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花酋长

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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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培要回去当医生了。”胡奥博哭丧着脸道：“其实我最难受的不是他要离开，而是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过客，人生路坎上的一个贵人，他从来没有打算把我留下来。”
　　学校门口来来往往人多，林江指了指向着学校往里延伸的小径，“既然他不要你，那你就干脆地放手。”
　　胡奥博踢着路面的石块往前走，“我也没说过不让他走，他要真的走了，我也不会挽留他。我就是心里堵，难受，想找个人倾诉倾诉。”
　　“我看陈文培不像那种人，你要不要跟我倾诉之前先跟他好好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他明天就走了，行礼都收拾好了。”胡奥博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林江跟在后面听，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胡奥博突然就停了。
　　“说完了？”
　　“口渴了。”
　　“……”
　　“感觉缺点零食啤酒。”
　　“……”林江叹了口气，说：“这附近没有小卖铺，要的话得往回走。”
　　“那还是算了。”胡奥博叹了口气，“要是能下一场雨就好了……我这会儿有点想哭。可能陈文培就是上天送过来对我进行改造的人，现在改造完了，他也就该回去了。一年前，我还是个混混，骑着大摩托到处窜，一年后的今天我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个时候我能想到的最远的未来就是晚上能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现在我觉得我是真正有未来的人，可以和所以其他的普通人一样活着，不用被人追着骂有病。如果这是陈文培出现的意义，我也该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陈文培朋友多，什么当大律师的、大老板的、当官的，就是他请他的这些朋友帮我摆脱了以前的生活。现在想想，他根本就没有义务帮我的，我当初居然骂他犯贱、神经病。”
　　“他走了，我也不能原地踏步。我到时候卖了魔头车店，然后到其他的城市里去开一家小一点的摩托车店，到时候我就好好营业，不一定能发大财，但是养活我和我的店是没问题的。”
　　胡奥博扯着林江说了一通，没过两天这厮打电话过来说搞错了，“陈文培就去外面帮朋友忙，去大学里帮忙讲课，就去一个星期就能回来。”
　　林江：“……”
　　“我这不是怕嘛，俗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
　　林江挂了电话后站在路边等了不下十分钟，还没等到韩征出来。他给韩征打电话，韩征也不接电话。
　　“不接电话是几个意思。”林江给韩征发了条微信：还没下课吗？
　　大晚上的，校门口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出来了。
　　“你就是林江？”
　　林江还没抬头就先闻到一股香水味，后面有人把他往后拉挡在他面前，“你怎么回来了？”
　　韩征看李岩的眼神从陌生到惊讶。
　　“我听说韩军入狱了，我来带你去新西兰，你外婆也在那边。”李岩视线转移到林江身上，“这是你朋友？”
　　“我男朋友。”
　　李岩没多大反应，点点头道：“挺帅气……上车，我先送你们回去，等过明天周末再聊。”
　　听到这里，林江隐隐猜到这个女人是就是韩征的妈妈。胡奥博说的不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用了，就在附近，我们走回去就行。”
　　“那行，留个地址，今天太晚了，明天周末我们聊聊，时间和地点你定。”李岩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上一串数字，“这是我电话。”
　　韩征结果纸条，“明天再说……我们走吧。”
　　“等一下，你明天也来吧。”话是跟林江说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江点头了。
　　“你妈一直这样吗？干脆利落，国际女强人的范。”
　　“以前不这样。”韩征说，“以前比较冷漠无情，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爸喝酒回来上厕所头晕摔了，她就站在旁边看着没有动，我爸最后抱着马桶睡了一宿，而且那个时候是冬天，屋里没有装暖气，厕所的窗还是开着的。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我妈不仅不爱我爸，还对我爸带有恨意，这种恨意很自然地就延续到了我身上，不然她当初走的时候不至于不带我。说实在的，其实我心里还挺怕她的，刚看到她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开。”
　　林江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去新西兰。不过，没敢问，他没有太大的把握韩征会为了他放弃等了十年的妈妈。
