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花落去》假装很忙

111、与君何干

　　田仲铭虽然担心，还是去了曹掾署。先听周骏的安排，希望经过此事后女史会收敛点。
　　田仲铭在曹掾署外看见了两匹马的大车，一阵头疼。虽然比跑家去好点，毕竟是任职的地方，人也不少。只能安慰自己楚梦今日没来，算少个麻烦，硬着头皮进了院。还想着今天一定让五姑娘赔锁钱，可是到了小院发现自己屋门没开着，大家各自忙着，没人在院子里逗留。
　　田仲铭发现自己被气得糊涂了，两匹马的大车又不是只有五姑娘能用，说不定是找万大人的。
　　田仲铭心里轻松了许多，进屋让田恒关上门，麻利上房梁取下一幅画。在文案桌上小心展开，让田恒看看。
　　田恒有些意外。田仲铭每天专情的去看李钰瑶，还被五姑娘围着，虽说楚梦就不用算了，却还惦记着梁姑娘，真没想到他这么多情。不好意思的问：“梁姑娘？”
　　“像不像？”
　　田恒微微思考，谨慎的说：“像吧！当时梁姑娘从身边路过，没仔细看！”
　　“我也没仔细看！”田仲铭有些遗憾的说完，又看起画。
　　田恒心想他是后悔了吗！上次跟李钰瑶生气就去相亲，这回直接确定目标啦！李钰瑶要是知道了，估计直接拿剑窜出府了吧！周骏会不会拿剑在后面紧跟着过来？沈护卫也应该会来吧……
　　田恒想着想想脑海中开始有画面了，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屋顶。
　　“钰瑶看的清楚，可现在我怕她误会，要不然让她看看最合适了！”田仲铭说着拿起画来端详。
　　田恒摆正头，有点调侃的说：“别说李姑娘误会，我已经误会了。你画了这么久，我当画的李姑娘呢，一直没敢看！”
　　田仲铭放下画，感慨：“我可是为了钰瑶做了小人了！我打算让杨毅给他爹送去，有机会跟宫里提一下，让宫里看看。天下美女众多，别盯着钰瑶，她可谈不上有姿色！”
　　田恒瞬间明白了，说：“哦，你打算用梁姑娘转移宫里的注意！”
　　田恒琢磨琢磨田仲铭的话，怪怪的，又说：“公子，我怎么觉得您好像说李姑娘长得很差！她多不爱听啊！”
　　“什么爱听不爱听的，她自己长啥样她心里早就有数！”田仲铭说完开始收画。突然停下来警告要过来帮忙的田恒说：“不许告诉她我说她长得丑！”
　　田恒笑着说：“公子，她不是稍逊于梁姑娘啊？”
　　田仲铭看着田恒，这话说的，自己也不觉得李钰瑶丑，就是顺口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问：“田蓉好看吗？”
　　给田恒问的害羞了，满是幸福的说：“和公子眼中的李姑娘差不多吧！”
　　田仲铭很羡慕，说：“你比我强，正月就可以订亲了。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说着话已经将画卷好。
　　田恒拿捆画的绳子帮田仲铭转一圈，听见有人敲门，停下手警觉的问：“谁，稍等！”
　　却不见回音。两人警惕的互看一眼，田恒迅速的走向门，田仲明接过绳子麻利绕了两圈，系好。转身把画放在身后的格子架上。
　　田恒见他坐下才把门打开，掀起门帘惊叹“五姑娘！”
　　田仲铭惊讶的抬头看过去。

