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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与扉间在夜里从不歇息在双方肉眼可视的范围内,这一样是不言明的默契,能令仇恨的蛊惑暂时平静下来的只有尽量让自己消失在仇人的视野里。
扉间难得放手了一件大事,全权交给了柱间去安排——她坚信事情应交给行家去处理。柱间曾经与尾□□手过两次,那还是他木遁的血继限界尚未觉醒前的事了。纵观木叶全村,只有柱间一人对尾兽的力量有认知。她没有想到的是,柱间将斑与她安排在一处,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样的,竟然把两个血海深仇的人放在一起做任务。实际上在本次出行中,她还带了两个部下,那两个部下跟踪在她身后,就像她的影子。从很早开始扉间就有这个打算:如何构建权力的拥趸?这两个部下是她打算执行想法的重要棋子。感知能力告诉她:那两个部下现在就站在他们后方最高的树边,他们隐匿着自己的行踪,准备随时保护她。
他们最终没有动,因有一点扉间是相信的,也是凭这一点,她顶着压力答应了柱间:无论斑是会使用阴险诡计的小人,还是热血冲撞的莽夫,他都不会弃柱间不顾而直接向她复仇。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借着月光,扉间转头望向自己为飞雷神特制的苦无,清冷的光附在锋刃边缘,寒意最深的地方被磨了上千次,等待吞噬掉敌人带有温度的鲜血。到此,她的不安已被武器握在手心的安全感驱散了,这句话她早一遍遍告诉过自己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一夜过去,他们继续踏上征途。不同于火之国,消息被关在家老们管辖的交易所中,水之国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在横陈尸体的老旧巷口、爬满老鼠的酒馆中。他们二人站在城门前的公道上,原本她想借着较高的地势往城中看看,却发现这个城市内弥漫着雾霾,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恐怕深入进去,连面对面都很难看清脸。水之国内部传说:城内散不去的雾是邪灵的诅咒,生于此地,无人能活过四十岁。这个地方被海包围,周围没有丰富的岛屿簇拥,加之知识的缺乏与对外界的封闭,多种因素使情况复杂起来,造成了民众对宗(防)教盲目的信仰。总的来说,有命从这地方走进来再出去,就是连八辈子的运气都了拿出来。
黑市、暗杀、器(防)官贩卖,这个国家生存下来的人不要命地靠非常规的手段赚钱,在滚滚而来的暴利中受人唾弃,在人性黑暗中挣扎崛起,如此历史势必导致水之国的建村筹备要比其他地方更凶险。进入前,她以手压了下掩面的斗笠,扑面而来的雾气暗藏杀机,在雾外定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把她二人当作待价而沽的猎物看待。初次进入这样的环境里,必然需要时日来消除水土不服,好在扉间平日里修习水遁,这样潮湿肮脏的环境只消一会儿便能适应。
“地方我打听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知道斑不会回复自己,出于对程序的强迫症,扉间还是问了,“去不去都取决于你。”
“无聊至极。”斑依然喜欢用那个双手抱胸的姿势,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原本扉间想节省身份暴露的麻烦,给两个人都用上写颜术,他很干脆地拒绝了。不知他口中所说的无聊至极究竟指什么,是这片地?这个任务?亦或是与她相处?
既然他不喜欢她,她没必要表现出讨好。
扉间现在的面貌是根据在木叶路遇过的平民女孩复制的,在这片安静得诡异的地方,一个能正常走路的女性显得格格不入。她走进情报指出的那个黑市入口,那是一间酒馆的地下室,从外头看是看不出来的通路的,需要找人报上暗号才可进入,至于这个暗号值多少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根据情报所述,这间酒馆里藏着一个外号万事通的人,号称天地间的事都知道一点,此人无相无声,给的钱够多就知无不言。
会面前要求他们缚住双眼,目不能视,同时领路人告知他们中间会设置一道屏风。
“故弄玄虚而已,面若毁坏的人不愿自尊被践踏,不敢叫人看见他的面貌。”斑对此举动不满,让别人绑他?从来没有这种道理。他既然不去,去的人只剩下扉间。她无奈摘下斗笠,乖乖地服从条件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内有一股发霉的木头味,还有一些酒,大概是新米酿的酒,发酵出了还算新鲜的甜味。不过当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可不算是什么舒服的味道。她的鼻尖发潮,呼吸进的湿润空气使薄薄的鼻翼发冷,这地方的温度和大寒前际一样。到了指定的地点,她听见人的呼吸声,呼吸的频率难以测定,忽缓忽急,她脑中蹦出一个形容词:残破。
对方开口,是方才领她下来的女人的声音,从屏风后幽幽传来:
“在这座城里只会有三种女人:卖(防)身的穷女人、卖尊严的弱小女人、还有做买卖的女主顾。阁下一定是第三种女人,全因鄙人在阁下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不是来自阁下自己,而是其他人。”
“你挺敏锐的……请你开价,尾兽的去向值几个钱?”
