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烧烤计划大泡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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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尔·特洛伊。
他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欧亨利式的戏剧性：意料之外，拥有如此身份的大皇子殿下竟会亲身主持一个小小的开学典礼；情理之中，在众多学生里，无论谁越过他来代表发言都会显得名不副实。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赛坎特学校的教育水平以及贵族对于魔法师一行业的重视……毕竟就连皇位继承人都万里迢迢到这里学习，也无怪乎赛坎特学校闻名于整片大陆了。
相较于台下的一片小不点儿，台上的青年已经彻底褪去稚嫩，站在这里莫名有些带孩子的感觉。兰德尔学长连演讲稿都没带，便眼睛也不眨地说了一大堆礼节性套话，紧接着进入了正题：“……这次的仪式，经过高年级学生会的研讨后一致决定，采取自主篝火宴会的模式进行。”
所谓的自主宴会……就是一切的一切，都得自己操办。
“经初步安排，地点设在中央学区的绿化草坪。下面我宣布一些分组以及工作内容。”
“首先是火系分院以及木系分院，A组，你们负责篝火部分，包括生火、制柴和之后的烹饪。”
被点到的学生很快自发地在大堂的最右侧聚集起来，诺亚也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她的身高算不上鹤立鸡群的程度，站在一群戴着紫红色与白绿色徽章的大高个中间，她每根卷曲的头发丝里都透露着强烈的怨念。
“水系分院与土系分院，B组，负责水生肉类以及蔬菜的采集，具体事宜带队的学长会在稍后向你们解释。”
第二片空地很快又熙熙攘攘地涌上去一波佩戴着银蓝色与深棕色徽章的学生。火系分院显然与水系分院不太对付，这导致AB两组之间空了一大片地方，完全还能再塞进去半个组，有几个高个子学长之间的雷元素甚至意外的活跃。
“C组，风系分院和冰系分院，负责果实、饮品等食物的搬运与储存。”
剩下的绿白色徽章与银蓝色徽章聚在了第三片空地，这些人的画风倒是意外的和谐相似，比起水火那边恨不得下一秒打群架的气势，这边则完美诠释了何为孤高自赏、独自美丽。
由于并不存在亡灵分院，那么只剩下——
“D组，雷系分院。”兰德尔望向最后被留下的学生们，“场地布置。”
场地布置？
黎曼环顾四周，即便是仅有一个分院的一组……却只有零星几个人？
“真麻烦呐……”
循声看过去，拉长了声音抱怨的是某个黑色长发、长着角的学长，懒洋洋地只睁着一只暗紫色的眼。
等等，长着角！？
黎曼心底一阵波涛汹涌，他再三打量，学长左侧发间露出的红色长角绝对不是幻象和装饰物——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那么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他的尾音还是软绵绵地拖到了天涯海角，“我是你们的带队学长，三年级生乔伊斯·克拉旦（Joyce·Kradan）。那边的新生别盯着看了，鄙人和尼迪亚（Nydia）不是人族是龙族，我只说一次，再问的话我不介意加餐哦。”
黎曼略带尴尬地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同时也注意到在新生小不点里有一个和那家伙长得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孩，也是黑得深邃的中长发与亮紫色的眼睛，只是作为种族特征的红色龙角略短，长在右侧额头上。
所以，这里不仅仅只有人类吗？黎曼仅仅只是纠结了一小会便接受了这种设定，早在看到魔法这种玄幻的东西他就已经练就了一颗无论看见什么都要见怪不怪的坚韧心脏，无非就相当于在高考的时候看见超纲题一般，精神恍惚一下也就过去了。
乔伊斯数了数，“不错嘛，不算尼迪亚，居然能有四个新生……咱们发电厂总算迎来了就业春天。”
“所以……场地布置……”那边的三个陌生新生中一人发问，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极为畏惧面前的异族学长。
黎曼倒是不觉得乔伊斯可怕。在他看来，乔伊斯比随便拉个他以前学校的小混混都要和蔼可亲，毕竟他甚至在好声好气地给新生崽子们解释，偶尔还能冒出几句玩笑话，“知道魔法彩灯吗？就是那种飞在半空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闪瞎了眼的玩意儿……一会儿我们去领几串充个电就可以了，别用太大力，不然灯会碎掉。”
黎曼已经无力去关注这里的科技树究竟从何攀起，只听乔伊斯半是抱怨半是欣慰的补充了一句，“之后就没什么事了，毕竟咱们的魔法更适合在战斗中发挥。当然，如果你硬要找点活干，去别的组串门也没人拦着你。”
几个新生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连连点头胡乱应道，黎曼都怀疑他们根本没听进去乔伊斯在说什么。乔伊斯适应良好，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局面，大手一挥带着一群跟屁虫来到了学校的仓库，从一堆箱子里拖出三个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的木箱。
“这些，都搬过去。”他轻松扛起了一个，又差使着尼迪亚抱起了一个，“你们可别四个人都抬不起一个啊。”
虽然箱子足足能塞进去他们四个人，乔伊斯的担心有理有据——但他们还是四人合力抬了起来，不算轻松，却也顺利地搬到了活动的草坪。