　　五姑娘早早来了曹掾署，听说田仲铭不在，便在附近闲逛。赶巧田仲铭进曹掾署的时候，她正好回来看见了，也就跟了进来。在门外听见田仲铭在说那幅画，便没有让人敲门，起了声。
　　听这一会儿，五姑娘也就知道了田仲铭的打算。心里挺高兴，拽了下掀着门帘，一脸惊讶的田恒胳膊。
　　田恒这才掀着门帘说着“失敬失敬”退到一边。
　　田仲铭见五姑娘迈进门槛，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假意关心的说：“五姑娘伤的这么严重，该在家多休息几日！”
　　其实田仲铭心里觉得她是装的。昨天还说这样走路不雅，今天就这样来了！那也得客气的起身走向五姑娘，终归离得有些距离，不好看着她蹦过去！
　　五姑娘由婢女扶着往田仲铭的方向边走边说：“田公子这么忙，不肯听我多说几句，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田仲铭保持着距离路过她身侧。昨天她那么一闹腾，心里警惕，时刻防备着她。田仲铭站在前厅中央说：“五姑娘有什么话简短的说一下吧，我还有事要出去！”
　　五姑娘撅了嘴，回：“田公子有什么可忙的？李姑娘昨日可说了，年底曹掾署闲的很！”
　　田仲铭反驳：“她是瞎猜的！她又不在这。再说，难道坏人年底要行善祈福！”
　　田仲铭看着她站着晃悠，心里竟有了那么一点点怜惜，客气的说：“五姑娘站在那不累吗？”
　　“累啊！那田公子是不是可以扶我过去？”五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表示一下。
　　田仲铭客气一句吧，她就这样了。田仲铭偏不管她，自己坐下了，不屑的一笑说：“五姑娘从外面这么远走进来，不差这几步了！”
　　五姑娘由婢女扶着走向座位，嘟着嘴说：“要是李姑娘伤成这样，田公子说什么也不舍得这么看着她独自走过来吧？”
　　田仲铭一听又扯到李钰瑶身上，语气就不好了，问：“五姑娘要说什么，快说吧！”
　　五姑娘不紧不慢的坐下说：“我昨天在马车上已经跟你说过了，没其他的！”
　　“那五姑娘来做什么？”
　　田仲铭盯着五姑娘等着她说，五姑娘却一直笑。
　　田仲铭扭开头快速的想她要干什么。
　　五姑娘看他一直不提还钱的事，估计昨天折腾忘了。便说：“早上我遇见两位属员说去李府，却比你回来的还早，难道真如他们说的，李姑娘又不舒服了？”
　　田仲铭不想让她知道早上的事，回：“今日腊八，呆的久些很正常！”
　　“哦，也是。我也打算一会儿去看看的！”
　　田仲铭着急了，不管李钰瑶生气跟五姑娘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再让她去李府了。笑着说：“五姑娘不用去了，钰瑶跟你不是很熟！”
　　“多见几次就熟了！就像我与田公子，我以后每日来看你。有时间了我们就说说话，这样时间久了，我们会更熟悉彼此！”五姑娘说的很深情，很认真。
　　田仲铭听她要表明，本就引得李钰瑶和周骏有些误会，这要是天天来，更解释不清了！严肃的说：“五姑娘，我最近要出去办差。恕田某不能招待。而且曹掾署不适合经常有访客。”
　　田仲铭说完站起来，走向门口喊了声“田恒”。又说道：“对了，还要感谢五姑娘今日手下留情，没砍了我这门锁。以后也别砍了，我这屋里虽谈不上有机密文书，也是些命案、大案的记录，外人不便随意进出。我有事要去忙，五姑娘请自便。”
　　田仲铭往文案桌那走，让田恒把署里最近需要外出的案件都拿来。

