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 悄悄消失的玻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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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哈利在和一条蛇说话！”莱姆斯极度震惊地说。
“难以置信，哈利是个蛇佬腔？”西里斯问。
“是的，”莱姆斯低声说道，“在去年的《预言家日报》上，还记得吗？丽塔·斯基特在第三个项目前写的。这也是魔法部不信任他和邓布利多的原因之一——你没看？”莱姆斯问，“我想起来了，我不认为你能在逃亡途中拿到很多报纸。”
西里斯摇摇头。“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西里斯质问道，并把丽塔·斯基特加进了他的仇恨清单，“为什么我们非要从别的什么地方知道而不是他自己告诉我们这一切？”
“我不能责怪他。多年来，他从不费心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没人在乎。我想也许他只是不知道我们是否会和那些人一样。对他来说，向别人敞开心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莱姆斯分析道。
“这太可笑了！我才不在乎他能不能和蛇说话。对我们来说这根本无所谓！”西里斯又吼了起来。
“我们知道……但是哈利知道吗？”莱姆斯回答。
“什么？他难道没意识到我们有多在乎他吗？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他！”
“我明白，西里斯。但我认为哈利不知道这些。”西里斯再次张嘴想抗议，但莱姆斯打断了他的话，“听我说。看看他不得不忍受什么，西里斯。你真的能责怪他这样想吗？我们不在乎他有什么样的能力……他所能做的任何事都不会让我们讨厌他或轻视他，但他在德思礼家中一直受到完全相反的待遇。①那栋房子里没人关心他。所以他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西里斯每过一秒都更像一个杀人犯。“那就这样吧。我会让德思礼们受苦的，哪怕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知道，我会帮你的。”
【别的不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哈利问。
巨蟒甩着尾巴猛地拍了一下玻璃窗上的一块小牌子。哈利仔细看了一下。
蟒蛇，巴西。
“那边不错吧？” 】
“至少他很有礼貌。”莱姆斯轻声说道。
西里斯发出一声大笑：“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当哈利和一条蛇说话时注意他的社交礼仪的人。”
【巨蟒又甩尾巴猛地拍了一下那块牌子，哈利继续读道：这是本动物园内繁殖的样品。
“哦，我明白了——这么说你从来没有到过巴西？”
当巨蟒正在摇头回答时，哈利背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叫，哈利和巨蟒都吓了一跳。“达力！德思礼先生！快来看这条蛇！你决不会相信它在做什么！”
达力摇摇摆摆地赶紧朝他们走过来。
“别挡道。”他说，朝哈利胸口就是一拳。哈利惊讶不已，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
“够了！当我们拜访那群混蛋的房子时，我要杀了那个小崽子！”
莱姆斯也同样愤怒，但至少他还在尽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随后发生的事，因为来得太突然，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皮尔和达力一下子紧贴在玻璃上，马上又惊恐万状，大喊大叫，连蹦带跳往后退去。 】
他们坐直了，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了？”
【哈利坐起来，大口喘气；蟒蛇柜前的玻璃不见了。巨蟒迅速地伸展开盘着的身体，溜到地板上——整个爬虫馆的人都尖叫着，向出口跑去。 】
“那群男孩还好吗？”莱姆斯担心地问道。
“谁在乎？”
【当巨蟒溜过哈利身旁时，哈利清清楚楚地听到一个咝咝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是从巴西来到这里的……多谢，我走了。”】
“很高兴知道蛇也有基本的社交礼仪。”莱姆斯陈述，西里斯翻了个白眼。
【爬虫馆的管理员深感震惊。
“可这玻璃，”他不停地叨叨，“这玻璃到哪里去了？” 】
“也许你没注意到，”西里斯恼火地说，“但是相比起玻璃不见了，我会更担心蛇！”
【动物园园长再三道歉，并亲自给佩妮姨妈泡了一杯加糖的浓茶。皮尔和达力只在一旁胡言乱语，东拉西扯。其实就哈利所看到的，除了巨蟒从他们身边溜过时，跟他们闹着玩，拍打了一下他们的脚后跟，别的什么也没有做。可当他们坐上弗农姨父的汽车后，达力讲起他的腿如何如何差点儿被巨蟒咬断，皮尔则赌咒发誓说这条巨蟒想把他缠死。】
“太糟糕了。”西里斯遗憾地说。
莱姆斯笑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当皮尔镇静下来以后，他突然说：“哈利还跟它说话呢，是不是，哈利？” 】
西里斯摇摇头：“哦，不。”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给他找麻烦，”莱姆斯愤怒地喊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狠心的混蛋，这就是原因。”
