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彼男此女》昱阳心照

11、舞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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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若持炬迎风……”一阵短暂优雅的音乐从张佳辂床头一泻而出。这时另一张床上，沈笑尘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张佳辂两秒后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握住了那个开始循环播放的白色玩意，猿臂一展一把蒙在下铺吕陈文涛的脸上。

　　“我靠，吕gay快把你闹钟关了。”从被子里勉强挤出几句听得明白的话，张佳辂翻了个身又去幽会自己的优乐美了。此时，寝室中的沈笑尘已经拎着个牙杯刷起牙来。

　　寝402，早晨6：30.

　　沈笑尘把垃圾带上，穿着校服大踏步迎着朝阳，抬头挺胸。不久，门口的韩近远也有了动静。他对着寝室剩下几只喊：“谁特么把门关一下？”

　　无人应答。

　　寝402，7：20。

　　“爱若……”闹钟第二次响起，第二个身影挺了起来。吕陈文涛把上半件睡衣披上，一溜烟钻进了沈笑尘的被窝。然后取过寝室的座机，下半身裹在被子里开始拨号。此时鹃湖湖光潋滟，晚秋渐至。接着鹃大校园内某女寝的电话响起。

　　张佳辂也缓缓坐了起来，搔了掻鸡冠头。别的床上也有了动静。

　　“我靠！”戴高乐从床边探出自己的寸板头，看向对面打电话的吕陈文涛。他今天应该有一场物理测验，而且快要迟到了。

　　下铺的韩近远从地上收起自己的被子，半朦胧状坐在那里。张佳辂靠近正在打电话的吕陈文涛，拍了拍上铺的沉睡者。

　　“唉，元老起床了。”

　　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

　　寝402，早晨8：00。

　　张佳辂刷完浴室一直都顽固不从的黄渍，最后扫了眼寝室。水龙头关好，热水瓶摆好，灯都关掉，还有——最里面那个还在鼓动的被子。

　　“唉，元老记得九点前离开。别又让楼主抓到了。”

　　“晓得了。”

　　张佳辂关上门。跑步去追楼梯口的韩缙远，还等他请早饭的班长。

　　不过韩近远也走不了多远。毕竟一个胖纸想和篮球运动员赛跑……

　　这时远处鹃湖湖面上，风起，自北而来，卷来一股萧瑟之冷。也预兆着鹃大中的什么看不见的故事，即将发生。

　　2

　　当然，男孩们的起床事件还值得被再次拿出来。

　　寝402，7：20。

　　“小沈又这么早？要不要头了？”戴高乐一边套上毛裤，一边吐槽。

　　402六位中三位成员已介绍完毕，寝室长，也是老大，张佳辂，毕竟一米九的身材在六人中间这一站，老大气势就已经势不可挡了。不过这也代表他承担了打热水的艰巨任务。好在张佳辂每天课结束后还有去篮球场逛逛的闲心情。正中下怀的是热水也在室内体育馆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就是开学时韩近远偶遇周隐鲲的隔壁。“老大不愧是老大，貌似没有多少怨言。”此处引用一下后来戴高乐对张佳辂的第一评价。但是毕竟这厮每天必饮一杯醇厚的红豆味“优乐美”，没热水是自断后路的表现。

　　老二是韩近远。老三是戴高乐。

　　戴高乐从广东来，是物理系一划水小生。平时没事就会和张佳辂一起去体育馆，看他打篮球。和他拌嘴也拌不到一会儿，因为他总会作发呆状直到你骂出爽意。所以众人和他也是感情都蛮好。毕竟张佳辂还有一种视觉压力，而戴高乐则是株耷拉下垂的草，看上去就蛮好欺负的。

　　老四是吕陈文涛。老五是沈笑尘。

　　沈笑尘是个有个性的人。长得比另外几只标致些，虽说吕陈文涛听后不免皱眉。沈笑尘是浙江本地人，沈先生是“优雅会”的一员，和吕夫人常有贸易沟通。搞的是食品批发。沈笑尘每每回家一趟，带回去的是一袋臭袜子，带回来的是一人一手奶茶鸡排。所谓的“人为食亡”，众人于是乎対之肃然起敬。惟有吕陈文涛一人不服。不服也可以，于是二人搞在一起云云。

　　老小是冯一止，上海滩来的。学的是计算机编程。402最具特色的人物。一人早已积累了无数东瀛东瀛动画，俗称动漫。经常爆出使众人大吃一惊的名词，类似于“红豆泥”的发音，此时张佳辂从床上自上而下弹起。不过常常熬夜观看小剧场，一直是寝室的镇床之宝，故人称元老。且有一次众人对其的唤觉未起到理想目标，结果当天楼主检查卫生，不假思索给了402零分。原因是床上垃圾未倒……

　　时间再次回到7：20，此时元老哼唧了一下，把被子蒙上。

　　正是早晨闲谈时间。

　　戴高乐从枕头下抽出一本《科幻世界》，书角因为来回多次翻阅而卷得跟什么一样了。还在床上的张佳辂回答。

　　“还不是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妙。小沈真真勤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屁。”戴高乐翻了个身，从书页后露出半个眼睛。

　　“因为‘那美好的花香，仿佛是你洗发水的味道；那一轮明月，如同你白皙的脸庞’。”韩近远梦呓。

　　“打住打住。”上铺的戴高乐做干呕状，“我都快吐了。”

　　“这就吐了？那你是如何看待老四更加……直接的方式的？照这么推下去，将军您可不得自刎了吗？”张佳辂撑着床边的栏杆一跃而下。准确来说，对于他而言只是把身子挺直这么一回事。

　　此时沈床上的吕陈文涛向张佳辂及戴高乐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戴高乐瞬间举手投降。

　　“我靠，吕gay你别这么猥琐。寝室的平均正义感都被你拉低了。”

　　张佳辂一甩牙膏，叼着牙刷，拎起扫帚，清理地面。

　　张佳辂长长的直发垂下，眼眸中无限认真，嘴角漫不经心地翘起，仿佛定格下来就会被一举抬高到女生议论榜的榜首……

　　后方忽然窜出上半身是睡衣，下半身是裤衩的吕陈文涛，双手袭向前者的敏感处……

　　戴高乐无言放下《科幻世界》，扶额看向那边。

　　“她的名字，她的名字……”被张佳辂反围剿的吕陈文涛已经在床上了，边笑边说。戴高乐愣了下。

　　“她的名字？谁的名字？”张佳辂回过神来，漱完口问。

　　“算了，算了。”面向三双好奇的眼光，吕陈公子优雅地登上球鞋，再套上一件外套。闪亮地站了起来。结果帅不过一秒，一左一右是张佳辂和韩近远的夹击，双肘被俩人锁住。戴高乐从床上跃起，手里拿了本《科幻世界》，卷起来做抹脖子样在吕陈文涛面前晃了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露出一丝邪恶又略带猥琐的笑容，戴高乐正要开始自己的“逼供”，吕陈文涛也不躲闪，只是开始大笑。戴高乐正纳闷着自己还没下手这犯人怎么就笑了，402大门就被一股外力打开了。

　　“我靠，402你们杀猪啊！”门口一巍峨的身形叉腰看向行刑现场。

　　“慌什么，又不是杀你。”戴高乐玩的不亦乐乎。结果四人瞬间摔作一块。门口的朱闻铉蹲下，饶有兴趣观察几个人交叠的状况。

　　吕陈文涛笑个不停，撑起身子，走为上计。

　　张佳辂笑了笑。几个人互相瞅了眼，都笑了起来，只剩下角落一个被子还在均匀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