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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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走出层层侍卫军包围，姬奈忽然身体里一阵内力横冲直撞，直冲五脏六腑，体内如万千虫子般啃噬，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下地来，仅用着凤羽剑做支撑。
一直藏匿在殿外的楚温文也不在意旁的眼光，上前扶住姬奈。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没事……”
可现在这样真不像没事的样子，两手轻搭在姬奈的脉搏之上，满眼都是焦急之色。
姬奈不想留在宫里，甩开楚温文的手，强行支撑着走出宫去，楚温文知晓他的性子，没敢再上前，只在后面一路跟着。
自上次从和楚明日分离起，蛊虫便日日都会发作，并且一次比一次愈演愈厉，这一回更是无法压制。
每走一步都像是针尖扎在脚心里，豆大的汗珠滴落，眼前一黑，躺倒在这皑皑大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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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昭王府，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蛊毒貌似是被内力压下，冬葵端着碗盘缓缓步入，到姬奈面前微微福身。
“主子可好些了吗，奴婢扶您坐着。”
冬葵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上前来扶姬奈。
姬奈还不至于这么严重，现下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我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楚明日受了自己一剑，随后因为蛊毒发作，就不太记得清了。
冬葵答道：“是淮王殿下送你回来的，并且还和奴婢一起为主子输送了不少内力，此刻在耳房煎药。”
楚温文自封亲王之后，哪里还干过这些粗活，手生的将屋子里生出一股浓烟。
“咳咳……咳咳咳……”
姬奈也不忍心让他一个客人做这些，嘱咐冬葵道，“赶紧让他休息会吧，他这会儿恐怕也是体力不支。”
冬葵把话传达给了楚温文，这人不但没去休息，还巴巴的跑来姬奈屋里，不顾脸上都被药罐子熏黑像个猫似得。
“奈奈，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喝药虽不能解你蛊毒，但是能调息你的血脉，好让你身子舒服些。”
虽是治标不治本，能缓解已然是莫大的满足。
姬奈：“谢谢你，难为你现在还肯为我想办法，只是这蛊多年，想拔除并非是易事。”
说的轻松，以现在蛊虫频发的速度，是什么后果已清晰可见。
蛊以血养，直至身亡。
“不，我一定会救你，既然你这毒中原无人能解，那我们就去南疆！”
只要找到下蛊人，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当年既然和南疆国大祭司有关，那现在去找大祭司肯定没错。
姬奈纤白的手指在衣裳下紧握床单，大曜最近发生的一切让他心里承受很大，或许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听起来还不错，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
蛊毒拖得越久越让姬奈难受，更恐怕有性命之忧，越早解决越好。
姬奈点点头，“那你父皇这边……”
皇帝才驾崩不过几日，楚温文这会儿离开京都，恐怕会引起不好的说法，让他为难。
“就让楚明……那人折腾去吧，我这儿子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人都死了，还管他们这么多。”先前病榻之时都是楚温文照料着皇帝，就算某些没脑子的说出些风言风语，楚温文也不会放在心上。
都到现在这时候，只有他还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边。
“唉……”
“要我说，你就别忧思忧虑那么多，就当南下游玩一番，如果……你是在不愿我随你一路，那我便不去。”
楚温文小心翼翼的宽慰着姬奈，两眼委屈巴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奈对楚温文一向也都是对弟弟间的照顾，没理由人家一心为了自己，反而生嫌隙的道理，“此去山高水远，要多得你照顾了。”
楚温文会医术，留在身边也颇多益处。
他抬手撩起姬奈这当初明眸的碎发，一如既往地说道，“在你面前，我只是小文，从来都不是楚温文，更不是淮王。”
赤裸裸的话语让姬奈不太好受，此时此刻刚和楚明日离别之际，没法再去想别的风花雪月。
“你这是何苦，三年来我都从未给你回应，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对你也付出真心的人，那时候再付出你的赤诚也不迟。”
“我又不是偏图你什么回报……行了，我不说了。”楚温文低垂下目光，并不想让姬奈难堪。
当初姬奈将自己脱离苦海，在楚温文心中，已经留下了最美好的一抹形象，他是太子妃也好，不做太子妃也好，反正他好就够了，如若过得不好，那自己就尽全力对他好。
已经到了喝药之后的半盏茶时间，楚温文才替姬奈把了脉，一如往常的平静面色，随即眉头稍稍皱起，似乎是有点麻烦的神情。
姬奈以为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
“小文，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我受得住。”
“你别多心，没什么，只要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他不说，姬奈也探不出什么端倪，自己能吃能喝能睡，想来也确实没什么大毛病。
