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问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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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琴眼见程会君出来，问道：“如何？”
看到程会君满面春|光的，想想都知道结果，只不过客套一下罢了。
“谈拢了！”程会君都想比一个剪刀手了。
“那你还把老金搁那干嘛？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话及至此，程会君的面色才开始收敛起来。
“我想...再等一阵子。”
张海琴的眉头皱了皱。
“我觉着，这娃娃...啧，你也知道，来得实在蹊跷，我就想着，要不要送去九华山那里问一问？”
“那种破事儿你也信？”张海琴有些鄙夷。
程会君尴尬了下，但想了想，还是答道：“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张海琴耸了耸肩：“那你随便就是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不缺时间。但你想一想，整个中国也就那几座山，多少人跑去那些地儿去问因果，你真觉得你有那个机会问的到那里的高僧？”
程会君笑了笑：“我也不去让他们相面了，我就把她往那里佛像那里抱一抱，看看这小兔崽子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反应就是了，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厉害的那种东西往往在道士僧人面前装的一点都不漏底，电视里也是这么演的。”张海琴耸了耸肩。
“你也不要再拆我台了，我就送去试一试吗，你也说了，这件事情我们不缺时间不是？。”
程会君到最后还是带着女娃娃去了九华山，张海琴很清楚，自己永远拗不过他。
他先是走过一条不知道为什么不通车的盘山公路，到达了山脚，原本他是想给山下的佛像上一炷香的，但得知一炷香要五十，赶紧跑得远远的，生怕那和尚一番巧语让自己把钱掏出来都不知道。
程会君很迷信地带着女娃娃走进每一座给游客开放的庙宇，想看看这个捡回来的小东西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但是从头到尾，她没有对那些佛像香火做出任何反应。程会君笑了笑自己愚蠢的行为，但他依旧没有停止。
程会君又看到一座庙，也不管供的是哪位菩萨罗汉，正要上前走去，却看见门是关着的，原本他是准备掉头就走的，忽听身后一声“施主莫走！”
程会君右手抱着娃娃，左手给那位和尚施了一个佛礼，难掩脸上的纳闷。
那和尚也回了一个礼：
“施主，师父有意请你进去一叙。”
程会君“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
“我？”
门口的和尚并未多语，打开了庙门，笑了笑：
“施主请。”
程会君正要跨过门槛，又突然被和尚给拦下了。
和尚喊道：“师父，他怀里那个女娃娃...”
里面答得很迅速“无妨，让他们一道进来便是。”
声音很浑厚，有程会君从未听到过的力场。程会君还未谋其面，就已经对门里的高僧有些佩服了，他的声音好像能够让别人不自主的信服。
和尚示意明白，这才放行。
程会君自问，自己第一次来九华山时，还在学加减乘除呢，他觉得自己应该并不认识这位高僧，自己这里也只有两个人，那高僧要么是等他，要么...
程会君看了看怀里的娃娃。
他推开木门，就看到一个老方丈打坐在那里，程会君透过他身上，看到了一股真正的“宁”与“静，“”清”与“远”。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位方丈和他在旅行途中遇到的大多数“高僧”有根本性的不同，他自然也见过和这位方丈差不多一般境界的，但那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东西要问。
高僧身后的香炉上还飘着几缕比绸带还柔顺的青烟。
程会君拜了一拜：“法师。”
高僧连眼睛都没睁，只说：“坐。”
他一点事意都没有，但他的声音好像化为了一个无形的人一般，用手指给他指了指高僧旁边的蒲团。
程会君道：“那这女娃娃...”
“抱着就是。”
程会君会意，一屁股坐在那蒲团上，学着那高僧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一室静谧。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绝对的沉寂，程会君的意识开始反抗，因为他的潜意识以为他要死了，不，也不能说死了，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要脱离自己的躯体，永远待在一个自己创造出来的与世隔绝的空间一样。
程会君强行压住了这种感觉，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女婴。
她睡着了，小脸肥嘟嘟的，程会君把她抱在手里时，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生命，玄之又玄的生命。
程会君一下子站了起来。
“法师！我不问了！”
法师微微睁了睁一边的眼睛：“哦？为什么？”
程会君感觉一股泪意即将奔涌而出，他听说只有人在内心激动的时候才会流泪。
“我...我不知道，我...”
