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生末世生存法则》箫声匿霁

6、第 6 章

　　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萧冽将手中的水果刀放在方知栀手里：“你是能力者，你的身体素质跟我一样已经有了明显提升，你也一样可以战斗。我们保护不了别人，但我们至少不是待宰的羔羊。如果今天，你不能活着走出这个班，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方知栀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你死了我会去找新的同伴，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你一个能力者而停止。如果你自己一直等着别人来救你，那你一定走不到最后。”
　　萧冽冲她笑了一下，压低声音，“相信你的能力，活下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活到最后，等你来找我。”
　　之后的事，方知栀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功晋级。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校园，一步一步，向未知的校门外走去。
　　她要活下去。
　　所以他不能停下，不能停在这里。
　　而此时的教室里，那个大块头想破门而入，但却碍于体型一时半会进不了教室。
　　他不能容忍自己低头走进窄小的门洞，所以震怒的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了墙上。
　　而教室里的人却在趁这个机会开始了互相间的残杀。
　　只要晋级，就不用面对这个怪物。
　　所有人都坚信这一点。
　　但萧冽在一片混乱的教室里，将四个静物台上的衬布扯了下来，又揣了两瓶不明黄色液体。随后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将一条衬布套住还在跟比他窄两倍有余的门做斗争的大块头的脑袋，在大门上的金属门框上打了个死结。
　　在大块头凶狠的踹向萧冽的一只脚上打了个死结，然后从他的□□飞快的滑出去。
　　大块头脖子被挂在门上，一条腿被猛然往后拉弄得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下一沉，嘴里发出了咯咯咯呼吸困难的声音萧冽将衬布固定在栏杆上。又将第三条衬布拉出来把他另一只承重的脚也悬空。
　　“啧啧啧，你再横啊。”萧冽昨晚一切，拍拍手上的灰。
　　“大兄弟，我刚在在门里可是看到你不是长这样的，能跟我讲讲你是吃了什么导致的基因突变吗？”萧冽凑上去，摸了摸大块头身上绷得死硬死硬的肌肉。
　　“吼！！！！”大块头似乎被萧冽的举动激怒，本来双手死死抓着勒住自己脖子的衬布，突然松开一只抓向萧冽的脖子。
　　萧冽灵活的往后一躲，大块头见状，开始对着门框疯狂输出捶打。
　　“大兄弟，别挣扎了，你迟早会被我淘汰掉，有什么遗言，说来我听听。”
　　萧冽围着这大块头的身子转了好几圈，他手上的金属指环因为体型的变化，都深深嵌进了皮肉。衣服破烂不堪，裤子口袋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
　　萧冽将手伸进去时，大块头剧烈挣扎起来。
　　“看来，这玩意儿挺重要啊。”
　　萧冽脸上的笑更加不怀好意，他从大块头裤袋里掏出一支打火机，还有两坨已经被揉烂的烟草碎屑。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厕所，将这点东西扔进下水道，一把水直接带走。
　　等萧冽从厕所里出去，大块头已经灰飞烟灭。
　　他最后看了一眼教室，所有人都在专注他们自己的战斗，却没有一个人在意萧冽的动作。或许在他们眼里，淘汰谁并不重要，谁淘汰了大块头也不重要。
　　但只要自己活下去，那才是最重要的。
　　萧冽还没来得及感叹，系统的恭喜便到来了。
　　“恭喜玩家萧冽，淘汰能力者一名！系统将在五秒内开启您的存在认证。
　　……
　　玩家萧冽认证成功，当前晋级人数，四亿零七十三万五千七百人整，银河时间02:12，欢迎来到，‘银河计划’正式服，请您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拿到天选名额，进入银河新世界。”
　　“【个人通报】恭喜你成功杀掉一名能力者，获得初级组队符一张，白水晶三枚。组队符上限三人，获得已击杀能力者的能力等级，系统奖励1级，当前等级：4级，使用限制，每日上限10次，技能属性已增强，请您再接再厉！”
　　“四级…杀掉能力者，可以升级能力，但是无法获得对方的能力，而我现在，连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依旧不能确定。刚才排除了透视这个可能，但为什么我看到的和见到的人不一样这点确实要尽快弄清楚。难道我的能力是什么白日梦还是胡思乱想？”
　　虽然成功解决一个能力者，萧冽的能力也随之提升，但与此同时，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能力的困扰依旧存在。
　　奇怪的透视眼，只能暂且这么定义。
　　自己的能力似乎不仅跟眼睛有关，可能还真的跟脑子有关。
　　难道是自己日常的沙雕风格走得有点人神共愤了？这个跟自己体质有关的能力确实让他有些头疼。使用次数限制为十次。如果按照所谓的银河时间计算，今天之内，他已经用过至少四次。
　　而现在才两点多，离技能次数重置的时间还有二十多个小时，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样的战斗要面对。
　　每次使用这个能力哪怕还不到半分钟，之后后会有至少五分钟的时间会觉得很疲惫。使用能力对体力的需求太大，即使是系统带来的体质增幅，长时间使用能力也会对自身有伤害。
　　以这几次的尝试看来，这个能力非常鸡肋，通俗的说鸡肋到只能确定“有人在门外”更为准确。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试一试这个能力。
　　处于思考之中的萧冽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他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依旧站在七班的门口，而门里什么也没有，整栋楼都空荡荡的，到处都是踩踏的痕迹和散落一地的画材。
　　萧冽注视着某个角落，想：这里之前的人去哪了？
　　几乎就在瞬间，一段还算清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头破血流，甚至还在互相撕咬，牙齿里都是碎肉和血沫。
　　萧冽扫视了教室四周，空荡荡的教室竟然浮现出相当真实的画面，整个空间里无声的显示出了仿佛平行时空的景象。
