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土豆味儿汤圆

82、（十五）尾声

　　见了苍耳之后，肃肃又去了趟妖都，秘密见了芄兰。

　　她们两个现在一个是妖皇，一个是魔帝，会面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说不定会让那些顽固的老神仙们因为她们要联合搞事情，所以私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见了是最好的。

　　“哎呦，现在真的上道了，懂得带着心上人到我面前来秀恩爱了！”芄兰端着一杯酒，湿漉漉的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笑嘻嘻的看着岸上的肃肃。

　　肃肃向来知道她的尿性，回她了个白眼，她可没对方那么奔放，只是脱了外袍。

　　妖皇的专属“澡盆”，可不单单是一个“澡盆”那么简单，她们现在泡澡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子，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一个妖皇极其喜爱泡温泉，但是大禹山上虽然有几处泉眼，可偏偏离妖都很远，这位妖皇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废了不少修为硬生生将一处泉眼连着泉脉给搬到了皇宫里。不过这都是百万年前的事情了，妖族嗜杀好武，从那以后妖皇都不知换了多少代，道是都便宜了后来人。

　　被温润的泉水包围着，肃肃满足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另一块石头上休息，这段时间要接手魔帝的所有工作，还要苦练魔帝一脉的心法，着实有些累了。

　　“哎，我觉得爱情的力量真是巨大，你看你，啧啧，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啊！”芄兰上下打量了肃肃一番，故意夸张的叹道，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不放不说，还貌似伸出了一只手。

　　“喂，你干嘛呢！”如此被人注视着，肃肃立刻红了脸，打掉那只“咸猪手”，还往旁边躲了躲。

　　“哎，真是让人伤心，想当年是谁啊，三番五次的巴巴的跑来跟我取经，研究如何搞到心仪的男人。怎么，现在人被你得手了，一脚就把我踹了，摸都不让摸了？啊！”

　　“你，你小点声！”肃肃听她的声音明显的高了起来，还是冲着假山后的屏风喊的，连忙去捂她的嘴。

　　肃肃的脸红了，她和芄兰来泡澡聊天，端木北就守在外面，刚才那句话声音挺大，又没身下结界，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芄兰也看了一眼那雾气蒸腾中还隐隐露出一角的屏风，脸上充满了戏谑的笑容，她凑到肃肃耳边轻声说道：“都说魔帝陛下是魔都第一美人，你让我好好摸摸，圆了我的心愿，我就不喊了如何？”

　　肃肃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假山一眼，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你，你不是只喜欢男人么，怎么当了妖皇，现在还喜欢上女人了！”

　　也许是肃肃太过惊悚的表情愉悦了我们的妖皇大人，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傻妮子，逗你玩呢，怎么成了魔帝，还是这般呆傻！”芄兰用手指头戳戳她的脑袋，仔细看了看那张绝美的面容，那幽怨的表情，那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像极了原来的肃肃，可是这张脸又比肃肃更加成熟，更加有女人味儿。

　　“看到你现在美满幸福，我也就放心了。”芄兰打了个响指，侍女快速送来了酒水瓜果，又快速的退下了。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肃肃，我真的好开心。”拿起一杯酒，芄兰浅浅尝了一口：“他，终究是没有白等这一万年，而你，终究是没有错付，你们两个人，情比金坚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真情。就是这个过程，太痛苦了，你们要好好珍惜才是。”

　　“嗯，是啊。”肃肃把头靠在芄兰肩头：“芄兰姐，谢谢你。”

　　芄兰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大概知道肃肃在谢些什么，这孩子就是这样，心善，知道感恩，这也是当初她们投缘成为姐妹的原因吧。

　　……

　　从温泉里出来，两人用术法祛除了身上的水珠，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端木北正坐在屏风外的圆凳上，端着茶碗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看到肃肃出来，他的嘴角翘起一缕不易被察觉到的笑容，放下茶碗，起身快速走到肃肃跟前，还给她施加了一个“保温咒”。

　　芄兰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端木大人，你家陛下现在可是魔凤，天生自带真火，哪里还怕这点寒冷？况且我们刚才在里面就用过咒语了，头发丝儿都干透了！”

　　端木北没有理她，自顾自的握着肃肃的手温声说道：“泡好了，你还想去哪里？人间界，还是别处逛逛？”

