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0章 破釜酒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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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标题，亚瑟看着插图笑了——上百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互相厮打着，破碎的书页四处飞舞。
“又怎么啦？”唐克斯好奇地问道，亚瑟把摊开的书举起来，大家凑上前一起端详那幅画。
“更多的《妖怪书》吗？”金斯莱带着几分调侃问道，“看来今年有不少人选修海格教授的保护神奇动物课哈？”
“他就非得选一本拿主人当磨牙棒的书，对吧？”莱姆斯忍俊不禁。亚瑟只是耸了耸肩，一言以蔽之：“要是他不这么做，他还叫海格吗？”说完，他收回手中的书，开始读了起来。
【过了几天，哈利才习惯了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奇特的自由。以前，他从来不能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想德思礼是怎么对待他的，这一点儿也不让我感到意外。”西里斯咬牙切齿地说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不知怎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苍老了许多。
莫丽不高兴地叹了口气，一想到像佩妮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自称母亲，她内心那股熟悉的愤怒之情再度涌起。
【现在，他甚至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是在对角巷内，而这条长长的卵石街道上布满了世界上最诱人的巫师商店。哈利一点儿也不想违反他对福吉的承诺，重新回到麻瓜世界里去。
哈利每天早晨在破釜酒吧吃早饭，他喜欢打量其他的顾客：从乡下来的怪模怪样的小个子女巫，大清早出来买东西；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巫，为《今日变形术》上的最新文章展开辩论；不修边幅的巫师；吵吵闹闹的小矮人……一次，还有一个活像老巫婆的人，裹在一件厚厚的带巴拉克拉瓦盔式帽的羊毛大衣里，要了一盘生肝。】
“所以这次没人打扰哈利了？”莱姆斯略带惊讶地问道，他还记得前两本书里，哈利每次去对角巷，无论走到哪家商店都会被人群团团围住。
“大概是因为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有高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吧，”唐克斯耸了耸肩说道，“我的意思是，他又不会跑过去嚷嚷‘嘿，大家看过来！我是哈利·波特！’”
“这样对他挺好的，”西里斯点点头，“我想我们现在都十分清楚——”他边说边狠狠地瞪了西弗勒斯一眼，“哈利只想一个人待着。他讨厌自己的名声和随之而来的关注。”
西弗勒斯懒得搭理他。好吧，也许波特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爱出风头、傲慢自大、在城堡里上蹿下跳的混小子——但他可没打算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他确信自己会在这本书里找到一些内容，来证明他对那个男孩的恶劣态度是合理的。
【吃过早饭，哈利便走进后院，掏出魔杖，敲敲垃圾箱上边从左边数的第三块砖，然后退后一步，看着对角巷的大门在墙上洞开。
在那些漫长的阳光灿烂的白天，哈利就在那些商店里逛进逛出，在咖啡屋外色彩鲜艳的太阳伞下吃饭。和他一起用餐的顾客互相拿出购买的东西给对方看（“老伙计，这是一台望月镜——再也用不着摆弄月亮图表了，是不是？”）】
“真的吗？”莱姆斯饶有兴趣地凑近了些，像一个眼巴巴盼着妈妈给自己买新玩具的小孩子，“听上去既实用又神奇呀。”
西里斯笑了起来。“对你的变形应该挺有帮助的，月亮脸教授。等你下次过生日，我就送你这个啦。”他保证道，莱姆斯涨红了脸，赧然一笑。
疯眼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关于月亮的线索……有意思……”他用那只魔眼盯着莱姆斯，心里琢磨着，“谁能想到呢？那一年学校还真聘请了个狼人来当教授……多么富有戏剧性……”
【或者谈论西里斯布莱克的案子（“从我个人来说，他没有回到阿兹卡班以前，我是不会让我的孩子单独出门的”）。】
西弗勒斯遗憾地叹了口气，想象着布莱克滚回阿兹卡班的画面……哦，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亲手把他送回去啊……在他看来，那里才是布莱克该待的地方。他死死攥住拳头，冷冷地瞪了西里斯一眼——毕竟，莉莉的死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老老实实当那个该死的保密人，这一切压根儿就不会发生。
