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她是氪金大佬》宁昭昭

13、第十三章 蛊女（十）

　　“有人在盯着我看。”云栀语气肃然，如临大敌，紧绷的肌肉将衣服撑出流畅的线条，眉眼间藏着勃勃的生机和笑意，像是危险又美丽的花豹，“感觉到了吗，统爱卿，盯着我的是个危险分子。”

　　危险分子？

　　系统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神情，再看看那双在战斗中宝石一样雀跃闪亮的眼睛，还有倒了一地的可怜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谁才是她口中的危险分子。

　　隔着不甚清晰的监控镜头，云栀对另一头的人粲然一笑，右手比划了个挑衅的手势，紧接着手指微动。

　　只听“砰”的一声，一块碎玻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镜头打穿，碎成蜘蛛网的摄像头闪动两下，彻底黑了下去。

　　那一刻，陆明野心里重重一跳，这一声“砰”的炸响像是隔着镜头射入他的心口，心脏仿佛被人开了一枪，连呼吸都微微紧绷起来。

　　他低垂着眉眼，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掩饰这仓促的失态。

　　“工作时间开小差可不是好习惯。”

　　低沉得宛如大提琴般悦耳的嗓音自两人身后响起，正在窥屏的两个年轻人顿时又是一惊，“老大，你怎么来了？”

　　陆明野眯眼看着镜头碎裂前的场景，手腕上的佛珠转动速度快了几分，在极其安静的气氛下，他开口问道，“你们在看谁？”

　　“是一家酒吧的摄像头，这人我们也不认识……”

　　陆明野收回目光，那张过分严肃的英俊面容上破天荒露出一点兴趣，“不认识就去查，别让我小看你们的工作能力，查不出来就扣工资。”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陆明野冷冷吐出两个字，“双倍。”

　　被点名的两人立刻打了个哆嗦，猛地直起身，“明白！”

　　云栀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忙了半宿，腹中空空，一手拿着早点，一手握着手机检阅成果，“一个，两个，三个，很好，九个人都删掉了道歉视频，还倒打一耙说我敲诈勒索？”

　　她懒洋洋舒展着身体，收起手机，脸上浮现出看好戏的笑意，“不思悔改，一错再错，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这几个人。”

　　系统问道，【那白茉呢？要曝出她才是幕后黑手的证据吗？】

　　“不急，哪有一上来就上正菜的？先给她来点前戏，热热身。”

　　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云栀啃掉最后一口烧饵块，脚步轻快地走进警察局，“街上写着标语，有困难找警察，就和去衙门击鼓鸣冤是同一个道理，让专业的官方人士来解决不法分子，这是最简单也最高效的办法。”

　　等进了警察局，扑面而来的正气让云栀脚步微微一顿，她深吸一口气，果然感觉到体内的疲惫有所缓解。

　　或许这股日积月累的天然正气能够改善她的柔弱体质？云栀并没有将她的合理猜测说出口，在进门的一刻，她脸上神情一变，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柔弱而仓皇，“警察叔叔，我要报案，有人买通证人，公然造谣，对我的身心造成了巨大伤害，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此时时间还早，在本就冷清的警局门口，她这一声宛如在平静水面上丢入一块石子，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细密的雨珠裹在她头发上，顺着发梢滚滚落下，配合她颤抖的嗓音，更显出几分楚楚可怜。几个民警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大案，纷纷警觉地围了上来。

　　其中一名女警温和地给她递了杯水，安抚道，“没关系，你慢慢说，警察局是很安全的，你不用怕。”

　　云栀瑟缩着肩膀，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孔，“这里……是安全的？”

　　距离最近的女警受到颜值冲击最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其他人随后安静下来，空气瞬间静寂无声。

　　人类是天生的感官动物，女警咽了咽口水，嗓音更柔和了几分，“没错，我、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坏人是没有办法进来伤害你的，来，告诉我们，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云栀眼眶微红，嘴唇不安地动了几下，苍白的面色在稀薄的日光下白得像雪一样。

　　良久，她才低声说道，“我是住在山上的村民，和师父一起采药为生。”

　　“事情要从几天之前说起。”云栀握着杯子，终于稳定情绪，缓缓开了口，强忍眼泪的模样看得几人心酸不已，“几天前，山上来了一个节目组，说是要让我入镜配合拍摄，还给了师父两千块钱。我以为只是拍摄，不会有什么问题，直到昨天、昨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件事……”

　　说到最后几个字，云栀似乎想起了什么，肩膀猛地战栗起来，颤抖的睫毛上浮起细细的泪珠，嗓音跟着多了几分惊恐。

　　“就在昨天晚上，网络上不知道是谁曝光了我过去的照片，不只有小学时期的照片，还有青春期的照片，他们故意选了不够好看的角度，在网上带节奏，造谣指证我整容，还说我为了名气故意炒作，把自己伪装成村姑，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整容，也没有炒作，我一点都不想红，可他们根本不肯放过我！”