　　肃肃还没回答，芄兰就不高兴了：“哎哎哎！刚来就想走，没门，肃肃，咱们走，在姐姐这里多玩两天，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说完她便拉起肃肃的手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末了还扔给端木北一句话：“端木大人，借你家陛下几天，这段日子你就一个人呆着吧！”

　　端木北：“……”

　　抛下端木北一人，和芄兰两人走遍妖界各种好玩的地方，吃遍妖界珍馐美食，完完全全放松十来天的结果，就是在回妖都的头一天晚上，当肃肃回到客房，发现这里的气温实在低得可怕。

　　看了一眼桌上插的花，都快冻成冰坨子了，摸了摸椅子，冷得跟冰雕一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端木北修炼出岔子了？

　　想到此处肃肃心里一惊，她慌忙跑到寝室，发现端木北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周身魔力运转正常，并没有紊乱发狂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来了？”端木北感受到肃肃的气息，睁开了眼睛。成为魔族后，虽然一切修炼法门都得重头来过，修炼时还得小心避开和剔除魔气里的戾气，不过也是有好处的，他可以更好的感知对方的灵力波动，尤其是同族人，刚才肃肃在外面他就已经感知到了独属于她的灵力波动。

　　“嗯。”肃肃点头：“你这是怎么了，灵气外泄？屋子里冷得跟冰窖一般。”端木北原本就是水属性，善于使冰，成为魔族后，“灭空”也在似乎哭过一场后变成了魔剑，而端木北的所有招数都要熟悉重来，可这灵力属性却是不会因为入了魔族而改变的。

　　“你终于玩够了？舍得回来了？”端木北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用一种质问的口气说道。

　　肃肃小小的心虚了一下，主要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快乐了，和魔界如同坐牢般的生活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所以她就彻底放纵自己，因为下次再出来不知要过多久。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责任，这不玩得差不多就乖乖回来了。

　　陈恳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后，肃肃向端木北保证，仅此一回，明天就回万魔宫。端木北则看了她一眼，猛的一把拉过她将人压在身下。

　　“肃肃，你就不为这十一日零四个时辰三刻钟的对我视而不见，道个歉吗？”

　　肃肃一愣，这才明白这满屋的寒气是怎么来的了，感情这家伙又醋了。也是，自己把他一人留在妖都皇宫的客房十一天，没有陪着他，怪不得他吃醋了。不过，现在的肃肃可再也不是当初的小白了，对付端木北她早已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对着那微凉的嘴唇，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快、狠、准的就一口亲了上去。

　　“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一个绵长的热吻结束后，端木北的眼神依旧冷清，这和肃肃预计中的反应可是全然不同。以往有点什么问题，她主动亲一亲，多半就没事了，看来这次，他真的“伤”得很深。

　　“那你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嘛？”肃肃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难道要她以身相许？可她早就是他的了，应该不是这个。

　　“你是不是忘记许诺过我什么了？”端木北又一次含住了她的嘴唇。

　　“许，许诺？”肃肃被这个吻亲得意乱神迷，脑袋发晕，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许诺过他什么事儿了。

　　“呵呵，傻姑娘，你答应过我，等你办完事情回了魔界，要和我办个什么仪式来着……”

　　“仪式！”这两个字让肃肃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终于想起来端木北说的是什么了，他说的是“道侣大典”。

　　“道侣大典”是一种正式确认夫妻关系的仪式，无论是仙界还是妖魔两界，能举办这种大典的都是少数。因为这种仪式是一种严肃的嫁娶仪式，一旦举行，说明两人从此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这个仪式最关键的，是会书写符咒文书并当众焚烧，以此昭告天道。大意是，我们两个今日正式结为夫妻，从此在感情上只有彼此二人，绝对不会插入第三个人，否则自愿受罚，请天道见证云云。从此，这对夫妻之后的行为就会受天道无形的监视和制约。据说，如果一方中途变心了，还会受天道的制裁。

　　仙途漫漫，妖魔命长，很少有人会想被这个制约，热恋的时候固然情比金坚，但是万一几万年后发现不合适了，又该如何呢？没有举行“道侣大典”，即便成了普通的婚姻，即便有了儿女，大家好聚好散也就是了，可一旦举行了“道侣大典”，没听说过还能再写份文书烧给上天，说“我们今日就此别过，各自安好，不要再约束我们了”之类的，就算烧了，那天道也不承认啊。所以，千万年来，即便能成为伴侣，甚至做到结婚生子，可能举行“道侣大典”的真真是少数。

