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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咸鱼求生手札 ...

  •   叶晚晚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一边说一边哭,少女白皙精致的脸上泪痕斑斑,我见犹怜,墨发乌瞳,面容清俊却透出淡淡阴鸷的男人却只是歪歪头,对美人落泪无动于衷,饶有兴致的问:“你说你失忆了?新想出来的招数?”

      “不是,”叶晚晚放开他的袖子,把满脸都是的泪痕擦掉,试图平复情绪,只能低声回道:“我没有骗你的,至少这次没有。你一定很恨我想杀了我吧,我只是希望,在死前能让你知道自己的心意。”
      “还有,跟你说句……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叶晚晚缓缓闭上了眼睛,脸色惨白,神色却无比从容,似乎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然而季弘靖却忽然松开她,厌恶地皱眉,顺带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我会杀你?”他漠然勾起唇角,道:“像你这种愚蠢又下贱的毒妇,当然要留着慢慢折磨才有趣。”
      “你......你不杀我?”叶晚晚一怔,黯淡的桃花眼里霎时闪过欣喜的光,却又在季弘靖话落的一瞬失去璀璨的色彩,呐呐道:“也是,不、不管你......嗝......”

      大概是刚刚哭的太狠,她本来准备好的台词忽然卡顿住,一个响亮的哭嗝生生阻断了那句话。
      叶晚晚:“.......”
      草。

      刚刚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那么点悲情气氛被她那一个嗝打的烟消云散,本来像是古早虐文里小白花女主一样的叶晚晚,此刻却俨然似一个小丑,她木然的微微张着樱唇,深感自己就是个傻逼。
      叶晚晚总觉得那一瞬,季弘靖乌沉沉的眼瞳里有一丝茫然,想来以前的叶晚晚从来没做过这种掉底子的事情,然而——
      “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她咬咬牙,心一横,还是坚持把剩下的话说完。

      “因为......我爱你啊。”
      少女微微仰头,雪白的肌肤上镶嵌着那双清亮如水的眸子里,在温柔又虔诚地表达出这番爱意时,仿佛有万千细碎星光坠落其中,融为一片璀璨星海。
      皮肤苍白的墨发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对着这一张能逼疯世间男人的绝色皮囊献与的爱无动于衷,神色漠然,只是乌色眼眸里缓缓聚拢起浓郁的黑雾,然而朦胧雾气裂开之后的不是脉脉温情,而是......
      大片倾洒的猩红血色。

      “你再说这句话,我一定保证你现在就能去死,而且死的很惨。”
      他俯身掐住叶晚晚的下巴,乌沉沉的瞳仁沾染上浅淡的红,音色扭曲喑哑,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面无表情,却好像在极力压制什么一样。
      “我知道我不配爱你,”叶晚晚毫不犹豫的伸手握住男人掐她的手,因为冰冷的触感而微微一抖,却固执的不肯松开,轻声道:“可是......我想待在你的身边,不管如何,你可以把我炼制成尸傀,或者——怎样都好,阿靖,我不想离开你。”

      “季弘靖,我不想离开你。”
      叶晚晚定定的看着面前墨发乌瞳,眸色扭曲的男人,定定的重复。

      下巴上被禁锢的力道渐松,因为离的极尽,她甚至能闻到季弘靖身上幽冷的气息。
      带着森森的寒意,像是冥渊里吹出来的风,却奇怪的不含一丝血腥味儿。

      真奇怪啊,这个人。
      明明不合时宜,叶晚晚却下意识想起那十三年,她知道季弘靖该是在避她,却还因着被爱的骄纵一味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第十三年,她在魔域找到了身受重伤的季弘靖。

      鲜血一路蔓延,滴答滴答在她心里砸出个坑,生疼生疼的,她茫然的手足无措,把储物戒的还春丹和灵药成堆成堆往下倒。
      她朝季弘靖笑,带着点重逢的喜悦,眼圈却是红的。

      那个身上总是带着淡淡药香,面容清俊,笑意如春风和煦的温柔少年,此刻苍白着脸颊,身上血腥浓郁地蜷缩在这个漆黑无光的洞穴深处,眼梢带了淡淡戾气,青色魔纹如枝叶缠绕一样攀上脸颊,反而增添了一份诡异的美感。
      他安静的坐在角落,微微低头,惨白的指尖捂住腹上鲜血淋漓的伤,眸色冷然,面无表情。
      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季弘靖。