　　云栀抱住两条手臂，用这种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神情脆弱而慌张地说道，“如果不是村里的乡亲看到了这些来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是谁故意陷害我，要我身败名裂，也不知道啥谁故意针对我，连我从小到大的照片都能找得到，还找来我父亲和以前的同学做证明。”

　　女警给她披了件外套，感同身受地皱起眉，“然后呢？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余几人听得露出反感的表情，愤愤不平道，“互联网就是有这种捕风捉影的键盘侠，风气就是被他们搞坏的！”

　　云栀把嘴唇咬得发白，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说道，“我父亲常年酗酒，和我关系很不好，其他同学和我关系并不好，但也没有太大矛盾，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污蔑我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常年和社会阴暗面打交道的警察嗅觉都很敏锐，一开始便隐隐有所察觉，等听到最后一句，心就往下一沉——没有好处的事谁会去做呢？除非是有人看她不顺眼，刻意要在网上毁掉她的名声，毁掉她未来的大好前程！

　　“我不可能整容的，我才二十岁，整容要动刀子，裹纱布，不可能恢复这么快！”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云栀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脸，用的力气之大让脸部直接变了形，直到皮肤发红也没能看出一点假体或是玻尿酸的痕迹，“警察叔叔，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整容，是他们故意造谣陷害我！”

　　“你放心，我们没有怀疑你。”女警怜悯地注视着她，打开各大平台搜了搜她的名字，又搜到了真人秀的直播间，果然看到许多抨击她整容搏出位的评论。

　　“你最近一段时间先别上网，回家安心等消息，造谣的事情警方会尽快调查证据，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

　　“我知道，《刑法》里面有规定，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故意散播谣言，贬损他人的人格和名誉，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造谣转发超过五百是可以量刑的。”云栀抹掉眼泪，含着泪的眼睛里全是对警方的信任和依赖，“姐姐，我不怕，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女警看着她脸上骤然散发出光彩，显然对她极为信赖，即便心中还有所疑虑，脸上也不免显露出一点动容，“好，等查到证据，我们会尽快联系你。”

　　等到离开警局，云栀才收起脸上的悲伤和惊惶，哪怕已经不是头一次见她变脸的本事，系统还是看得目瞪口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才是活下去的硬道理，掉几滴眼泪算什么。”云栀眯了眯眼，在朝阳下舒展着手臂，脸上缓缓浮起一个微笑，“真好，又是新的一天。”

　　警方的动作很快，何况在网上收钱造谣的几人丝毫没有掩饰，等看到自己的同学接二连三被带进警察局，原本一脸无所谓的汪延顿时心里一紧——糟了，该不会是那件事吧？！

　　仿佛是在印证他不祥的预感似的，云栀自远而近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像是能用脚把他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账东西踩得稀巴烂。

　　汪延背上的冷汗立时冒了出来。

　　*

　　慢综艺的拍摄任务大同小异，要么是去山上碰运气，做一次类似野外求生来提高可看性，要么就是围着村里的老人打交道，通过劳动来换取下一顿饭的筹码。没有撕逼，没有热点，收视率从一开始的居高不下逐渐降了下来。

　　在曝出云栀整容的时间段前后，真人秀里涌进大批前来打卡的观光团，张导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紧随其后的弹幕气得说不出话。

　　【就这就这就这？花钱充值就给爷看这？】

　　【整容不整容先放在一边，说好的美人姐姐在哪里？那么大个美人，被导演给吃了？？？】

　　【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会员不能看的？】

　　【笑死，嘲笑别人整容，梦里都想长成整容脸。】

　　【老套路，没意思，溜了溜了。】

　　骤然升高的收视率还没让张导笑开花，紧接着降低一大截的收视率就让他回到了现实中，要不是他还不到四十，恐怕当场就得嗑下一瓶降压药。他琢磨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打开热搜，果然看到了整容之类的关键字，等他从评论里出来，眼睛里就多了几分神采。

　　比起看嘉宾受挫吃瘪，观众更想看的还是镜头里的美女姐姐，其他人粉丝确实不少，吹起彩虹屁来也确实不含糊，但这一切在绝对的美色面前，哪怕是整容整出来的美色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颜狗，贪恋美色，这本身就代表着人类对于美好的一种本能向往。

　　张导很快发现了流量密码，一拍脑袋就去了云栀门外，对她说明来意。

　　云栀正在炼蛊，右臂上缠着一条红色的蛇，看着几人走近，她终于对导演投去轻描淡写的一瞥。

　　“上节目？可以，但是得加钱。”

　　两千块只能买她露一面，再让她从百忙的炼蛊工作中抽身出来，那是另外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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