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新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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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仪式在罗恩的焦灼等待中很快就过去了，他不停地揉着肚子，眼里对于晚餐盛宴的期待满得几乎溢出来。赫敏就很看不惯他这分心的模样：“罗恩，分院可比吃晚餐重要多了！”女孩不满地说。
罗恩可不管那些新生小萝卜头们分去哪个学院，他只知道他们在车上一扫而空的魔法零食此刻已经失去了它们那神奇的效力，大概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太不顺眼，导致他现在饥肠辘辘，简直比吃完他妈妈做的牛肉三明治后还要饿。
只等麦格教授收起分院帽和高脚凳，心急的男孩就抓起了刀叉，直瞪瞪地盯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金碟，什么也顾不上想了。
伟大的邓不利多教授果然如他所想，站起身张开双臂用美食欢迎他亲爱的学生们——
“我只说两个字，”他笑眯眯道，“吃吧。”
随着校长洪亮的话音落地，所有学生们都欢呼着拿起餐具。
只不过罗恩早就挖了一大勺土豆泥往嘴里塞了。桌上的美食应接不暇，总之，罗恩是怎么也看不够的；说起来不怕笑话，男孩每年对于霍格沃茨最期待的活动其实根本不是所有人最向往的、惊险刺激的魁地奇比赛；对于罗恩来说，丰盛的开学宴、万圣节宴、圣诞节宴……等等，才是他最期盼的环节。
因此专注于用各种美味食物填满自己肚子的罗恩，并没有十分留心自己朋友的交谈。在哈利和赫敏同尼克说起皮皮鬼时，他也就听了一耳朵，这回他的嘴里塞满了从大鸡腿上啃下的肉。
“你知道，今晚还算走运，毕竟有顿大餐。”尼克说，“早些时候，厨房出了大乱子。”
“出了什么事？”哈利咬着肉排含糊问。
“当然是皮皮鬼那家伙。”尼克无可奈何地摇晃着他的头颅，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危险感，他自觉地扯紧了领结，好歹没发生什么“血腥事故”，“你知道，还是以前的那番争论。他想参加开学晚宴——这怎么可能，像他那样满口胡话，一看到食物就会忍不住乱扔！我们开了幽灵会议！胖修士想给他一次机会，但我认为还是巴罗最明智。他坚决反对这事。”
血人巴罗，斯莱特林的常驻幽灵。他形貌消瘦，沉默寡言，身上还覆盖着银色的斑斑血迹，他是霍格沃茨中唯一一个可以真正阻止皮皮鬼的人……噢，也许不是唯一。
“说到皮皮鬼，”赫敏突然凑过来，格外好奇地问幽灵，“尼克，你知道我们的新教授是怎么吓跑它的吗？”
“吓跑？”尼克怔愣了一下，反问道，“除了血人巴罗外，难道皮皮鬼有什么会害怕的吗？”
三人组对上了眼神，其中以赫敏的眼神探知欲望最强。女孩干脆搁下了刀叉，视线转向礼堂那头的教工席位，又很快回头对幽灵道：“喏，就在刚才，那位红头发的教授一个照面就吓跑了皮皮鬼……”
“不过奇怪的是，皮皮鬼逃跑的时候似乎在嚷嚷着……呃……”哈利不确定地补充。
“……他说他要去找巴罗来着。”罗恩咽下一大口甜甜的南瓜汁，说。
尼克的表情还从未这么古怪过，活像见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似的。又由于他作为幽灵的时候，唯一能给自己找的乐子也就是搞怪吓吓新生，因而此时他的五官扭曲得异样滑稽。正对着他的罗恩险些把饮料从嘴里喷出来。
他狠狠地咳嗽了几下，又忍不住冒了个饱嗝，这才喘过气来。
哈利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忍着笑维持正经地说：“是真的，爵士。皮皮鬼当时真的说他要去找巴罗，我看他飞去的方向也是斯莱特林那边。”
“真是天大的新闻！”尼克不可置信地感叹道。“这世上难道还真有人能制服他不成？我听说皮皮鬼并不是普通的幽灵。”
“不然这么多年来，我们也不至于对他无可奈何——当然，还有历任校长们。”见赫敏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尼克很高兴地为他们解释道，“我记得有一任校长就试图彻底驱逐皮皮鬼。”
“他做了什么？”不知怎的，罗恩直觉这位校长最后所得到的结果，恐怕不会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好。
他的预感是对的。
尼克不无幸灾乐祸地说：“当时校长为皮皮鬼精心准备了一个陷阱，你们知道，皮皮鬼虽然爱闯祸，可他实际上也不怎么聪明，因此他一头就撞了进去——”
“我猜皮皮鬼不会喜欢掉进别人给他设的陷阱。”罗恩咕哝道。他对皮皮鬼忌惮无比，这全多亏了他那对爱搞恶作剧的好哥哥们。直到现在，他对弗雷德和乔治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警惕。
尼克瞟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他的打断。但这位好脾气的爵士还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是自然！”
“皮皮鬼气坏了；他在学校大肆搞破坏，简直跟疯了一样，那段时间霍格沃茨每天都有人在受伤。这件事闹得挺大，有些学生甚至被送去了圣芒戈，猫头鹰就像下雨一样不停地带来家长们的投诉信，校董会和魔法部都被惊动了。”赫敏小小地惊呼一声。
尼克为这样的效果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健淡的幽灵终于讲到结局。
“最后，校长不得不和皮皮鬼签订和约，以使他放弃危险的恶作剧从而换取其他的特权，比如说每周能在一楼的男生洗手间里游泳等等。处理完这件事，那位校长也是精疲力竭，很快就‘出于健康原因’提前退休了。”尼克感慨地作结道。