　　大过年的，一般为了政绩好看不上报什案件，能压下去的就先压下去，需要出去的也顶多是三两天就回来的事。田恒知道田仲铭想出去躲清净，应声出去了！
　　五姑娘见他故意躲着自己，站起身不满的说：“既然田公子这么忙，那我就先去看下李姑娘吧。以后有时候了，再去贵府看望廖夫人，反正我在哪呆着都行！”
　　田仲铭看着五姑娘往外走，心中添乱许多厌烦感。
　　五姑娘走了几步，见他还不挽留，自己停下来，有些撒娇的说：“田公子，你就这么让我走了？”
　　田仲铭也忍不住了，带着脾气的说：“五姑娘，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容忍用我在乎的人威胁我。如果有人非要这么做，逼着我妥协，我可以临时低头，但我永远会记得，这个人是我的仇人！”
　　五姑娘听田仲铭真的生气了，竟解释道：“李姑娘病了有两日了吧，将军府去人看望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果田公子觉得我去不合适，那我便不去了，等家母安排！还有，陛下不是好色的人，不会单凭相貌就收个女子入宫的。你那幅美女画像，卫尉大人更不会给陛下看的。送个非亲非故的人争宠，既得罪太后和皇后，自己还得不到好处，他才没那么傻呢。再说我姑母只是希望有个孙儿，不会找个单纯貌美的媚主！”
　　五姑娘说完见田仲铭皱了一下眉，有点认同的意思，便捂嘴偷笑起来。她笑田仲铭也不是绝世聪明，而且骨子里喜欢美色。随后向他走了两步说：“要不我把画带进宫里吧，你想给谁看，怎么说你告诉我。田公子，我从不曾威胁过你，我是真心待你的！”
　　五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怎么就认准了对自己毫不在乎的田仲铭，非缠着他，竟可以卑微到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盼着他给自己一个笑脸。
　　田仲铭觉得五姑娘说的在理，让卫尉送画进宫的确不现实。可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不光是周骏的提醒，自己也不想李钰瑶在误会。说了句“我只是随便说的，五姑娘不必当真！”

　　田恒来敲门，拿了两份文书进来。
　　刚下了雪，路上不好走，哪个也得出去三四天。
　　田仲铭是铁了心了要出去，连看都不看，对田恒说：“两个都接了，你看看一会儿走，还是明早走，尽快安排！”
　　五姑娘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去。
　　田仲铭觉得她只是自私了些，的确尚未有恶意，头都不抬的说了句：“五姑娘，路滑，让婢女扶稳了，慢些走吧！”
　　虽是一句简单的关心，没有起身送她的意思，对于五姑娘来说已经很温暖了。五姑娘看着他笑了。

　　又到了晚上看李钰瑶的时候，田仲铭去了后院。
　　女史多次强调姑娘不应该见外男，田仲铭也不想李钰瑶被人说些难听的话。远远的看见周骏已经再跟小莲说话，急忙跑过去，递上手里的甜品说：“周兄怎么没等我！小莲，这些给钰瑶吃，别真饿着了！”
　　小莲抬起手示意已经拎着一份了。
　　田仲铭知道是周骏给的，说着“都拿着，口感不一样！”递过去。又问：“钰瑶怎么样了？还生气吗？吃饭了吗？好些了没有？”
　　小莲收下东西看看周骏。已经和周骏说过了，田仲铭才来，只能再重复一遍说：“喝了两个半碗，就不吃了。周少主说她心疼碗，不舍得摔了。过会女史休息了，我再给送些吃的！”
　　田仲铭看看周骏，他还真了解李钰瑶。李远除了对她花钱大方些，其他方面一向简朴。李钰瑶一直小财迷，不仅是受她父亲影响，也是比较懂事，想为她父亲分忧。
　　“女史这一天做了什么？”
　　周骏抢着答道：“我已经问过了。女史在屋里不管不问，也没回宫告状。估计知道钰瑶是吓唬人的，也不想事情闹大了担责任。”
　　田仲铭看着他，来早一会儿果真不一样。要不是今天有事耽误了，才不能让周骏有机会知道的这么多呢。田仲铭只能对小莲说道：“告诉钰瑶一声，我要出去公干，三四日就回，让她照顾好自己！”
　　刚说完，小莲忍不住冲边上打了个大喷嚏。
　　周骏忙说：“赶紧回去喝些姜水吧，折腾一天都累了！”
　　田仲铭还想在说些话，这也没法说了。小莲关门，二人便结伴离开。

　　周骏觉得李钰瑶生病，他还出去不合适，便问：“田大人，腊月还这么忙？”
　　“也没什么事，顺便出去冷静冷静！”
　　“是该静静，钰瑶进京一直不让人省心！”周骏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田仲铭听得出他责怪自己没照顾好李钰瑶，这么多事真该好好想想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