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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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身体都没了知觉。
另一半是尚未枯萎的，数百根神经叫嚣着朝他的大脑传输剧痛的信号。
可是他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金色长发的女人哭泣着抚摸她的脸，身上穿着专属定制的绿色战衣。
「佩玻。」
托尼想。
哎，他真是个混蛋，又一次失约了。
……也是最后一次了。
摩根还那么小，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
可他是钢铁侠啊。
小蜘蛛踉跄着跪倒在他面前，不停地哭道:“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
「是彼得，他还活得好好的。」
托尼觉得自己好困。
可是他睁着眼，闭不上了。
一张张脸挤进他的视野，都在说些什么，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站在角落里的黑发的年轻女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真是的，搞得这么伤感，让他钢铁侠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要死了吧。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片黑色。
是……死神吗？
这是死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就在众人沉浸于钢铁侠牺牲的哀痛之中时，黑色的荆棘无声地缠上托尼焦黑的右手手腕，勒出了鲜血。
另一头，是脸色苍白的格温德琳。
她刚刚从宝石上吸收的能量，刚好可以发动一次【死亡逆转】呢。
只是这一次，敌人都消散了，没办法拿来换命了。
“格温达，住手!你想干什么!”史蒂夫最先发现异常，急忙想要斩断那些不详的荆棘，湛蓝色眼睛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一旁的赫利俄斯垂眸，身影逐渐消散回到脑海。
他没办法阻止了。
“抱歉啊。”格温德琳扬起一抹笑容，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嗤——”
刺破血肉的声音。
数十根黑色的荆棘破体而出，把围在钢铁侠身边的人都挡了出去，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里面只有格温德琳和一具体温未褪的尸体。
不用多看一眼，格温德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
像是被吊在荆棘上的一具破布娃娃。
像个怪物一样啊。
她发誓，如果再重来一次，自己肯定不会选择贸然发动能力了。
她真的好怕死啊。
可是看到钢铁侠倒下的那一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他不能死。」
换做是别人也好，都无所谓，为什么偏偏是托尼？
从遭遇巨变、被迫在心脏里安装小型核反应堆开始，再到成为钢铁侠，遭受非议与各种磨难，那具金红色的身躯仿佛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可是有没有人还记得，那壳子下面，只是一个身体素质一般的普通人啊！
想也不想地，手心的荆棘就滑出去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后悔。
就是有点痛。
好吧，其实很痛。
格温德琳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放出了最后一根荆棘。
生长自心脏，汲取着她的能量，承载着她所有生机的那一根黑色荆棘，舞动着，刺入了托尼装着核反应堆的心脏。
【死亡逆转】
「以我之命，换汝新生。」
醒来后，托尼将会拥有一具没有嵌入心脏的导弹碎片、没有偏头痛、没有耳鸣、没有失眠的和其他人一样健康的身体。
也许会有一点点小肚腩。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了。她……也看不到了。
原来死的时候，可以这样的平静啊。
格温德琳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被黑雾吞没。
黑色的荆棘在一瞬间尽数抽离，缩回了格温德琳体内，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布满狰狞伤疤的躯体向前倒下。
与此同时，金红色战衣里的男人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年轻女子的尸体。
“……格温达？”
“格温达，你让我说什么好。”半空中，无人能看见漂浮着的几具透明的灵魂。
“我觉得这样挺好。”格温德琳还有些不习惯自己现在的状态，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阿加莎的灵魂碎片上。
“快带我去找娜塔莎。”
“你想干什么？”赫利俄斯眯起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格温德琳笑眯眯的，“我现在很高兴，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救娜塔莎，真是太好了。”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庆幸过。”
因为灵魂的特殊性，所以不会立刻进入转世，而是可以继续逗留在世界上。
“我不会同意的。”赫利俄斯拒绝了请求，“我马上就带你去转世。”
“那算了，”格温德琳避开了赫利俄斯伸出的手，“我自己去。”
她现在可是灵魂体状态，想去哪儿都行。
下面的一群人哭在她死后得更厉害了，她听了有点难受。
还是早点离开吧。
“……”赫利俄斯头疼，“我带你去，你别乱跑。”
如他所料，不论如何规避，格温德琳最终还是会作出命运注定的选择，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
“就是这里吗？”格温德琳飘在悬崖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下瞅。
规则是以灵魂换灵魂，而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了灵魂宝石，那么她只要付出一个灵魂，换来的就是先前因为换取灵魂宝石而被拘禁此地无法离开的——
娜塔莎的灵魂。
赫利俄斯一把拉住打算往下跳的格温德琳，无奈道:“你怎么不带上我们？”
“我们都是你的碎片，不一起下去的话，换不了一整个灵魂吧？”
“……什么？”格温德琳从来没有想过拉着分神们一起赴死，“不是，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吧？”
“不行。”萨麦尔现身，有些咬牙切齿，猩红的眼睛有些恨恨地盯着格温德琳。
“一起下去吧。”阿加莎摸了摸灵魂状态格温德琳的脑袋。
贝尔菲戈尔和米迦勒更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死死贴着格温德琳不肯分开。
“……谢谢。”格温德琳擦了一下眼睛，没有眼泪，灵魂体也流不了，“都是我不好。”
“到最后还要拖累你们。”
“别说傻话了，走吧。”赫利俄斯化作碎片飞到了格温德琳身上，其他分神也纷纷照做。
格温德琳看了眼脚下的深渊，心里有些发怵。
然后是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