又或者……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愧疚甩得一干二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布莱克，让他生出了某种残忍的快意——仿佛这样做就能驱散他内心的负罪感。
【哈利再也不用躲在毯子底下，打着手电筒做家庭作业了。现在他可以坐在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外面明亮的阳光里，完成他的那些论文，福洛林·福斯科有时还会帮他的忙，他不仅知道许多中世纪焚烧女巫的事，还每过半小时就给哈利一份免费的冰淇淋。】
唐克斯眼馋地哼哼着。“梅林，请赐我一个圣代吧。”她小声嘟囔，被脑海中的美味勾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莱姆斯被她孩子气的话语逗笑了，他扭头对西弗勒斯说：“看到了吗？哈利实际上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作业？”
西弗勒斯抛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说道：“呵，只是偶尔罢了。而且他就算做了，成绩也一塌糊涂。”
“你怎么知道他在别的科目上得了多少分？”西里斯冷声质问，“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教他一门课；而且我敢打赌，你连一次公正的评分都不肯给他。”
“我只是按他应得的分数给分而已。”西弗勒斯近乎傲慢地反击。莱姆斯摇了摇头，无奈地与众人对视，神情苦恼，大家也对斯内普的倔脾气没辙。亚瑟耸了耸肩，露出一副“咱们迟早能把他掰过来”的表情，然后决定接着往下念。
【哈利从古灵阁的地下金库里取出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把钱袋重新装满之后，就需要用很大的毅力克制自己，不要把钱一下子花光。他必须不断提醒自己他还要在霍格沃茨上五年学，提醒自己向德思礼夫妇要钱买魔法书会是什么滋味。他忍住了没买那套漂亮的纯金高布石（一种很像弹子游戏的巫师玩具，那些石子会朝输了分数的人脸上喷射一种难闻的液体）。一个大玻璃球里精美的星系活动模型也让他非常动心，如果买下来，就用不着再去上天文课了。】
西弗勒斯惊讶地抬起头，他正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波特居然真有“自制力”这种东西。西里斯的想法则截然不同：“买吧哈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早该学着多宠宠自己了！”①
【但是对他意志的最严峻考验，出现在哈利来到破釜酒吧一星期后，在他最喜欢的商店——魁地奇精品店里。】
“当然会出现在那家店里，”莫丽一脸“我就知道”地摇了摇头，“小男孩们……”
“嘿，有些东西是小男孩们永远都戒不掉的。”西里斯咧嘴一笑，心中隐隐猜到了哈利面临的“最严峻考验”是什么。
【哈利想知道店里围了那么多人在看什么，便侧身钻了进去，挤过那些兴奋的男男女女的巫师，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刚搭起来的台子，上面放着一把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气派的扫帚。】
西里斯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他很确定哈利会对那把飞天扫帚爱不释手，而听到教子早在旧扫帚被毁前就对它这般心心念念，令他的喜悦之情更上一层楼。②
【“刚出来的……样品……”一位方下巴的男巫告诉他的同伴。
“这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扫帚。是吗，爸爸？”一个比哈利年幼的男孩摇晃着父亲的胳膊，尖声问道。
“爱尔兰国际俱乐部刚下了订单，要买七把这样的精品！”店主告诉大家，“它们可是本届世界杯的抢手货啊！”
哈利前面一个大块头女巫挪开了，哈利终于看见了扫帚旁边的标牌：
**火弩箭**】
西里斯兴高采烈地一合掌：“好耶！”
莱姆斯和唐克斯被他的热忱逗得捧腹大笑，莫丽却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世上有很多事物她始终参不透——魁地奇和男孩们对它的痴迷，当仁不让地名列榜首。
【本款最新高速飞天扫帚采用流线型设计，优质白蜡木柄，钻石打磨，注册号码手工镌写。扫帚尾部每根精心挑选的白桦树枝都磨成流线型，使扫帚具有无与伦比的平衡性和精妙的准确性。火弩箭能在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并能体现魔力般的制动功效。价格面议。】
“我要是能有一把该多好，”唐克斯又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我用的还是一把彗星260呢。”
“‘价格面议③’？”金斯莱问道，尽管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通俗地说，就是做好要花一大笔金加隆的准备。”亚瑟了然地回答，略带失落地轻叹一声。
唐克斯思忖片刻，看向西里斯，变出了一双大大的、忽闪忽闪的棕色狗狗眼，可怜巴巴地央求④：“西里斯，我的生日快到了，而且我可是你外甥女喔......”