【弗农姨父一直等到皮尔安全离开他们家之后才开始跟哈利算账。他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勉强说了一句：“去——碗柜——待着——不准吃饭。”】
“这本书刚刚是说哈利没有饭吃吗？”莱姆斯愤怒地质问。
西里斯盯着那本书，看起来像是想把它烧掉：“难怪他这么瘦。难道他没有在那所房子里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吗？”
莱姆斯怒火中烧。越来越难控制住内心狼人的那一面。他咬紧牙关，眼睛变成琥珀色②，手指也开始不自觉地弯曲……他渴望着去诅咒那些德思礼一家，直到他们失去一切。
西里斯吼道：“我再也不在乎邓布利多说什么了。我不在乎他在那所房子里是否安全。如果我是哈利，我宁愿面对伏地魔，也不愿生活在那个地狱里。”
【就倒在扶手椅里了，佩妮姨妈连忙跑去给他端来一大杯白兰地。
哈利在黑洞洞的碗柜里躺了好久，一直盼望能有一块手表。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而且也不能肯定德思礼一家是不是睡了。等他们睡了，他就可以冒险，偷偷溜到厨房去找点东西吃。 】
西里斯微微笑了笑：“即使在那个年纪，他也有掠夺者的头脑，詹姆会感到骄傲的。”
莱姆斯报以苦笑。“我认为詹姆无论如何都会感到骄傲，”他说，“我知道我也是。”
西里斯低头看着他的手，承认他也是。不管哈利做了什么，或者将要做什么，西里斯知道他将永远为他的教子感到骄傲。③
【他还是个婴儿时，他的父母死于车祸。他记得，从那时起到现在，他已经在弗农姨父家生活了近十年了，那是十年苦难的生活。他已经不记得父母身亡时，他自己也在车上。】
“他们不是死于车祸。”西里斯咬牙切齿地发出嘶嘶声。
【有时躺在碗柜里长时间拼命回忆，会出现一种奇妙的幻象：一道耀眼的闪电般的绿光，前额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当西里斯看起来快要生病的时候，莱姆斯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他猜想，这就是那场车祸，但他不知道那道绿光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点也不记得他的父母了。姨父姨妈从来不提他们，当然，也不准他问。家里也没有他们的照片。】
“他可能直到去了学校才有机会知道他们长什么样，”莱姆斯虚弱地低声说道，“德思礼一家太卑鄙了。在父母的死因上对一个孩子撒谎……”
【在哈利年纪还小的时候，他经常做梦，梦见某一位亲戚突然来把他接走，可是他的梦从来没有实现。】
莱姆斯觉得有人把一柄生锈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而那一句话终于让西里斯受不了了。他崩溃了，他站起来，走到墙边，开始捶墙，同时他的身体因抽泣而颤抖。
“大脚板！”莱姆斯放下书喊道，试图让他停下来。
“这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应该去找邓布利多，告诉他保密人是谁。我却没告诉他——我是个白痴！”
“大脚板，你永远不知道彼得会背叛我们。你怎么会知道呢？”
“但是……如果我告诉邓布利多……哈利可能永远不会被送到那所房子里。我可能不会被抓进阿兹卡班！我本可以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一个他会像亲生孩子一样被爱和照顾的家！这都是我的错！”
他继续捶打墙壁，直到他的拳头开始流血，直到他开始被自己的眼泪呛住。
“西里斯，”莱姆斯说，“冷静下来。看看你，你太激动了。停下来，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试图把他带到炉火旁边的一把扶手椅上，但西里斯待在原地不动。
“你不明白，月亮脸……”他说，粗暴地躲开他，“哈利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关心他。如果我能为他做些什么，让他开心，我会马上去做……是的，我在他生命的前十二年里一直没能做到这一点，但我努力地想弥补我在他生命中的缺席。月亮脸，我真的很想……”他停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哈利现在的处境是我的错……我知道……”
“西里斯，那不是…”
“不，莱姆斯，它是！听着，如果我不是那样一个白痴——说服詹姆让彼得成为保密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哈利会有他的父母，我会有詹姆……每个人都会很幸福。”
西里斯又停下来，低下了头，“我欠哈利的，莱姆斯，为了发生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补偿他因为我而遭受的一切。但是……读到这里……关于我的错误对哈利真正的影响……当我被困在阿兹卡班的时候，我不能为他做的事……”他的声音破碎了，“很痛，月亮脸……真的很痛。”
莱姆斯看着西里斯把头转向一边，盯着炉火，脸色苍白。他为他的朋友感到心痛。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如此失落……如此受伤。房间里弥漫着一片尴尬的沉默，莱姆斯盯着西里斯，西里斯正盯着炉火。他似乎完全陷入了沉思。
“西里斯，你为什么不上楼去睡一觉？”最后，莱姆斯建议道，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沉默了，“我相信这之后你会感觉好一点的……”
“睡觉？莱姆斯，每当我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西里斯问，没有把他的目光从炉火上移开，“我看到了房子……他们的房子，在戈德里克山谷。我看到它被摧毁了，莱姆斯……二楼几乎全塌了……