时间不能再拖了，楚温文很快就准备好了上路的盘缠和行李，带的人越少越低调，他们两个王爷同一时间离京本就惹眼，再多带些人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临行之时，姬奈连冬葵都给留下了。
“主子，还是让奴婢跟着你吧，有奴婢在也好保护你。”
“我哪里需要你保护，此去治病有小文陪着就够了，你就留在京都替我好好打理昭王府。”
况且，还有许多事情真相未明，他得等着听见结果那天。
既然姬奈都这样说了，冬葵也不能违抗了他的命令。
锁阳那里还没查清楚，她是怎么让先帝下了旨，又怎么在太子府怀了孕，这一切都需要原因。
而姬奈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也不能插手去查探，但是留冬葵在就好使得多，她本身机灵，此事只能交给她。
“走吧，奈奈。”
楚温文向姬奈伸出了手，带他上了马车。
此去一别大曜京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况且，京都本身并无姬奈的留恋。
而此时在宫里的楚明日在多个太医的诊治下，总算没了大碍。姬奈那一剑没刺中要害，且下剑不深，否则哪里还有命在。
淮王和昭王前后同时间离开的事不得不让人多想，好些臣子也八卦的传出姬奈水性杨花、祸国乱朝，前脚和哥哥刚和离，后脚就和弟弟私奔，简直不像话。
这些话还没传到楚明日耳朵里，国丧期间有太多事情要忙，身体才刚好就将自己的全部精力用作国事上面。
他不敢去想姬奈临走前最后一眼看到自己失望的眼神，也不愿睡时梦见他一遍一遍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的话语，只能用堆成山的卷轴来麻痹自己。
伤口愈合得慢，还留下一道两指宽的疤痕，时常都会提起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是有人在争斗的，元参出去一瞧，还以为谁这么大胆子，白天也敢闯皇宫，原来是云治持剑闯入宫里。
云治虽说是太子幼时玩伴，但是无官职在身，又持剑进宫，自然会被拦下。云治性子燥，直接就跟侍卫军们打了起来。
最终还是元参出了面，“住手，你们都住手！皇城内院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云公子这可犯了宫内大忌，被当刺客抓走，谁也救不了您啊！”
有人喊了停，这刀光剑影的声音才停止，元参是太子身边的随侍，以后也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谁都不敢不给他三分薄面。
而云治，也停下手来。
“云公子可是来找太子的？”
“当然，楚明日在哪儿，我有话要问他。”这京都皇城内，也只有他才敢直呼太子的姓名。
元参到他身边来，悄声说，“太子爷不吃不喝一整天了，云公子去劝劝他吧。”
“他在哪儿呢？”
“爷就在里面，他身体不太好，公子千万别刺激他啊！”元参说着给他让路。
一进门就见着楚明日躺着榻上，侧过身子想事情，就连云治进了门去也没发现。
云治也知分寸，自进了门就将刀剑收了起来。
“最是薄情帝王家，你跟秦艽都一样，都是薄情无义之人。”
听他说话，楚明日才转过身来，见他是云治，又置之不理。
“为何你和姬奈会离？”
为什么？楚明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一道圣旨从来都是假的，而姬奈还在太子府等他回家。
“我要知道为何就好了？”
云治见他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虽在京都待的少，但是也听说了，姬奈当年不过是因为摇锡和亲而来，可是他对你是最特别，我看得出来。”
“他于我，也是最特别。”
“那你跟他妹妹又怎么回事，先皇这道圣旨这么突然，肯定里面也有问题。”
“……”心烦意乱的，楚明日不知怎么才能回答他。
“你爱他，还是不爱他？”云治问。
楚明日想回答他说，自然是爱的。只是之前大殿之上，那一个答案现在也不能选择。
楚明日爱他，可是太子不能。
太子的责任是苍生，是江山，是大曜万千子民。而楚明日心里可以只装下他一人。
迟迟没有听到答案的云治明白了，“行了，你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以前是瞎了眼了还对你心存敬佩，现在是真看不起你。”
别说云治，就楚明日也一样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他想去追姬奈，不敢。
想抛弃这身份的枷锁，也不敢。
云治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早没了做太子时的意气风发之资，更故意想刺激刺激他。
“也罢，你做不到的事情，你那便宜弟弟可勇敢多了，他对姬奈一往情深，抗住这么多压力和姬奈一同离去，说不定哪日再见，你们还是一家人。”
楚明日是这会儿才知道楚温文和姬奈的行踪，冷声呵斥云治。
“你说什么。”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姬奈已经和淮王一同离开京都了。”
这话似乎真的再一次刺激到了楚明日，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元参见情况不对，赶紧又把外面的太医们喊了进来，可不能让太子有丝毫差错。
“哎呦，我的云公子，爷已经这样了，你就先放过他好不好，算奴才求你了。”
“哼，行了，我的话也都说完了，告辞。”
等到云治走后，楚明日的伤口也从新包扎好，依然是无精打采的，比起之前却有了活力，“元参啊，辛苦你了，这段时日孤要好好养伤，暂时就不见人了，还有，有关……昭王的事情，一律不许打听。”
元参抹泪，“爷，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身子要紧，其他的就慢慢来。”
至于姬奈，楚明日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没了退路，他要做君王，就一定要做个好的君王，才对得起自己所承担的一切。
他给不了姬奈想要的，姬奈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在四四方方的皇宫之中。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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