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望》木一林森

11、家务

　　翌日清早，李建辉就骑着自行车去往县城，找寻林书余的同事帮忙去报名。因为要赶早，他天还未亮，就已经爬起来了。在厨房洗漱的过程中，又想到了林桂琴和几个孩子，便拿出了馒头放在锅里加热，同时也熬起了玉米粥。赶时间的自己只是用白开水泡馒头，当做自己的早饭，匆匆吃完早饭就出门。
　　李建辉刚刚出门，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的林桂琴也起床了。她首先分别去三个孩子住的房间看了看，发现大家还在熟睡，而此时天色还渐早，并没有到孩子们起床去上学的时间。看到孩子们还安稳的睡着，也没有蹬被子，放心的走到灶房间准备早饭。
　　推开灶房间的门，林桂琴看到了灶头上冒出的热气，揭开锅盖上面放着十个馒头，下面咕噜噜的冒着米粥沸腾的声音。灶头下的柴火烧的格外的旺，另一个锅中还装着滚烫的热水。看到这一切，她的心中冒出了丝丝甜意，嘴角也泛起了微笑。
　　在县城由林书余带着见到了那位纸箱厂的员工，匆匆交代了几句，林书余就赶着去上班了，留下李建辉和小伙子攀谈。他叫吕兴土，今年有二十，干瘦黝黑的身材，沉默寡言。两个人的谈话基本都是由李建辉来主导，吕兴土也只是偶尔应几句。李建辉本来还想打听纸箱厂的具体情况，结果碰到现在的情形，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两个人一路上沉默的骑着自行车赶往纸箱厂，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厂子的大门。去往纸箱厂的路刚好与李建辉来县城的路相反，如果以后从家里到工作的地方，李建辉必须要骑车先去往县城，然后在去往县城的路途上转向到厂子。
　　厂子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外面也没有很多人，大门上的漆很多都已经掉了，露出了他原本的颜色。吕兴土带着他走进了厂子，去到了人事处，和人事处的员工随意说了几句就离开去往了工作的地方。
　　“你是来报名做装卸工的？叫什么名字，材料都带了吗？”
　　“是的，我叫李建辉，这是我的户口本，毕业证书，结婚证，还有村上和派出所开的证明材料。”
　　人事处的办事员看到李建辉带的材料比较齐整，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往常总有很多人来报名，但是材料没带齐，经常要给他们做解释，让办事员们觉得很烦躁。碰到像李建辉这样各种手续都很齐全的人，他们感觉十分舒畅。
　　“你的名字我们已经登记好了，材料暂时先放在这里，我们需要审核，大概审核周期是一周，你可以周五来问情况，顺便带回你的证书。”
　　李建辉听到自己还有一周才能得到是否能正式上班的讯息，感到十分的慌张，害怕自己没有选上，辜负了家里人对自己的期望。办事员看到了李建辉的紧张的神色，本来对他印象很好，便随口告诉他，他如果材料没有问题，基本就没什么其他问题，可以正式上班。
　　办事员的安慰让他暂时放下心，离开了纸箱厂，准备回家等待好消息。一来一回加上中间的办事时间，李建辉终于在五个小时后，家家户户准备吃午饭的时间回到了家中。在家中等待良久的林桂琴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关于工作报名的事情，得知还要等一周，虽然有着不能立刻上班的遗憾，但是也对李建辉有信心，认为他最终肯定能够得到这份工作。
　　对于这份工作抱着极大期望的林桂琴和李建辉商量起他的工作和家中的事情，
　　“建辉，你看你也要去厂子里工作了，是不是要置办一身新衣服了。这几年你都一直没有做衣服，都是穿的以前的衣服，很多都洗的发白，有的袖口和膝盖都快磨破了。”
　　“也行，那明天我带着你去县城吧，我自己也不会买，顺便你也可以去看看爸妈他们。”
　　“恩，我们明天一起去，还有家里的活计，我准备教几个孩子洗衣，做饭，还有喂鸡喂狗之类的，过几年再教他们缝衣服缝被子的活计。尤其两个女孩子也渐渐的大了，以后不论是嫁人还是上学单独过，总归要自己照顾自己，我们也没办法一直陪着他们。原本小昕我也准备在她5岁之后教他的，结果一直没有时间。”
　　“都听你的，这几年照顾几个孩子，辛苦你了。”
　　两个人边吃饭边谈论着家里的琐碎小事，暖暖的阳光照进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温情。
　　时间在两个人的谈话间过得愈加飞快，几个孩子们放学回家了。远远的就听到了平平在路上的呼喊声和打闹声。孩子们间热闹的气氛冲散了两人之前的脉脉温情。
　　晚上吃饭的间隙，林桂琴向几个孩子表达了自己希望他们能帮忙干活的想法，李建辉同时做附和并且表示将从明天正式开始。对于张昕来说这是个噩耗，之前她还玩笑着说自己在家里很少干家务，现在突然间的消息让她猝不及防。更为难受的是，目前对她的要求更高，昨天正受了打击的她认为自己的目前不再爱护她，一言不发的跑回了房间。
　　对于张昕的突然离席，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甚至感到十分的惊讶。林桂琴不知所措的看着李建辉，李建辉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看看张昕。