西里斯朗声笑道：“好吧，我差不多也欠着你十二年的生日礼物呢......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
她冲西里斯粲然一笑，与此同时，莱姆斯却因无力为她购置如此昂贵精美的礼物而黯然垂首——他蓦地惊觉，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莱姆斯正想甩甩脑袋清醒一下，亚瑟恰好结束了与金斯莱的对话，重新捧起书来。
【价格面议……哈利不愿意去想火弩箭要卖多少钱。他一生中从没有这样渴望过得到某件东西——】
“我就知道他会喜欢。”西里斯自豪地笑道。他花了很长时间挑选一份完美的礼物，而火弩箭无疑是最佳选择。但越是细想，他脸上的喜色却渐渐褪去了。
他低头盯着破旧的地毯。虽说他庆幸自己至少还有机会送给哈利一份真正特别的礼物......可他多么希望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也能尽到这份心意。想到詹姆和莉莉无法陪伴他们唯一的儿子长大，而德思礼这样的人渣担此重任却毫不珍惜，熊熊怒火便席卷了他的全身......
不是！有幸担此重任的，不是这世上最善良体贴、最可敬可爱的两个人……而是有史以来最傲慢、最自私、最冷漠、最残忍、最无情的几个麻瓜！凭什么呢？就算哈利烂在臭水沟里，那家人怕是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⑤
西里斯在手头那份不断增长的“德思礼罪状清单”上又狠狠记了一笔。
【但是，他用他的那把光轮2000没有输过一场比赛。既然已经有了一把很好的扫帚，有什么必要把他的古灵阁地下金库搬空，来买这把火弩箭呢？哈利没有去问价钱，但是从那以后，他几乎每天都到店里去，只为了看看火弩箭。】
“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莱姆斯无所谓地点点头，“我的意思是，他不过是多看几眼嘛。”
“用不着这么沮丧，”西里斯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他很快就会得到一把啦。”
【不过，有些东西是哈利必须买的。他到药店去添置了魔药课所需的配料，而且他校服的裤腿和袖子都短了几寸，他便到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买了新的。】
“孩子们长得可真快啊。”莫丽感慨道，其他几人也不免有些惆怅地点头附和。
【最重要的是，他要购买新课本，其中包括两门新课：保护神奇动物课和占卜课。
哈利朝书店的窗户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店里平常都陈列着铺路石板那么厚的烫金魔法书，可现在玻璃后面放着的是一个很大的铁笼子，里面关着大约一百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这些书全都纠缠在一起，气势汹汹地互相厮打着，像在进行激烈的摔跤比赛，破碎的纸片到处飞舞。】
“想必它们很乐意为你和孩子们美好惬意的睡前阅读时光出一份力。”西里斯戏谑道。
“我敢说书店经理一定爱死这差事了，”莱姆斯笑着用手捋了捋灰白的头发，“记得有次他订了几百本《隐形术的隐形书》，结果连一张纸都没找着。”
“他简直要气疯了，”西里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力点头，想起了六年级开学前在对角巷打听到的“隐形书传奇”，“他说他给那些用这种‘书’骗他的人，”说到“书”时他用手指在空中比了个引号⑥，“寄了几封‘诅咒吼叫信’——音量放到最大，以至于等信纸吼完最后一句，收信人的耳朵准会皱成葡萄干。”
大家都笑起来，暂时忘记了他们正被战争的阴云笼罩着，几乎相信了世界一切安好……直到亚瑟不得不出声打断这片刻的宁静。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书单，第一次好好看了看。《妖怪们的妖怪书》被列为保护神奇动物课的课本。哈利这才明白海格为什么说它会派上用场。他觉得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海格要他帮着对付某种吓人的新宠物呢。】
“拜托告诉我，海格现在总该明白了吧——他的宠物就是害得哈利、罗恩和赫敏陷入困境的罪魁祸首。”莫丽几乎是恳求般地向众人开口。
金斯莱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如实说道：“我对此持怀疑态度。不过海格并没有恶意……”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指望他自己明白过来吗，”疯眼汉用百无聊赖的语气嗤道，“往好里想，至少他让生活不那么乏味无趣了。”
【哈利走进了丽痕书店，经理三步两步走上前来。
“霍格沃茨的？”他唐突地问，“来买新课本？”
“是啊，”哈利说，“我需要——”
“闪开。”经理不耐烦地说，把哈利搡到一边。他戴上一副很厚的手套，操起一根布满节疤的大拐棍，朝着《妖怪们的妖怪书》的笼门走去。】
