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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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瑾和姜与眠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个人每打照面都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姜与眠心乱着，席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又像当初得知姜与眠心意时一样慌乱无措，可这次却更多了一丝他说不太出的复杂情感，或者说是当初就有的情感终于在他心中发芽了
姜与眠和席瑾是标准意义上的竹马竹马，相继出生，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只是席瑾不曾想这感情会早早的变了质
姜与眠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对劲儿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席瑾虽还稍显稚嫩，但俊朗的五官早已初现雏形，放在一众青春洋溢的少年里边也是出挑得很。自是有一些早熟的女孩子向席瑾示好的，不过大多是矜持羞怯的暗示，青春期的男孩儿大咧咧的，席瑾基本都看不太出来，只当她们是闹着玩儿，直到一次课间，席瑾被人堵在班门口表白
旁边都是起哄的人，姜与眠站在席瑾边上，看着席瑾通红的脸颊，双拳不自觉地攥紧。虽然最后席瑾拒绝了她，可是自那以后，就像是洪水泄闸一样，隔三差五地就有人跑过来跟席瑾说一些有的没的，虽然席瑾每次都是无情拒绝，但是姜与眠却越来越心烦
席瑾越受欢迎，他就越憋闷，即便再迟钝他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了。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嫉妒，可是别的朋友受女孩儿欢迎，他也只是跟着开开玩笑，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只有席瑾，每每看到有女孩儿给他送东西，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一那年
青春懵懂的时候，男孩子们总会聚在一起看些小电影，姜与眠也凑过去看了看，不解地问，“有什么好看的？”
“多好看啊，身材又好还白”
姜与眠心道，“还能有席瑾好看？”
这念头一出来，姜与眠心头一跳。巧的是周末章慧慧和孟清丽约着去海边玩，两家人都去了，姜与眠看着身穿泳裤的席瑾，心里燥的厉害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看见席瑾的身体，两个人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可是姜与眠今天心里乱七八糟的。男孩子到了高中身体正是发育的时候，席瑾比旁人还要发育的快些，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了，如今穿着黑色泳裤在沙滩上打排球，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才没半个小时，已经有好几拨女孩从他们身边来回走了好几次了，姜与眠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关注着席瑾，看着他高挑的身材又不禁联想起刚才更衣室里看到的，那条黑色内裤包裹的地方更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胡思乱想了一天，晚上却更荒唐，他梦遗了，主角还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第二天早上看到席瑾的时候，姜与眠都不敢和他对视，内心愧疚的要死，自己怎么能这样？
从那天开始姜与眠就开始躲着席瑾，尚且年少的他根本不了解男生和男生之间除了友情以外别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他开始不敢看席瑾，不敢跟他说话，可是躲了席瑾几天自己的症状不仅没好转，而且还更加严重了。其实本来平时还好，可这一下把自己架起来之后，让他根本按捺不住想关注席瑾的心，尤其是席瑾和别人的亲近在他眼里更是碍眼极了
两个人本来是一个学校一个班，家里又亲近，平常基本都是形影不离的，姜与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还特别抗拒席瑾的靠近，席瑾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他趁着周六晚上两家聚餐的时候把姜与眠堵在了厕所
“席…席瑾”姜与眠洗完手刚想回去就被闯进来的席瑾堵在了里面，他现在看见席瑾心虚得很，直觉他是来说自己躲着他这件事儿的
席瑾进来之后利落地给门落了锁，双手抱在胸前面色不善地看着姜与眠，“说说吧”
“说什么？”姜与眠还想挣扎一下，装听不懂
席瑾显然被姜与眠的装傻行为弄得憋闷，语气不佳地啧了一声，“你为什么躲我？”
“我？我没啊”姜与眠心虚地低下头，“我就是最近…有点忙”
席瑾不屑地嗤了声，“屁”
“你这人怎么骂人啊？”姜与眠最近本来就觉得憋屈，听了席瑾的话更委屈了，“不能好好说话啊”
席瑾倒笑了，“我倒是先跟你好好说啊，你也得给我机会啊。我连你面都见不着，还说话呢？”
姜与眠本来就不占理，此时更是紧紧的抿住嘴唇不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着，席瑾看着一脸倔强的姜与眠终究是没忍住
无奈地说，“眠眠”
姜与眠闻言颤抖了下，“干…干嘛？”
“你到底在闹什么？”席瑾想了几天也搞不懂为什么去了趟海边姜与眠就开始躲着自己，只能依靠之前的经历来推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可能哪里惹到了姜与眠，所以他在闹别扭
姜与眠很想说自己没有闹，自己只是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可是他看着席瑾真诚询问且担心的表情时，嗓子却像封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席瑾越关心他，他越觉得愧疚，觉得自己不能这样
“我…我就是，就是…”姜与眠实在编不出来，急得脸通红，双手紧紧扣着洗手台的瓷砖
席瑾看姜与眠脸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喊道“你该不会是…”
“我不是！”姜与眠下意识的反驳
“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席瑾疑惑道，“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那天海边跟我要微信的那个女孩儿吧？”
