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尿科认识的医生》七小毛豆

5、受欢迎

　　两人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到家了，吃着零食看着电视，陈素素见到程修和夏默还打趣说：「我们两家孩子关系还挺好。」
　　程修喝了酒有些犯困，先上楼休息了，夏默想洗澡，奈何吃饱还没消化，就坐在沙发上滑手机，待了一会儿才上楼。

　　夏默洗完澡之后都快十一点了，身上冒着水汽。
　　程修没有关上房间的门，他靠着床头在看书，夏默敲了敲门，他也只是抬眼，又把目光放回书上。
　　夏默看着书架上的一排书，有点心痒想看书，程修瞄了他一眼，就指着那排书架，让夏默自己选。夏默高高兴兴地跑去书架前，选了本看着不太厚的文学小说，翻了两翻就回到床上看了起来，两个人各挨着一边，静静地读书。
　　等到快十二点时，夏默开始犯困，他把看了一半的书放回书架，准备去洗漱，回来的时候程修也把手上的书放回床头柜，见夏默准备睡了，他便关了灯。
　　关了灯以后，整间房子就只剩窗外淡冷的银光照着，虽然不习惯有人躺在一旁，但夏默还是很快睡着，他背对着程修，微微弓着身合上眼，不久后呼吸就平稳了起来。
　　窗外的光洒落在他身上，却被挡在被窝外，空调开了二十五度，室内的温度也是微凉，夏默却习惯把自己盖得严实，他缩成一圈，就像一个不动的包子山，软乎乎又暖烘烘的。
　　程修盯着小包子山，还有夏默毛软的黑发，彷佛看见一只躲在棉花糖里的小狗，使他不自觉地带上笑意，連同周身的气场也柔和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夏默的传染了，程修也开始倦了起来，就好像消下的酒意又泛上头，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夏默醒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人了，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见不早了，就下床去洗漱。
　　下楼时大家都围着餐桌，见夏默醒了，就出发去附近一家面馆吃面。面馆人很多，但店面大，所以还有空座，下单没多久，热腾腾的面就端了上来，夏默三两口就把它吃完，还喝了杯热乎的豆浆，感觉肚子都要被撑饱了。
　　大家吃完早饭后就去旁边散步，海边附近开了几家小店，卖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虽然没什么人会掏腰包付钱，但很多人喜欢在这里逛，看看今天小店又摆了什么东西，有时候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夏默就会问程修，也许他以前经常来，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程修对这些东西很了解，基本都能回答，也说得清清楚楚，好像他把同一番话说过很多遍似的，夏默忍不住笑着说：「你有点像店员。」
　　「怎么说」
　　「就很了解，然后介绍了很多遍的那种感觉。」
　　程修淡淡地笑了一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他看着似乎有点不高兴，但不是因为夏默的缘故，夏默没有留意，他又跑到一艘帆船的模型前，左看看右看看，眼里还发着光。
　　程修默默敛下那一丝泛起的不愉快，看着夏默双眼发亮的模样，又充当起称职的介绍员。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所幸是大家都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雨也是在回程的时候才开始落下。
　　夏默这两天玩得很高兴，他看着打落在车窗的雨滴，看着车窗上的水纹，雨刷一直左右左右地划动，车上放着音乐，外面一片灰蒙蒙的，整个空间像被雨困了起来，只有细微雨声连接着车子里外。
　　夏大山在前头开车，周清靠着车窗，脑袋微微地晃动。

