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是一本穿书》坡下撵驴

39、第38章

　　在一个雪过天晴的日子，慕云栖跟着沈云辞下了山。

　　今年本来轮到华云笺和慕云栖两人下山采买，但是恰逢华云笺家里派了人来送年货，沈云辞便以此为由头说要和他换。

　　沈云辞说是换，其实也跟抢差不多，还不还全由他心情。也就是华云笺脾气好又不计较，由着他大师兄欺负人。

　　不过没有钱袋子四师兄跟着，慕云栖一时还有些不安。

　　沈云辞见他一脸愁容，遂拍拍口袋：“怕什么，你师兄我也有钱。”

　　话虽如此，慕云栖犹记得他第一次跟师兄下山时那人的抠门行径。

　　哦，对了，他还叫自己睡地板。

　　慕云栖不禁有些幽怨。

　　不过好在近几年他也攒下了一点钱，若是大师兄还让自己睡地板，那么自己还能硬气地去另找一间客房。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里泛起辛酸。

　　沈云辞走在前面，听见师弟好像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皱眉：“慕云栖，你又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慕云栖压抑下内心的酸楚，跟上前去，“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

　　“看你这表情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事。”

　　慕云栖自然不能让他追究下去，岔开了话题：“宿处已经找好了吗？”

　　“当然。”沈云辞回答，“在镇上最好的客栈里面找了两间客房，不用担心。”

　　慕云栖一愣，两间客房？

　　……啊，对啊，就该是两间客房。

　　前几年小的时候，慕云栖通常都是跟沈云辞一起出任务，为了看着这小孩儿，沈云辞每次都跟他睡一间客房。最近这两年他的修为见长，也渐渐地能独当一面了，就再也没有跟大师兄一起下过山，自然也忘了这回事。

　　就在他脑子里弯弯绕绕的时候，沈云辞已经拐过弯去了。

　　慕云栖甩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然后快步跟上了师兄。

　　……

　　因为临近年关，小镇上热闹非凡，四处张灯结彩，吆喝声不断。

　　沈云辞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该干什么，领着他直接去了一家裁缝铺。慕云栖看这店面虽新，店主却有些眼熟。

　　“之前带你来过，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丁点。”沈云辞比划了一番，“也就这么高，头大身小，手脚也短，跟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似的。谁想到才这么几年工夫就长这么大了。”

　　是啊，长大了所以都不能跟师兄睡一间房了。

　　慕云栖干瘪地回应道：“师兄也长高了不少。”

　　“这不是废话。”

　　等店家拿出了裁好的衣裳，沈云辞随便挑几件看看，然后从内门的几件里面拿出了慕云栖的，对着他比了比：“你这是什么时候量的？”

　　“七月的时候。”因为订单量大，天归门总要提前几个月让弟子们量出自己的尺码。不过少年成长起来便是一日千里，不过短短五个月，慕云栖又长高了些，量好的冬衣竟然有点短了。

　　沈云辞倒是也不纠结：“来都来了，让店家再量量，给你做件大的。要不然冬天穿着这个四处漏风可怎么办。”

　　慕云栖点头，对店家说：“那麻烦您了。一会儿钱……”

　　“我付就行，”沈云辞摆手，“你能攒下多少钱。”

　　“……好，”慕云栖点点头，正待要进去，又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回头不确定道，“还用还吗？”

　　“……”沈云辞一脸问号，接着嫌弃道，“有那倒腾的工夫还不如你自己付，去去去，赶紧过去，抠门精。”

　　走的时候，慕云栖仍旧是一脸怀疑。沈云辞一瞪眼，他这才颠颠地跟着负责量衣的学徒走了。沈云辞闲来无事，随手又拿起几件衣裳来，摸摸布料，看看式样，不懂装懂。

　　身后的木门传出响声，又有人进来了。

　　沈云辞依旧是看自己的衣服，可是碍不住那人声音往耳朵里钻。

　　“店家，我前几日让你做的衣裳做好了吗？”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过几日急着穿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哎呀这位仙长，小店哪敢怠慢啊，”店家为难道，“只是这衣裳做工繁复，绣娘们日夜赶工也才做完一半。”

　　仙长？沈云辞指尖一顿，接着摩挲起布料，目光却觑向那人。

　　那人正背对沈云辞，负着一把极为上品的灵剑。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少女。那人说：“总之尽快，再过三天我就要拿到。钱不够可以再加，需要什么材料也尽管提。”

　　店家忙道：“材料够的材料够的，那我再去催促催促，三天后绝对让仙长拿到成品。”

