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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赠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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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万千学子学习奋斗的殿堂,它给予学生知识,磨练学生毅力,锻炼学生能力。
学子们为了多背一些知识点,多记一些单词,多练一些习题,起早贪黑夜以继日,为了什么?只为在几年后的“大战”中金榜题名。课堂上,各科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机关枪似的将知识点如同撒化肥般扫向台下瑟瑟发抖的祖国小花朵们,只为他们能够汲取知识的养分。
下课铃一响,老师们收起了枪口,花朵们抖落抖落身上的化肥颗粒,开始左右交谈“养分”的吸收方法与技巧。
江小花:“老潇啊,我快不行了,我现在眼睛都是花的,看你都有重影了。”
秦大花:“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跟嗑了药似的,非得去酒吧唱歌,嚎了一晚上,凌晨四点才结束,枕头都没沾一下,马不停蹄地奔回学校,正赶上早自习,不行了啊?自作自受。”
说完,秦潇冥毫不留情地将搭在自己肩头的爪子撩开,无视那萎靡不振的“小残花”。
“哎呀,这不是周末嘛,第二天就要进入”炼狱“学习模式了,放松放松而已。”江永星讪讪地解释起来,怕他揪着不放,继续对他惨无人道的抨击,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我送给你弟的礼物,你弟喜欢不?那本童话书。”
秦潇冥正拿着英语书复习语法,闻声一愣,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话说当时他将那两本书给那小孩时,他的眼中充满着惊喜和一丝不可置信。
“这、这是……送给我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吗?”秦玄看着那两本书,想碰又不敢碰,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秦潇冥看着小孩谨小慎微的言行,心里没缘由的软了一下,语气也放缓了不少,轻轻拉过小孩细小的胳膊,展开他的手掌,将书本放在他的手上,抬起眼,看着小孩说:“是送给你的,哥哥和同学一起给你挑的……额……礼物。”
他没怎么说过类似的肉麻的话语,说起来有些不熟练,在最后还磕巴了一下。心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面色不改,镇定自若地看着小孩的反应。
小孩像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微红着脸说道:“谢谢哥哥。”说着,就想将那两本书拿起来。
可是秦玄估量错了书的重量,虽然只是两本书,可秦潇冥想着秦玄还小,字都还认不全,因此选了一本厚实的、有着大量注解和注音的版本。
秦潇冥一撤手,那两本书就和秦玄的手一起坠下去了。秦玄没有意料到,想着第一次礼物就被丢在地上不太好,就没有松手,因此被书的重力带着跪了下去。
这可把秦潇冥吓了一跳,连忙拿开书,单膝下跪,查看小孩的情况。小孩的手有些泛红,应当是被书砸了的原因。心疼地揉着小孩的手:“疼不疼?”有些懊恼——当时应该选一本轻薄一些的读物。
秦玄闻声摇了摇头:“不疼,哥哥,没事。”说完怕他自责,还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孩的笑容很单纯,眼睛明亮澄澈,一笑,仿佛会溢出光芒。看着他,秦潇冥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就在他们俩你对着我我对着你互相傻笑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
“啧啧啧,好一个兄友弟恭的场景啊,话说……你们对跪着干吗呢?”
秦潇冥一愣,转首望去:“妈?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约了自己的闺蜜一起去逛街美容做指甲了吗?
意识到自己还和小孩保持着下跪的姿势,起身将小孩拉了起来。
乔羽莹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略感欣慰,带着遗憾的腔调说:“我也想啊,可你玲玲阿姨在半路逛街时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叫了司机提前回去了,其他姐妹都有事呢,一个人逛多没意思啊,所以只能回来喽。”说道这里,突然语气一转,笑着说:“怎么,打扰到你们交流兄弟感情了,害羞了?”