“我都不知道皮皮鬼竟然这样厉害。”罗恩哼哼，感觉自己像是被迫听了双胞胎哥哥的辉煌恶作剧史。不过幸运的是，他的兄长可没有皮皮鬼那么凶残，相比之下，弗雷德和乔治的爆炸糖看起来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他的哥哥们可比这只暴躁的幽灵要好讲话多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赫敏追问，女孩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我是说，他不可能是自然产生的幽灵，对吧？”
尼克挑高眉梢：“皮皮鬼当然是‘自然产生’的幽灵，他在霍格沃茨建校时就已经存在了，真要追究起来，它的年龄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大呢——或许老宾斯除外。”
“建校时？”赫敏嘀咕。心念电转间，一个模糊的想法忽然升起。
“血人巴罗……那血人巴罗也是建校时就存在了吗？”
然而她才刚追问，因为听故事而被错过的甜点——那些布丁们，就急急忙忙地从餐盘中消失了。哈利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只有罗恩，没忘记边听边享受美食，此刻正甜蜜地揉着自己的肚皮，一脸满足。
邓布利多站起来，于是礼堂嗡嗡的说话声很快就停止了，只听见狂风暴雨敲打窗玻璃的声响。尼克也沉默下来，把注意力转向校长。
赫敏的心底像是挠痒痒一样，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不过这样一思考，女孩的目光就自然也随众人转向前端的教工席，无比好奇地在新教授的身上徘徊。只可惜，像赫敏这样关注新教授的学生毕竟只是少数。
“好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现在我们都吃饱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带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还要提醒你们，场地那边的禁林平时是不允许进入的；另外，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不能去霍格莫德。”
“最后，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邓不利多语毕，各大学院的桌旁都掀起一阵哗然。
“什么？”哈利惊讶地倒抽一口气。同在魁地奇球队的弗雷德和乔治也张大了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男生们面面相觑。
只听校长又说：“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轰然响起，礼堂的大门砰地打开。
——
时间稍稍往前拨些。
在疯眼汉穆迪打断邓不利多之前——
以戈德里克的眼光来看，霍格沃茨现今的开学晚宴是相当的美味且丰盛，更不用说，最后一道餐点还是他所偏爱的甜布丁。
南瓜汁也是新鲜事物，据说传自美洲。戈德里克连着添了三杯，转头才发现，他和校长似乎承包了整张教工餐桌上的所有甜食……不，不是全部，而是小精灵特意为他们俩加了餐。
戈德里克意犹未尽地放下餐具。
并非如赫尔加所期望的那样……餐盘是无声无息间被清空的。对此，戈德里克略感不适应，但他确实明白在历史的变迁中，小精灵的地位并没有像他的好友所期盼的那样变得更好……
如果是曾经的他，或许会立刻为此做些什么；比如向魔法部提出平权的法案——以他目前的地位，这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更加迫在眉睫的危机正在逼近——因此巫师对小精灵的种族压迫问题，只能留待稍后。
正思索着，霍格沃茨与他仅存那些微的魔法联系产生了某种波动。戈德里克不禁抬头看向校长。
邓不利多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曾向你提到过的那位老朋友。”他稍作解释，“他可能对于在学生和未来同僚面前的登场方式有着某种个性十足的偏好。”
“难怪，”戈德里克了然地点头，“我还以为你最终还是决定要把整个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程都交托给我一个人呢。”
被创始人隐隐埋怨的邓不利多尴尬地保持微笑：“在接到了您的求职申请书后，我想霍格沃茨没有一任校长会敢于让您和一位后辈共同教学黑魔法防御术的。”
戈德里克收敛了轻松的态度：“但我毕竟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全职教学。再者，从伏地魔复出的可能性来看，多一份力量也是多一份保障。你我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兼顾。”
两位领袖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眼神。
随即，前傲罗兼凤凰社主力成员阿拉斯托·穆迪便迎着学生们恐惧的目光登场了。
“噢。”戈德里克面露惊奇。“你似乎从没和我提过……”
一旁的邓不利多故作高深道：“啊，老穆迪的那只魔眼，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我想等我再老一些，老的牙都掉光了以后也去打造一副像这样神奇又实用的魔法道具……”
对此创始人是什么看法我们不曾得知，但离得最近的麦格和斯内普，却是可以肯定地嘴角抽搐——魔法假牙？难道具有自动咬人的魔法功能吗？想象一下邓布利多这个“老疯子”朝干涉学校行政管理的那些魔法部高官龇牙以作威慑的场景……
太可怕了。麦格和斯内普心照不宣地把头别向两边。
穆迪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邓布利多面前，不过那只魔眼却从他走进宴会厅时起便一直紧盯着格兰芬多，不曾移开过。
