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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芝士布丁烤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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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来人搜查了?!
沈云寄瞬间瞌睡全无,小脸煞白。
不是吧?那么快就查到她头上了?!
她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暗自安慰:不会的,胥黎那么精明一人,不可能就这么暴露的。
“碧玉,公主怎么还没出来?”屋外走进来红袖,也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见到沈云寄还在床上,细眉一扬。
也不多说什么,不耐烦地直接动手将沈云寄从床上拽了下来。
原身骨瘦如柴,丫鬟又是常做粗活的,力气自是不小。沈云寄被她拽了个踉跄,头一不小心磕到了床沿,疼地她眼泪水瞬间就冒到了眼眶。
红袖倒是恶人先告状:“公主这么大个人了,怎么站都站不稳。”
碧玉扯了扯她的衣袖,看着沈云寄有些可怜:“别说了,她可是公主……”
红袖一把甩开碧玉的手,扬了扬下巴,不屑一顾道:“是公主又怎么样?在这宫里不受宠的人还不如一条狗!这不皇上才把她送去西域和亲?再说了,耽搁了谢侍卫的功夫,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斩?”
沈云寄不动声色地将红袖的话一一记住,复仇名单上又悄然多了一个名字。
她摸了摸额头,轻轻一碰便觉肿痛酸胀,得空了得揉一揉,免得瘀血。
“碧玉,帮我梳妆。”
碧玉正要动手,红袖拦过,拉着沈云寄的胳膊就往外走,恐吓道:“又不是去见如意郎君,梳妆什么?让谢侍卫等急了小心罚你几大板!”
沈云寄就这么蓬头垢面地被拉到了主殿,甚至连鞋都没穿上。
殿内候着一名男子,穿着一身金丝孔雀纹锦裰衣,长若流水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背对着沈云寄站得笔直,想来就是红袖提到的“谢侍卫”。
谢遂听见动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只着白色足衣,被冷沁的地板冻地时不时抬一抬的双脚。他面色不悦地瞪向沈云寄。
“作为一国公主,怎可如此不知礼节?”
语气里尽是嫌弃之意。
沈云寄左脚踩着右脚,右脚被冻得狠了又交换脚的位置,低着头小声道:“红袖说很急……没来得及穿鞋。”
谢遂扫了眼红袖。红袖不惧,乖顺地站在一旁,她知道谢侍卫不悦这傻子公主,不会为她说话。
果然谢遂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问道:“昨日戌时一刻至亥时一刻公主在哪?”
沈云寄心下一惊,他所问的时间段正是她救胥黎的时候……不,也不一定就是指胥黎,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昨日冷,妤灵饿,就早早睡了。”
谢遂冷哼一声,“望妤灵公主想清楚了再说,昨日可是有人听到妤灵宫有交谈声。微臣已问过下人,昨夜她们可都在上元宴会,不知公主是与何人交谈?”
沈云寄抬头看了眼谢遂,对上一道清冷的视线,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又匆忙低下头,嗫嚅道:“昨夜宫里没人,妤灵怕黑,不敢睡,就自己和自己说话壮胆。”
谢遂一拂袖,冷眼扫过沈云寄:“满嘴谎言!宫女听到的可是公主与男子的对话声。既然公主在妤灵宫不肯说实话,只好请公主去都尉府坐一坐了。”
沈云寄欲哭无泪,这不证据确凿摆明了来抓她的么?
而她,现在只有一个请求。
让她把鞋穿上。
事与愿违,在她被关进诏狱都未穿上鞋,好在地牢里铺着有稻草,踩上去虽有些刺痒,但好歹是不冷了。
不过……为什么她刚穿越第二天就被关进地牢了啊!这剧本发展不对劲啊!
忽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边哭还边念念有词,听声音像是从左边发出的。
“呜呜……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沈云寄从栅门伸出手,朝左边晃了晃,“有人在那边吗?”
哭声戛然而止,悉悉嗦嗦的声音响起,应是那人从稻草上爬起,跑到了栅门边。
“嬷嬷,嬷嬷是你吗!嬷嬷你听我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沈云寄正欲开口,突生一计,捏细嗓子问道:“那你说是谁?”
“是谁……是霜九!定是霜九!长相公主最后一道菜脆皮烧鸭是她独自一人端去的!定是她偷摸在菜里下毒!”
话音刚落,右边又响起一名女子的惊叫声。
“月七你少血口喷人了!我到底有没有在菜里下毒天地明鉴!倒是你,为什么要故意弄错菜品?嬷嬷吩咐的明明是汤绽梅,你却吩咐御膳房做的是雪霞羹!你是何居心!”
“那时人多嘈杂,我一时听错了!”
霜九语气咄咄,接着问道:“那撤掉的雪霞羹你如何处理了?”
月七像是心虚了,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自是倒进了后厨潲水桶。”
“你撒谎!我亲眼看见你将雪霞羹交给了凝梦!”
“我……我……”
“凝梦中毒而亡就是最好证明你下毒欲意毒害长相公主的证据!”
扯来稻草垫在门边坐在地上“听戏”的沈云寄差点一闪咬到舌头。
下毒?毒谁?长相公主?长相公主不是原著中的女主吗???
她的设定不是个人见人爱,愣生生把宫斗剧本玩成了乙女本的绿茶吗?
怎么会有人要下毒害她?
她仔细理了理刚刚两人的对话。
理着理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锦衣卫办案捕人是因为有人要毒害长相公主,而胥黎现在和长相公主无冤无仇不可能下毒害她。
来人啊!她是被冤枉的!