　　“嗯。如此最好。对了，还有一件事，”那边窸窸窣窣，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同样的工艺，再照这个尺寸做一身，劳烦您了。”

　　“好嘞，好嘞，”店家接过那张纸，了然道，“是为这位姑娘裁的吧？仙长打算什么时候取？”

　　“这个倒是不急，”少女声音娇俏，“什么时候做好了劳烦您通知一声，我派人来取。”

　　这两个人说完以后，马上离开了。

　　沈云辞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过了会儿，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轻笑了一声。

　　慕云栖一来就看见沈云辞勾着嘴角：“什么事这么高兴？”

　　“还挺快。”沈云辞起身，“猜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这范围可就大了，不过想来应当不是熟人。但是能引起他兴趣的人也不多，慕云栖想了想，本来想说猜不到，但是一看师兄一脸要看好戏的表情，突然福至心灵。

　　……倒也不能说是福至。

　　慕云栖无奈道：“你看到易绾了？”

　　沈云辞看了慕云栖足足两秒，他倒是没注意，这小子对那女孩儿还那么上心呢：“行啊慕云栖，这都能猜到，不过不只是她，还有崇山派的卢见锋。”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这小子的表情，在看到慕云栖没有露出一丝难过或是嫉妒的表情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卢见锋和易绾。

　　真是奇妙的组合。

　　慕云栖心想。

　　易绾是《绝世仙尊》的女主，慕云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几年前的一次山门切磋上。当时易绾不小心落水，是慕云栖把她救了上来。

　　慕云栖生得好看，又带着救人的加持，再加上主角光环，就让易绾对他一见倾心。那几天她都跟紧了慕云栖，虽然没明说，但是女儿家的心思又岂是那么好隐藏的。慕云栖那几日颇是生无可恋，被师兄们结结实实地笑话了几天。

　　他后悔不迭，要早知道落水的人是易绾，自己救完之后绝对马上溜走。

　　“诶，”沈云辞杵杵慕云栖，“她不是喜欢你吗，怎么会跟卢见锋一起？”

　　这个也好解释，慕云栖被易绾缠上以后，天天东躲西藏，终于有一天被贺云昕知道了，给小师弟出了个好办法。

　　一见钟情到底来的不靠谱，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连感情都不懂，无非是觉得慕云栖救了自己，又长得好看，就说自己喜欢他。想要破坏这份喜欢其实也很简单，在执念未深之时，让那小女孩幻灭一次就行了。

　　于是慕云栖在切磋的时候先放了大话，又选了卢见锋，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打败，还表现得很不服气。

　　易绾果然迅速冷淡下来，连带着救命之恩也被抛在了脑后，转而把欣赏的目光投向了卢见锋。

　　就这么简单。

　　“真是佩服贺云昕，”沈云辞听完以后哭笑不得，“这种损招也能想的出来。可惜我们小师弟的一世英名。”

　　“不可惜。”慕云栖说，“原本师尊也是叫我表现得差一点。再者，以后跟他们也不会有交集，他们想什么，怎么看我，都与我无关。”

　　“这样啊，”沈云辞一笑，话锋一转，“你是怎么猜到是她的？”

　　“看你表情就知道了，”慕云栖有点无奈，“师兄笑得这么诡异，肯定没在想什么好事。而能被用来开我玩笑的外人，也就只有她一个。”

　　被揭穿的沈云辞并没有恼羞成怒，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客官的订金还没付呢！”店家在身后喊。

　　他只好脚底打了个圈又转回去。

　　……

　　两人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直到晚上才去客栈。

　　因为东西太多，慕云栖去找了个平板车，又去寻了头牛来拉东西，本以为能轻快点，却只是他的妄想。这好不容易找来的老牛懒散得很，又倔，不使劲拉着就不走道。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起码有个地方放东西。

　　慕云栖本想和沈云辞打个商量，他们轮着拉车，话还没出口，大师兄就已经爬上车躺好了，还贴心地向旁边挪了挪，拍拍旁边的空地跟慕云栖说：

　　“把东西放这儿。”

　　慕云栖幽怨更甚，回头看了一眼。

　　沈云辞正枕着手臂躺在车板上，翘着二郎腿，倒是十分怡然自得：“走了一天可算能歇歇了，客栈还有多久啊？”

　　“不远了，”慕云栖哼哧哼哧地拉着牛，意有所指道，“师兄躺的可还舒服？”

　　“还算行吧，”沈云辞脸皮厚得不得了，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就是有点颠。”

　　“……”慕云栖没忍住又回头瞅了他一眼。

　　沈云辞还是闭着眼睛，一派懒散。

　　不过好在客栈是真的不远了，慕云栖终于是看到了曙光。