      可是叶晚晚不怕,她抖着手给季弘靖上药,清甜又颤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山崖间。
      “阿靖......没事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呀......”
      她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的上药,抽着鼻子想哭又忍住了,带着哭腔的鼻音好像是娇憨少女怀春地撒娇。
      她絮絮叨叨的跟季弘靖讲着自己找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柔软的发丝有一缕搭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呼吸有片刻停顿,听着身侧的人她絮絮叨叨的跟季弘靖讲着自己找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柔软的发丝有一缕搭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呼吸有片刻停顿,听着身侧人柔软又甜蜜的声音,默然片刻,有点无奈的转头,看着叶晚晚,温和道:“晚晚,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那个伤痕累累,魔纹覆面,眸色沉沉的人,在她面前敛起狠绝的戾气,眼神温和,低声道——晚晚,你该走了。

      “我不要!”
      大概季弘靖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微微一怔,看到叶晚晚委屈地瞪他,眼里的泪光欲坠不坠,却还倔强的抿起唇。
      “你要赶我走吗,阿靖?我不走,我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才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本来说的大声,像是在宣誓或者掩盖什么一样,然而说到后来却开始止不住哽咽,一边抽抽搭搭还要坚持说着。
      “季弘靖,我不想离开你……”

      因为离开了,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季弘靖了。
      她……不想失去他。

      不想再一次体会到,失去所爱的痛苦。

      季弘靖沉默片刻,道:“你今日先离开,明天再来魔域也无妨。”
      “不要。”叶晚晚回绝的干脆利落:“我又不知道你住在魔域的哪里,这里这么大,你要是不想见我,躲了起来,我还去哪里寻你?”

      她顿了顿,乖巧眨眼:“我会很听话的,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打架,给你疗伤,你们魔域天天打打杀杀的,有我在不好吗?”
      “叶晚晚,”他叫她的名字,很轻,带有一点叶晚晚不能明白的情绪。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次呢?”

      “听话?”叶晚晚茫然重复,不解道:“可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会有思念,我怕……我一走,你就会离开。”
      “相思太苦了,季弘靖,我想了你整整十三年。”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可哪怕如此绊人心,她也不悔当初的相遇。

      她说的认真且动情,没有注意到他乌沉沉的瞳仁里闪过复杂难明的情绪。
      “叶晚晚,”季弘靖开口唤她,低垂的凤眸里覆上浅浅的温柔,带着一点无奈的笑和低低的叹息,“我真是……输给你了。”

      没等叶晚晚想明白季弘靖这声带着轻叹的笑是什么意思,他冰凉的手指已经贴过来,捏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上来。
      在这个黑暗阴森的,带着魔域特有的血腥与腐烂气味的山崖间,时隔十三年的,一个凶狠又绵长的吻。

      这是叶晚晚找到魔修季弘靖后,他留给她唯一带有血腥味道的回忆。

      他离得很近,近到叶晚晚在这一瞬甚至能看到上挑凤眸里要从乌色里绽出的猩红,她在一瞬停顿了呼吸,最后却看到那抹猩红慢慢凝固,最后消弭于浓雾一样沉郁的乌色里。
      好像从某种......不可言说的状态里缓了过来一样。

      “好啊,”季弘靖低低笑了声,歪头懒懒道:“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再敢跑,我就把你身上筋抽了,让你爬都爬不动。”
      他微笑地看着叶晚晚,语气轻佻又随意,叶晚晚却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骨往上攀,她不敢眨眼,直视面前的男人。
      像是情人亲密耳语的话里,藏着的恶意却让她生起战栗的本能。
      叶晚晚知道,季弘靖这句话......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季弘靖走后,叶晚晚抱膝蜷缩在角落,唇色泛白,一动不动,只有葱白的纤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衣裙。
      刚刚她真的以为季弘靖会杀掉她。
      但她赌赢了。

      她伸手抚上心口处,那里还存着淡淡的酸涩和难过,无声的告诉她原身的心绪——比起被囚禁的不敢置信,原身更在意的似乎是季弘靖对她的态度。
      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她了,甚至废掉她的修为,挑断她的筋脉,日复一日的残忍试药和精神折磨.......

