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花落去》假装很忙

112、口若悬河

　　田仲铭一早到李府，常管家开的门，说姑娘睡得晚，还没醒，昨晚女史说了，姑娘不用做样子给他们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到日子就回。如果身体真不舒服，该告知家主一定告知。姑娘身体弱，府上的人要尽心照顾好。有些礼数教过了，希望姑娘能记得。婆家能不能容忍，就是婆家的事了。
　　女史已经表明不跟李钰瑶较劲了，田仲铭和周骏放心的离开。

　　小莲染了风寒，昨日从后门拿回吃的，苏婶就不让她伺候了。
　　李钰瑶醒的有些晚，已经不吐了，可有些头晕乏力，与小莲一样也染了风寒。一天晕晕乎乎的，到了晚上，苏婶只带回了周骏看她的消息。虽然想知道田仲铭怎么没来，可也不好意问。
　　隔了一日，李钰瑶稍微好了些，还是没听说田仲铭来看她的消息。想他应该知道是陛下让五姑娘来的，为了避嫌不方便露面。自己终究是个麻烦，五姑娘的确比自己好很多。
　　李钰瑶想着竟有些难过。早饭吃的很少，就又犯起困来，休息了。女史见她一直病怏怏的，不再催着学规矩。

　　李钰瑶没休息多久，五姑娘又来了。田仲铭走了两日，她憋闷的很。既然直接讨田仲铭欢心不易，不如看看李钰瑶。说不定能多了解田仲铭，还能让李钰瑶离开他！
　　常管家说李钰瑶染了风寒，想着五姑娘会介意离开。
　　五姑娘却坚持要看李钰瑶。李钰瑶生着病田仲铭还要出去，想知道病的怎么样了，田仲铭是真的关心，还是假在意。
　　李府不能明着拒绝五姑娘的好意，只好迎至后院。