　　而两个才五岁多的小孩子对于家务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概念，以为自己有其他好玩的事情可以做，特别开心，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自己的分工。对于大姐的突然离开，两人也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因为他们的姐姐总是做一些很突然的行为，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第二天李建辉就带着林桂琴去县城买了布料和一些日用品以及一些围兜和袖套之类的用品。由于三个孩子现在还处于上学的时间，每天空闲时间不多。对于家务方面，林桂琴也是打算从最简单的事情教起。
　　她吩咐张昕负责洗碗以及洗衣服，而平平和安安负责打扫院子，房间以及喂鸡喂狗。得到了任务的三人从第二天开始每天都在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刚开始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三人总是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闹很多的笑话。
　　例如，大姐张昕在洗碗的过程中没有及时擦干水迹而打破了家里的碗碟，在洗衣服的过程中将浅色和深色的衣服一起洗导致很多衣服染色。平平在打扫院子的时候也总是偷懒，经常只扫看得见垃圾的地方而其他有土的地方就选择忽略。安安在喂鸡的过程中，没有及时将食物撒到相应的地方而导致被凶猛的公鸡啄屁股。
　　虽然在整个行动的过程中，大家都犯了很多错误，但是他们也渐渐的了解了母亲每日的忙碌和辛苦。在之后的任务中虽仍抱怨辛苦，但是依旧认认真真的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
　　原本打算教几个孩子认识蔬菜和做饭的任务被林桂琴挪到了周末比较宽松的时间。这几天她主要忙着给李建辉做衣服，没有其他的精力再去教授更为复杂的事情。但是同时，在她做衣服的时间，她总会将张昕拎到一旁看着。虽然孩子还小，暂时不能动用剪刀和针等一系列比较危险的事物。多看也会让她学会很多，但很遗憾张昕辜负了林桂琴对她的期望，她并不是一个耐心的人，看了不到十分钟就不耐烦偷溜出去找平平他们去玩耍。
　　而让林桂琴感到惊喜的是她每次做衣服的过程中，安安总是安静的守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动作。并且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这一件事情很感兴趣。一个认真的学徒使得林桂琴的教学心情高涨，她在自己制作的同时，也用言语告诉安安每一块布是如何剪裁的，以及为何要这样剪裁，后续会得到怎样的效果。每每这时，安安就会眨着自己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林桂琴的嘴。
　　这一周都伴随着安安的认真学习和另外两个孩子的敷衍工作中度过。每次陆丰年来家中找安安时，看着安安静静的坐在林姨的身边，他的心中冒出了些许的失落。原本安安的休息时间都是在自己的陪伴中度过，自己会给她讲故事，教她写字，帮她算数。那个时候看到安安眼中流露出的崇拜和信任，他感到格外的欣喜。但是最近这种崇拜和信任给了别人，不再是自己独属，低落的心情萦绕在他周围。
　　而当陆丰年每次流露出这种心情时，安安总是很能敏锐的感觉到，并且及时走到陆丰年的身边给到安慰。少年的心思总是多变，被安慰的陆丰年又像是满血复活一般，不再纠结于安安的关注，很快的投入了村里小伙伴的日常游戏中。
　　“建辉，你说以后把丰年和安安凑做一堆，怎么样？两家知根知底，两人性格又互补，我们也不用担心有着缺陷的安安被其他人欺负。”
　　“再说吧，两小孩还小，我虽然担心安安的未来，但是也不会有着想法，大不了我们养着安安就好。”
　　林桂琴的话在李建辉的心中埋下了印记，自己万一以后有了意外，徒留安安一个人该如何是好。其他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而只留安安一个人孤苦一生该多痛苦。但是现在谈论其他还为时尚早，待以后再看吧。
　　今日是周五，李建辉去纸箱厂询问自己的招工情况，果然如同办事员所说，自己成功的应聘到了这个岗位。办事员给了他一张纸条，让他带着纸条下周一到人事处正式办理入职情况。得到这一好消息的夫妻二人晚上有着说不完的话，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在这一周中，李建辉修好了自行车，将田地正式交给了村支书一家耕种，等待着下周的正式上班。几个孩子也得知了父亲有了工作的消息，兴奋的手舞足蹈，安稳而又美好的生活在一家人的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