万事通开出了相当于刺杀敌国首领的价格,随后递增,对于忍者家族来说,这样的价格显得过高,她是从木叶的首年的财政里算的支出,等结束后还要算账。此次出行必须成功,刚建立好的木叶负担不起第二次这样的花销。
临走时,万事通还附赠了一句:“从阁下所求之问,鄙人便知阁下不是常人。鄙人所有消息都要靠金钱买卖,唯独这一条免费送给阁下:俗话说人有登高之日必有回落之时,紧抓着权力不放,最终成了权力的奴隶鄙人见多了。阁下是否能逃脱权力的牢笼?”
“那人果真是无声无相吗?”等从酒馆走出去后,跟着她的部下的身形从雾中显现出来。
“无相无声?没有那种东西。”坚信科学的扉间给部下解释道,“他多半是面部被烧毁了,影响到了声带。人受到的伤多了,多少能摸出些不寻常的门路,为着平平安安在这儿做个情报贩子,才装神弄鬼。不过……”
扉间回想起万事通最后那句话,为此话惴惴不安——她的确想集中权力,高处跌落的幻想也不止一次使她心神不宁。现在的局势正如万事通所说的,她似乎将成权力的奴隶,被权力推着走到每一条未知的路,不在乎能否可行,而在于必须实行。过往的历史也印证了这一点,尤其是她的父亲:无论你的内心如何想,都只能顺应已铺好的道路走下去,或许你可掌控大体的局势,却不能彻底地改变方向。
她把尾兽的出没地点告诉了斑,结合万事通所述的其他情报,诸如尾兽的战斗力量及攻破的方法,她准备制定一些战斗策略,都被斑所回绝了。他信奉自己的力量是绝对的,不需要他人来打扰他的战斗节奏,尾兽在他眼里不过是新奇的战斗对手。她对此话半信半疑,根据万事通所述,这帮妖兽的出没相当频繁,依仗的就是它们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它们至少上千年前就存在了,是天生地养的妖兽。人就算再怎么强,那可与天地之力匹敌么?
即便半信半疑,她还是把捕捉二尾和六尾的事交给了斑,起因是斑不愿意与她一同战斗。关于这点,扉间不认为他是在刁难自己,按照他这个人的孤僻个性,甚至都没有和泉奈一起联手战斗过:他在意的就是专心致志,以一人之力将战斗的暴力美学发挥到极致。
二尾的藏身之地在西北面的一处山里,三尾在北港口深处,六尾在水之国与匠之国中间的一处小岛上。按照行路的远近便利来算,需按三、二、六的顺序捕捉。斑去捉二尾,同时,她去捉三尾,至于六尾,就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一些。
三尾深居于海上,她用起爆符炸了半天才把它炸出来,这是只形似乌龟的巨大妖兽,身上长满尖刺,一旦在海上不能站稳,就很有可能被死于它的刺下。她是擅长用水遁战斗的忍者,很快就能摸清三尾的水攻套路。无论是再怎么强的生物,只要被看破战斗路数,那也就离战败不远了。与另外两名护卫联手与三尾战斗整整三天后,她终于把这只大乌龟的精力耗费得差不多,虽然自己遍体鳞伤,可封印它的精力还是剩了一点,她把三尾封进水户给的封印卷轴后,启程往与斑约定好的地点前去。
斑就在那里,出门前穿的衣服看起来没有沾上什么泥泞潮湿的战斗痕迹,要比她轻松不少。看样子他是成功了,且没有为那场战斗留下任何情绪,似乎与二尾的战斗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杂耍戏。
“你果然带着别的人。”斑看到那两个人跟在扉间身后,对此不意外。只是他对扉间都不屑一顾,对那两个护卫就更没什么好脸色了,“早知道你是不会彻底信任我的人,现在直接懒得装了。”
本来带着人不是为了防他,但看他一副认定了自己坏人的样子,扉间也不想辩解了。
