有自己。
      我在成贤中学收集到的证据是交给了逾墨的,至于为什么没有立即逮捕思南他们,我想是因为我给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
      我的中学时光中,接到过不少威胁,我说过我对我的手机有一些恐惧感,那会上学的人应该多多少少都会使用微信或者□□一类的通讯软件,我当时完全没有用过,打开微信就是谩骂,打开□□就是威胁,毫不夸张的说,我的桌子柜子里都是花圈寿衣,日本校园暴力中有一个很拙劣的把戏:在被霸凌的人桌子上放一只小瓶子,里面插上白色的菊花,这就代表这个人已经死亡了,我收到的也不过如此,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
      作为医学生我没有资格谈论社会或者心理学的事情,但是我想说的是,在某些时刻,校园霸凌会比冷暴力要好一些,但是因人而异,冷暴力可以让一个人瞬间患上幽闭症,自闭症或者抑郁症,但是暴力则是会引发更大的暴力,这些人大多数都有两幅面孔,就像我说的那个动物理论,受欺负了不会想办法报复,大多数人的第一想法是发泄,继而反思,退让,最后当这件事在所有人心里都快死的时候被霸凌的人才会明白原来自己是可以报复的,但那时已经太晚了。
      前不久网上曾出过一起案子,一个女生起诉了一个团体,那个团体曾对她实施霸凌长达3年甚至更多,她把这个团体告上法庭,在这里似乎真的罪有应得了,但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解气呢,因为真正的原因根本没解决,若是学校有明确的规定,惩罚,甚至有严格的把控,我想校园暴力的概率会小很多,因为人总是对法律保持着敬畏之心的。
      思南属于这个群体之内。
      他对于规定比谁都清楚,因此他才会隐藏自己,若说陆瑜年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那么思南就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看戏操纵的老狐狸。
      我曾经在开头说过我做了伪证,阿米莉亚学姐也是如此,我们两个不是发自内心的维护这两个人,毕竟是个傻子都知道,维护蕾莉亚和陆瑜年,就是在说我们两个是凶手,因此我们就算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也不会说自己是发自内心做的伪证。
      这场伪证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忆北警官,一个就是思南老师。
      忆北警官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他包庇真相,阻拦了学校和警察局的信息交流,这之中当然需要一个帮手了,这个帮手自然就是思南,思南在学校任职,对于信息搜集有着天然的优势,再加上他和忆北的里应外合,学校的一切疑点便都化解了。
      这些是不会传到逾墨警官那里的。
      我们后来被传去做了二次证词,每一次都可以说是一次折磨,传唤的时候是我和阿米莉亚正被暴力的时候,因此思南每次都会呼吁老师们把我们两个叫过去叮嘱别说不该说的事,这些不该说的自然就是关于三个人真正的死因。
      之后我们会被叫到一个空白教室,里面坐着两个警官,一个叫忆北,另一个我不认识,两个人只要你说了关于蕾莉亚和陆瑜年不好的事情就会拍桌子威胁你说你作伪证,要负法律责任,这一招吓坏了我们学校不少人,女生都会被吓哭,然后崩溃的说是我们两个人杀的林程心她们,男生则是生气的喊出来我们两个是凶手,然后在警察的鼓励下走出教室。
      这个办法真的是太好用了,女孩被吓过之后就会斟酌自己说的话,要么全盘否认,要么闭口不谈,男生则是为了获得这些“很帅气的执法人员”的鼓励继续说出来那些违心的话语,偶尔不合作的也会被身边的伙伴扇风点火,这个方法适用于大部分的人,或者说大部分被这种事情震惊扰乱思想的人,因为如果你还具备独立思考和整理思绪的能力,你就根本不会被他们吓到或者威胁。
      我和阿米莉亚学姐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他们每一次都会统计有几个人说了实话,然后再审,告诉那些人:你们当中有人说是蕾莉亚他们做的,因此我们觉得有疑问,所以过来继续调查,请你配合。这些话虽然没什么,到是听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多了,为了能够快点结束调查所有人都会统一口供,这中间少不了思南的帮助,他呼吁所有人积极举报那些叛徒,因为叛徒会和我们沦为一个下场,所以许多人都会说违心的话,也有许多人会用清朝的“文字狱”来检举那些人,原因很简单。
