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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惊变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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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此番又要闲下来了,第二日天蒙蒙亮几乎一夜没睡的苏言之草草洗了脸收拾收拾自己就往忠国府赶去。宋宁烨似是料定她会来早已让下人在府门等着。
进了里屋,一眼便看见闵玄是也在,闵玄色依旧一身红衣张扬飒爽,她恭恭敬敬跪下,膝盖依旧疼得很“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长宁公主殿下,万福金安。见过忠国侯宋大人。”
这样的苏言之乖巧的有些陌生,宋宁烨与闵玄色对看一眼,同时看向闵玄是。闵玄色见自家哥哥眉眼沉沉,知道苏言之是女子的她唇角一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不去翰林院当值跑这来干什么?谁给你一区区翰林院编修随意不当值的权利的。”
“臣连帝讳都敢喊,再有什么臣不敢的?”
里屋的张管家,小四等下人俱是一惊,宋宁烨一瞬怒气俱发,一脚照着苏言之腹部踢了过去。
苏言之唇角突现讥诮,不躲不退挨着。一脚踢得甚重,面玄色看见闵玄是诡异的笑了,唇角堆积的笑意沉沉。
苏言之自进门起便观察着闵玄是,这时看他笑,疼痛伤心之余也气了,爬起来就照着宋宁烨小腿踢了过去“你个没脑子的,老子治好你女人,你他妈打老子。”
宋宁烨冷笑一声躲了过去,苏言之趁着当空跑到床边,一撩帘帐就钻进去。宋宁烨大怒,也是立马赶过去进了幔帐双手去捉苏言之,妈的,她看了沈韵身子的事自己还没算账了!
宋宁烨右手刚刚抓住苏言之肩膀却被苏言之直接在右手手腕地方插进去了一根明晃晃的针,右手一瞬麻木,没了力气跌下去,突来的变故让宋宁烨一惊,只见苏言之下巴微抬,鼻孔大开哼了一声,眼角一扫后面跟进来的闵玄是闵玄色二人,直接给了个白眼……闵玄色大囧。
“苏言之!”宋宁烨咬牙低吼一声,动手自己去拔针。
苏言之身伤加心伤,又是哼了一声直接在床榻坐下去掀被子。
“你敢!”
“咦……你逼阿韵相亲,你明知阿韵喜欢你却还是要她嫁给别人,你现在喊个屁,老子送她到你府上是怕老子未来丈人担心,还真以为老子媳妇是你的人啊……”
闵玄色闻言闷哼一声捂住肚子,闵玄是看自己妹子憋笑,也没好意思笑出来,憋笑憋得伤口都有些疼……自觉这个皇帝当的有些憋屈。
苏言之说着已经探上沈韵手腕,提着的心稍稍一放,脉象平稳,看来宋宁烨用了一番心,也不枉沈韵为他受的这些苦。
君若无情我便休,只是,感情到深处,只会当局者迷。
给沈韵盖好被子,她起身甩了一句“宋侯爷,替小爷照顾好我媳妇,以后喜酒请你多喝两杯。”便准备走,宋宁烨是彻彻底底的怒了。
闵玄是暗笑一声,素手微抬就将苏言之拉住“怎么今日脾气这么臭,还有,你拿什么娶媳妇?娶了媳妇又能干什么?女孩子就不要一口一个老子了,粗鲁。”苏言之身子一抖,一瞬脸上热气扑腾,闵玄色自是没料到自家哥哥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也是一抖,宋宁烨脸一僵,脑子立马反应过来。
“你……你下流。”
“不,朕是上流之人……”说着笑意一深,宽袖一掩两人握着的手处拖着她就走“你的那两把刷子还没精透到地步,否则昨日也不会给朕喂痛经的药,走吧,去宫里给你瞧瞧手和肚子,落下伤了可不好。”
身后二人大囧,尤其宋宁烨…………
忠国府众人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皇帝陛下拖着一脸通红怒气腾腾的苏大人走出府门径直上了马车,个个神采飞扬。
