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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珍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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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死者DNA结果证明不是那个失踪的新郎。”
“人已经在解剖室被烧没了,什么都不剩。死者都已经消失的案子却还要继续办下去,这不是为难人吗?”
“小柏那边的案子,那个妻子好像对失踪的事好像也没多大热情,反倒是市民们更想知道,这算个怎么回事…”
来宁和柏星展不合时宜地撞见负责沙滩无名男子尸体案的两位警官在茶水间你来我往地抱怨着工作难做,那两位也是局里老人了,并不避讳什么,见二人来,打了个招呼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新线索了?”
来宁笑道:“那个李文心,除去妻子外,只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舅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其中一位警官不解道,“按理说现在这社会,失踪一个人,还是在酒店,查监控不是很快就能解决吗?“
来宁道:“那天酒店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崩溃了,四周街道的监控从立案到现在也一直安排人在看,没有任何线索。”
“酒店外面没有,会不会还在酒店里面?前段时间h市的丈夫杀妻案,一开始也谎称失踪,结果查尽监控没有找到,最后发现是把妻子分尸冲厕所了吗?”那警官倒是好心提醒。
柏星展也只无奈道:“我们早就部署了人在每一个酒店通往外面的通道进行鲁米诺反应和采样提取,都没有结果。”
柏星展和来宁对视一眼,都知道尽其所能,如今却无济于事了。二人如今来宁带队负责酒店内继续勘察,柏星展则带着一群年轻气盛的新人狂看酒店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不分白天黑夜。
失踪者的那位新娘曾来过一次警局,不过她没有话也没有问,只是在前留下一束花,说是送给柏警官。一时局里绯闻四起,有人说这新娘在婚礼上丢了个新郎,不会这么快就转而看上柏星展吧?只是那束花在前台放到烂,也没有人转交给柏星展,他自己也没有主动去拿。最后还是来宁路过时见一束烂花在那不顺眼,顺手把它给扔了。
一天下午,柏星展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交给来宁,是一枚女戒,一个素环上嵌着一颗小珍珠,看上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那日柏星展离开纹身工作室后,用那张卡在商场柜台随手买的。
“给我的?”来宁诧异地接过,将戒指戴到食指上,完美契合。
“周常林是你什么人?”
来宁并不正面回答:“他跟我提起过与你的见面,还说有机会想和你一起喝杯茶,感觉你有很多话可以说。”忽然来宁话锋一转,“好些年前他在青岩多次雇凶杀人,被捕前夜才逃出国。如今他敢在这个风口浪尖回来,你猜他为的是什么?”她将手伸到阳光下,那颗小珍珠竟也显露出耀眼的光来。
柏会月疯了一般驾驶着一辆还残留着婚车装扮的越野车疾驰在盘山公路,一路畅通无阻。此时车内温度极低,她却满面汗水,时不时往后视镜瞥去一眼。她在一处山崖私宅猛地刹车,开门便往院内奔去——平日里紧闭的铁门此刻是敞开的。
绕到前院,齐昀正赤裸着身体从泳池水底钻出。
“我要见周常林。”
齐昀轻蔑地看她一眼,只道:“他就在屋子里,自便。”
柏会月一改平日怯生生的模样,惊恐地瞪大双眼怒吼道:“我来之前已经联系了警察!我要让他坐牢!让他死!”
齐昀指了指她身后的隔光的淡墨色落地窗,她顺势看去,只见屋内周常林坐在他的轮椅上,对面沙发上一个半躺着的女子正与他交谈,满面春风——那女子一身警察打扮,那一头未盘起的乌黑长发又让人觉得不像是一个警察。
屋内,来宁和周常林聊起童年往事,两个人都笑了。
那笑容在柏会月看来,就像一把刀,在她的胸口狠狠插上了一刀。她一路而来的勇气好像瞬间消失了一般,随即无力瘫坐在地上。
“放过我……我只想当一个普通人……放过我……”
齐昀裹上浴巾走到她面前,挑衅般拍拍她的脸蛋,只道:“精神病想当普通人,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
柏会月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也就是她刺出的那一瞬,齐昀一脚狠狠将她直接踹进了泳池。屋内来宁听见动静立刻冲出来,见状将腰间手铐卸下,拿着手铐便往水池跳下一把抓住柏会月。尽管柏会月殊死挣扎,却也无论如何敌不过来宁这在警队练过的真本事。很快就被制服上了铐。
柏会月在昏死过去前,看见的是玻璃内侧的周常林投来的连半分意念都不愿给予的神情,只是淡漠。像一条幽静的蛇的凝视。在来宁的一记手刀后,她终究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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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展痛苦地醒来,他躺在细白的沙滩上,烈日灼烧得他浑身发烫。他回过头去,灌木深处,一条白蛇正死死的盯着他。
“你放心,它什么都看不见。”一个声音说。
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封印在了沙滩上,动弹不得,而那条白蛇,正缓缓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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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星又拿奖状回来啦!”柏家保姆见柏星展又拿了奖状回来,不由得替他高兴。对于这个孩子,她一直视如己出,她一把搂过柏星展,揉揉他的小脑袋,不住地在头顶落下轻吻。恰好柏父此刻推门而入,他轻瞥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柏父向来不喜欢这个孩子,并且十分肯定地认为柏星展完整继承了柏母的基因,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时常看见柏星展对着镜子失神,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
保姆当然也知道这回事,不过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再怎么样柏星展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只是其他人不这么认为。
老师多次来家里谈话,说有很多孩子向家长提出意见,他们说柏星展总是会一个人看着前方独自说出很多奇怪的话,这让他们感到害怕。当时保姆就笑道:“孩子是天生的幻想家。”
“他就像在和别人对话 。”老师说,“我曾经清楚地听到过,哪怕我提醒他不该在上课的时候讲话,他仍然会不受控制地继续说下去,好像那是必须完成的事情。”
“可他是个很好的小孩,他很懂事,成绩也很好,一个孩子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在我心里,他已经没有需要进步的地方了。至于老师你说的,那只是小问题,不是吗?”保姆说这话时,柏星展正巧走过来,他就像没有看见老师一般,将一枚珍珠戒指放到保姆的手心。他说:“我找到了,你丢掉的那枚戒指。”
保姆看了眼,咯咯笑了起来,这枚戒指这样精美,怎么可能是她丢失的那枚普通且有瑕疵的戒指:“这不是我的那枚,它没有这么好看,而且——“保姆将戒指在手上逐一试过去,没有一个合适指头可以塞进这枚戒指。
柏星展有些失落,他又将戒指递给老师:“老师,你试一下。”
那女老师不明所以地接过来试,谁知竟然正好戴进食指。她诧异地抬眸,柏星展却对着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