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盛倾

2、第二章 无怨（一）

　　少年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本就白皙的脸一时间惨白无比。
　　“你，你是个妖，妖怪？”
　　“吾乃上古神兽！”月夭气涨了脸，“无知宵小！”
　　少年见那孩子别过脸去不再理他，有些慌了，语无伦次地开口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故意的，对不起。”
　　少年再次垂下头去，双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白，昭示着他的害怕。
　　月夭瞥了他两眼，没好气地冲他说道：“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少年忽然伏下首去，冲着月夭行了个大礼，轻声道：“眉生求先生救白生一命。”
　　“眉生是谁？白生又是谁？”月夭咬了咬下唇，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好奇地问道。
　　“草民名唤眉生，是长安城梨园里唱戏的。”少年回道。
　　“那白生呢？是你弟弟吗？”月夭眨了眨眼，“诶呀，你坐起身来，看着我说，这样累得慌，还听不真切，快快快。”说着拽了拽眉生的衣袖，示意他直起身子来。
　　眉生怯怯地抬起头看了月夭一眼，眼前的孩子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心中的害怕瞬间便去了一大半。他顺从地直起身子，轻声回答道：“白生是长安城白家的小公子，白慕言。”
　　“他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来找我救他？”月夭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撇撇嘴喊道，“落尘，我饿了。”喊完又回过头来冲着眉生笑道，“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眉生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孩子，不知不觉间卸下了心防，任由自己陷入了回忆里。
　　“眉生，待会儿可要好好唱，今日来梨园的都是这长安城中的大家族，都是贵客，你若是唱得好啊，咱们欠的账就能还清了，这以后啊就不用成日担心被赶出去了。听见了吗？”班主紧紧地盯着眉生的眼睛叮嘱道。
　　“眉生知晓了。”梳妆镜前的少年画着戏妆，低垂着眉眼，掩去了眼底的一丝紧张。班主拍了拍他的肩，走开了去。
　　若不是忠青回老家奔丧去了，乾良又得了风寒嗓子出不了声，班子里没了能撑场面的闺门旦，自己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眉生想道。
　　在班子里待了近十年了，从五岁开始跟着师傅学唱戏，可大家伙儿能上台的都上过了，唯独他没有。师傅说他天生就是唱戏的料，可是班主从来都不肯让他上台，说他是块宝，得藏着。眉生不懂，但他得听班主的，只能在台后打打杂，偶尔听师兄弟们说起台前的种种，总是向往异常。
　　今日终于有了机会，他一定得牢牢抓住了，也上台去瞧瞧台前的风光，给师傅争口气，眉生暗暗地下了决心。

　　老人言：梦见三次，即是缘尽
你心底那个人，何时入了你的梦，又何时出了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