二人一上马车舍人就拉上了马车的门,内里一黑,此刻,天还未大亮,闵玄是取下车中照灯拿火折子点着火“将车驾到府院后门,恩……先取下绶带。”
“是。”
马车开动,苏言之只是盯着闵玄是看,怒气深沉。
闵玄是倒是先笑了,放开手扯了扯她的脸蛋“左手处理过了吗?给朕看看。”
这突如而来的亲昵让苏言之不自然许多,往远的地方挪了挪,看他笑倒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遂也扯扯嘴角露齿一笑“上药了。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闵玄是凤眸微眯哦了一声“现在立马把你的猪蹄子包扎好,否则朕给你剁了。”说着重话却音调平稳,让苏言之没来由一委屈,撇了撇嘴。乖乖拿出没怎么管过的手看他“没药没纱布。”
“院正不是给你给了吗?”他皱眉,眼间一沉。
“扔了……”
闵玄是忽而失笑,微微摇头一撩下摆,从自己中衣上撕下一条布“先将就着,待会进宫当值了朕吩咐从太医院再给你取一瓶。”说着仔仔细细给她包了伤口。苏言之还沉浸在刚刚一幕中没缓过神。
她咬咬牙低下头“刚刚宋宁烨踢我一脚你为什么笑?”
“宁烨看似踢得狠却其实鉴于你未习武并未用过多力气。”
“所以你就未挡?”
“也不是,宁烨现在错踢你一脚,对你日后有利,况且韵儿亦是为你所救,宁烨当时踢你也只是怒你看了韵儿的身子,现下知你女儿身,一个侯爷的感激愧疚不比朕护你之心的用处差。”闵玄是说着淡淡一笑“况且,朕也想私下见你。”
苏言之听着脸又一红“你这样说,是有准备有朝一日让我以女子之身为官么?”
“想得美,朕是防的有朝一日你是女子身参加科举之事抖了出来,欺君可是死罪。”闵玄是直接一个爆栗往她额头上招呼过去。
切,苏言之鄙夷。她一直不是个沉静的人,这几番变故下来没将她的性子磨练沉稳下去,反倒越来越像从前了。
“晋王一事,你已经安排好了吗?”
“朕不会做无用之功。”他依旧笑意浅浅,此刻却杂了些帝王的杀伐决断。
“那朝中大臣……”
“现下朝中根基未定,大树朕不敢全盘拔了去,挖了它的根也是可以的。”
“恩,只是,这件事并非易事,我怎么感觉你素手天下,拨弄乾坤玩的游刃有余?”
闵玄是轻笑,指骨轻敲案几漫不经心答道“傻子,哪有那么容易,朕是人,不是神。”
苏言之轻吸一口气,是啊,他们都是人,不是神。东临沂那么聪明的人暗中安排好多年,可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多年风流转瞬黄土一抔。
闵玄是看她脸色又沉下去,凑过来又扯了扯她的脸,调笑道“昨日朕是有可能功亏一篑,可你不是带着护卫赶到了么,从始至终,只有昨日一事朕预料错了,莫担心,边事一稳,朕找人医好你的嗓子,到时就可以吃玄色沈绪宁烨韵儿的喜酒了……恩,多吃几杯也行,朕的榜样郎。”
苏言之闻言噗的一笑,又苦着脸说“皇上,貌似沈绪宋宁烨长宁公主都不喜我……”
闵玄是的眼睛亮亮的,就这样瞧着苏言之,笑道:“朕喜就好。”
苏言之从未想到这句话在他口中就这样说了出来,脑子懵了片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对了,原来自己对他的心境,竟也是喜欢啊,所以担心他,想见他,会去护着他。手心的疼痛在这一刻似乎被放大了千万倍,苏言之不自觉攥紧了手。
多年后,闵玄是努力想记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个人放到心上的可总是没法记得清楚,爱情从来就不是在一个时间发生的。或许是从听闻她在客栈露面引起骚动时,或许是殿试初见时,否则,为何绞尽脑汁探明她的男女之身呢?又或者,是她夺过他的剑说她护他时吧,可是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