这里已经有不少火系分院与木系分院的人在做篝火的准备工作，十几个整整齐齐的柴堆已经在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架好，旁边围了一圈巨型的蘑菇当做椅子，而他们挂彩灯的巨型藤蔓架子也早已架好。
“还是这么能干嘛波特尼温的家伙们。”乔伊斯吹了声口哨，把偌大一个箱子随手往地上一甩，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尘，“好了，那就那边那个，”他点了点陌生三人组里长得看起来最结实的那个，“你和我们爬上去挂，剩下三个等我们放稳以后，找到线的源头处，握着那个正方体往里面充……释放力量。这个不用我教吧？”语音未落，他便甩了一串彩灯到肩上，利索地攀爬到了藤蔓结成的框架顶端。
黎曼看了看那个学生结实的胳膊，无奈认命地从箱子里捡了个正方体研究——就像乔伊斯对有人总是对着他噤若寒蝉习以为常，黎曼也对自己总是被认为不能干体力活的现象司空见惯，他也懒得解释自己曾经是校内的长跑冠军，蹲下身仔细研究着这正方形的“电池”。
如果真如乔伊斯所说，那么这东西便能储存电力，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维持一个稳定的输出电力的速度。可他找遍了着金属块的四周，并没有电极的标识；彩灯是被一长串金属线串联在一起，金属线的尽头是另一快同样的金属立方体。
他还记得乔伊斯的叮嘱，没用多大力地尝试了一下，多亏于他之前的练习，比起旁边其他两个像气不足的打火机一样在那里憋足了劲不停用力的小孩，他很顺畅地在食指尖与立方体之间构建起一道抖动着的电弧。
“滋拉”
小电灯泡亮起了一瞬间，又颤颤歪歪地熄了火。
黎曼对大概需要使用的电力有了估测，起身捞过一个已经布置好的彩灯串，在手里握了一阵，五颜六色的小灯泡一个接一个亮起了柔和的灯光，为了确保它能工作到晚会结束，黎曼特地多灌进去了点。
铺设彩灯串的速度很快，黎曼充电的速度也不遑多让，苦了剩下两个生疏的学生，坠在四人后面加班加点地赶也没能做完三分之一，而这也导致当了三分之二彩灯的充电宝的黎曼竟难得感到一丝疲惫。
干完最后一票，他揉了揉眉心，再抬眼便找不到乔伊斯的踪影——如他所说自由活动去了，速度快得堪比中午刚下课莽去食堂干饭。弟弟尼迪亚也被这速度吓得愣在原地，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黎曼不打算在这里和这三个新生大眼瞪小眼，他毫不留恋地扎进别组寻找诺亚的身影，抛下了身后投射来的三道欲言又止的眼神。
比起他们快闲得长蘑菇的雷系分院，这边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身边的光源仅来自燃烧的火堆与头顶可以忽略不计的彩灯。它们兢兢业业地营造着朦胧浪漫的气氛，却被黎曼腹诽着这点光根本不利于他找人。更妄论其他两组学生陆陆续续赶到，想在混乱的三百人中找到一个矮个子小姑娘无异于大海捞针。
灯火阑珊下，黎曼逆着人流渐行渐远，到了中央学区的边缘。
“再往那边的树林，是领藤蔓种子的地方”，路上他从一个面相温和的木系分院学长那里得知此事，打算来这边碰碰运气。
越往林间深处走灯光愈暗，光芒消逝的同时隐隐约约传来交谈的声音。黎曼开始没多想，只以为是学生们正在交接种子，可随后一声带着嫌恶的斥喝打破了他的猜想。
“滚！”
——是诺亚的声音。
黎曼神色一凛，快步赶去，恰好看见红色双马尾的少女甩开一个魁梧男生的手，正准备提膝，可她余光看见了黎曼后连忙止住了进攻的动作，转身跑来。
“快走！”诺亚扯着黎曼的肘弯，他从未见过少女用这样严肃的声音同他交谈。
“嘶……”那被诺亚狠狠给了一巴掌的油腻男生揉着手腕，吃痛地倒吸气，低声骂了句针对诺亚性别的脏话。
黎曼把诺亚拉到身后，心知面前这男生或许是个惹不起的贵族，不然诺亚大小姐才不会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他蹙着眉，正思量着说些什么安全脱身为先，那男生便一大堆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破碎的语句中零星有几句带了点含义的是“识相点诺亚就要做他的女朋友”，当然是黎曼自己美化的版本，原句可是过不了审程度的难听。
紧盯着那流氓防止他突然扑过来的黎曼自然错过了诺亚一瞬扭曲的表情，他只是觉得手肘上传来的力量一松，下意识以为诺亚这公主脾气又要炸，连忙把诺亚往背后一捞，在脑海中盘旋的话酝酿到一半便脱口而出：“你碰瓷？”
那男生和诺亚双双愣住，似乎没料到黎曼胆子这么大，可开弓没有回头箭，黎曼此时再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也为时已晚，他只能顶着两道或惊愕或恼怒的目光，指节蹭了蹭鼻梁，慢条斯理地解释：“……她一个一米五的小姑娘，把你手打成那样？”黎曼目光一扫那男生止不住搓揉的手腕，“……你还打算让她赔偿？”
诺亚：“……”失敬，原来您才是拱火大师，我是假的火系魔法学徒，您才是真正的火系魔法学徒。
那男生也是被气笑了，眯缝着眼，阴毒的声线从牙缝中挤出：“……很好，还从没有人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黎曼冷下脸：“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你？能是哪个家族的庶子？”他嗤笑着，“那又如——”
黎曼打断了他，“那你知道我是哪个学院的、哪个分院的么？”
男生下意识看向黎曼的胸前衣襟，不过那里什么也没有，迎新晚会上新生并不强制要求佩戴这些。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黎曼转头便带了诺亚一把：“走！”
诺亚被他拽了一下，后知后觉，光速开溜，眼见那男生反应过来，还转头放了道火墙。等遮挡视线的火焰融在空中，两人早跑得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烧烤计划大泡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