“好了，施主出去吧。”
程会君刚被莫名其妙地逐出来，外面站着的和尚又进去了。
“还请施主稍等。”
程会君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外面，他看着怀里的娃娃，回忆刚才的那种感觉，他好像用自己的意识，摸到了一个抽象的庞然大物，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当他真正触摸到它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一切都明白了，但是，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
正当他沉浸在刚才那种玄妙的境界的时候，那个守门的和尚出来了。
“师父给你我同时出了一道题。”
程会君暗暗地骂这些和尚总给自己搞那些玄虚。
“师父告诉了我关于你怀里娃娃的一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你基本都不知道，他说，如果我想把这些事告诉你，那便告诉你。不知道施主怎么想？”
程会君嘴巴抿了起来。
和尚又笑了两声：“我看施主虽然身体浮躁，但性子还是挺稳的。算了，我也不卖施主关子了，师傅说，你怀里这娃娃五行之内必有一行与常人有异。还有...”
和尚半眯上了眼睛，程会君以为他又要搞什么烂七八糟的名堂。其实只有那和尚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想让程会君提前看见自己同情的目光。
“下面的话说不说，且看施主意了。”
程会君都要跟他急了，赶忙点了点头。
“这孩子活不过二十。”
程会君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是自己捡来的，没有什么感情，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等着和尚继续说下去。
“她死前...”
和尚换了口气，继续说道：“会有大功德。”
程会君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忽然有些沉重，心里有些发抽：“如何...化解这段因果？”
也不求事结，也就求一个...问心无愧吧。
和尚没回答他，只说了句：“师傅当真厉害。”
他从自己身后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施主拿着，等这娃娃会人言了就给她吧，会有用场的。”
程会君还要再问，和尚已经退进了门槛，边关门边道：“施主请回吧。”
他就这样茫茫然地下了山，半路上差点没从那还没一张凳子宽还没有栏杆的台阶上掉下去，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程会君直到上了回家的车，开始把玩那和尚给他的小盒子，他原本还以为盒子上有什么有意思的小机关，结果锁住盒子的就是一个小铜扣子，让他有点小失落，他打开了这个小木盒，看见里面躺着一个圆圆的木球。
也没有什么新颖的形容词来描绘这个木球的形状了，只能说它很圆，像3D打印出来的一样，比鸡蛋大个一两圈，上面的木纹清晰可见。
程会君拿着这个小木球，一只小手伸来就抢。
他赶紧把手一抬，看见腿上的小家伙正试图用手够着木球。
他原本是不打算给的，庙里的和尚可是说要等她会人言了再给她，可看见她已经开始“哼哼”，眼见就要哭了，程会君一急，赶紧把小木球放到了她手里。
女娃娃拿到了木球瞬间就安分了。程会君苦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违背了与佛家的诺言呢？
等到她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上取过木球，把它放进了原本的盒子里。
路上娃娃醒过来一回，但她并没有去吵着要那个球，大概是忘记那回事了。
程会君一回到家，因为他刚从背包客的身份转回来，房子是张海琴租的，看到金阳张海琴都坐在家里。
“哟，找了哪个赛半仙告诉你这娃娃是人是鬼啊？”金阳笑道。
程会君带着点奈何的表情说：“你也别揶揄我了，不过，计划虽然安排好了，我还没点头呢，你们就商量起来了？”
张海琴道：“怎么，难道那里的和尚告诉你这娃娃是鬼，你就找个崖子把她往下一摔？”
程会君挠了挠头，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放：“明天什么天？”
金阳一龇牙：“Sunday!”
张海琴打开了手机：“明天星期四。”
程会君把金阳后脑勺一拍：“晴天就晴天，也不瞧瞧自己英语什么水平！”
金阳“嘿嘿”笑了几声。
“行，老金，东西买好了没？”
“那耳塞倒是个小钱，要是我爸知道我买了个充电音响，估计得杀了我。”
“那行！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问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