“啊？微，微信？”这下轮到姜与眠疑惑了
“对啊，那天那女孩跟我要微信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边上看着吗？”席瑾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对，“怪不得你当时死死地盯着我，知道我拒绝人家你才走”
见姜与眠没反驳，他向前走了一步，走到姜与眠面前，“你还真喜欢她啊？”
“啊，没，没有，就是有点儿好感罢了”姜与眠反应过来，顺着席瑾的台阶应了下来
“她有什么好的？还没我好看呢？”席瑾嘟嘟囔囔地说着
姜与眠心里还有点乱，没听清席瑾在说什么，现在也没心思去问，只想拉着席瑾想回客厅去。两人出来这么长时间，平常还好，他打个哈哈就过去了，现在他心思不一样了，生怕别人觉得他俩有问题
他拉着席瑾的衣袖往外走，“走吧走吧，一会儿我妈该催了”
事情说开了，席瑾心情也好了不少，慢悠悠地说，“着什么急啊？我还没上厕所呢？”
“你还真是来上厕所的？”姜与眠震惊地说
“当然啦”席瑾坦坦荡荡地脱下裤子，姜与眠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见了前几天被包裹在黑色内裤下的东西
“你你你，你要死啊？”姜与眠慌忙捂着脸转过去
不同于姜与眠的慌张，席瑾淡定地扶着自己的东西开始上厕所，“我咋啦？大家都是兄弟，怕啥的？”
可是现在的姜与眠一点儿刺激都受不了，他一看到那东西就想到自己那天晚上做的梦，想起他在席瑾手下的颤抖和席瑾那东西在他腿间摩擦带来的热度
他越想越脸红，生怕一会儿被席瑾发现他的不对，赶紧逃也似的出去了，“我，我先回去了”
席瑾没来得及拦他，只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念叨着，“这是又咋了”，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难道是嫉妒我？”
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直男席瑾没再多想，提好裤子就出去了
两个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状态，只是姜与眠到了学期末还是忍不住去了医院忐忑地挂了心理科
“什么？我真的没病？”姜与眠有些不解，耳垂不禁染上了红色，“那我为什么…？”
接诊的医生阿姨显然经历得多，温柔的笑着说，“你只是有喜欢的人罢了”
最温柔的脸却说出了让姜与眠最震惊的话
“不是，那个周医生，我可能是没说清”姜与眠赶紧解释，“我梦里…也是个男生”
看着面前表情纠结，双手因为紧张羞怯而紧紧抓住书包背带的小男生，周医生依旧温柔亲和地说到，“不只是梦，还有你说的那些举动都是你喜欢他的表现，其实青春期蛮正常的，不用太纠结的”
“可是我…”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得了解一下，男生和男生之间也可以谈恋爱的”周医生表情认真了起来，“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早，只是你现在这个情况呢，我希望你不要再过度纠结于你喜欢的人和你一样这个问题，这样你的心理负担会很大，长此以往对身体也不好。如果你实在心里别扭的话可以去和那个男生聊一聊，你们关系不是蛮好的”
“不，不用”姜与眠赶紧阻止道，“我能自己调节好”
“好”周医生笑道，“那还有问题的话记得来找我”
“好”姜与眠应了声，恍恍惚惚地回了家
冷静下来的姜与眠脑子里的想法是，原来我真的喜欢席瑾？
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之前的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释。比如自己为什么对席瑾的那些桃花不爽，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主的被吸引，为什么…自己会做那样的梦
可是…
哎呀，还不如不知道呢，以后怎么办啊？他该怎么面对席瑾啊？
于是，他又开始躲席瑾了
这次可能是有经验了，席瑾刚被晾了两天就直接去家里找了姜与眠
“诶，小瑾来了”章慧慧敷着面膜开门道，“怎么没提前说啊？”
“慧姨好，眠眠在家吗？”席瑾虽然心急但还是礼貌地跟章慧慧问好
“在楼上呢，正好这都快六点了，一会儿就在慧姨家吃饭吧”
“好，那慧姨我先上去找他了”席瑾急匆匆的上了楼
“这孩子走路慢点儿啊，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哦”章慧慧冲着席瑾的背影喊到
席瑾一口气儿跑到了姜与眠的卧室门口，有些重的敲了敲门
姜与眠正在床上躺着看书，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章慧慧有急事叫他，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去开门了
“席瑾？”他下意识的把手中的书藏到了身后，“你怎么来了？”
席瑾倒没注意姜与眠的小动作，只是看到了他光着的脚丫。姜与眠的脚本来就白，现在因为紧张而紧紧地揪在一起，显得十分可怜
“怎么不穿鞋啊？夏天也不能这样啊”席瑾说道
“啊，我，我没注意”姜与眠说着又噔噔噔地跑回去穿鞋，顺道把那本书藏进了被里
席瑾也跟着进了屋，看着姜与眠穿好鞋转过来才开始说话
“你来干嘛啊？”姜与眠心虚地问道，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现在只能装傻
席瑾看着姜与眠心虚地小样子，语气更加不好，走到姜与眠身边一屁股坐到他床上
“你还装！说吧，这次为什么躲我？”
见席瑾是真生气了，而且怕他翻出被里的书，姜与眠更心虚了，“我没躲你，你先起来…”他实在是没编好理由，席瑾来得又急
“呵，编不出来了吧”席瑾没好气地说，“上次你躲我是为了那女孩，我这几个月连跟女孩说话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躲我啊”
姜与眠说不出话来，席瑾看着一脸不想交流的姜与眠，心里不禁憋闷，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席瑾还是忍不住，放缓了语气
“眠眠”
“你，你干嘛呀”姜与眠被这一声“眠眠”叫得心里发慌
“你总要告诉我原因，我才能改正啊”席瑾有些无力地说
姜与眠听着更愧疚了，嗓子更是像被糊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姜与眠的沉默更让席瑾心里泛起一阵苍白的悲伤
“算了，我先走了”
席瑾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
姜与眠看着席瑾的背影，到底是没有伸出阻拦的手，落寞的看着席瑾走了
从那以后，席瑾再没有主动找过姜与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