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的故事》晓之天*千草

5、第6章

　　[六]
　　出口被堵塞了，那是极其痛苦的，就像语言和文字就是用来表达的，如果不说出自己内心想法，那就是荒废。亦或压抑，亦或挣扎与崩溃边缘。
　　自己的声线以及内心的一切都在那个时候埋葬了，音里躺在房间的角落。6年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永远无法清醒。他变的寂寞而伤痛，他需要有陪伴，却同时又变的歇斯底里。他开始惶恐有人闯入他的世界，因为一旦进入了，就流淌在血液里了。没有她存在的地方，空气就没有流动感。黑暗的光线下，他才可以安然的把自己放置一个地方。

　　看起来温和淡然，其实像破碎的玻璃一样脆弱到及至，他用头顶着墙壁，他想让自己留血，疼痛可以证明存在，他对于自己的存在完全自我忽略，只是他还是冷静到极点，他懂得“分寸”他绝不会自我毁灭。他似乎看见自己背后的黑影，无法丢弃，另人恐惧。

　　他害怕一个人，更怕另一个人带来的伤痛。手机的光亮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他收到一个信息：您的弟弟昔里于4天前的临晨正式死亡。

　　他闭上眼，然后漆黑吞噬了所有。好似一个被吸空灵魂的木偶，他竟然把疼痛当做自己深至骨髓的快感。

　　“哥哥，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玩具熊？”

　　“因为我也好喜欢啊，昔里。”

　　“不要放开我的手，我会被急流冲走的……”

　　他的脑海有一丝空白，却错过了抓住他的机会。

　　接着……

　　他又想起了围巾大声喊着“我爱熊宝宝，我爱巧克力！”的样子。

　　然后……

　　空气一片死寂，没有生气，一阵刺骨的疼痛。

　　他赤脚从医院里跑了出来，他只是想找到她而已，那时候他全然顾不得院长女儿在后面的凄惨。光等待着他人把手伸给自己，永远会差那一段距离。

　　然后他在周转了四条巷子和11条街以后，他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面前，并且告诉她，他的弟弟死了。而这个人，正是她一直以来联络着的那一个。

　　之后围巾哭的昏天暗地，就像她兴奋的笑那样鲜活。这样自然的表达自己，随心所欲。他永远做不到。她可以对自己的老师抗议，对医院质疑。对那个院长的女儿坦诚的表示不满，对着食物永远有着快乐的享受。她的自我就是一个抢眼的存在，不容任何人忽视。即使消失于一个地方，也有人时常提起……

　　他的气息却突然变的有一丝妖异，那是昔里的气息。那是一种沾染草的味道，夹杂混合着纯白与夜魅的味道。

　　“手套，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记得他，他是我弟弟。”

　　“他死了”她一针见血，犀利的不容分说。

　　“我变成他，他就可以一直存在了。”他微微笑着，不同于平常的温和，一种蚀骨的迷蒙与阴寒，字写的很潦草。

　　“这会毁了你，我不舍得，会心疼”围巾自然的说到，很勇敢的样子。

　　“我会梦到他的，他一直都站在那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是他，你是你。”

　　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争执。如果说，恋人间的争吵会使情感波折，那么，围巾却希望他与她争辩。因为这样，他终于愿意表达自我的内心了，终于不再将其藏在暗黑潮湿的深处，使它们长满荆棘，弄伤自己了。

　　“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她认真的看着他，非常的专注。唇型一如既往的清晰。

　　“这不是男孩子对女孩子说的话么？”他的笔板上赫然写着。

　　“告诉我昔里的故事，然后，不要让他成为你的阴影。”她的话，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她想知道，所以就问了，很简单。

　　他没有回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神稍稍柔和。接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就像当初他撞到她怀里一样。这是一种掩饰，他又开始给自己铸造一座墙了，一座厚重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