对于这位值得尊敬的老傲罗的警惕，戈德里克丝毫没有见怪，也并无介意。他之前从未见过阿拉斯托·穆迪，但从邓布利多那里得知了关于此人的一切。考虑到在对抗邪恶的战争中，阿拉斯托那些用鲜血铸成的实打实的功绩，以及此人是归属邓布利多麾下的一员颇具资历的老干将，戈德里克只是将对方稍作打量，便很快就移开了审视的目光。
倒是那位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他留心没错过西弗勒斯·斯内普和穆迪只交错一瞬却暗藏汹涌的对视，心中思量。
“警惕，阿不思。”穆迪和邓布利多握手，力道大得麦格看了都不禁皱眉。这位老傲罗一上来便连招呼都不打，压低了破碎的嗓音令旁观者犹如正置身于某个危机四伏的战场似的，使人很轻易地便提心吊胆起来。
邓布利多对此适应良好，他有趣地留意着穆迪那不再滴溜溜旋转反而定住的魔眼，又有趣地留意着仍由老傲罗放肆打量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同他简短地谈起正事：“有观察到什么迹象吗，阿拉斯托？”
穆迪堪称疑神疑鬼地用带着煞气的眼神逼退了周围教工们好奇投来的视线，格外严肃地低声对他说：“那些垃圾箱……不简单，袭击的时机如此敏感，手段也卑劣，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门……好在我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他话只说到一半，和邓布利多的对视便补全了剩余的未尽之意。若是让不明情况的人看了，说不得还要以为这两人不是在开学晚宴上寒暄，而应该是在战场敌人的大后方秘密接头呢。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严肃下来的邓布利多使人心惊胆战。
穆迪同样是面无表情。他摇了摇头：“这些年魔法世界太安逸，这件事无疑是个警告。”说着，他完好的那只眼睛也瞟向了聆听他们对话的格兰芬多。
不过邓布利多只朝他略微示意，穆迪便保留着怀疑的目光坐到了右手席给他保留的最末端的那个位置上去。
蓝色的魔眼仍是没有放过那名陌生的红发青年。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仿佛消化了一阵穆迪带来的话语，然后像是才发现礼堂的死寂似的，开口用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局面。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他周身严肃的气质褪去，只剩下了见到老朋友、老战友的纯然的高兴，“他就是穆迪教授。”
礼堂哄然响起了学生们的议论，教工餐桌亦然。疯眼汉由于其为人以及古怪荒诞的行事作风，向来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只不过老师们的交头接耳要比学生们克制得多。戈德里克注意到，穆迪又向斯内普的方向瞥了一眼。而斯内普并不参与同僚们的议论，他们似乎很早就相识了，但关系……
“穆迪？”学生餐桌上，赫敏惊讶道。“可那位教授说，他会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呀？这是怎么回事？”
“穆迪？疯眼汉穆迪？”哈利对那只魔眼印象深刻，仿佛还在回味疯眼汉刚才的出场，“你爸今早去帮忙的那个人？”
“大概吧。”罗恩一副不太敢议论，敬而远之的模样。
赫敏的注意大部分还放在那位红发教授的身上。只见教工席上白胡子的邓布利多与那名青年对视一眼，这一瞬间，她忽然产生了答案即将揭晓的预感。
“嘘，你们看。”敏锐的女孩扯了扯男孩子们的衣袖，示意二人看去。
一片嘈杂的喧闹声中，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注视着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礼堂再度安静了下来。
“说到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程，”邓布利多朝学生们和蔼地微笑着说，“我想你们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在多年以前的霍格沃茨，它原本被称为‘黑魔法研究与防御’。”
学生们皆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莫名拐到了黑魔法防御术的学科历史上去了。但教工席对巫师界目前形势较为敏感的诸位老师，则嗅到了其中的深意。
“黑魔法本身并不邪恶，但它具有对他人造成可怕伤害的危险性质，容易为我们身边的人带来灾厄，因此多年以前霍格沃茨取消了针对黑魔法的研究学习，只保留了防御术那部分的课程。”
邓布利多简单一提这门学科的历史后，话锋陡然转入正题。
“在针对黑魔法的研究与防御上，我相信作为魔法部前任傲罗的穆迪教授能教给你们许多闻所未闻的知识，但在魔法史中，恐怕还有另一位值得尊敬的先人能够教给你们更多。”
学生们更加困惑了。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要他们在这个学期着重向某位古人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相关知识吗？
赫敏忽然惊叫一声，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红耳赤地承受着周围同学不解的目光。
还没等哈利和罗恩询问，就听校长继续说下去：
“时间的魔法仿佛跟我们开了个玩笑，但是作为霍格沃茨的第二十四任校长，在此我很荣幸地向这所拥有悠久历史与无尽辉煌的学校宣布——”
邓布利多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转向格兰芬多。
“——她的创始人，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新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