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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遭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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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国庆快要放假的时候,小江同学非常不幸运的感冒了。
昨天晚上小江同学用水卡洗了个澡,他晚上跟着程少希去锻炼了一下,绕着操场跑了两圈,回到宿舍热气还没消下来。
他洗了澡,写完作业还觉是觉得宿舍闷闷的,睡觉前还觉是觉得热,嘱咐郑重州他们不要关阳台的门,他自己半盖着被子倒头就睡了。
阵阵夜风从阳台敞开的大门进来,他没怎么该被子,迷迷糊糊感觉有点冷,但他并没在意,甚至还把被子都给踢了,结果第二天他就遭到报应了。
六点起床铃声准时响起,程少希起身把被子叠好衣服穿好准备去洗漱时抬头见小少爷还没起来,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清晨的温度有些凉,他把校服外套的领子拉上,人来到江言寻的床边,手拍了拍他的被子:“少爷,快起来了。”
被子动了动,江言寻揉了揉脑袋低低应了一声,“好。”
他嗓音有些哑,程少希以为他是早上起来嗓子干的,没怎么在意,随口调侃他:“怎么,昨晚躲被窝里偷偷玩你那成语游戏去了?”
也不知道小少爷哪来的闲心和勇气,硬是要去挑战自己的文化底线,结果玩了这么久了,才上第二级别,偏偏人家还不觉得丢人,有时一关过不了还扯着程少希一起来答。
要之前他这么挤对江言寻,对方早就回嘴了,结果今天小少爷没任何反应,只起身沉默地叠着被子。
直觉告诉程少希这事不对劲,难不成昨晚玩成语游戏输惨了?
江言寻叠好被子下来,他整个人脑袋都是昏的,鼻子是堵的,整个人是飘的。
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下来擦了三次鼻涕,坐在小板凳上懵了五六秒才开始穿衣服。
他校服外套穿了一半,就被人拉着了,程少希把他校服外套脱下来,说:“你穿倒了。”
江言寻鼻尖发红,阳台门打开着,清晨的冷气直溜溜钻进他身子里,江言寻狠狠打了个喷嚏。
程少希把他校服外套给翻了一面,盖在他身上,目光落在他苍白的唇色上,问:“你是不是不感冒了?”
“应该吧。”江言寻嗓子疼得厉害,手指握拳捏了几下,发出“咔咔”声响,显得他有些烦躁。
他嗓子太干了,想去喝水了但程少希不让,矿泉水都是凉的,宿舍没有热水。
申以牧洗漱好进来穿鞋,看着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人背对着他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坐着的人面朝着他满脸写着“我很烦。”
“咋了,你们俩?”申以牧以为他们吵架了,走过去一看江言寻的脸色夏了一跳,“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烧了?”
他真是第一次见江言寻这个样子,对方皮肤本来就白,如今生病了,显得更加苍白了,眼皮下垂耷拉着,眉心紧锁,整个人一副拿哪都不太好的样子。
江言寻闷声闷气地说:“应该没有发烧,我只感觉鼻子有些堵。”
“这看着挺严重的。”申以牧担忧地说,“要不让程少陪你去去医务室看看,早操别跑了,我给你们请个假。”
江言寻摇头说不用,没那么矫情。
他这副模样让程少希想起他小时候生病的样子,明明很严重,偏偏要硬撑,不想给别人惹麻烦,可他不是别人。
他让江言寻把鞋子穿好,拉着人直接奔向了医务室。
显然是有些生气。
林木把脸上的水抹掉,看着程少希颇有怨气地将江同学拉走了,忧心忡忡,“他们不会要出去打一架吧?”
申以牧把鞋穿好送了他一个白眼,“你脑子可以养鱼了,人家是去看病了。”
林木纳闷:“程少病了?不像呀,我看他火气十足,实在不像柔弱的样子。”
申以牧看着他,目光有点在看傻子的意味:“是江言寻病了。”
林木反应过来,有些担忧:“怎么回事?是发烧吗?还是胃痛?还是怎么了?”
“……”申以牧把衣柜重重一关,想把对方捶死。
他凉飕飕说:“我又不是医生。”
林木恍然大悟,点点头,一边忧心小江同学的病一边赶去跑操。
***
早晨吹着凉风,对于穿的少的人来说有些冷,江言寻里面穿着件白T恤,宽大的校服裹在外面,他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高,风吹着校服鼓鼓的,显得他整个人格外单薄又瘦弱。
他搓了搓手臂,肩上便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他抬头见程少希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套在他身上,对方碰了碰自己的手,下一刻眉头更深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
程少希让江言寻把校服外套穿好,他把外套脱了,里面只有一件短袖,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冷的。
他伸手去够江言寻的额头,试了两三次都没感觉出什么。
“算了,你又不是医生,不要为难自己。”江言寻劝他。
他们身旁全是赶着去跑操的人,擦肩而过时会把注意力给在他们身上片刻,疑惑一下又继续往操场奔跑。
程少希把江言寻往他身旁拉了拉,医务室在行政楼的方向,他们和面前一大片赶去跑操的人群往相反的方向走着,尤其程少希还没穿校服,这使的他们在其中格格不入。
行政楼离宿舍有一定距离,两人走了小片刻才到,文江中学的医务室没有那么多规矩,去了就只有一位校医在那里,其实大家感冒发烧一般都在外面药店看的,要不就吃点药,很少去医务室看,除非有特殊情况,这也显得医务室特别萧条。
萧条也好,萧条代表着没人生病。
校医给江言寻量了□□温,是低烧。
校医问他:“你们是不是晚上睡觉没关阳台门?”