　　“你，真的决定了？”肃肃眼中有些期待，曾几何时，她的梦想就是能和端木仙君多待个几百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没有名分也无关紧要。可是现在，对方竟然催促她，要和她举行“道侣大典”，她不是在做梦吧。

　　“这还有假，我以为你故地重游乐不思蜀了呢！”端木北也躺在了床上，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闻着她的发香，喃喃道：“这十一天，可让我好等！”

　　“嘿嘿，对不起啦。”肃肃知道他气消了大半，觉得应该再顺顺毛，让他开心起来才是，于是说道：“那个大典，等我们回魔界就开始准备，大长老早就跟我说过如果要举行仪式，一定要让他主持，而且他那里存着流传下来的最古老的魔历，绝对能挑出个最好的日子。至于大典的流程之类的其他准备，可以参照我的父母，也就是前前魔帝魔后的来，你有什么主意，也都可以跟他说……嗯，你有什么特别要布置的吗？”

　　“没有，你安排就好。”端木北满意的勾起嘴角：“肃肃，只要能和你举行道侣大典，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无人观礼，哪怕只有我们两人，只要是你，我都好。”

　　这样的感人的话，依照端木北的性子是很少说的，但是每每说出来，都会让肃肃有一种“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一个人”的想法。也许，吾唯有以余生相报之。

　　虽然做了魔帝的位置，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剩多少命，可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她就都是属于端木北一个人的，肃肃再次坚定的想着。

　　结束妖界的短期旅行，我们的天啸陛下终于乖乖回到了魔界继续做她的魔帝。而关于后面被五界的情侣们津津乐道并流传后世千万年的天啸魔帝的“道侣大典”，一开始并没有它展现出来的那么和谐、那么庄严，那么震撼人心，反而充满了火药味儿。

　　事情的起因并不在两个当事人身上，而是发生在大长老和六合门的宫宗主之间。

　　魔帝举行“道侣大典”，当然是广发请帖，鉴于端木北出身仙界六合门，宫逐光那里自然也收到了一份。虽然养了那么多年的“猪”，最终还是被颗“黑白菜”给勾引了去，可人家好歹是魔帝，宫逐光再不舍也带着厚厚一大车礼物来了万魔宫，怎么也得给自家兄弟做足了脸面才行。

　　问题就在于，当他知道大典上的流程，是端木北“下嫁”天啸陛下，而不是“娶”天啸陛下的时候，饶是宫逐光向来好脾气，也“炸”了！

　　端木北，端木北神尊，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能“嫁”给别人吗？就算他现在不是仙族，入了你魔族，也不能如此欺辱人，你们这样安排，是对仙族不满吗？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神尊不做，甘愿入魔族，还不是你们那个魔帝陛下害得！

　　所以，宫逐光唾沫星子横飞，和大长老动文动武争论不休整整半月有余，直到大长老同意取消仪式上的嫁娶之说，这才让他满意的闭上了嘴，还跑去跟端木北邀功，因为宫逐光觉得正是自己力挽狂澜，才稍稍挽回了点他们仙界的面子。

　　但是，因为两人身份都太过尊贵，大典时一定宾客如云，即便没有嫁娶之说，该有的仪式还得有。于是最后决定，借用同性道侣大典时的一些流程，两人一起走过红毯，一起昭告天地，一起焚烧祭文，不分尊卑和先后。

　　于是，这场举世瞩目的“道侣大典”就这样举行了，全程庄严肃穆，虽有喜悦但并不跳脱，尤其是将祭文焚烧给天道时，符纸燃烧后的灰烬竟然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打着旋儿飞到了高高的空中，似乎是天道收下了他们的誓言，为他们见证一般。而魔帝和帝夫两人身穿黑色金纹长袍，手拉手相视而笑的场景，则成为了在场不少魔族少男少女关于爱情的最佳诠释，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被追捧效仿的典范。

　　魔族历史上这样记载，魔帝天啸，本体为魔凤凰，血统纯正，在位三十一万年有余，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承袭帝位超过三十万年的魔帝。

　　天啸陛下在位期间，魔界魔力稳固，少有戾气外泄的情况发生，天下安定，魔族进入了难得的稳定发展时期。

　　天啸陛下共有两子一女，帝夫虽然不是纯正血统的魔族，也非魔帝血脉，但是他们孕育的两子一女却全部继承了其母和其祖父母的优良血统，两龙一凤，这确保了天啸之后两三代内，再也不用为无人继承魔帝地位而担忧。

