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姚小馥

10、第 10 章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好比那日，浮华跌跌撞撞来到她房内，漂亮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祝辞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祝，祝辞，离国没了”
　　“长生他起兵谋反，吞并离国”
　　“当上新帝了”
　　祝辞的满腔爱意，随着窗外飘扬的玉桂花和浮华的这句话，一并散了。
　　直至今日，听浮华讲她才知道，原来顾承霁谋划了五年，为了报当初被遗弃之痛，为了他的春秋大业。
　　浮华说，她没想到顾承霁会对离国下手，顾承霁只告诉过她，朝中有部分君臣早就为他所用，他谋逆定能成功。
　　老皇帝不是突然暴毙的，太子一开始就被他所控，给老皇帝下了药，日复一日，毒素沉积，这才去世。
　　浮华紧紧抱着她，泪打湿她的衣衫，她一遍遍的说对不起。
　　其实浮华没错的，她也是个不知情者。
　　只是顾承霁，祝辞心脏皱的生疼，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同胞弟弟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离国的百姓和她的父母？
　　碧荷见祝辞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了然，她一直与私下的人联系。
　　祝辞看到碧荷像看到希望一样，急切的对上她的目光，祝辞不信，她才不信她的父王母后已经撒手人寰。
　　碧荷轻轻摇摇头，眼里的泪掉下来，她跪在祝辞跟前，哭得肩膀都在打抽
　　“公主，王上和王后，让您，让您代替他们，代替离国，好好活着”
　　碧荷泣不成声，那也是她的母国啊，都是些质朴美好的人儿，怎么一下子，就全没了呢。
　　祝辞心凉了
　　为什么都让她活着，她怎么活。

　　晚上果真有车来接她和浮华入宫。

　　“太子和娘娘关进宗人府了吗？”
　　“回陛下，安排妥当了”
　　“王妃来了吗？”
　　“王妃和浮华姑娘，都在路上了”

　　顾承霁的指尖轻抚着龙椅两侧，再也懒得掩饰眼底的张狂。
　　看见顾承霁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从骸骨直逼脊背。
　　他是踩着离国子民的尸体踏上去的啊，坐鲜血铺成的位子，不心寒吗？
　　浮华依旧执拗地红着眼望着顾承霁，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刻轰然破解，浮华突然明白，她喜欢的那个会温柔唤她纤纤的长生，早就死了。
　　“为什么，要灭了离国？”
　　浮华颤抖着发问，顾承霁只是皱了皱眉，略带训斥
　　“浮华，这边没你事，先下去”
　　他的目光，始终盯在大殿里垂着头的祝辞身上。
　　三人这样无声的对峙着，最终，浮华掩面哭着跑开了。
　　祝辞一言不发，眸中的恨意翻天倒海。
　　顾承霁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芊芊怎么不说话，我当上皇帝，芊芊难道不高兴吗？”
　　“臣妇祝陛下金安”
　　“芊芊该自称臣妾了”顾承霁放开祝辞
　　“我知道芊芊暂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如今，我能给芊芊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护芊芊一世长安，这般想想，离国的牺牲，便也不算什么了吧”
　　祝辞还是没说话，泪模糊了视线，她手心攥得紧紧。
　　“后天是我的生辰，我希望芊芊能早些回心转意，所以这几日我就不去看你了”
　　“来人”顾承霁招了招手，从殿外跑来两个小侍女“送皇后回寝宫好生照顾，还有，不许她今明两日外出”
　　“是”那两个小侍女搀住祝辞，她安静得有些异常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