　　这场雨落到晚上才消停，周清懒得煮饭，夏默便下楼吃，昏黄的路灯把地面也染黄了，他抬腿在水洼间跨过，走到他最喜欢的小店里，坐在落地窗边的两人座，点了饭和饮料，看着窗外走过的路人。
　　下过雨的夜晚很像一幅画，沉静又雅致，连路人的脚步都放慢了，叶子上还盛着雨水，有些人依靠撑着伞，风起时水洼会泛起涟漪，把水面上反射的灯光都给泛散了，他喜欢看着这副光景，也喜欢待在这家店里。
　　饭端上来时，一个人径直地走过来，坐在了夏默的对面，他大大咧咧地叫了杯冰柠檬茶，还拿起勺子准备吃夏默的饭。
　　夏默举起叉子把他横过来的勺推开，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又继续吃自己的饭。
　　「哇，你好小气。」陈小凡笑着说，他是这家店店主的儿子，也是夏默的同学。
　　「话说你作业做完了没，借来抄抄。」
　　「还没开始动呢。」
　　「天啦，这就是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吗！假期过了一半都还没做作业！」
　　夏默转头看了一看，见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陈小凡的动静，就松了口气，瞪了陈小凡一眼，让他小点声，陈小凡则满脸不在乎，不过他知道夏默脸皮薄，还是放轻了声音。
　　陈小凡用勺子戳着杯里的柠檬片，把冰块搅得当当作响，一边笑得欢，他挑着眉，神秘兮兮地问：「话说，我最近听到了一个大事件。」
　　夏默没有兴趣，他专注着吃饭，没有给任何反应。
　　陈小凡习惯了夏默的态度，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他又咯咯地笑两声，才开始慢慢铺垫他要讲的事。
　　「前些时间许山向林玉洁告白被拒绝了。」
　　「嗯，我听说过。」
　　「嘿嘿，那你知道林玉洁拒绝他的理由是什么吗？」
　　夏默摇头，边喝冰蜂蜜绿茶时，瞄了陈小凡一眼，陈小凡见他这么冷静的模样，不知道抽了那条筋，还越来越起劲。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陈小凡顿了一下，又开始给夏默整问题，「你知道是谁吗？」夏默这次没理他，懒得摇头，悠然地喝了一大口绿茶，又用纸巾把嘴上沾的油给擦干净。
　　陈小凡也不等他了，直接了当地喊：「林玉洁喜欢你！」

　　夏默无语看着陈小凡的时候，陈小凡还在得意地笑，他以为自己把夏默吓呆了，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便见夏默起身走到柜台，跟店员打了声招呼后开始下单，「给我下一个青椒牛肉炒饭，一个蕃茄肉酱意面，一杯热奶茶不要糖和一杯冰柠檬茶外带。」等店员把菜品复述一遍以后，他点点头，付了帐，才慢条斯理地算着价钱走回来，陈小凡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把话重复了几次，强调再强调。
　　夏默压根儿不信，只说不可能，见陈小凡一副憋屈不肯接受的模样，他便在旁边开始分析，「我跟她又没有交流，连话都没说几次，怎么可能喜欢我。」
　　陈小凡深知夏默说不过，只好死心，但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你在这方面真的很迟顿。」
　　夏默也只是笑笑，也没法反驳，他的确不太懂，身边的人好像都在谈论这些事，说自己喜欢谁，对谁有好感，但他却隔着一层雾，还没找到喜欢的感觉，能察觉别人对他的好感，却无法分辨出当中的爱意。
　　陈小凡每次说谁喜欢他的时候，他都否认，每次僵持不下，都是陈小凡率先败阵，还时不时对他说「男人，看来你不太了解自己的魅力。」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呢？他自己毫不清楚，只希望自己胆子能大一些，不要那么容易害羞，还有多说说话，有时候他更羡慕陈小凡，跟谁都能打成一片，有著能让人感觉轻松不尴尬的话匣子性格。当初两人也是靠陈小凡的性子才熟起来，夏默慢热，不熟的时候话都不敢多说，又容易脸红沉默，只有熟悉以后才多话起来，偶尔还会语出惊人。
　　「说起来你感觉才受欢迎呢。」夏默不自觉地说了一句，陈小凡吓了一跳，高兴得意又故作矜持地反驳：「才没有啦～嘿嘿嘿」
　　夏默看着陈小凡，脑海中逐渐浮现了程修的身影，心想，程修好像是他见过最有魅力，最受欢迎的人了，可是和陈小凡不同，他想不出程修明确受欢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