“哎哟，他可真够粗鲁的，”唐克斯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是说，如果他还想招揽回头客，态度总该礼貌点儿吧。”
“他怕不是认定了哈利要买一本妖怪书，”亚瑟推测道，“所以想速战速决吧——毕竟稍不留神，那些书就会咬掉你的手指头。”
【“等等，”哈利赶紧说道，“那种书我已经有了。”
“是吗？”经理顿时显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是的，”金斯莱平静地指出，“假设你等他说完，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谢天谢地，今天上午我已经被咬了五次——”
一声响亮的哧啦划破了空气，两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揪住第三本，把它扯成了两半。
“住手！住手！”经理喊道，把拐棍捅进铁笼，敲打着那些书，好使它们分开，“我再也不进这些货了，再也不了！真是闹得一团糟！那次我们买了两百本《隐形术的隐形书》——花了一大笔钱，后来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我还以为不会有比那更糟糕的呢……】
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看来他还在为这事儿耿耿于怀呢。”西里斯哼道，眼里笑出了泪花。
【那么，你还想要些别的什么吗？”
“是的，”哈利低头看着书单说，“我需要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写的《拨开迷雾看未来》。”】
“我忘了他还选修了占卜课，”西里斯若有所思地喃喃，“奇怪，我还以为他讨厌那门课呢。”
“他确实讨厌。”莱姆斯会意地点点头。他还记得西比尔总把那孩子的“死亡预言”挂在嘴上，想想吧，这话谁听久了不觉得膈应？
【“啊，开始上占卜课了，是不是？”经理说着，脱掉手套，领着哈利走进商店后面，那里有个角落专门放着占卜方面的书。一个小桌子上堆满了《预言无法预言的：使自己免受惊吓》《破碎的球：当厄运来临时》之类的大部头书。
“给，”经理爬上楼梯，取下一本黑封面的大厚书，“《拨开迷雾看未来》。很好的指南，教你学会所有最基本的占卜方法——看手相，水晶球，鸟类内脏……”
但是哈利没有听他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小桌上陈列的另一本书上：《死亡预兆：当你知道厄运即将到来时该怎么办》。
“噢，换了我可不会读那本书。”书店的店员看看哈利盯着的书，轻描淡写地说，“读完以后，你不管在哪儿都能看到死亡预兆，这足以把人吓死。”
可是哈利还是盯着那本书的封面；上面是一条有熊那么大的黑狗，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睛。奇怪，它看上去是那么眼熟……】
斯内普朝西里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对此十分满意：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似乎代表着死亡——而不是什么令人赞叹或象征美好的动物。⑦
莱姆斯回想着书中对大黑狗的描述，以及西里斯变形后的模样。他从未细想过，然而此时此刻，他猛地意识到，大脚板的确跟“不详”极为相似。莱姆斯再怎么抗拒，也不得不承认特里劳尼说对了——那年哈利的身后一直跟着“不祥”。但他旋即莞尔，心想：“不过这‘不祥’绝无可能伤害他。”
西里斯一定也在想这事儿，因为他突然变形，吓了大家一跳。只见男人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酷似“不祥”的大黑狗。一条巨大的、皮毛乌黑的猎犬，却有着西里斯那充满智慧与情感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众人。他吠了几声，然后变回人形，求证道：“我真长‘不详’那样？”
“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唐克斯笑嘻嘻地回道。
西里斯冲她做了个鬼脸，对自己变形后象征着邪恶的事实有些抵触，这时金斯莱接过话头：“但是‘不祥’同样被视为保护者。我听说，再没有比这条大黑狗更加可靠的护卫了。”
西里斯琢磨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地宣布：“我喜欢这种说法。”
“我也是，”唐克斯想了想，说道，“嘿，西里斯？有个混蛋傲罗实习生老找我麻烦。你能不能变成大脚板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个魂飞魄散呀？”
西里斯又咧嘴一笑：“那可就……棒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第10章 破釜酒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