莱姆斯的脸变白了。“我看见詹姆……躺在地上……”莱姆斯抓紧扶手椅的顶部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我看见莉莉侧躺着，一动不动，我看见海格把哈利带走……带到那个地狱……”当西里斯再一次看向他时，莱姆斯被迫深吸了一口气。西里斯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泪光。
“大脚板……”
“我杀了他们，莱姆斯……我几乎算是杀了他们……”西里斯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耳语，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西里斯……”当西里斯躲开他时，莱姆斯哆嗦了一下，“求你了，西里斯，你必须停下来……”
“我做了什么必须受到这样的惩罚呢，月亮脸？我做了什么，对詹姆和莉莉？”
“西里斯！西里斯！听我说！”莱姆斯喊道，他看够了他的朋友痛苦地自责。他抓住西里斯的手腕，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请听着，西里斯。这都不是你的错！彼得选择了这样做，没有人猜到他会背叛我们。如果你早知道，你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不怪你，哈利也不怪你。”
“你怎么知道？”西里斯问道。
“我就是知道，西里斯。我知道哈利对你的看法。他需要你，西里斯。”
“他有他的朋友。他需要我做什么？”西里斯不情愿地说。
“你不一样，西里斯，”莱姆斯解释道，“你是他的家人。”
“他不这么认为……”
“是的，他就是这么认为。”莱姆斯打断他，“我看得出来。你也看得出来，如果你不是那么迟钝的话。”
“这不是重点，哈利不应该和那些怪物在一起。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把他留给你？”
莱姆斯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亮脸？哈利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莱姆斯悲伤地摇摇头，“当他被留在那里时，我不被允许去看他。魔法部不想让狼人危及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狼人收//养孩子是违法的。而且邓布利多告诉我，哈利在收到信之前不能和我们的世界有任何联系。”
“即使你是狼人，他和你在一起也会比和那些混蛋在一起好得多！”西里斯喊道。
莱姆斯坐下来，用手捋了捋头发：“我什么都试过了！但是没人会听我的！”
西里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使劲揉眼睛以至于看到了星星……他陷入了残酷的现实。哈利被留在一个没有人关心他的家里，受到了很大伤害。西里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确实有一些想法——关于当他们读完这本书后，他会对老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果他们能完成的话）。
他弯腰捡起书来，自己读完了最后一页。
【德思礼一家是他惟一的亲戚。可有时候他觉得(也许是盼望)街上的陌生人似乎认识他。而且，他们都是些非常奇怪的陌生人。一次他跟佩妮姨妈和达力上街买东西，就有一个戴紫罗兰色大礼帽的小个子男人向他鞠躬行礼。佩妮姨妈怒冲冲地追问哈利是否认识那人，之后就把他和达力赶出商店，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另外一次在公共汽车上，一个放荡不羁、穿一身绿衣服的老太婆笑眯眯地向他招手。还有一次，一个穿紫色拖地长袍的秃头男子在大街上竟然跑过来跟他握手，之后一句活没说就走开了。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哈利想更仔细地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嗯，那一定很令人毛骨悚然。”西里斯低声说，试图缓和心情。
没什么用。
【在学校里，哈利没有一个朋友。大家都知道，达力一伙最恨的就是穿松松垮垮的旧衣服、戴一副破碎眼镜的怪人哈利波特。谁也不愿意去跟达力一伙作对。】
“他被欺负了。”莱姆斯低声说道。莱姆斯吓坏了。他非常清楚因为一些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被欺负和被取笑是什么感觉。因为他的长相和他的“秘密身份”……人们会如何看不起他——即使是现在。一想到哈利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他就像腹部被狠狠打了一拳。
西里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的感受。他在学校的时候，总以捉弄人为乐。他现在并不以此为荣……但是听到这些话……那种被取笑和被欺负的感觉……那种从来没有人倾听……甚至没有人关心你的感受的感觉。
哈利从未做错过任何事，但他被取笑和欺负，因为他与众不同。知道了他的教子经历了他年少时强加给别人的事情后他彻底病了。他想蜷缩在岩石——不，比岩石更低的东西——底下，然后静静死去。④
“所有这些章节都是为了让我觉得自己比食死徒好不到哪儿去吗？”莱姆斯绞着双手问道。
“它们最好不要！”西里斯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因为前两章我已经打算杀死邓布利多了。”
莱姆斯点点头：“也许我会帮忙。我想从这些书中搞明白一些事情！”
“你可以读下一章。”西里斯边说边把书递给他。
莱姆斯翻开下一章，读道：“第三章：猫头鹰传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5章 悄悄消失的玻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