左右两宫女依旧在吵,沈云寄蹲坐在地上,双手托着脸,百无聊赖。
终于传来一声锁链振动的声音,外面有人来了。
谢遂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他走到沈云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公主可想清楚了?昨日妤灵宫的男子究竟是谁?”
沈云寄知道这事儿跟自己无关,说话有了底气。
“什么男子?妤灵不知道。昨日妤灵一直待在卧房,从未见过什么男子。”
“包庇罪犯可是重罪,即使你身为一国公主也逃不了刑罚,公主可要想清楚。”
“妤灵不知便是不知。”
谢遂后退两步,将缩成一团的沈云寄尽收眼底,眼下闪过一丝狠毒。
“既然公主不招,微臣只能使些手段了。”
他拍拍手,唤来两名狱卒,薄唇吐出二字:“鞭刑。”
沈云寄瞬间双眼瞪大,一个后仰,因双手撑于地面才未人仰马翻。
她紧紧盯着拿着两指粗细鞭子,不断向自己走来的狱卒,一点点向后退。
“你、你们别过来……我、我可是公、公主!”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警告不会起任何作用,在宫里原身都会被下人欺辱,何况是在这诏狱里?
只是她没想到谢遂真下得去手,对她一介弱女子动用鞭刑。
原著中的谢遂不是温润如玉、亲切可人的吗!
大哥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两名狱卒面无表情地走至沈云寄身旁,一人一边将她架起向行刑处的木桩拖去。
人形木桩上尽是干涸的血污,发酵的血腥臭味灌了她一鼻子,她差点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生理泪水再次冒至眼眶。
“微臣最后再问公主一次,昨夜妤灵宫的男子是谁?”
谢遂的声音冷如冰柱,不带一丝情感,如鬼魅魍魉。
“妤灵、不知。”沈云寄咬牙回答。
皇叔啊皇叔,就算如此侄儿也没出卖你,等侄儿出去了你可要好生报答侄儿!
“那微臣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动……”
“大人!”
剩下一个字未来得及说出,忽地牢外跑进来一人,急匆匆喊了一句,快步跑到谢遂旁边,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谢遂边听边看着沈云寄,脸色是变了又变,最后黑沉着一张脸。
他令狱卒解开捆绑,道:“这次是微臣调查不周,冤枉了公主。但锦衣卫办案向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合着就是说她活该呗?
“大人、大人!奴婢也是被冤枉的!下毒的真的不是奴婢!”一直不敢吭声的月七和霜九此时突然激愤地拍打着栅门,高声哭喊道。
“大人!奴婢也是冤枉的!求大人明察!”
谢遂一个眼神都未给他们,语气冷然:“据太医院诊断,雪霞羹和脆皮烧鸭都有毒。你们俩,谁都脱不了干系!”
“公主,请吧。”
沈云寄出了地牢,外面银装素裹,刺骨的北风和着湿气无缝不入,惹得她寒毛直立。
踏在雪上,雪水浸湿了足衣,等走到都尉府大殿一双脚似失去了知觉。
殿内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胥黎依旧穿着一身黑,如瀑的青丝似融了进去,眉眼俊朗、眸若点星,神情自然,完全看不出是刚受过重伤之人。
沈云寄心里可乐开了花,知道来救她,这个大腿没白救!
她冲胥黎傻兮兮地笑了笑,他冷然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王爷,公主已带到。”
“有劳。”胥黎说着便要走,沈云寄连忙跟在身后。
“且慢。”谢遂突然伸手拦住二人去路,横扫两眼左右,转过身道,“微臣还有一事要问王爷。”
“何事?”胥黎对一旁的知乐使了个眼色,知乐松开了已紧握的剑柄。
“王爷昨日为何不去参加晚宴,而是出现在了后宫?”
“宴会沉闷本王便随处转转,想到本王的侄儿下月要和亲而她又未出现在宴会上,心怕出事便去妤灵宫看看,有何不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容他人有半分质疑。
谢遂收回手臂,嘴角勾起笑得温和恭敬,“自无不妥,王爷、公主慢走。”
出了都尉府,一辆马车候在门口。
胥黎率先入了轿,沈云寄踌躇在原地,她盯着自己已被染得黢黑的足衣,不肯上轿。
胥黎昨日生死关头都嫌弃她手脏,现要上轿将毛毯踩脏怕不是会直接把她丢下马车。但她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愣在原地。
“上来吧。”声音从轿内传来,有些朦胧,叫人听不真切。
“可是我脚不干净……”
轿内的人没了声音,知乐悄然凑过来道:“公主,快些上去罢,王爷不喜欢等人。”
沈云寄耸耸鼻子,心里暗道:这可是你叫我上去的,弄脏了可不怪我。
入了轿,暖意瞬间袭来,如沐三月暖阳。
马车角落里置了一张方桌,桌上摆着一鼎青釉熏炉,红萝碳烧得发红。
胥黎从桌下小阁里取出一只青瓷罐子,掀开壶盖,用小勺舀了些茶叶放进茶壶。
他慢条斯理地做完一切,掀起眼帘瞧了眼沈云寄。
女子蜷成一团缩在轿子角落,双腿微抬,脚掌不敢落地怕污了他羊毛绒毯。小脸如昨,左一道灰,右一道黑,那双眼睛依旧干净透亮,宛若晶莹剔透的冰块儿。
茶泡好了,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呷一口,满口茶香。
他缓缓开口,“侄儿何时恢复的神志?”
哦豁,被救太开心了,都忘了这也代表自己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