“命是自己的,贪心一点又如何?”就像是叛逆的孩子,她故意照着斑厌恶的人把自己描黑,“我随时接受你的复仇,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同于我,你是根本不会忘记仇恨的人,需要多加防范。你这个人……总是沉浸在爱的错觉中无法自拔呢。”
斑除了战斗充满激情,其余时候都相当冷静,没有被她的话挑动情绪,平淡地从她身边路过,“低级的笑话只能逗笑低级的人。不杀你是因为现在杀你有些棘手,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因为任何人。不要高看所谓的感情对人的干扰,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点。”
“六尾的事,我去解决。”他睁开漆黑的双目,“速战速决。在写轮眼面前,尾兽也不值一提。”
“你的眼睛……”扉间沉默一会儿,终究将目光从斑身上挪开,“是泉奈给你的那双眼么。”
她说完就后悔了,作为一个决策者,绝不能有说话不过脑子的时候。在说出那一句模棱两可、不知算不算问题的话前,或许是连夜的战斗让她过于疲劳,以至于没刹住那股冲动,总之,当她问出来的第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一个能回答的问题。
那双赤红的眼里蔓延出比先前更加复杂、强烈的花纹,过去种下的熟悉感在她脑海中萌芽,她搜索着全部记忆,最后找出这样一幅画面的记载:千年前的图腾里曾镌刻过类似的形状。就在几年前的研究所,被埋在灰尘中的那本被撕去一页的书里,画着类似的花纹,在那画下的花纹右侧,注释着一行小字:元龙五年(距今一千二百年)。想到此处,她发了一身冷汗——那本日记的主人是谁?这又是否预示着历史将又要迎来一个轮回?这次她下定决心,抛去一切杂念,绝不挪开目光,只为证实自己内心的预感。
正当她要再去看一眼那双承载极致爱恨的眼睛时,斑的眼睛恢复成了以往的正常状态。
倒也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至少那本几乎被遗忘的日记回到了她的记忆轨道,凭着与斑的写轮眼有着非同小可的相似的线索来看,她还有再次研读那本笔记的必要……她把这件事默默埋在了心里,等回去后再重提。
眼下斑已经出发,扉间的任务则是出发去涡之国。这是出发前就已经沟通好的事,虽说柱间的查克拉可以压制尾兽,然而一来火之国没有可以给尾兽藏身的地方,二来没有办法日夜看管,木叶来往之人众多,人多手杂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由涡潮村代管只能说是退而求其次,眼下已没有更好的选择。说好了封印尾兽完成后,就将封印卷轴暂时置于涡之国,且一定要保证卷轴交给了芦名的手中保管。尾兽不甘于被人类利用,在封印法阵内不断挣扎,企图逃脱重获自由,随时有挣脱封印的危险。出于对漩涡一族封印能力的信任,她才选择了涡潮村代为看管。
等卷轴由芦名接下后,扉间松了口气,眼下她还需要去土之国捕捉四尾,之后就是快马加鞭赶回木叶。离村已有一个月,这期间的事务她都交给了代理火影猿飞佐助,又临时任命了日向一族的族长、忍校校长加藤段藏为辅佐的家老。前日猿飞佐助给涡之国送了信,直言代理火影的权力不够决策所有事,故而积压了诸多事务,需要等她回来解决,催促她快些回来。
连续三个月奔波于捕捉尾兽,无论是精神还是□□都极度疲劳,最后她敲定了休息的时长:三日,对于日夜忙碌的忍者来说,三日是少有的长期假。这三日不光是为了回复体力,还要做接下来的计划。扉间给猿飞佐助发了平安的消息,和两个部下马不停蹄地赶往土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