江言寻点点头。
校医说:“怪不得,前两天也有学生过来看病,也是低烧,问他原因是阳台门没关,吹了一晚上的风。”
江言寻想着自己昨天嘴欠让他们别关阳台门,这下好了,吹得都发烧了。
校医又唠叨了几句开了药后又嘱咐:“吃了药可别在吹风了。”
江言寻点点头,很乖巧地听着医嘱。
程少希把钱付了带着江言寻去了食堂,这个时候高一高二的人都在跑操,食堂只有部分高三的学姐学长,人不是很多。
程少希让江言寻坐下把装着退烧药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人去给江言寻买早饭了。
他买了两份白粥,又买了一份蒸饺和一份包子,之后又去小卖铺买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
他回来时江言寻正用勺子有一搭没一搭搅动着白粥,看起来没有一点食欲。
“怎么不吃?”程少希坐下来问。
江言寻抬了抬眼皮,吸了吸堵着的鼻子,皱着眉说:“太烫了。”
他语气很低,带着点生病的软弱,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程少希说:“那你先吃其他的。”
江言寻把拉到顶端的外套拉链往下拉了拉,露出他的嘴巴,他把面前那份蒸饺拖了过来,用筷子夹着慢慢往嘴里送,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吃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程少希用勺子搅动白粥,时不时用嘴吹了吹,过了一会儿他尝了尝温度觉得不是很烫了就把白粥推了过去。
“不烫了,你快喝吧。”程少希说。
江言寻蒸饺塞在嘴巴里慢慢咀嚼,目光落在那碗白粥上没有任何动静。
“碗里有针吗?你对它这么仇深似海。”程少希吃了口包子问。
江言寻摇头,说:“没。”
他嘴巴塞着蒸饺,一直没吞下去,鼓起来的右脸看着有莫名的可爱。
程少希喝了口自己的白粥,说:“那你怎么不吃?”
江言寻动了动唇,把蒸饺吞下去说:“你刚喝了它。”
“……”
程少希放下勺子,颇为无语:“你怎么那么金贵呢?”
江言寻点点头,表示他就是金贵。
要不是对方生着病,程少希真想抽他。
他瘫着脸说:“那你别吃了,惯的。”
小少爷抬着昏昏的脑袋瞪了瞪他,低头吃起了他的蒸饺,六个蒸饺他硬生生吃了能有二十几分钟,每个蒸饺平均都要咀嚼四五分钟,程少希早把早饭吃完了,坐在他对面无奈等着他。
高一高二跑操基本结束了,食堂开始人山人海,他们挑角落坐着,还好,没被人挤,就是很吵。
小少爷生着病,听见嘈杂的声音后心里更加不越了,眉头深深皱着,要不是体力不允许,他似乎就要撸起袖子去打人了。
对方把蒸饺解决完后,嗓子觉得很干,眼神时不时在白粥与程少希之间来回瞟动,这样的微动作持续了能有两三分钟,小少爷终于临幸了那碗白粥。
他搅了搅白粥用勺子舀了小口喝,表情一言难尽,像在喝什么毒药一样。
程少希捏了捏手腕,有点想打人。
“快点吃,吃完好喝药。”程少希看他蜗牛般的速度忍不住催他,生个病整个人都矫情起来了。
江言寻低低应了声“哦”,依旧吃得慢吞吞的。
“……”
对方生着病呢,不气不气,程少希宽慰自己。
小少爷矫情起来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一碗白粥硬生生从人声鼎沸喝到了寂静无声,最后高一高二的人都走了,食堂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程少希问:“你难受不?”
江言寻:“难受呀。”
“那你还不快点吃,吃完了好吃药,这样就不难受了。”程少希没好气地说,“你的低烧也可以快点好起来了。”
江言寻眨了眨因为生病有些湿漉漉的眼睛,沙哑地回道:“知道了。”
小少爷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他把白粥喝完吃完药后程少希看了看时间早自习都过半了。
发烧挺难受的,小少爷吃过药后依旧没什么精神,晨风吹着让他觉得冷,缩了缩肩膀。
程少希提着药说:“你回宿舍睡会儿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到时候给老许一说。”
谁知道小少爷不停安排,无论程少希怎么说就是不去宿舍休息,他非说自己没事,可以去教室上课。
两人站在树下大眼瞪小眼半天,小少爷的反抗并没起到任何作用,程少希依旧坚持让他回去休息。
小少爷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部,半掩着脸,低烧让他眼尾有些发红,他说:“程哥,我不想去宿舍。”
他声音软软糯糯,配上他生病的病态,看着可怜兮兮的,让谁都于心不忍。
程少希问:“为什么不想回宿舍休息。”
江言寻揉了揉凌乱的发,沉默半晌才开口:“我讨厌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程少希心里因为这句话软成一片,换成平时,小少爷并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毫无负担地展现出来。
一个人久了,便会惧怕孤独,突然得到了阳光,便会异常贪念这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