      “我不要和杀人犯同性恋成为伙伴。”
      这就是理由,杀人犯是阿米莉亚,同性恋是我。
      我们根深蒂固的认为,一件事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那么这件事就是这样的,当我们变成弱势群体,那么一切就都由不得我们了。
      这一切会无限循环,直到所有人说了实话。
      他们这样的做法无意中掩盖了三起案子,但是思南和忆北毫无愧疚之心,林程心她们的葬礼都是悄默默额办的,所有人就是没有我和阿米莉亚学姐,因为我们是杀人凶手,唯一去了的葬礼就是刘梓琪老师的,她的葬礼很简单,我们在葬礼上收到了一份报告,上面明确指出刘梓琪老师在死亡前不久精神情况就已经不稳定了,因此才会导致自杀。
      说实话我还是很敬佩刘梓琪的,她的做法当今应该有很多,自己临死前引起注意,然后把证据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出来,这是一种很高明,也很蠢的方法,高明在于这样的话支持你的人,知道真相的人会更多,但是蠢就蠢在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你,大多就只是看个热闹,热度一过,所有人都会忘记有个人自杀证明真相,更何况刘梓琪的办法是把证据打印扔给所有人,毫无疑问的,这些证据最后都石沉大海,和那些垃圾沦为一个归宿。
      在我上了大学之后偶然间和思南相遇了,当时我已经改头换面,不再带那个粗框土气的眼镜,也稍稍留起了长发,更重要的是我那天也稍微画了下妆,思南没有认出我,反而把我认成了周曦(就是林程心出事之后转学的那个闺蜜),我所知道的隐藏真相,他们的暗箱操作都是那个时候他告诉我的,他甚至很神气的告诉我,或者告诉周曦,说我帮了大忙。
      于是我就问他,我帮了多大的忙呢?
      思南说,这次林程心的案子之所以能够嫁祸给张永少不了周曦的帮助,包括许政的案子,说真的我当时若不是还有理智,而且是在大街上,我想我可能已经把思南拉去我们大学做活体解刨了,甚至可能会杀了他,而且我也为林程心和许政感到不值,周曦可以说从头到尾就是个懦夫,出事之后就转学,就连葬礼我也没看到她的影子,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嫌疑人甚至不惜作伪证。
      这样的人,除了懦夫,就只有奴隶能和她们媲美了。
      与思南告别之后,我特意回家上网查了一下关于成贤中学这两年的事情,成贤中学发生命案之后只用了两年就恢复了一切,包括升学和入学率,优秀学生代表是蕾莉亚,优秀老师中思南的名字赫赫然的登录在教师榜单上,似乎是在嘲笑我一样,嘲笑我一切都是徒劳。
      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悲,我只觉得可笑。
      一个杀人犯做了优秀代表,一个默许了杀人犯的人做了优秀教师,国家给予企业家的孩子这种教育,我也就能看得到未来国家企业是什么样的了,政治家的孩子我没有资格评头论足,毕竟我和他们接受的并不是一种教育。
      只是,有这样教育的学校,有这种教师的国家,数不胜数,我是一列,那么没有被挖出来的呢?他们,或者说这个集团,这个几千万人的团体,他们有没有被挖出来?
      世界很大,我们所看到的始终只是九牛一毛,什么也算不上。
      罪犯很多,罪孽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今天还和你笑容相待的朋友明天可能就会杀人,昨天还和你笑脸相迎的人可能第二天就会爆出ta在家暴,这些事情被掩盖,被埋没,我们不知道,也不会让我们看到,最可怕往往不是媒体挖出来多少罪恶,而是这个世界还有多少罪恶是我们,是国家没有挖出来的。
      学校是,公司是,到处都是,这个时候也许我们还可以讨伐他们,还有机会去挖掘讨伐,但是当我们进入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的时候,我们是否还能像我们说的那样呢?他们会不会藏起来?
      这种空子,凡有法律必会出现,但是没有了这种人,或者这些人,那么整个世界将变成那些逃避者脑海中最喜爱的童话世界乌托邦,没有罪犯,人人平等。
      “What I can see will be severely punished,but only what I can see.(我所看到的必将严惩,但仅限于我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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