秦潇冥有些无奈,都四十了,怎么还像是没长大似的爱逗弄人,一点也不稳重。
“妈,您累了吧?辛苦了,累了就赶紧歇着吧。”
乔羽莹看着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神态自若。又低头看向秦玄,发现小孩耳尖还泛着红晕。
嗯,是害羞了没错。
不过小的她不好调戏,过了头小孩是要哭鼻子的。
乔羽莹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端庄温柔地说道:“潇冥有心了,妈妈是有些累了,上去休憩片刻。”说完,乔女士体态优雅地从他们身旁走过——顺手还不忘揉搓一下秦玄的小脸蛋,然后步履轻盈似蝴蝶地走回了房间。
秦玄被吃了一脸的豆腐,耳尖更红了,也不知道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儿,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我也回房间了。”说完不等他回应,抄起地上的书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秦潇冥莫名其妙地看着那有些慌乱的小小身影,心里有些郁闷,低头一看,发现江永星送的那本书被落在地上。
……应该是他的那本书太厚了,没注意吧。
秦潇冥拾起那本书,扫了一眼封面——一个小男孩,独自坐在黑夜耀眼星空之下的草地上,晚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手中小心地捧着一颗光芒较为黯淡的星星,夜空中的群星环绕着书名——《寻星》。
感觉是睡前读物的故事书。
又想到小孩的不易入眠,秦潇冥思索了片刻,将书收了回去,打算将它作为哄小孩睡觉的工具。
思及此,秦潇冥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江永星,面带微笑,诚恳地回答道:“书不错,他挺喜欢的,还让我替他向你道谢。”还没翻到第四页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平淡无味,还是这本书的催眠效果极佳。
江永星听完之后摆了一下手,大大咧咧地笑着说:“没事儿,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应该的。”哎呀,看来我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秦潇冥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姿态,笑而不语,侧首看向窗外,树枝上翠绿的树叶随着轻风摇曳着身姿,枝头上有两只小肥啾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玩耍中,时而挥舞着娇小的翅膀,时而在树丫间来回跳动,动作灵巧轻盈,十分可爱。
而在新霞小区里的周峰心情可就没那么美妙了。他正和另一个搭档小董站在小区大门保安亭外,和小区保安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老大爷:“周警官,你们这个职业也是真辛苦,三天两头的在外面跑,春秋季节还好,寒暑之季可真是要了命了,更何况我们这个地方春秋季节也就那么几天。”保安大爷一边端着他家祖传的大瓷缸,吹着杯中的茶沫子,一边和斜靠在门口的年轻警官闲聊着。
周峰没什么心情,提着外套,眯着眼平视前方,懒散地说:“没什么,为人民服务。”
大爷没听出其中的敷衍之意,继续和他说道:“我们这个小区,从建成至今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这小区有多少年,我就在这里干了有多久,原先这里有很多人的,男女老少,别提有多热闹了,现在差不多就剩一些像我这个年纪的爹爹婆婆留在这里,其他的要么到别的地方定居,偶尔回来看看,要么或卖或租给其他的居无定所的人,冷清得很啊。”
周峰听了这话,没多少触动,毕竟他还是很年轻,体会不到这种时过境迁的伤春悲秋之感。倒是身旁的小董插了一句嘴,指着不远处说道:“那你们这儿人不多,这生活中产生的一些垃圾废品是不是很久才有人过来清理啊。“
他所指着的地方就是楼房旁边的一块空地,只不过这块空地上堆满了垃圾,暂时没有发酵出“迷人”的芬芳。
大爷转头看了一眼:“啊,那个啊,倒也不是很久,差不多三四天会有人过来清理一次,平时没这么多,只是最近人没来,这才多了起来。”
“没人来吗?”
“不清楚,那人是居委会弄过来的,一次给他多少钱,然后他开来一辆小型垃圾车过来清理,我们也和居委会反应过,但居委会说联系不到他,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吧,没办法,只能再请别的人过来,这还是清理过一部分的样子。”大爷叹了一口气,嘬了一口浓茶。
周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站直了身子,沉声问道:“那人最后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
大爷顿了一下,挠了下头顶硕果仅存的秀发:“额……好像是……哦,好像是上上个星期五吧,他基本上是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过来,我还跟他聊了几句。”
周峰顿时怒从中来,差点从地上跳到保安亭上,压着脾气说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老大爷哆哆嗦嗦地看着眼前年轻力壮的警官,生怕他将自己这一身老骨头拆成零件:“那、那什么,我以为这个和案情没什么关系,所以就、就没想起来。”
小董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扯着周峰的胳膊:“行了,冷静点。”然后对着大爷说:“那您知道那个人居住在哪里吗?”
十五分钟后,周峰和小董出现在祥北路的一个幽深小巷里。巷子口太小,车子进不去,只好停在巷口。
周峰关门下车,冲进巷子寻找,小董紧跟其后。
巷子里不止一条小道,有许多的分岔口,周峰和小董沿路挨个寻找,进去又出来,差点被这迷宫绕晕。
“周哥,这里!”周峰听见小董的呼唤,闻声跑去,抬眼一看——城宫巷27号。
周峰环顾四周——这里差不多是巷子最深处,也是巷子最旧、最破的地方,木门差不多要被风霜腐蚀掉。他敲了敲门,木门摇摇欲坠,清了清嗓子:“有人吗?我们是D市公安局的民警,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鸦雀无声,没有一丝动静。
周峰正要敲第二遍,突然,鼻尖嗅到了一丝酸臭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
霎那间,电光石闪,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