　　卧房拉了帘子，五姑娘进门就说：“我前几日便想来看你，赶上田公子公事繁忙，没能同来。今天是田公子外出办差第三天了，我实在惦记你，就自己来了。李姑娘，要不要请宫中侍医来看看？”
　　李钰瑶这才知道田仲铭出去公干了，难怪没有他的消息，竟然出去又不告诉自己。现在五姑娘就跟田仲铭心腹一样，什么都知道这么清楚。
　　李钰瑶听着就生气，看着守在身边的苏婶撅了嘴。回了句：“不必了，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五姑娘挂念！”
　　李钰瑶已经穿了衣裳鞋子，简单梳洗了，坐在床边的。这会儿竟脱了鞋，拽过被子打算躺下。
　　“听李姑娘的声音有些变了，我进来看看你吧！”五姑娘说着往帘子处走。
　　李钰瑶刚把脚放到床上，一听五姑娘要进来，说着“不用了五姑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赶紧坐回床边开始穿鞋。
　　苏婶给她帮忙穿好鞋，李钰瑶一撩头发坐好，看见满面红光的五姑娘掀帘子进来了，马上一笑，站起来客气的颔首问好！
　　五姑娘很客气的还礼说：“李姑娘快坐下吧！我们这么熟了，不必见外。”说着靠近几步，宫女给她搬了座子。
　　李钰瑶懒得客气，装作柔弱由苏婶扶着坐下。
　　五姑娘坐下很关切的说：“看着李姑娘精神很好，就是气色稍微差了些，调理一下应该很快就好了！李姑娘一直在府里，一定很闷吧？听田公子说李姑娘喜欢出去玩，在家里呆不住的。还有十几天两位姑姑才能教完，真是为难李姑娘了！”
　　李钰瑶笑笑回了句“还好！”单纯学些规矩也不是什么坏事，胡女史总是说些不相干的废话，才是让她生气的原由。
　　五姑娘想套些话，便让两位女史先出去。
　　女史带着仆人出去，苏婶却没走，很客气的对五姑娘说：“五姑娘，我家姑娘身体不适，需要时刻有人照顾着。你们该说什么说什么，奴婢不会多事的！”
　　反正也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五姑娘笑着回：“没事，只是不便让两位姑姑知道。”紧接着身子倾向李钰瑶说：“下大雪那日，我见了田公子画的那幅美女画像。田恒说是梁姑娘，转而又说没看仔细，怕田公子误会……”
　　五姑娘说完捂嘴一笑，接着说：“田恒还笑他艳福不浅。有楚姑娘送甜品、送粥啊、糖水什么的还不知足，还想去招惹梁姑娘！”
　　李钰瑶配合的轻轻一笑，心里并不觉得好笑。
　　五姑娘又有些生气的样子说：“田公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顾及你我二人的感受！”
　　李钰瑶可不在意楚梦，因为田仲铭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可五姑娘和田仲铭又是逛街，又经常在一起，还什么话都说，才是值得在意的。听着五姑娘这么直白的不满，李钰瑶和苏婶有些惊讶了。
　　五姑娘小声说：“其实田公子打算通过卫尉大人，把梁姑娘的画像呈给陛下一观。我提醒他陛下不好美色，他一时没了主意……”
　　李钰瑶习惯了跟不上她的思路，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思考她说的话！
　　“田公子说借这次出去静静心，想想办法。走的时候说案件三四日办结回来，可我觉得路滑不好走，怎么也得五六日了。我这几日也想了想，其实他的主意可以一试，总不能等着宫里有消息让你入宫再想办法吧，到时候田公子一定急的发慌！”
　　五姑娘说完很同情的看着李钰瑶。
　　李钰瑶一脸错愕的看着五姑娘，已经想不通五姑娘的目的了！
　　五姑娘见她一直不回话，只是面部表情微微的变化，苏婶也是打量着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姑娘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李钰瑶缓缓劲儿，略带些微笑的说：“没事，在府里太久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五姑娘笑着说：“田公子常说李姑娘单纯、善良，不愿意想太多，所以我有什么话就与李姑娘直说了。我也不是为了向李姑娘邀功，我只是想让田公子高兴。能帮上他，我就觉得很有意义！”
　　李钰瑶知道自己比不上五姑娘有本事，也没她这般气度，反正不喜欢她，只继续看着五姑娘不说话。
　　苏婶可听出来五姑娘比李钰瑶有心机了。表面是想什么做什么都直说了，为了田仲铭高兴什么都能容忍。其实目的还不是让所有人都觉得田仲铭是她的。见李钰瑶不知道怎么搭话，说道：“五姑娘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田公子回来一定会好好谢谢姑娘的。”
　　五姑娘笑着说：“田公子愿意和我说这么多，就是信任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谢不谢的无所谓。”
　　李钰瑶看着她轻轻一笑，问了句“田大人什么都跟你说吗？”
　　“也不是什么都说吧，就是在一起的时候随便说些，没有特意的说过什么！”五姑娘说完有些得意的笑了，李钰瑶终是沉默不下去，开始问了。
　　李钰瑶看着她。二十几天的时间，田仲铭可以认识自己，也可以认识她，而且他俩显得很投缘的样子。李钰瑶突然觉得自己跟田仲铭好陌生，一来京城就没见上面，见面田仲铭就生病，没几天就不理自己了，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他却来家里威胁自己不许离开，还让陪他相亲，好不容易把他从上雒盼回来，就被廖氏数落一顿，跑到城墙上委屈一会儿吧，惹了这些麻烦。
　　无论是羡慕还是嫉妒，还是无奈，李钰瑶此刻心酸了，眼里有些湿润。避开五姑娘的目光，眨眨眼轻声的问了句“他手上的伤好了吗？”
　　五姑娘没听清，问：“你说田公子手上的伤吗？”随后快速思考李钰瑶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自己与田仲铭没牵过手，更不知道田仲铭的手上真有伤还是假有伤。此时不能瞎说，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我倒没注意过！”
　　李钰瑶低头轻笑一下说：“哦，对比身上的伤，也算不上什么，应该已经好了吧！”
　　李钰瑶只是想确认一下，田仲铭有没有对五姑娘说起过他喜欢的姑娘，也许不用说吧，因为五姑娘也是他喜欢的样子！
　　李钰瑶逐渐收起了笑容，此时竟想不明白入宫有什么不好的了！
　　五姑娘见她不悦，不好再说些什么，告辞离开。
　　李钰瑶只是送到了屋门处 ，便不再送了。常管家和女史送五姑娘到府门外，五姑娘很大方，给了两位女史每人一个金豆子，说了些代为照顾李钰瑶的客气话才离开。

　　李钰瑶坐在床上，被子盖着腿发呆。
　　苏婶知道她是介意田仲铭与五姑娘走的太近，才显得这么失落。突然想起来前几日田仲铭在前厅桌子处写字，应该是写给李钰瑶，只可惜自己不识字。也许李钰瑶看了，会高兴些。

　　苏婶从前厅回来，拿信给发呆的李钰瑶说：“姑娘，这是下雪那日，田公子在前厅书桌那写的，您看看是不是写给您的？”
　　田仲铭只在最后写了两“钰瑶”两个字，前边内容全是周骏写的。原来懂自己的还是周骏。田仲铭跟自己说的腊月不忙，却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找公事出去躲清静。
　　李钰瑶发觉自己好可笑，原来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的期盼里。满是辛酸的笑着把信给苏婶，让她放到匣子里，自己拽着被子，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