　　他并没有停下，他知道这可能就是自己的能力带来的视觉画面，也许现在可以试试自己的能力。
　　半分钟，他的眼眶开始酸胀。
　　一分钟，眼里布满了血丝，呼吸开始乱了。
　　一分半，萧冽越发觉头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他挣扎着硬撑了一会，却是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
　　至此，浮现在脑海中那菜鸡互啄的景象才消失殆尽。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眼前一片眩晕。他努力的调整呼吸，过了好久才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
　　“极限是两分钟，而且对身体的体能负荷非常大，使用过后得用最少十五分钟来恢复。”
　　他得出最后的结论。
　　“得不偿失，果然鸡肋。”
　　萧冽缓缓站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还有之前系统自动生成的粉色胸牌，又往包里塞了两瓶画油画的松节油，清点了一下背包中的食品，最后不情不愿地将被坑爹的系统判为武器的颜料和刮刀放在背包最下面。
　　“方知栀应该已经离开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回家一趟，也不知道家里两位大佛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他俩平安无事。”
　　他背上背包，在美术楼门口探了探头，确定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地上刚刚能淹没大半个小腿的雨水早就无影无踪，地面甚至跟从未下过雨一样干燥。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停下来思考这一切现象是不是所谓的平时时空，当务之急是必须先回家。
　　门前车水马龙不夜城的景色早已不复存在，大马路上除了几辆抛锚的汽车挡在路中央，空荡荡的人行道连鬼影都见不着，街边的商铺大门敞开，里面黑漆漆的。
　　借着黑夜的掩护，萧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往不夜城相反方向奔去。
　　系统提升的体能不仅改变了他的体能，连奔跑的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三公里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还不带喘。
　　在岗亭后稍作停留，白色的校服因为在夜色中太过显眼已被他扔掉，身上只有一件灰色的T恤。
　　温度下降的很厉害，适逢三月，W市昼夜温差很大，加上又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体感温度最多也就七八度的样子。
　　他搓了搓手，手指和鼻尖冻得有些发红。
　　他家住在小区的中央花园左手边的顶楼。
　　花园不大，但也是被五栋居民楼环环包围。如果这时候有人躲在楼里观察楼下的花园，那他就等于是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下。
　　萧冽深吸一口气。
　　他必须用最快隐蔽的路线冲到单元楼里。
　　已经在脑海中模拟过三次路线，他抓起保安室里黑色的保安服披在身上，跑出去，身影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老式居民楼，楼与楼之间挨得很近，八层楼，没有电梯。
　　沿着墙根，借着树影草丛的遮挡，他闪身进了楼道，又悄无声息地飞奔到了顶楼。
　　顺利进了家门，萧冽鞋都来不及脱，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父母的卧室。
　　屋子不乱，似乎没有翻动的痕迹。唯一有些违和的就是飘窗的玻璃。
　　玻璃被人撞碎，碎片上还有一些血迹。
　　萧冽走到窗前，盯着那片碎掉的玻璃，心里升腾起了不祥的预感。
　　父亲是w市中心医院顶级的教授，每天上午坐半天的专家门诊，下午不是去给学生讲课就是在病房做手术。
　　按说昨天是星期一，是父亲最忙的一天，基本会在医院待到十点，甚至直接就在病房睡下不回家了。
　　母亲是个大学老师，本学期的周一下午基本没有课。她一般中午就会回家，像今天的暴雨天气，她定不会轻易出门。这么推算，这窗户上的血迹让萧冽心里一沉。
　　但房屋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母亲也不会自己往楼下跳。如果她们也被卷入了这场淘汰赛，母亲一定不是别人的对手。
　　突然，对面的楼里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萧冽警觉的往窗帘后一躲，通过缝隙，往反光点看过去。
　　对面六楼，窗户紧闭，但窗帘却有着小幅度的摆动。
　　刚才那里有人！
　　萧冽可以肯定，而且对方还发现了自己。
　　现在能看到自己的人，大概率是已经从淘汰赛里出来的通关者。如果这个人是个能力者，或者是个武力高强的人，自己绝对讨不到半点好。
　　萧冽马上跑进自己房间，将一件黑色运动外套穿上，再往背包的空余位置塞了一件衣服。
　　他在门口处鞋柜上和客厅茶几上摆上两面镜子，调整好位置，能让他在父母的房门口通过镜子看到家门口的动静。又将父亲陈列柜中一把珍藏的军用匕首翻出，握在手里等着那个偷窥者上楼来。
　　老式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萧冽从小听力就好，不到五楼他就能通过脚步声的轻重缓急来判断回来的是邻居还是父母。
　　这回又因为系统提升了自己的五感，让他听到了一些除了脚步声以外，更加细小的声音——衣服摩擦声，口袋里金属物品的撞击声，还有……
　　这个声音太细小了，对方似乎是个经验老道的练家子，他身手矫健，脚步很轻，似是贴着墙根走，如果是平时，一定会是被忽略掉的细小声音，小到对方可能贴在你身后了，你都未必发现得了。
　　那人快走到六楼，萧冽才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来的挺快。”
　　萧冽拿出一双皮手套戴上，轻手轻脚地掩上卧室的门，眼睛透过镜子盯着家门。
　　对方非常谨慎，并没有上来就制造出大动作，破门而入之类的。他似乎是观察了一会儿门口的情况，确认有没有什么机关。
　　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锁眼里传出。
　　那人好像在用铁丝之类的东西开锁。
　　萧冽握紧了手里的那把匕首，他想，只要对面的人一出现在镜子里，他就可以迅速做出反应。
　　“咔嗒”一声，门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