　　关于天啸陛下，历史上另外有两个特别的记载。

　　一是魔帝临终前就将赤渡珠秘密交给了大皇子，魔帝帝位顺利交接，魔界大地只是轻微震动一下就平息了。纵观魔帝帝位交接的历史记录，哪次不是血流成河，戾气外泄，暴动频发，唯有这次顺利得不可思议。

　　另一个，则是帝夫先于魔帝而去。据说当时魔帝已是弥留之际，神志昏迷，而帝夫似乎预感到了魔帝即将逝世，竟然自爆魔丹，死在了魔帝前头，死前还紧紧拉着魔帝的手。

　　冥界，凝寒花海。

　　肃肃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有些呆滞。等她看明白眼前白亮亮的一片原来是“凝寒花海”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哦，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在冥界的入口。”

　　这里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沉默证明她的确到了冥界。“我现在该继续往下走吧。”肃肃思索着。

　　三十一万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出现在这里，她记得继续往前走，通过花海，不一会儿就会到达是那条黑漆漆的“不归路”，之后就是量德河了。

　　肃肃深吸了口气，习惯了几十万年如一日身边有另一个人的陪伴，现在冷不丁的就剩自己一个人，还真是……

　　这时她心中莫名有些难过，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端木北。她是魔帝，寿命再多也就这些，时间一到就得走人，可端木北不是，他如今已经是修为高深的魔族，九大魔君之首，他的寿命还很长很长，自己死了，孤零零留他一个人在魔界，还不知道有多难过。而且一入轮回，前尘往事全部归零，她会将他全部忘记，怕是连回忆都做不到了。不过，也许她能去冥界的枉死城等着，说不定某一天还能见到端木北？嗯，她该去那个小酒馆看看，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个二娘子是不是还在那里！

　　打定主意的肃肃振作起精神，快步通过了这片花海。走了不一会儿，花朵逐渐稀疏，前面不远处依稀显露出一条黑漆漆的路，路的入口处依旧立着那个刻有“不归路”三个字的古老石碑。肃肃长呼了口气，给自己打气：

　　“肃肃，你现在不是当年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帝姬了，你好歹是做了几十万年魔帝的人，争点气，不就是一条黑漆马虎的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儿就到量德河了，不怕，不怕啊！”

　　可是，站在离石碑二十步开外的花海边缘，肃肃又停下了，她是走过一次“不归路”的，那里可是真的一丝光亮都没有，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东西蹦出来，但是对于黑暗她总是有些忐忑。正犹豫着，她突然听到一声轻笑，接着就是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害怕！”

　　端木北从那块石碑后转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她。

　　肃肃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满脸忐忑立刻变成了极度的惊悚。她快跑几步走到他跟前，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疯了，那个冥主说过，你要是再敢偷偷下冥界，他就把你……你不要闹了，赶紧回去，丹棱结呢，趁他没发现赶紧扯掉……”说完，她就去看他的手腕，想要扯掉丹棱结，让他回到常世。

　　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丹棱结……

　　“你！”突然，肃肃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捂住胸口，她觉得她好像不能呼吸了，虽然她现在就是一个魂魄，本来就不用呼吸。

　　“不，这不是真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肃肃的声音哽噎了，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不能？”端木北将她一把抱紧怀里，就想以前无数次抱着她那样，轻抚她的后背，亲吻她的发髻：“帝夫自愿为你殉葬，你可欢喜？”

　　“不，你回去，你回去，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端木北拿出磨炼多年的哄老婆技巧开解道：“好啦，好啦，我都在这里了，你还能赶我走啊！而且我来陪你，不好吗？你看，连不归路你都不敢一个人走，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可是，可是孩子们……”肃肃突然想到了她的三个娃。

　　“孩子们都长大了，能干着呢，连老三都已经找到了她的另一半，你放心，魔界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我来了。”

　　“端木北，你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肃肃使劲抹了把眼泪，既然木已成舟，时间也不可倒转，那么干脆跟他算算总账好了：“因陨山那次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跟我商量，而你呢，又是先斩后奏，你……”

　　“好了，好了，对不起行了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端木北一把拉起她的手，两人再次并肩站在了漆黑的“不归路”前：“走吧，夫人，咱们走快点说不定还能去二娘子哪里歇歇脚。”

　　“你啊，遇到我，也许是你生命中最大的劫。”肃肃无奈的摇摇头，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不，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是福是祸，吾均甘之如饴。”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