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境》林与珊

9、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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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指勾了勾小铃的下巴，许川和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理智道：“回来再说。”

　　不然这纸笔哪辈子才能拿过来，他怕是一整天都走不掉了。

　　小铃拉着脸让开地方，蜷在一旁默不作声。许川和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杂草，伸手按住小铃的头发，宠溺地揉了揉：“乖乖等我。”

　　三番五次被拒绝，小铃赌气不看人，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又舍不得放开，矛盾地捏着许川和细长的指节：“我会听话的。”

　　许川和活了十八年，从没如此心软过。小铃就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许川和心尖，便能在他心湖上掀起惊涛骇浪，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神经。

　　夏风呼啸耳畔，视野里景色跳闪，许川和朝着家中狂奔，步履不停，一秒也不肯耽误。

　　大步冲进卧室，抄起自己的笔袋和一摞钉好的草稿纸，许川和转身原路返回，心急地蹿入林间，将浓烈的阳光甩在背后。

　　当他望见坐在铃兰花丛里的那抹白色身影时，迅疾的步伐逐渐减缓，而后慢慢停立，许川和弯下腰，双手撑膝大口喘息，拼命汲取着新鲜的氧气。

　　小铃焦急地朝他奔来，离近惊呼一声：“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呀？阿川，你的脸好红啊。”

　　“废话。”汗珠“啪嗒”砸在地面，洇出点点痕迹，许川和累得气喘吁吁，“大夏天跑马拉松，不热死才怪。”

　　话音未落，滚烫的肌肤突然触及一片冰凉，小铃捧着许川和的脸，问：“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一时着急劲儿使大了，许川和的嘴巴被小铃挤得撅了起来，模样滑稽。他含糊不清地回答：“好多了。”

　　小铃心急地问：“还有哪儿热？”

　　许川和随口道：“身上。”

　　小铃立刻开始动手脱/衣/服，许川和大吃一惊，一把攥紧对方扯松的领口：“你干什么！”

　　“帮你降温啊。”小铃一脸淡定地说，“你也脱了吧，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凉快了。”

　　许川和：……这样只会更热的。

　　严肃制止了小铃这一危险的行为，许川和调整完呼吸坐下身，面对着茂密的铃兰花丛，翻开草稿本，决定先拿它试试手。

　　小铃时而趴着、时而坐着，偶尔站立或走动，围转在许川和身边，注视着他画了一张又一张。

　　总是不能轻易掌控线条的流畅度，画出来的铃兰花显得毫无灵性，手腕僵硬，许川和继续将纸张翻页，丝毫没灰心，反而在一次次尝试中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写生，是可以耐心地去完成这件事的。

　　渐渐投入到绘画中，时间分秒流逝，转瞬光线暗下，白纸染上了夕阳的颜色，许川和这才回过神，已经是傍晚了。

　　放下铅笔，许川和转头寻找小铃，那人正在净湖边清洗采摘来的苹果，做事时的神态分外认真。

　　悄无声息地走到小铃身后，许川和刚想使坏，结果却是他先吓了一跳。

　　脸上被泼了一捧水，温度冰凉舒适，许川和潦草地抹了把眼睛，看清小铃的笑容，听见他问：“画完了吗？”

　　许川和回道：“嗯，画了很多张，都不是太满意。”

　　小铃说：“三十五张。”

　　许川和：“什么？”

　　“你今天总共画了三十五张铃兰花。”小铃将红润的苹果递给他，“越画越好，真的，你自己看不出来，但你进步的地方我都知道。”

　　许川和凝视着小铃的瞳眸，那里好似也有一汪湖水，干净得一尘不染，他很想沉溺其中。

　　见许川和不接，小铃举高苹果碰碰他的嘴唇，然而对方依旧没张口。“是嫌不好咬吗”，小铃犹疑地嘟囔一句，径自咬下一块，跑回湖边洗了洗，重新送到许川和唇前，“没沾着我的口水，你别嫌弃”。

　　许川和的目光愈发直白，眼底有欲/望在流动。

　　等待良久，小铃失落地垂下胳膊，抿唇问：“你怎么不吃啊，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呀？”

　　许川和仍是没反应。

　　“阿川，你别不理我。”小铃用眼神示弱，紧张道，“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

　　许川和软下面色，轻声问：“准备好接受奖励了吗？”

　　身形微顿，颧骨透红，银瞳一瞬明亮，小铃望着许川和，眉眼因开心弯起漂亮的弧度。

　　疼惜地抚摸小铃的头发，温热手掌滑落脸庞，许川和细致地欣赏少年的五官，缓慢压低脖颈，沉下眼睑。

　　晚风吹拂，余晖温暖，蝴蝶飞舞周身，小铃踮脚仰头，虔诚地去迎许川和的动作。

　　缩短的距离挤走暮光，当两片嘴唇覆在一起的时候，许川和彻彻底底地缴械投降。他认命地加深亲吻，小啄着、细吮着，继而蛮横地缠着小铃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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