      阿靖,他不爱我了么?
      灵魂深处好像有个茫然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不解。

      你委屈什么呢.......叶晚晚无声的在心里回答,觉得有点好笑,却又满嘴苦涩地笑不出来。
      她被疼晕后醒来,记得的事情只有宛如大纲一样干巴巴的剧情,连他人的脸都想不起。
      可当季弘靖触碰到她那一瞬,好像是玩乙女游戏解锁剧情一样,她想起了一段关于季弘靖的回忆。

      其实她本来也没有那么充沛的感情,完美的演技,然而在被季弘靖触碰后,那些细碎的记忆片段像老电影一样一帧帧在眼前回方,沉浸式观感的体验实在太让人容易共情。
      叶晚晚什么都记不清,可她想活下去。
      所以不管季弘靖怎么对她,她都必须要把戏演下去——扮演一个失去记忆,只记得他并且深爱着他的叶晚晚。

      叶晚晚毫不怀疑,按照自己这具身体一百来年的记忆,如果一瞬间想起所有,或许会再次体会灵魂撕裂的痛苦。
      所以这样通过身体接触解锁记忆的模式,似乎也还不错。

      和其他人有关的东西,叶晚晚其实也不太想记起来。
      在她大纲一样的脑记忆里,她养的大鱼有万剑山剑尊、星机阁阁主、药王谷谷主、十万大山妖王、大自在殿佛子......
      小鱼更是数不胜数,在游戏里叶晚晚甚至创下了凭一人之力断绝一个宗门之后的“丰功伟绩”——然而叶晚晚身为一条咸鱼,总觉得连原主这个真海王都能翻车,她自然更不敢淌这趟浑水。

      翻车什么的都是小事.......个鬼哦。

      叶晚晚想起被试药时深入灵魂的痛,愁眉苦脸地思考了半天,又想起了自己在修真界女修里的名声里似乎差的不行。
      于是不仅毫无头绪,反而更愁了。

      毕竟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与游戏不一样,以叶晚晚在游戏里的所作所为代入现实,某种程度上,她与曹贼无异——虽然叶晚晚并不好这一口,她只是觉得这样做好玩又刺激,但也只是好玩,因而勾搭上那些男人后又会毫不犹豫甩掉他们。
      因此——她在女修界声名更差了,似乎除了药王谷一个长老,就没什么别的闺中密友。

      思来想去,叶晚晚发现居然季弘靖身边最安全——他对叶晚晚也很好,好到专业百年老海王都会愧疚加心动那种,前提是如果他爱她。
      对哦......季弘靖现在似乎已经跟她撕破脸了。

      她越想越茫然,季弘靖这次似乎是来真的囚禁,不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和拈酸吃醋,他情绪里的厌恶和冷漠叶晚晚感受的一清二楚。
      现在再想让季弘靖爱上她,可真是......乙女游戏里攻略难度顶级的任务。

      以前的叶晚晚只会觉得这个剧情更加带感,可能兴致勃勃撸起袖子就冲了;现在的叶晚晚直面这一残忍现状,只想咸鱼瘫然后不停阿巴阿巴。
      求问:母胎单身二十年,是条咸鱼,如何让绿帽无数的魔头原谅那个渣他两次的女海王?
      没救了,等死吧。

      叶晚晚开始想放弃思考了,她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甚至脖颈都有着银色的细细锁链拴着,被固定在地牢背面墙壁上。
      这个地牢好像是个单独的空间,定睛看去还能在铁栏上看到附着的隐隐约约的灰色光晕,阻隔了地牢以外的东西,叶晚晚看不到外面都有些什么,是其他的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季弘靖肯定布下了结界,还把她的灵力也都封印起来,说不定还有逃跑就会触发警报的符咒和法术,叶晚晚低头看着纤细苍白的手腕上那一圈被磨出来的红痕,发现地牢地面居然出奇的干净,她微微犹豫,忽然想起来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依照现有的记忆,大概是叶晚晚又与堕魔的季弘靖成亲,然后再次因为多次出尔反尔的背叛使季弘靖最终对这个女人失望,将其囚禁并开始惨无人道的折磨。
      毕竟是魔修,心狠手辣的变态是魔修常态,道德秩序对其几乎没有束缚力,可是——季弘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或者说,至少对叶晚晚,他一直保持着年少的温柔与纯粹。

      所以后来——在她的记忆里,一定还有什么她没想起的,却至关重要的东西。
      也是叶晚晚沦落至此的原因,或者说......引子。

      她盯着苍白的指尖,忽然想起季弘靖刚刚就是这样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眼中神色冰冷又嘲讽。
      周身好像有一股冰冷的寒意弥漫,叶晚晚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忽然察觉自己刚刚试探的举动有多么危险。

      原身到底做了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咸鱼求生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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