　　第二天中午，韩征和李岩约了午饭的时间聊，韩征选了家有包间的饭馆。
　　李岩进来的时候先打量了一圈包间才坐下，“我这几年忙着工作，加上你外婆身体不好，前几年中风进了医院，我要照顾她，实在找不出时间，所以才没回来接你的。”这是她对韩征的解释，只有一句话。
　　“你是跟我去新西兰上学，还是留下来？看你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李岩在韩征回答之前补上：“你可以考虑几天，太久没回来了，我还会留几天。”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不需要出国。”
　　李岩也没料到韩征拒绝的这么干脆，“我是你妈妈，你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了，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我找你班主任了解了下情况，你的学习成绩堪忧，留在这里不能考到一个很好的学校，出国会更好。”
　　“谁说我成绩不好的。”韩征看向旁边的林江，“而且你说错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听韩征这么说，李岩多看了林江两眼，“我觉得不出两年，最多两年，说不好半年，你们就会分手，到时候你还是一个人。”
　　李岩说两年的时候还伸出两根手指作为强调。
　　“那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的选择。”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李岩退一步讲：“或者说，等你分手之后在来新西兰也可以，我可以在那边等你，那边的家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和他就会分手呢？”
　　李岩往椅背靠了靠，“两个聪明人不可能长久的。”
　　“那你不太了解我，他一直觉得我不太聪明。”韩征吃完了就放下筷子，“你这几天要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要没别的事要聊，这顿饭就先这样吧。”
　　临出门之前，林江回头说：“我准备好的未来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我自己走，另一条路是我和他一起走，所以不管他是跟你走还是跟我走，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另外说服他留下。”
　　李岩微微一愣，随即转身背对林江。她对孩子心中是有亏欠的，这次回来也是想做一些弥补。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这种迟到的弥补已经于事无补，也没有意义。
　　“所以你说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我吗？”
　　“确实是你。”
　　韩征追着林江问：“为什么啊，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
　　“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我没信心，一个外人怎么跟你的至亲抢人？再说，我觉得出国对你这个倒数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韩征：“……”
　　林江这会儿说着韩征倒数，等回了学校新学期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后，他在学校墙上的成绩英雄前三十名的排行榜上看到了韩征的名字。
　　墙上的其他人名字上方贴着半身照，就他的上方空出来一块。
　　“学校怀疑他作弊，所以没贴照片。”一起看排行榜的一个眼镜男推测道，“考了第一名还拉开第二名三十多分，除了之前那个沈慕，我们学校近几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人。”
　　林江对比了墙上第二名的照片和说话的眼镜男，照片下面有名字，“高泽宇？”
　　“怎么了？”
　　“被人抢了第一名也用不着这么诋毁人吧？”
　　眼睛男脸一红，压着嗓子顶回去，“有本事让他下次再考第一。”
　　“行啊，”林江指着韩征的名字说：“他下次要考第一，你就脱了裤子绕学校跑一圈怎么样？”
　　这会儿旁边看戏的人多，高泽宇说出的话收不回来，梗着脖子说：“要是你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我就绕着学校裸奔。”
　　高泽宇舔了舔嘴唇，“反正输的不会是我。”高泽宇扶了下眼睛推开人群往楼上走了。
　　林江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一时嘴快的毛病。
　　他晚上回去跟韩征说了这事，韩征硬是被他逗笑了，“你要能考第一，我在你面前裸奔。”
　　林江：“……”
　　韩征笑过之后说：“我也没好哪去，老师抓着我要我重考，还让我上台给大伙讲讲那题怎么想出来的。”
　　“然后呢？”
　　“我当时就觉得憋屈了，他们瞧不起谁啊，然后我就重考，然后给他们讲题，完了等他们问我怎么做的时候，我就等他们这句话，”韩征得意地说：“我就说，我朋友给我做了一个快速提分的笔记本，我能考高分全靠里面的内容，大家伙如果有感兴趣的可以加我微信，一本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